“对了阿月,帮我查查城里最近新来了什么人,尤其是那个黑衣服的少年,我一定要把他抓住,把郁烟的男人比下去。”
第26章 一念地狱
那女人豪言壮志大言不惭,却不知她口中黑衣少年就站在窗下,时至现在薛洋若再不明白她吃的什么就真的是傻瓜了,不但如此还明目张胆垂涎自己,薛洋简直恶心的要吐,忍了又忍才没有一脚踢开她的门再一剑杀了解气。
他对她口中的另一个只闻名却不见影的人格外的感兴趣,非要找出来看看究竟是谁居然敢娶一个吃人的毒妇。
薛洋又等了一阵,却听那女人低低笑起来:“快看看是不是有用?有没有比刚才更漂亮了?哎,我的媚术总比不过两个姐姐,甚至连妹妹都不如,只能多吃点这些小东西来修补我的容貌了。”
似乎是丫鬟应了声:“阿婉姑娘,那刚才取了孩子的妇人死了。”
阿婉满不在乎道:“那就放了血扔去城门口,做一个想要逃跑的假象吧。”
“三姑娘,烟庄主真的要成亲吗?那道长是中了她的摄魂术还是自愿?”
“她?我那大姐自以为功力过人,却对这个道长丝毫没用,所以她硬的不成来软的,你以为她说的李代桃僵就那么简单?她玩了一出好戏,打算先把人骗去山上再接回来,那山上的妖精...哈哈...笑死我了。”
“笑死是不可能了,你可以另选一个死法,比如...吓死!”
阿婉猛的回头,下意识一跃而起退到墙边,喝道:“是谁?”
薛洋大摇大摆推了门进去,阿婉惊疑的目光一下子变成了惊艳,薛洋没给她和丫鬟招来外人的机会,手指一勾取出符篆,凌空弹到门窗之上瞬间下了禁制,这样一来屋中人出不去,声音自然也传不出去,无论他怎么玩,外人也不会过来捣乱。
那阿婉见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身上衣服又十分熟悉,仔细想了一瞬即刻欣喜起来,连被人闯进屋子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丫鬟在她身后挤眉弄眼做提醒,都被她完全忽略。
她将薛洋来回打量了一遍,越发开怀道:“我认出来了,是在客栈遇见的那个!你居然真的长这么俊,我正打算去找你,你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薛洋刚才就被她恶心的不轻,又被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转了转双眸道:“你喜欢就让你多看会儿,省的以后看不到,死了都不瞑目的。”
阿婉也不管他说话又难听又有趣,上前两步盯着人娇笑道:“公子既然上门,可不是就是喜欢阿婉吗?刚好姐姐今晚要成亲,不如我们也一起办了热闹热闹?”她眨着眼,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仿佛拉着一个陌生人成亲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那一双眼犹如三月桃花,眼头很尖,眼尾过长,媚态十足。
薛洋抱着剑嫌弃的看着她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不答应反而令人伤心,这样,你告诉我要和你姐姐成亲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好像很不喜欢他,我去帮你打一顿。”
阿婉捂着嘴咯咯直笑:“公子说话真是有意思,我姐姐的屋里可不是谁都能过去的。”
薛洋闻言脸色一变,心道晓星尘果然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原先还不确定,可这个阿婉一口一个道长,除了晓星尘那个傻子来过这里,还会有谁。
他心口堵着一口气,也不想应付了,降灾在半空一划铿锵有力极速而下,转眼就到了阿婉面前,阿婉面带惊恐,头往左一侧就地打了一个滚甩出两把飞刀,薛洋降灾不退,另一只手凌空一抓,两把飞刀叮的一声撞在一起全数被握进了手里。
阿婉一击不中急急躲避,身子一扭从腰上解下一根腰带,那腰带抓在手中,不知她按了哪里霎时变成了一把软剑,薛洋乐不可吱道:“还以为你打不过要脱衣服,这衣服没了腰带还能穿吗?不过你脱光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丑死了。”
阿婉气急道:“阿月快去找姐姐,这人太难缠了。”
叫阿月的丫鬟从角落里瑟缩着脖子探出头去,薛洋余光一瞥道:“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先送你去见见阎罗王,记得看他俊不俊,好给你家小姐做上门女婿。”他话音落,降灾凌厉的锋芒从两人中间一泄而过,剑尖幽黑的冷光照的整个屋子如坠冰窖,冷的骨头都在颤抖,阿月来不及尖叫,悠忽之间一道血线从脖子上浮现,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阿婉惊骇难当,心知他尚且没有用出三成功力,自己摄魂术又似乎对他不起一点点作用,正心惊自己是不是要死在他剑下,突见门外大红灯笼全数亮起,唢呐吹奏声此起彼伏,却是子时一刻,大姐郁烟要送那人上鬼轿的时辰。
自己屋中这么大动静,按道理说不可能没有人发现,阿婉终于知道眼前人一进来就动了手脚,她双眼一转急中生智道:“公子快听,你不是问那道长名字,他叫晓星尘,姐姐送他上鬼轿了。”
薛洋一听不但没走更是加了三成灵力,降灾气吞山河迎头直下,剑光一闪挑向小腹,只听那女人一声惨叫:“我的丹珠!”
抬眼一看,却见那八分媚态两分娇柔的脸上霎时皮肤萎缩皱纹遍布,薛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龇牙道:“一个老奶奶整天姑娘姑娘的叫,也不嫌羞!”
薛洋挑了她的软剑,又给她贴了张定身符,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道:“既然你那么爱放别人的血,就自己试试什么滋味吧,我可说到做到,说了要让你吓死的。”
他拿了面铜镜竖在她的脸前,又割破她的手腕令那血一点点流出体外,这女人活了不知道多久,又用尽恶毒手断令自己永保美貌,乍然恢复原样本就一时接受不了,如今动不得叫不得,只能在惊骇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血越来越少再被自己活活吓死。
只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门外的诡异唢呐声越发响亮,薛洋却觉得这声音嗡嗡乱响只回荡在青梅山庄,连山脚下都听不见。
他出了院子,小心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移动,穿过九曲连廊和一座假山,只见不远处灯火明亮,一顶红色轿子停在空旷偌大的花园中,轿子旁边站着四个抬轿的轿夫,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气,也是清一色女子模样。
薛洋正想着怎么跟过去看一看,一道人影从关闭的屋中走出来下了台阶,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衣袖宽大沿了细细的金边,腰间缠着金刻丝祥云腰带,走动间衣摆轻扬,如临风踏月天宫而来,通体风流散玉瑶光,更别提唇色如朱肤如缎,发如泼墨形似明珠谪仙。
偏偏的一双流月美眸被三指红布遮严。
想狠狠的把他撕开,再狠狠的□□!
薛洋气的浑身发抖,断然不知晓星尘竟这样不清不楚,这一身红彤彤惑乱人心的嫁衣究竟是要穿给谁看!
他若不来,是不是就此被骗去山中,再胡乱杀死一个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小小妖物,然后一顶轿子重新接回来直接拉去与人洞房!
好一个郁烟,好一个晓星尘,可真是好样的!
怪不得阿婉说郁烟玩了一出好戏李代桃僵,敢情根本不是晓星尘替代那两个兄弟去山中献祭,而是郁烟找了个替死鬼打算让晓星尘随便杀死,再带回家中使手段瞒天过海,令晓星尘和她成亲。
这山中人谈色变,喜好男色装神弄鬼的妖怪根本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她郁烟!
薛洋几乎泄露了气息,才忍住冲过去把晓星尘身上衣服撕烂的冲动,却看见郁烟提着裙摆跟在晓星尘身边,一脸荡漾的春意,娇娇弱弱的道:“道长心善怜爱百姓,竟愿意以亲身做饵,阿烟实在佩服,奈何只是姑娘家并没有多大本事帮不得道长,阿烟等你回来。”
她说完把一带袋东西塞进晓星尘手中,轻声道:“这是你要的糖,道长小心。”
晓星尘捏了捏手中袋子,轻轻笑道:“多谢。”他说完转身摸索着掀了轿帘,郁烟想伸手去扶,晓星尘仿似有所察觉,身子微微一侧,躬身便进了轿子。
薛洋死死盯着郁烟的手,几乎要灼穿个洞来,本打算离开青梅山庄就劫持了轿子走人,却又改变了主意,非要看看这死女人搞什么名堂。
阿呸!什么狗屁的阿烟,八成又和那个一样,是一个鸡皮满脸见不得人的老东西,太恶心了。
薛洋眼看着那轿子出了青梅山庄,唢呐声也停了下来,在路上拐角的时候,整个人如幽灵一样悄无声息贴在了轿下,一阵风吹过,轿子沉了几分,只可惜那四个抬轿人都是没有灵识的死人,哪里又会察觉不对。
跟着轿子走了不远,薛洋发觉不太对劲,明明他听到的是抬着轿子上山,让晓星尘自己去那个妖物的老巢,献祭是假,趁机杀了才是真。可这轿子只堪堪到半山腰又晃晃悠悠的下了山,整个期间晓星尘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疑惑的声音,不知道是配合郁烟作假,还是压根就不知情。
有大半个时辰,轿子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青梅山庄,薛洋趁轿子停下之前闪身躲到了树上,没过多久郁烟从屋中袅袅婷婷的走出来,似乎是做了什么手势,四个抬轿人放下轿子,其中两人探进去把晓星尘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