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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彼岸(鱼粮姜烩)


白白净净的李维站在他旁边,显得格外滑稽。
“这是派出所,说话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情法律不可以解决?!”跟在他身后的警察见他说话难听,立刻喝止,“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是可以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双方已经分开了,你还冲上去打他,你知不知道,他完全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告!妈的!让他去告!”
曾彧举着拳头正要大骂特骂,李维立刻把他的拳头拉住,微笑着对警察说:“您说的对。今天我们喝了一点酒,冲动了。下次我会拉住他的。”
“……”曾彧瞪着李维,“关你屁事啊!”
“好困啊——”靠着程有颐身上的章迟被吵醒,他皱着眉头支起来身子,“程老师,我们还不可以回去吗?”
程有颐安抚:“马上就好了。”
“大半夜的,你不想睡觉,你朋友还想睡觉。”警察教育曾彧,“你难道想在派出所过夜?”
曾彧立刻不吱声了。
“程,你和章迟先回家?”李维解释,“我和曾彧都喝了酒,就各自打车走,你们路上小心。”
“等等!等等——”程有颐站在派出所门口,冷风往他脖子里面灌,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章迟的身上。
“怎么了?”章迟抬头,一副又醉又困的样子。
“我家里有点事。”程有颐焦急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你不能去我那里了。”
“啊?”章迟有些失望。
毕竟,这可能是和程有颐住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
“是因为你爸的事情?”
程有颐点了点头,看见章迟失望的眼神,有些愧疚:“我送你回家吧。”
“呃——”章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别吧……我就是知道今天晚上不用回家才出来喝酒的。这副样子被我妈看见,估计又要被嘴了。”
“那我定个附近的酒店。”
程有颐拿出手机,正准备搜索地图,曾彧开了口:“喂,要不先睡我那里?”
“也可以。”章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也不是没住过。”
程有颐的心不合时宜地不适了一下。
曾彧用鼻子指了指程有颐的凯美瑞:“那就麻烦程博士,把我们送回去咯?”
程有颐的眼神一黯,迟疑片刻,说了声“好”。
曾彧的纹身店小小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大概是因为店铺的特殊性,房间里面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程有颐和章迟坐在沙发上,听着曾彧的安排:“今晚你睡卧室,我在外面沙发凑活一晚上就好了。”
章迟:“行。”
说完,他又走进里面的房间,敲了敲五屉柜的抽屉门:“柜子里有你用过的毛巾,我消过毒了。睡衣的话,先穿我的就行,我待会给你拿。”
章迟:“好。”
然后他走进狭窄的卫生间兼浴室:“你赶紧洗澡,那个破热水器,烧不了两个人的热水!”
章迟:“啊?”
从卫生间走出来后,他又把桌子底下的垃圾桶拿出来,套了个塑料袋放在了床边:“对了,你喝了酒,可别像上次那样吐一地,很脏的!”
“……”
没听到章迟的回应,曾彧弓着腰走到外间“章迟?”
章迟已经倒在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头枕在程有颐的腿上,身上盖了个毯子。
程有颐小心把章迟的头放在了靠枕上,也许是察觉到了异常,章迟翻了个身,毯子滑到地上。
程有颐蹲下来,替他捡起毯子盖好,又走到曾彧旁边轻声问:“有厚一点的被子吗?我怕他晚上冷。”
曾彧冷着脸回到房间,打开大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一条:“你就让他今晚睡沙发?”
程有颐怜爱地看了一眼章迟:“他太困了,我不想再吵醒他。”
曾彧正想把被子盖在章迟的身上,程有颐先他一手接过了被子。曾彧“哼”了一声:“没关系,章迟睡得不舒服半夜醒来,会自己爬到床上睡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有颐觉得这句话听起来略微不爽。
他想努力弄清楚自己不适的来源:“章迟之前会经常来你家睡吗?”
曾彧仰着脖子:“不然你以为呢?他在家里被他那个傻逼哥哥欺负的时候去的哪?和他妈吵架了以后怎么办?之前喝多了酒从夜店出来以后,给谁打的电话?”
讲完这一串,曾彧讥笑着问:“那个时候你在哪?在深山老林里面研究野人吗?”
程有颐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适”。
好像从最开始知道自己的存在,曾彧对他就抱有相当大的敌意。
起初程有颐以为这种敌意是在看到诸多圈内情侣分分合合狗血剧情以后,对章迟下意识的保护。
可是直到刚才那一刻,程有颐才察觉到,敌意里面还有“占有欲”。
程有颐一点都不困了,他在昏黄的灯光里盯着眼前的人许久:“你……”
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今晚和李维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和你表白,但是被拒绝了。”
“他表白了我就要答应他吗?神经。”曾彧仰着头,“我对他没兴趣。”
程有颐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那你有感兴趣的人吗?”
曾彧的脖子更僵硬了,他也把头仰得更高了一点:“关你屁事。”
程有颐有了答案。
他心里一沉,声音里带着防御的味道:“是章迟吗?”
“……你终于发现了?”曾彧扬起眉毛,大方甚至得意地承认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65章 陷进去
程有颐开始后悔今天带章迟来这里住了。他应该找个好酒店,开最顶层的豪华包间,在浴缸里放一盆热水,加薰衣草味道的浴盐,把又醉又困的章迟放进浴缸里,让他抱着自己替他一点一点擦拭身体,然后吻遍他的全身,让他从脖子到脚趾都是自己的吻痕和记号。
他应该现在就抱着章迟跑出去,离开这个危险的曾彧,像抢银行的人刚刚抢到了一大笔现金,跑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把章迟像宝贝一样藏起来,负隅顽抗到最后一刻。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觊觎自己的章迟。
可是程有颐什么都没有做,他拳头攥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从恶劣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没什么问题。”他蹲在地板上,抽了两张纸巾把地板擦干净,然后在章迟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来,“曾彧。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先去休息。”
“艹的——”曾彧靠着墙,长叹一口气,俯视着坐在地板上的程有颐,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可怖,“程有颐你是不是人?你还真他妈的是个狗东西!你怎么这么狗啊!”
“……”程有颐的脸色冷下去,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今晚大家都喝了酒,都醉了,说得话什么的,我不会当真。”
“我没醉!程有颐,你在他哥婚礼那天和他约,结果上完就拔/吊无情找不到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曾彧语气如常,只是眉目之间有一种想杀人的冷光,“结果章迟不想理你了,你又不要脸的上来撩拨,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我和章迟之间的事情。”程有颐觉得闷得很。
“是、是、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曾彧冷笑着问,“那你爹呢?你那个傻逼大爹自己发癫,你只知道躲躲躲,然后让章迟去挨打?程有颐,我是真得想不通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程有颐一愣。
“为什么特么的是你呢?”曾彧抓了抓自己的粉头发,骂了一句脏话,“我知道我不配,他家里有钱,长得是多少人的天菜,出国留学的时候一堆人追,我都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好多前任,什么都给不了他。你可是为什么是你?!你又能给他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是三十岁还没有成熟的巨婴啊?”
“曾彧,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给我拿的交易。”程有颐说出来话的时候,声音哑了。
“那你呢,你付出过什么?”
曾彧停顿了片刻,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问,说是质疑,毋宁说是一句正常的提问。
只是程有颐回答不了。
他给过章迟什么呢?
“妈的,算了。”曾彧低声骂了一句,“如果你今天不问,我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就会好好陪在他身边,当个好基友。”
“不过。你得知道。他章迟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好好爱他,他多的是选择。”曾彧警告程有颐,“我随时都愿意带他走。”
程有颐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望着远处曾彧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曾彧好像在淋雨。
一场,他曾经淋过很久的雨。
想到这里,程有颐又缓缓地,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有颐犹豫片刻,“还有……”
“还有什么?”曾彧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不耐烦。
程有颐想劝他,劝他不如怜取眼前人不要犯自己犯了这么多年的错。
可是他想了想,又深知外人的任何话都是徒劳,陷进去就是陷进去。
单恋一个人,就是在热带的沼泽跋涉,不断重复着爬起来又陷进去。
“什么?”
程有颐摆了摆手:“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你先休息吧。”
“别告诉他我说这些。”曾彧没说话,他转身回到房间,拿了个背包就往外面走,声音有些抖,“我去隔壁旅店睡,你明早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我要去进货。”
地板很不舒服,哪怕程有颐习惯了野外睡帐篷的生活,在南美大陆和非洲大陆与许多原始部落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地睡过很多次,这一晚上的睡眠也非常差。
他有点后悔没有随身携带助眠药品。
在和章迟在一起之前,这些都是他的生活日常。
有了章迟以后,他慢慢就不需要了,他起初以为是年轻人的好精力每晚要到精疲力尽,如今他后知后觉,一夜好眠是因为枕边人赠予的心安。
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做噩梦,他梦见自己成了半身不遂的老头,坐在轮椅上无法自理,他推着轮椅在海市的街道上缓慢地行走,只想赶紧回家见到章迟。
可是章迟却路过了他身边。章迟仍旧时年轻的样子,他像陌生人一样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出同情的神色。
程有颐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章迟酣睡的脸,他第一次有了年龄危机。
搞研究的人对年龄的感知迟钝到可怕,去互联网的朋友从二十多岁就开始感慨自己老了。而在学术圈,四十岁还可以评xx青年。
天还没有亮,他在黑夜里开始害怕衰老,害怕到想哭的冲动。他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有一天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会离开自己,会去更好更远的未来,而这个未来里注定没有自己的时候,他就很想哭。
上午六点半,程有颐再次惊醒,他看到李维发来的消息。
“章迟的漫画反响还不错】
后面附上了最近WB上章迟在运行漫画官方账号,最新一画后面,许多人在催更。
程有颐去注册了一个WB,关注了这个账号,然后把账号下面每条内容都点了个赞。
“申请的项目基金通过了,要开个会,讨论一下后续的进度,上午八点行吗?】
程有颐哑然。
不知道自己这个拼命干活拼命追人的师兄,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心有所属的事情。想到这里,他觉得今晚上得拉着李维去天台吹吹风。
程有颐揉了一把脸,把章迟抖掉的被子又盖好,站起来的时候腿麻麻的,伸了个懒腰。
他好想退休,和章迟一起退休。
他们躲到深山老林里,喂猪喂鸡,种玉米种西红柿。程有颐用冷水冲脸的时候认真算了一下,距离这种生活还有三十多年。
早上醒来的,章迟的脑袋晕的要命。他揉着太阳穴从曾彧店里的小沙发上坐起来,感觉自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一样,头发乱蓬蓬的,外套皱皱巴巴,身上的被子倒是裹得很紧。
程有颐已经不见了,沙发桌上放了一支还热着的水壶,旁边留了个杯子,杯子底下压了一张便利贴:
【我去研究所,李维说有个会,厨房里放了包子煎蛋和咖啡,曾彧说他今天出去进货所以闭店,我给你请了假,不着急上班,出门记得锁门。】
章迟看完抿了抿嘴,又用拇指指节轻轻蹭了蹭便利贴上的程有颐的字迹。
他吃完程有颐给他准备的爱心早餐,蹲在曾彧的店门口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发了会呆,打算回家。
走到一半,低头发了条消息给程有颐:【我回家啦,你别太累。我很乖。】
回到家里的时候,章蓦和钱思齐正坐在章母两侧,聊着什么,钱思齐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章蓦见章迟来了,眯起眼睛:“小迟,你回来了?我们刚刚还在说你。”
章迟冷笑一声:“说我什么?”
“说你会不会有了程有颐就忘了妈妈。”章母嗔怪,“昨天说好回家呆着,结果去送了送自己男朋友,人就不见了。”
章迟不敢把昨天的事情告诉母亲,只能糊弄:“晚上又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太晚了就没回来。”
章蓦眯着眼睛:“小迟,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都有男朋友了,还在外面鬼混?不怕有颐知道啊?”
“我才没有鬼混好不好!程老师陪我去的!”
章迟翻了个白眼,踢了鞋往厨房走。饭桌已经摆好,做饭阿姨正忙着安排碗筷:“夫人叮嘱我多做几个菜,她说好不容易家里人有机会在一起。今天那位先生不来家里吃饭吗?”
章迟一愣,摇了摇头。
“我还特意按照夫人的嘱咐,没有加花椒。”做饭阿姨有些犹豫,“要不我再去重新做一份?”
章迟摇了摇头:“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吃花椒了。”
“……”钱思齐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纯纯恋爱脑。”
章母笑眯眯,站在了思齐身边,给章蓦使了一个眼神,叫章蓦坐在了钱思齐旁边:“我家可不都是恋爱脑?章蓦也是嘛!”
钱思齐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换成了更为官方的微笑:“是嘛?”
章迟夹了一口没有花椒的花椒鸡在嘴里后,才察觉到此刻几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咽也不是,不咽下去也不是。
如鲠在喉,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了。
几人坐下以后,章蓦又开口了:“思齐,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吗?”
钱思齐侧了侧头:“我的生日在夏天。”
“……”
钱思齐倒是这个桌上唯一不尴尬的人,反而问:“你记得是谁的生日呢?”
“……我。”章蓦开始窘迫。
“可能是哪个客户的吧?”钱思齐替自己解围。
章迟本来不想掺和,可看着对面章母的复杂的神色,想起刚才做饭阿姨的话,心里一阵恻隐,连忙解围:“说起来生日,哥,嫂子,你们知道有颐哥的生日吗?”
章母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打趣问:“你和小程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过分。”
章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别说你和他认识才几个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钱思齐倒是不以为意,“他好像不过生日的。”
“不过生日?倒是奇怪。”章母皱起眉头,“我们老年人倒是这样,说是可以骗过阎王爷。他……”
钱思齐顿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继续解释:“大学那会我,呃,还有其他朋友,想给他准备生日惊喜,结果我旁敲侧击问他,他都含糊其辞带过去,被拒绝的多了,大家就不问了。”
“为什么?”章母疑惑。
钱思齐摇了摇头:“可能不同家庭的习俗不一样吧?他们家……毕竟规矩很多的样子。”
“……”章母叹了口气,不满地拍拍桌子,“也是,谁知道他那个爹会发什么癫?说不定过个生日还要杀猪宰牛全村敲锣打鼓,很麻烦的!”
“呃,妈,你去年就是这么在老家过生日的。”章迟的嘴角一抽,笑着揶揄,“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我知道。”气氛有点愉快的时候,章蓦缓缓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接了句:“程有颐二十一岁生日,是跟我过的。”

章迟猛地抬头:“啊?”
“思齐说的很对,他从来不和别人提。”章蓦语气柔缓,却又不容置疑的,如神的笃定,“也只有那一次他和我开口说了这个事情,所以别人都不知道。”
钱思齐把身体靠在餐椅后背,双手交叉在胸前,抿着嘴唇看着章蓦。
“他当时在考研的冲刺阶段,正好是圣诞节前后,我陪他去看考场,他把身份证给我,我就看见了他身份证上的生日。他的生日刚好在考研前一段时间,”章蓦望着章迟,神情平静中却又一股无法言明的骄傲,“那天我买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我们俩一起吃的,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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