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耀CEO气急败坏致电质问时,顾行川开着免提整理袖扣:“忘了说,你们派来的商业间谍,过去三年提供的是我修改过的假数据。”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会议室里疲惫的团队:“现在,有人还想换主演吗?”
财务总监羞愧低头时,季声推门而入,他带着整套真实案卷复印件,袖口沾着档案馆的灰尘。
“星耀伪造的庭审记录,缺失了最关键一页。”他将复印件铺满会议桌,“真案里法官的抉择,和我演的完全一致。”
顾行川拿起首页,看见季声用红笔标注的批注:“正义不会沉默,但需要有人为它发声。”
窗外,暴雨初歇。舆情监测屏上,红色危机信号开始消退。
第95章 深夜战略
凌晨两点十七分,季声手机在最高法院档案馆的桌子上震动。来电显示是经过六重加密的虚拟号码,但他立刻认出尾数——那是顾行川的紧急线路。
“星耀的狙击方案有第三阶段。”顾行川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背景有纸张翻动的细响,“他们准备举报你学术造假。”
季声合上《司法笔录归档规范》,电脑屏幕正显示着星耀雇佣的写手群聊天记录:“他们伪造了我的法官培训证书?”
“不,他们找到你大二时旁听法学院课程的记录。”顾行川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准备指控你冒充法学专业背景。”
档案馆的日光灯管发出嗡鸣。季声点开加密邮箱,收到顾行川发来的证据包:星耀伪造的课程表、购买水军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张P图的“校友会合影”。
“王振国那边有突破口。”季声调出最高法院内部系统,“他2003年主持的‘李明案’再审,当时就有争议。”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只有咖啡杯轻碰的声响。顾行川调取档案的键盘声加快:“说具体。”
“当年合议庭反对再审的法官,是现在最高法研究室的主任。”季声将加密文件发送过去,“他今早给我发了案件复盘笔记。”
视频通话请求突然接入。
顾行川出现在屏幕里,身后是DE危机指挥中心的环形屏幕墙。他眼下有浓重的青黑:“星耀买通了王振国的医疗团队。”
季声愣住时,顾行川共享了份医疗记录:“王老患有早期阿尔兹海默症,最近三月的公开文章都是代笔。”
两人同时沉默。
档案馆的古老挂钟敲响三点钟声时,季声突然起身锁门:“我需要最高法宣传处的支持。”
“已经谈妥了。”顾行川调出合作协议,“明天上午十点,他们将发布《影视创作司法指引》,其中案例全部来自《天平》剧本。”
星耀的第二波攻击在此时爆发。热搜突然出现#季声法庭晕倒#的tag,配图是他去年拍戏时中暑的旧照。顾行川立即共享实时数据:“对方动用了海外机器人账号。”
“不必管这个。”季声快速翻阅案卷,“重点反击王振国代笔事件。我有他学生联系方式,能证明最近文章非他所写。”
“风险太大,可能激怒法律界。”
“但能揭开星耀操控舆论的本质。”季声调出代笔写手的银行流水,“而且这是救王老。”
凌晨四点,方案成型。顾行川负责切断星耀的资金链——他发现对方挪用上市公司资金做黑公关;季声则联系学界,准备用真实案例反击。
“有个问题。”顾行川突然定格某个监控画面,“星耀怎么拿到你大学课表的?”
季声怔了怔,翻出加密相册里泛黄的照片:“当年帮我办旁听证的教导主任...现在是星耀的独立董事。”
电话两头同时响起冷笑。顾行川调出该董事的股票交易记录:“他上周减持了所有DE股份。”
“正常。”季声抿掉冷掉的茶,“他当年就说我这种野路子成不了气候。”
战略部署到最关键时,季声的电脑突然黑屏。顾行川那头警报大作:“他们攻击了最高法院的内网!”
“是调虎离山。”季声重启系统,“他们的真实目标是DE的财务数据库。”
五分钟后,顾行川冷笑:“果然,想伪造我挪用公款的证据。”他共享屏幕,显示星耀黑客正潜入DE服务器,“我埋了反向追踪程序。”
当黑客触发陷阱时,季声突然说:“等等,放他们进去第三层防火墙。”
顾行川瞬间领会:“你要做假账?”
“假账太低级。”季声快速编写代码,“给他们看《天平》的‘真实账本’——包括星耀收买评委的记录。”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两人同步收网。
顾行川切断了星耀的境外资金渠道,季声则用最高法内网发布了澄清公告。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档案馆时,热搜榜首变成了#星耀操控舆论链条曝光#。
“最后一步。”顾行川声音沙哑,“你需要出现在最高法院门口,拿着真实案卷。”
“明白。”季声整理好法官袍,“但你要保证直播信号不被切断。”
通话结束。
季声抱起案卷走出档案馆,看见顾行川的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车窗降下,有人递出保温杯,装着他惯喝的浓茶。
晨光中,最高法院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季声按了按耳机,听见顾行川在指挥中心下达指令:“全体就位,直播开始。”
第96章 破晓之声
最高法院新闻发布厅的灯光亮如白昼,季声站在主讲台前调整话筒高度时,看见第一排角落的阴影里坐着戴棒球帽的男人。顾行川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最后检查了一遍演讲稿的区块链存证码。
“各位记者朋友。”季声开口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平稳,背后大屏幕同步弹出证据链目录,“关于近日对《天平》剧组的质疑,我将分三部分回应。”
直播弹幕瞬间暴涨。
当季声展示经过公证的原始剧本与篡改剧本的对比图时,星耀雇佣的水军开始刷屏“洗白大会”,但画面突然切入最高法院档案馆的实时监控——多位法官正调阅着季声刚使用过的案卷。
“首先关于‘李明案’的争议。”季声调出1998年的庭审笔录扫描件,“指控我们歪曲事实的段落,实际是星耀版剧本的篡改内容。”大屏幕播放出星耀编剧与营销号的资金往来记录,其中明确写着“把原告证词移植给被告”。
观众席一阵骚动。有记者举手欲提问,季声抬手制止:“请看完证据链再提问。”
第二部分反击直指核心。
当王振国代笔团队的操作记录被公示时,直播流量创下平台纪录。
季声播放了与王老学生的通话录音,老人颤抖的声音说:“我根本不记得写过那些文章...”随后出示的医疗记录被特殊处理,只保留诊断日期与公证处印章。
“最后是关于我个人的质疑。”季声调出大学教务系统后台日志,“我确实旁听过法学院课程,但星耀提供的‘退学通知’是P图。”他放大图片元数据,“生成时间在爆料前一小时。”
致命一击来自突然接入的现场连线。最高法院研究室主任出现在画面中,手持《天平》剧本:“我们确认该剧法律细节准确率达97%,某些情节甚至比现实更严谨。”
直播弹幕开始反转时,季声做了个冒险的决定。他即兴脱稿,走向侧方准备好的模拟法庭布景:“既然有人质疑表演真实性,请允许我展示一段《天平》第22场戏。”
没有妆发、没有打光,他站在木质围栏后,表演法官宣判前的独白。当念到“法律不是完美的,但追求完美的过程本身就是正义”时,镜头捕捉到旁听席里几位真法官的颔首。
顾行川在台下发送了预备指令。直播画面突然分屏,右侧开始播放星耀《雷霆法官》的穿帮片段:法袍系错、法槌使用不规范,甚至出现把刑事诉讼法说成民法条例的低级错误。
新闻发布会进行到第48分钟时,舆情监测屏显示负面话题衰减了63%。但真正的转折点来自海外——联合国司法独立组织突然转发直播,配文“艺术创作与司法尊严的完美平衡”。
“现在接受提问。”季声松开领口,看见顾行川悄然离场。五分钟后,DE官方账号发布了星耀商业间谍的审讯录像。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蜂拥而上时,最高法院的新闻官突然上台宣布:“由于本次发布会涉及大量司法证据,最高法将成立特别调查组。”
混乱中,季声收到加密消息:“右后门,黑色轿车。”他借故离场,在走廊尽头被法警拦下——对方递来保温杯和换洗衣物:“顾总安排的。”
地下停车场里,顾行川正在平板电脑上监控股票走势。星耀股价开始闪崩的同时,他递给季声一部新手机:“接下来72小时,你是重点保护对象。”
轿车驶离时,直播仍在继续。DE法务总监正在宣读对星耀的起诉书,而《天平》的预约观看人数突破了平台历史纪录。
“王振国醒了。”顾行川突然说,“他刚才通过医院发了声明。”
季声点开视频,病床上的老人虚弱却清晰地说:“我被利用了...《天平》才是真正尊重司法的作品。”
深夜的安全屋里,季声看着舆情报告从血红转为淡绿。顾行川突然问:“即兴表演那段,是计划外的?”
“临时起意。”季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道具戒指,“总觉得该让观众看见真实的拍摄状态。”
窗外泛起晨光时,DE发布了最新宣传片。
没有配乐,只有季声在模拟法庭反复走位的原始镜头,以及场记板上标注的日期:比星耀指控的时间早半个月。
当天出版的《法治日报》头版刊登了发布会报道,标题引用季声的结语:“真相不需要装饰,它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剑。”
而此刻,安全屋的监控屏正显示着星耀CEO被带走的画面。季声关掉新闻,开始修改《天平》第39场戏的台词。
顾行川递来咖啡时,看见剧本空白处新添的批注:“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永远沉默。”
他们的影子在晨光中交叠,像两份终于达成共识的合同。
《天平》危机化解后的庆功宴设在DE大厦顶层的星空酒吧。
当季声推开玻璃门时,满场彩带突然落下——工作人员用喷金币枪打出“正义必胜”的亮片雨。
季声在喧闹中看见顾行川站在观景台边缘,正将冰镇威士忌换成热茶递给财务总监。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时,顾行川举了举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液体在星空下泛起涟漪。
“不去谢谢顾总?”场务小妹挤过来塞给他香槟,“他今早把星耀收购了!”
季声怔住,点开手机才看到推送。
他穿过人群时,听见剪辑师在哭诉:“顾总居然把我剪掉的镜头全找回来了!”大屏幕上正播放危机期间偷拍的花絮:季声在档案馆睡着的侧脸,手边还摊着案卷。
顾行川被董事会元老们围在中央,西装扣子解开了,领带松垮地挂着。
当某位董事大声调侃“早知道该让季声当公关总监”时,他突然转头,与季声视线交汇。
露台夜风微凉,季声推开玻璃门时,顾行川正在回工作邮件。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的血丝,但嘴角是松弛的。
“星耀的收购案...”季声开口。
“不良资产剥离而已。”顾行川熄灭屏幕,“他们的法律团队有几个苗子,DE收了。”
远处传来欢呼声,剧组在切庆功蛋糕。
顾行川从西装内袋取出金属烟盒,打开却是薄荷糖:“戒了,但习惯留着盒子。”
季声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参加DE庆功宴时,顾行川在同样的位置抽雪茄,烟灰落在他的获奖证书上,而此刻,对方指尖捏着的糖块正散发出清凉的甜香。
“王振国今早出院了。”顾行川突然说,“他托人送来最高法图书馆的通行证。”
“给谁的?”
“我们。”
“我们”这个词在夜风里轻轻碰撞。季声看向城市夜景,DE大厦的LOGO与最高法院的穹顶在视野里并列。他杯中威士忌的冰块正在融化,像某种坚守终于松懈的声音。
顾行川的酒杯轻轻碰来:“演得不错。”
季声微笑:“制片人也合格。”
两人同时饮尽。酒液滑过喉咙时,季声看见对方眼底映出的星空,以及星空下自己的倒影。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季声解开领带,发现上面沾着顾行川的须后水味道——露台拥挤时,对方曾扶住他肩膀避免撞到玻璃门。
热水冲刷疲惫时,他恍惚想起危机最烈的时刻。顾行川连夜调来最高法院的档案库权限,哑着嗓子说:“你要战,我陪你战。”当时显示器的冷光映着两人紧挨的侧影,像共犯,更像战友。
茶几上放着DE新拟的长期合作框架,条款优厚得不像商业合同。附件里夹着张手写便签:“下次危机,记得提前通知制片人。——顾”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合同签名处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季声摩挲着钢笔,想起今晚顾行川悄悄换掉他酒杯的瞬间——那人记得他酒精过敏。
最后一道防线在月光下无声消融。不是轰然倒塌,而是像春冰化水,自然而然地流向该去的方向。
他打开加密博客,发布杀青时拍的法庭照片。配文是《天平》的最终台词: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真心不会。”
发送前,他添上露台碰杯的剪影。
两张侧脸在星空下轮廓模糊,但举杯的动作默契得像经过千次排练。
手机震动,顾行川发来最高法院的星辰照片:“他们说今晚木星合月。”
季声回复:“看见了一颗恒星。”
他没有说的是,那颗恒星此刻正亮在自己心里。
顾行川的邀请函装在素白信封里,由DE法务亲自送到辰星工作室。
没有烫金徽标,只有手写的时间地址:“周三晚七点,云门斋”。
季声翻开内页,看见菜单背面铅笔标注的过敏源提示——海鲜类被仔细划掉。
他回复了同样的素白信笺,墨迹晕染出“如期赴约”四字。
落款时笔尖顿了顿,添上小小的茶盏简笔画。
云门斋藏在胡同深处,服务生引路时竹帘轻响。
顾行川站在天井的石榴树下,没穿西装,靛蓝衬衫袖口卷到肘部,正低头拨弄陶炉上的铁壶。
水沸时蒸汽氤氲,他抬眼时睫毛沾着细碎水光:“雨前龙井,你爱的明前种。”
季声注意到茶海边缘的钧瓷杯——是某年拍卖会流拍的孤品,当时顾行川说“华而不实”。此刻杯中的茶汤却正映着自己怔忡的倒影。
“他们家的素火腿用豆腐衣仿的。”顾行川递来菜单,指尖避开接触,“厨师祖上是扬州斋菜堂的掌勺。”
菜品陆续呈上,雕成莲藕的山药,刻作如意的高笋。季声舀起一勺莼菜羹时,顾行川突然说:“DE要改组艺人经纪部,改成工作室联盟制。”
羹匙轻碰碗沿。季声看见对方眼底的倒影里,自己微微颔首:“听陈总提过,像律师事务所的合伙模式。”
“第一批试点五个名额。”顾行川转动茶杯,“辰星在名单里,但你可以拒绝。”
窗外忽然落雨,芭蕉叶承住碎玉声。
服务生来添炭时,顾行川侧身挡住飞溅的火星,这个保护姿态太过自然。
“《天平》的海外发行权,”季声夹起翡翠烧卖,“我倾向和奈飞合作,但需要DE的法务支持。”
“明天让国际部送评估报告给你。”顾行川将醋碟推近些,“不过德国有家小众平台,专做社会议题剧。”
雨势渐大,他们挪到里间榻上对坐。
顾行川谈起正在读的司法改革史,季声说起沣林新发的竹笋,某个瞬间话题戛然而止,寂静里只剩煮水声咕嘟作响。
“裴聿寄了熏豆来。”季声打开锦盒。
“他民宿的枣树今年结果没?”顾行川拈起豆子,“去年酿的酒还在我酒窖。”
这句话让时间突然折叠。
服务生收走餐具时,呈上两盏杏仁酪。
顾行川将自己那碗推过来:“你吃双份,我戒甜了。”
季声勺尖微滞——这人连他嗜甜如命都记得。
离席时雨已停歇,青石地面积水如镜。顾行川在门槛前驻足:“听说《雨打芭蕉》要出日文版?”
“译本还在磨,他们不理解‘戏比天大’的语境。”
“需要找汉学家聊聊吗?我认识早稻田的教授。”
月光突然破云而出,两人影子在积水中交融。季声低头看水中月,听见自己说:“下周我要去京都看景。”
“巧了。”顾行川轻笑,“我约了任天堂谈IP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