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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无法标记的人(乖乖柚)


凌晨街道空旷,信号灯像是摆设,沈昱猛打方向盘超车,脚下毫无留情的踩着油门。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就已经抵达了最近的儿童医院。
“孩子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高热,我们已经进行了退烧处理,病情已经稳定了,家属不用太过紧张。”
医生安抚着,却仍被面前的两位‘父亲’吓得不轻。
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并肩而立,不怒自威,尤其是其中一位俊朗冷峻,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类型。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注意到了外面的小护士在偷偷的拍照片。
宋岁安在沈昱的怀里昏昏欲睡,小脑袋蹭了蹭他熟悉的黑玫瑰的信息素的味道,才慢慢安静下来。
“我抱着安安去输液室,你先去缴费吧。”
沈昱稳稳抱着孩子,嗓音稳定沙哑,却不容置疑。
宋琛点头应下,快步去了窗口。
与此同时,儿童医院行政楼另一侧灯火通明。
“感谢宋总深夜赶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公益基金负责人满脸歉意,“这个孩子突发病危,需要立即签署高风险授权书,本想等明早……但情况太紧急了。”
这个基金会是宋琛之前一手创办发起的,后来闫默接手,不仅没有停掉,反而加大了投入,交由宋希全权负责。
宋希点了点头:“孩子情况要紧,我们理解,您安排医生那边先处理,术后我们再去探望。”
他言辞得体,态度温和。
闫默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直到被道谢,他才微微颌首,留下一个冷淡而礼貌的笑意。
一行人离开办公室,拐过一个通道时,闫默脚步一顿。
他看见了沈昱。
男人抱着一个烧的通红的孩子,神情冷峻而专注,步履急促的向另一栋楼奔去。
闫默怔住了,指节不自觉收紧。

闫默目光沉沉:“只是一个很久没见的故人罢了。”
自从宋琛出事以后,他就彻底与沈昱划清了界限。
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合。
刚上车,闫默拨通电话。
“蔺舟,沈昱结婚了吗?”
蔺舟显然有些意外:“闫总,我会尽快查一下,明早把资料放在您的办公室。”
闫默本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却变了。
电话挂断,他靠在椅背上,眼神落在夜色之外,久久没再说一句话。
小朋友的病来的急,退的也快。
睡了一觉醒来,宋岁安的小脸已经红润了不少,眼神也恢复了灵动。
“爸爸,牛牛……”
她看着隔壁床的小朋友正在喝牛奶,眼巴巴的转头望向宋琛,软软的示意想要喝。
“安安,我们回家再喝好不好?”
宋琛俯下身,轻声哄她:“我和你沈爸爸都陪了你一夜了,也该回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
宋岁安显然有些失望,小嘴撅的高高的,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正值早高峰,车堵在车流中缓慢爬行。
宋岁安已经在后座沉沉睡去,小手还攥着沈昱的衣角。
而沈昱,也显出些许疲惫,毕竟通宵不眠,说不困是假的。
“我这儿有清凉膏,给你提提神。”
宋琛一边翻包一边说,熟练的从常备物品中,取出一瓶薄荷清凉膏。
他拧开盖子,凑过去靠近沈昱。
就在这时,旁边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也被堵在同一红灯之下。
闫默本来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烦躁着听着窗外的喇叭声与导航提醒。
可当他下意识扭头朝窗外看去时,整个人猛地坐起。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
可让他瞳孔骤缩的,并非沈昱,而是副驾驶位上那个人的背影。
那熟悉到在熟悉不过的身形,正微微俯身,专注的在沈昱的眉眼间抹着什么。
举止亲密,仿佛天经地义。
闫默的心里狠狠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按下了车窗。
车窗下滑的速度却慢的要命,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对一样,钝重而缓慢,令人焦躁。
那一瞬间,他甚至冲动到想一拳砸碎车窗。
“好冰啊!”
车内传来一声低笑,是沈昱在推拒。
下一秒,那人强硬的按住了他的头,“就是要冰才有效。”
盖子在推搡间掉落车底,副驾驶位上的人立刻弯腰去捡。
红灯变绿,车流缓慢推进。
而闫默的视线,就在这一瞬,被彻底隔断,副驾驶位上的人低着头,他再也看不清脸。
迈巴赫趁势加速驶离,留下一连串未解的疑问,和胸腔剧烈的滚动。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是在念咒,更像是在自我催眠。
可某些疑问,一旦生根,便注定了要疯长、蔓延。
直到长出真相的利刺,将他牢牢缠住,割破最后一丝自持与克制。
“目前查到的信息就这些。”
蔺舟将资料递了上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沈昱目前未婚,但在军营里,他和一个军医走的很近,据说那个军医有个小孩儿,可能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孩子。”
闫默目光一闪:“那孩子是沈昱的?”
“说不清,”蔺舟摇了摇头,“版本太多了,有人说是沈昱的,也有人说不是,双方都没承认过。”
闫默沉默:“那个军医呢?有他的资料吗?”
“没有……”蔺舟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查不到任何明确身份,连照片都没有,像是被人特意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
蔺舟看着闫默脸上的神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不安的开口:“闫总,我个人以为这个军医与宋医生的关系不大,我们查沈昱,迟早会引起沈家的注意,现在的形势不适合再与军方交恶。”
闫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刃。
压迫感在空气中扩散,乌木沉香的信息素隐隐散出锋利的寒意。
“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点。”
蔺舟一惊,立刻闭嘴,低头退了出去。
房间恢复安静,
闫默知道蔺舟说的对。
他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能让这种不确定的情绪左右自己。
可那个背影……那一刻转身,倾身的动作,熟悉到令人心悸。
像是……像极了那个人。
但不可能,他早就死了。
死在了那场无人生还的飞机事故中。
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只是巧合。
也许沈昱只是找了一个长得很像宋琛的军医,当作某种慰籍。
毕竟……沈昱曾那样执着的喜欢宋琛。
这世上,总会有人沉溺过去,不愿放下,哪怕是靠一个替身,也能自欺欺人。
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闫默独自一人驾车驶离市区。
也许是白日心头那缕迟迟挥不去的疑虑在作祟,他竟没注意自己开往了哪里。
等意识回笼时,车已经停在了城郊那栋熟悉的别墅门口。
这里有他和宋琛许多的回忆与过往。
三年前的易感期之后,这栋别墅便被时间封存了一般,在无人踏入。
他拒绝再来。
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太过清楚,一旦记忆被开启,就再也关不上。
那场突如其来的死亡,像把钝刀,一点一点剖开他的所有情感,却不允许他喊疼。
他将所有与宋琛相关的东西都尘封:相册,衣物、讯息、乃至记忆。
仿佛只要不提,不见、不想,就可以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至少表面如此。
可当此刻,那扇铁门、那片熟悉的草坪再次出现在眼前时,那些刻意压抑的回忆,却如猛兽般扑将而来。
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一切都太过熟悉了。
从孩童时代的相伴玩耍,到年少时的拌嘴斗架,再到成年后的热切蛟河,他们的一切都曾在这个屋子里生根发芽。

明明是那样的亲密,那样相依为命,他却始终不肯承认,甚至不敢面对。
他过分在意那些自尊、身份、世俗的目光。
以至于亲手推开了,那个愿意为他掏心掏肺的男人。
他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可直到宋琛死去,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那些所谓的骄傲与强势,不过是懦弱的外衣。
而他,用这层懦弱,将最重要的人推入深渊。
悔的撕心裂肺。
如果那个时候可以早一点承认,承认他的心动,他的动摇,他的心甘情愿。
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此刻,透过挡风玻璃,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别墅门口高挂的监控摄像头上。
那个念头,像火一样被忽然点燃。
他想再看一眼宋琛。
哪怕只是监控里的一个背影,一个转身,一帧笑容。
哪怕只是过去的影像中,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都好。
他已经被思念逼得无路可退。
他低头,按下通话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却掩不住迫切。
“我要安全屋门口所有的监控录像。”
那一夜,闫默窝在地下室的放映室,整整看了一整夜的监控录像。
他看着监控录像里那个眉眼熟悉的少年,拉着另外一个人的手,一路雀跃的穿梭在别墅的庭院里。
那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栋别墅。
当时这处城郊宅邸刚作为礼物过户到他的名下,他兴冲冲的带着宋琛来看。
说是来看,其实更像是在炫耀。
那时他们的年纪还小,心思却都很明亮,目光里闪着热烈而单纯的欢喜。
闫默看着自己强行带着宋琛翘课来给他过生日,两个少爷提着一袋袋食材进屋,又在草地上打闹摔倒,抱着彼此笑得喘不过气来。
再往后,是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他们,在门口大树下相拥接吻。
一开始青涩拘谨,再后来熟练炽热,那颗梨树见证了他们太多,不敢示人的亲昵。
录像继续回放,他看到了他第一次和宋琛蛟河的那天。
监控没有拍的太清晰,但宋琛离开别墅的时候红了眼眶,明显哭过。
他倔强的没回头,自尊强的像只刺猬。
闫默没有亲眼看到他的泪。
他只记得自己故作冷淡的朝他挥了挥手,嘴角甚至噙着笑。
再后来,吵架明显多了起来。
他在镜头前一贯装的不在意,摔门、冷言、冷面。
而宋琛气的眼眶发红,却始终没有彻底离开。
他们在一起的十几年时光里,全部浓缩在这一夜的监控回放里,从少年,到成年……所有的缠绵与别扭、炽热与挣扎,一帧帧都无比清晰。
闫默看着看着,眼眶通红,却始终不肯移开一秒。
那些画面,是他人生中最不堪的回首、也最舍不得遗忘的部分。
他终于低头问自己一句:
“我到底是怎么能放得下他的?”
明明已经不可替代,明明已经深入骨髓。
可他却答应换嫁,答应联姻,答应让宋琛‘离开’。
他不是没想过回头。
只是那时候的闫默太过骄傲,也太过害怕。
怕承认自己动心,怕向宋琛低头,怕那点爱会让自己失控。
所以,他不曾挽留,任由那个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天空微微泛起亮光,蔺舟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监控的回放时间已经来到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闫默让他试药,他在发晴状态下衣衫凌乱,闫默带他来这里换衣服。
他趁闫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开走了离开这里的唯一一辆车。
闫默笑出了声,接通电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什么事?”
“闫总,今天安排了去疗养院看宋伯母。”
“好的,我马上出来。”
说完,他本能的按下遥控器,想结束这场自我折磨。
可下一秒,画面剧烈变化。
乌压压的浓云之下,宋琛开着车,急匆匆的停在别墅门前。
他推开大门,慌张的奔向屋内。
闫默的手猛地顿住,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监控时间。
那是他三年前易感期发作的档口。
可那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
宋琛没有来。
他屏住呼吸往后看,画面里,宋琛在别墅里停留了三天,直到他神色疲惫的再次离开。
而那天,闫默记得清清楚楚,正是飞机失事的日子。
所以,他这三年所相信的这一切,全都是谎言。
他被圈养在一个温柔而荒谬的谎言之中,被所有人联手剥夺了真相。
闫默忽然笑了。
轻轻的,像是松了一口气。
又像是彻底的疯了。
他在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居然没有怀疑过分毫。
原来爱的越深,越是容易相信谎话。
明明那么多疑点可循,却因为自己沉溺于悲伤,毫无察觉。
甚至还自我封闭,为他私下定做了墓碑,时不时跑去祭奠,怕他孤单,陪陪说说话。
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去靠近与宋琛有关的人或事。
而现在,真相终于露出了獠牙。
“行程取消,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
蔺舟接到电话的时候,像是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妙,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连忙应下。
宋岁安听说今天要去看外婆,一大早就兴奋的起了床,还去敲沈昱的门,催他一起出发。
“安安乖,今天沈爸爸有事,不能陪我们一起去。”
宋琛一边整理礼品,一边低声叮嘱,他总觉得事事都麻烦沈昱,不太好。
话音未落,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昱站在门口,笑着弯腰抱起宋岁安:“我早就准备好了,走吧我抱你下楼,我们出发喽。”
宋岁安高兴的搂住她的脖子,咯咯的笑着。
宋琛一时间无话,只能提着礼盒转身朝外走去,轻声叮嘱:“见到外婆后,记得不要太激动,外婆身体不好,不能太吵闹了。”
宋岁安窝在沈昱怀里,小鸡叨米似的点头,认真学着大人模样:“不吵……不吵……”
她还不明白这次见面的份量,可宋琛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的喘过气来。
三年的空白,不是说弥补就弥补的。

而眼下这一次见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宋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可越是压抑,身体就越是本能的反应。
他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颤动,忍不住将礼盒抱的更紧了些。
他不能,也无法接受在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他本来拥有的就不多,却一直都在失去。
一次又一次,从不曾停下。
推开疗养院病房时,空气仿佛都沉静了。
病床旁的窗帘被拉开,晨光微弱的洒在床头。
许之瑶靠坐在床头,眼神空洞,目光虚浮。
她显然是被特意收拾过。
头发整齐,病号服干净。
可那副憔悴、消瘦到近乎透明的模样,依然让人一眼心酸。
长期用药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几乎已经没有太多清醒的时候。
“……妈。”
宋琛站在门口,喉头发紧,还是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句。
听到声音,许之瑶缓缓转头,迟疑的望向门边。
身旁的宋岁安也乖巧的开口:“外婆。”
那一刻,宋琛看到母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几乎要被岁月磨尽的笑,仿佛在刹那间重新点亮了她眼底得一点光。
她微微张嘴,艰难发出沙哑虚弱的音节:
“琛琛……是你吗?”
宋琛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失控的冲上前,跪在床前。
“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当初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急,他还来不及考虑,匆匆忙忙选择离开逃避。
后来的许许多多次他不愿意回来,回来就意味着面对那些从未愈合的伤痛。
只留母亲一人在国内苦苦坚持。
现在她终于撑不住了。
可他却贪婪的希望她可以在留一会儿,再陪陪他。
哪怕这个世界对她满是蹉跎与苦难,他依旧卑微的祈求。
哪怕再多停留一会儿。
宋怀川抵达疗养院,连病房门都没进,就直接拦住了宋琛。
“你怎么回来了?”
语气生硬,像是在质问一个不该出现的一个麻烦。
青年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站在走廊尽头,沉默片刻,仿佛还未从悲伤中抽身。
可对方的冷漠,像针似的扎进他的心口。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慰问。
哪怕经过宋岁安身边,宋怀川都没施舍一个眼神。
像是在怕什么,怕他的出现,会成为宋家覆灭的引线。
可他忘了,是谁逼着宋琛活成一个‘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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