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昳容被搅得没办法,只能将狗狗抱起来,她笑着挠挠狗狗下巴,“饿了吗?”
不黑呜呜叫着,扭头向院外的天空叫了一声,可叫过后就缩在沈昳容怀里哼哼唧唧。
沈昳容看着抖成筛子的小棉花团子不解,她抬头看过去。
是宋音。
只是宋音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这种好像要把她这个人给吞吃入腹的可怕眼神。
她赶忙跪下,“尊、尊上。”
溯雨剑挣扎两下又失去动作,似乎成了凡铁。
宋音将它收了起来,然后看着沈昳容怀里的狗。
好碍眼。
沈昳容低着头没看见,但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更危险了。
随后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可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宋音在她的脸颊轻柔抚摸,似乎她的脸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
沈昳容被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突然想起之前宋音说过,她用人皮保养皮肤。
该不会真的吧?
沈昳容浑身都毛了,突然那只手停了下来。
“你做了让我很生气的事。”
沈昳容一个激灵,她仔细思索了下,难不成是因为她对狗笑了?
好小心眼的女人!
沈昳容低眉顺眼,“任凭尊上责罚。”
宋音看着她,恶狠狠道:“既如此,那就罚你一年的灵石。”
沈昳容惊了,震惊之下她竟然没听出对方凶恶语气下的戏谑。
那她这一年怎么修炼?不修炼她怎么逃跑?
沈昳容瞬间泪了,她一把抱住宋音的小腿,哭得梨花带雨,“尊上、尊上,换个惩罚吧!打我也成啊!”
不黑被放下就跑自己窝里藏着。
这个剧情好熟悉,沈昳容悲哀地想这灵石应该没办法拿回来了。
可宋音没像寻常那样将她拉开,反而轻笑道:“好啊。”
沈昳容的眼泪止住了,她抬头看着宋音的脸。
宋音在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地笑,她似乎很高兴,那张冷脸都变得近人情起来。
她在沈昳容耳边轻声道:“那就尽你炉鼎的职责吧。”
沉昳容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
宋音不是很嫌弃她吗?洗经伐髓的时候还说没兴趣, 这半个时辰都没过就改主意了?
你可以再表演一下那个“本尊怎么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吗?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沉昳容还是想为自己的节操挣扎一下,她故装柔弱, “尊上不必委屈自己。”
宋音挑眉, “委屈?”
沉昳容整张脸都写着“我不配”。
可掐在脸上的手突然收紧了,沉昳容听见宋音咬牙切齿的声音,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沉昳容皱眉忍痛,眉头刚拢起宋音便替她抚平了,两颊处的力道也随之消失。
久违的,沉昳容从对方的动作里察觉到几分温柔。
温柔到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那宋音还未黑化的时候。
只是对方的后一句话就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今夜子时, 不要让本尊久等。”
宋音从院中离开,她挥手给沉昳容住的地方设了结界。
将要离开时又转身,而院中的沉昳容趴在地上看不到表情。
属于宋音的气息消失了,沉昳容终于抬起头,她坐在地上发呆,不太明白宋音只是离开一会儿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狗冲着宋音消失的地方汪汪叫了两声,模样看上去很凶狠。
沉昳容无奈看着她。
如今是真没了舞剑的心思,离子时尚远,在这魔宫里真心实意为她考虑的只有黄俪。
沉昳容从地上爬起来,她刚走两步又停住,现在去找黄俪只是给人添麻烦。
思及此处,沉昳容进了房间。
心绪不宁时会想到很多事, 她如今的烦恼是宋音造成的,所以脑袋里来回打扰的还是宋音。
“笃笃!”
门被敲响后,戚吾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主子, 我能进来吗?”
沉昳容起身将门打开。
戚吾站在门前,看着她时眼里满是欣赏。
沉昳容被她看得不自在,稍一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戚护法请进。”
见沉昳容想要添茶,戚吾赶忙制止,“主子不必如此,属下是受尊上所托来给您送东西的。”
电视剧看多了的沉昳容一下想到白绫、鸩酒和匕首。
她苦涩一笑,“尊上让您送什么东西。”
戚吾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那套衣服的样式十分眼熟,高领口处的盘扣很有设计,不是寻常的圆形而是碧色的小剑。
那身素衣也有剑的暗纹,腰带是一根浅碧色的绸绳,还有一根筷子。
沉昳容盯着那根筷子,她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这怎么看都是她前世常穿的那一套。
其实太安宗的门服不是这样的,那根筷子实属不得已,她不仅要养剑还要养身体,就算她是剑尊也是贫穷的剑尊,尤其是她的身体,和个漏风的筛子一样。
所以那些簪子她托宗主卖了。
那时候穷到想把衣服上的扣子也给抠下卖掉,但到底没动手。
沉昳容看到这套衣服脸都绿了,这算什么?
戚吾还在笑,“尊上说,让您穿上这套衣服去见她。”
沉昳容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她艰难地说:“尊上还有别的交代吗?”
“有的。”
戚吾又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闭目静坐莲台上,莲台周围插着密密麻麻的剑,这不是重点,重点这画上的人是剑尊,而沉昳容知道这画。
这画从前是挂她房里的。
啊! ! !
沉昳容不理解,沉昳容不明白,为什么她房里的书和画都在魔宫。
等等,这套衣服该不会也是?
沉昳容差点想扑过去将那衣服翻看一个究竟,但到底有人在这里,她只能继续保持冷静。
她僵着脸,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尊上还有交代吗?”
“主子料事如神,确实有。”
戚吾见沉昳容的脸色不愉就知道是她将人给惹毛了,于是苦笑着说:“尊上说她不喜欢骗子。”
沉昳容脸色一白,这些熟悉的东西似乎是宋音对她的暗示。
恍然她明白了什么。
宋音在怀疑她,或者是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戚吾将所有事交代完便告辞了。
无人之时,沉昳容将桌上放着的衣服拿起来,她先是去翻左边的袖口,在看到那被好生缝好的破洞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还真是她的衣服。
前世宋音出门历练,她便尝试着自己煎药,可煎一会儿便头晕目眩,那炉中窜出的火星将她的衣服燎了一个洞。
这身并不是什么法衣,沉昳容便脱下随意搁在屋里,宋音回来看见了就将袖口缝好。
沉昳容叹息一声,将门窗锁死后换上自己曾经的衣服。
夜深时黎休提灯而至,这位护法的笑容似乎比以往还要灿烂,“沉主子。”
沉昳容跟着黎休一路往前,此行并不是往主殿,而是去了内宫东侧的一座浮空楼阁,楼阁外设下层层禁制,竟比主殿还防得严实。
“属下送到此处。”黎休欠身一礼便飞身离去。
沉昳容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月色清辉下她仿佛听见了水声。
子时快到了,沉昳容犹豫着还是推开了门,暖黄的烛光照出了室内的轮廓,窗边风铃轻响,还有一室的暗香。
那风铃是由一些晒干的植物种子串在一块,声音不如寻常风铃清脆,但别有一番感觉。
沉昳容无心聆听,因为这也是她前世的东西。
这里同她在太安宗的居所一致,甚至桌椅茶具的摆放都是一模一样的。
沉昳容听见了宋音的脚步声,寻常她总是听不到,沉昳容总觉得宋音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她立马跪下,“叩见尊上。”
“抬头。”
沉昳容依言照办,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宋音似是刚沐浴过,头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白色发带绑在发尾处,也未穿往日常穿的高领衣物,锁骨处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水珠,方才看时,那水珠正好滑落。
沉昳容垂眸看着地面,只是这样又发现宋音如今赤着脚。
她微闭了眼,现下是什么地方都不敢看了。
“为何闭眼,不敢看本尊吗?”
宋音寻常冷漠的声音带着戏谑。
沉昳容心内叹息,“小人不敢冒犯。”
宋音死死盯着眼前人的脊背,溯雨剑绝不会认错自己的主人,所以这个人一定就是师尊。
呵呵,找了那么久,竟然在身边吗?
就这么戏耍她。
“抬头看,不要让本尊一遍遍教你。”
沉昳容品尝出了其中的怒火,她乖顺抬头,伸手抓住宋音垂在一侧的右手,然后轻轻靠了过去。
宋音的手很温暖,可沉昳容的心却暖不起来。
白日里思索良久,她如今的性格和宋音印象中的师尊相去很远,不管宋音是因为什么怀疑她,她只要保有一个炉鼎该有的卑微就足够。
宋音看着眼前温顺到仿佛没有脾气的人,她有着和师尊相似的脸,穿着曾经师尊的衣服,可那眉眼间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师尊。
这真是她的师尊吗?她的师尊会这样跪倒在地向她摇尾乞怜吗?
让这人穿上师尊的衣裳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师尊是冷冽的风,稍一靠近便会刮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差点没忍住将人甩开,但是溯雨剑是不会认错自己的主人。
宋音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沉昳容的眼睛,突而笑了,“你知道本尊在想什么吗?”
“尊上说过,不能猜测您的想法。”
宋音确实说过这句话,她看着沉昳容的眉眼缓缓开口,“本尊也说过讨厌说谎的人。”
宋音的眼眸越来越厉,“你是谁?”
疯了,沉昳容觉得宋音快要疯了。
沉昳容抬眸直视她,眼神清亮,“小人沉依,是尊上的炉鼎。”
宋音将她甩开,“不,你不是沉依,你是剑尊,你是沉昳容。”
属于宋音的威压铺开,屋内的花瓶应声而碎,沉昳容心下害怕但又觉得心疼。
可宋音的语气似乎不全是憎恨,似乎还深藏着期盼。
沉昳容敏锐感觉出什么,她跪坐着直了身体,似乎已将宋音看穿,“尊上希望我是剑尊吗?”
宋音没有说话,方才的失态似乎只是沉昳容的错觉。
危险还未过去,沉昳容似乎毫无畏惧,“尊上若希望我是剑尊,那小人可以成为剑尊。”
宋音冷笑一声,“成为剑尊?你知道剑尊吗?”
沉昳容点头,“知道,剑尊是尊上的仇人,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住口!”
沉昳容麻溜趴倒,“尊上息怒。”
怒火上涌,宋音的心魔又有抬头的趋势,不过因为她和沈昳容在一起又消退下去。
沉昳容觉得自己在走钢丝,她实在摸不准宋音的想法,明明是骂她讨厌的人,怎么就生气了。
宋音似乎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沉昳容紧张等待着。
突然她听见宋音一声轻笑,“既你是沉依,那便上前来,舔舐本尊的足背。”
沉昳容一僵,抬头望向宋音时看见她眼底的戏谑。
沉昳容的犹豫让宋音更加兴奋,她讥讽道:“怎么?身为本尊的炉鼎竟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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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师尊:什么沉昳容?不认识?
沉昳容疯狂催眠着自己,很快她便心如止水了。
其实并没有,她一向装得很好,装到宋音只能看到脸上平静的顺从。
见沉昳容顺从地跪在她脚边, 宋音脸上的从容消失了。
不该是这样的, 师尊绝对不会忍受这样的侮辱, 如果是师尊的话一定会跳起来和她拼命。
宋音挥手将人掀开, “滚!”
沉昳容只是滚了几圈,她重新跪好, 对喜怒无常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她要是有读心术就好了,就能看看宋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衣裳脱了。”宋音平静命令。
沉昳容内心一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在内心为自己即将失去的节操惋惜一秒,然后听话将她前世的衣物脱下规整摆在一边,伸手就要脱剩下的却被制止。
“停手,除去发簪。”
沉昳容听话将上面那根筷子拆下放在一旁的衣物上。
“你方才说你想成为剑尊?”
“是。”
宋音一笑, “剑尊在你心中便那么不堪吗?”
沉昳容短暂思考了自己的人设,随后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气, “不管怎样,她待尊上不好。”
“……本尊与她之间的过往,不用你来评价。”
“是。”
宋音看着她,却实在找不出半点师尊的影子,她招手唤出溯雨,将溯雨剑推到沉昳容的面前。
突然感觉到几分剑气,沉昳容抬头看竟是自己前世的佩剑。
从前的溯雨剑就有残损,如今看伤痕更多,也没了记忆中的光泽。
沉昳容心下有些激动,她没想过会与溯雨再重逢, 只是再如何激动也得冷静,这估计也是宋音的考验。
她再次装傻,“这是?”
宋音紧盯着她的脸,不愿意错过那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有,只有单纯的困惑,溯雨剑也没有反应,似乎白日那一切都是幻觉。
宋音不愿意相信,她更希望眼前的人就是师尊,可又觉得对方不是。
是与不是,或许让对方拿起溯雨剑就知道了。
宋音没有解释,“拿起它。”
沉昳容依言伸手,手指刚碰上剑柄时似乎看见溯雨的剑身亮起一瞬。
一道喜悦的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主人。”
这声音和今天听到的鬼声一模一样,宋音在这看着,沉昳容没有过分失态。
虽然知道溯雨剑是天级宝剑,但它前世实在是太过破烂了,沉昳容收宋音为徒之前她还物尽其用,用溯雨劈过柴火。
沉昳容也没听溯雨说过话,还以为这宝剑的剑灵随原主故去一同死去了。
沉思时沉昳容又感觉到一股危险的视线,不用想都是宋音。
“主人,你睡了好久。”
剑灵实在高兴,她越高兴,溯雨剑就越亮,于此同时宋音的视线也更灼人。
眼见着宋音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沉昳容在脑中大吼一声:不许亮!
剑灵被她吓住,声音也变得委屈起来,“哦。”
沉昳容握住剑柄,溯雨剑没有亮,不但没亮好像比之前更旧了。
看着破烂般的溯雨剑,宋音的眼神转变成了另外一种危险,本来还看着戏的宋音用术将剑给扯了回来。
剑灵的声音又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救我!这个变态用锁链缠我!”
沉昳容爱莫能助,她无奈道:我打不过啊。
溯雨剑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它仔细观察过后破防了,一边哭一边嫌弃:主人你好弱啊,你身上还有这变态的味道,你不干净了!
沉昳容呼吸一窒,但她也明白了宋音突然怀疑她的原因。
她不再理会脑中剑灵呼天抢地的哀嚎,换上那卑微的小心,“尊上不高兴,是小人哪里做得不好吗?”
“收起你那怯懦的眼神。”
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很平静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宋音似乎灰败了不少。
沉昳容不敢出声了。
宋音似乎需要安静,沉昳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安静,窗边的风铃似乎感受到宋音的情绪也不响了。
沉昳容很怕这种安静。
宋音忽而抬手,一缕清风摇动窗边风铃发出轻响。
宋音似乎活了过来,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没有什么能够将她打败。
她又重新看向沉昳容,“你成不了剑尊,剑尊只会有一个。”
“过来。”宋音拍拍自己的腿。
沉昳容走过去,然后顺从趴在她的腿上。宋音的手指在她的黑发间穿梭,将她披散的头发重新聚拢。
上位者不该做这些事情,沉昳容表现出炉鼎该有的惶恐,她想要起身却被宋音强硬按住动弹不得。
“尊上不该做这种事。”
“剑尊也不该如此懦弱。”
沉昳容没了言语,等到宋音的手从她的头上离去,她才小心出声:“尊上,剑尊是什么样的?”
“……她很骄傲。”
竟然是这四个字。
一面镜子飞到沉昳容面前,镜中的她梳着前世常梳的发髻,只是眉眼更加温和,气色也更好。
“眉头皱紧,眼神更狠厉些,唇抿紧。”
沉昳容一一照做,直到镜中的自己和前世一模一样。
她听见宋音轻笑,“这才是剑尊,你永远都不会像她。”
沉昳容不太明白,但好像她越像前世,宋音就越高兴。
她试探性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横眉冷目俯视着宋音,“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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