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她不是闭关了吗!”
“干嘛光抢我们啊!我们都穷成这样了!”
“对啊,医仙谷天机阁九霄门哪个不比我们富!”
“可恶的妖孽!”
“这次绝不让她得逞!”
“可是宗主不在,等等!是梅师祖!”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位头戴斗笠的女子轻轻落在宋音面前。
腰悬双剑,白衣翻飞,修真界称其剑落天惊。
宋音看着来人,“梅欣。”
女子抬头露出笠下一双剔透的浅蓝色眼睛,那张脸很平凡,那双眼睛却漂亮得过分,叫人不自觉与她对视。
她浅浅看着宋音,脸上并无表情,“要什么?”
宋音看着她的眼睛,这是一双师尊夸过的眼睛。
魔气翻涌,衣袍无风自动,太安宗待命的门人耳中嗡鸣,修为低弱者当场吐血昏了过去。
宋音并未拔剑,她看着梅欣的眼神愈加寒冷。
“要你命。”
梅欣腰侧一剑出鞘,长剑映月挡在身前硬接一掌,她倒飞几米后停住,“我不欲与你纠缠,你想要什么直接拿去便是。”
“你的命。”宋音冷笑。
“不行,换一个。”
“柳千枫的命。”
“宗主不在”,梅欣见宋音不语又补充,“宗主后日归宗。”
这意思想要柳千枫的命得后日来取。
宋音沉默了,她不明白在这样的宗门里怎么会诞生出师尊这种人。
怒气翻涌下心魔又悄悄抬头,宋音暗中克制。
她收起一身魔气,“你们的命本尊不稀罕,今日心情不错,只要你们将门内所有洗髓灵草交出,便放过你们。”
“好,只要这些?”
“……”
宋音的脸比夜色更沉。
她看着这些没节操的剑修把灵草打包规整,甚至还分好了年份和品质。
在无数剑修的目送中,她带着东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她不是什么大魔头,只是回家串门的远亲。
她带着这样的膈应回了魔宫,心魔仍在作祟,她踉跄着来到了那炉鼎的门前。
屋内灯火未熄,窗前人影摇晃。
窗边人似在看书,听见声音抬头呵道,“谁?”
随后窗户打开,沈昳容警惕的眉眼换成惊讶,“尊上。”
沈昳容突然紧张起来,她桌上还摆着那本做了笔记的书籍,被看见了估计会多出很多风雨。
见宋音进屋,沈昳容赶忙用身体遮挡书桌,“尊上要吃点什么吗?”
心魔又隐退下去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靠近而已。
宋音未答,她抬手将那书案上的书籍招了过来。
沈昳容有些急,“尊上。”
可来不及了,宋音已经翻开。
沈昳容低头不敢看宋音的表情,可等了许久只是对方淡淡一句,“这书,没收。”
“你似乎很害怕?为什么?”
沈昳容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突然灵光一闪,“这书是小人从景文阁拿的,这与规矩不合,我怕您怪罪。”
探究的视线消失了。
“看这书做什么。”
“想为尊上分忧。”
宋音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人,“本尊不喜欢聪明人。”
沈昳容只点头,“小人明白。”
沈昳容总觉得今天宋音的问题有点多,而且因为两人身份特殊,她总觉得不自在。
“去床上躺着。”
沈昳容泪了,虽然知道炉鼎有这项义务,但临近时还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但是不能表现得异常,她可是深爱着宋音的炉鼎。
沈昳容依言躺在床上,准备脱衣时被人制止。
“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沈昳容的手放下了,她脸对着床内,但能感觉到宋音在看着她。
这样根本睡不着,但她不敢翻身,只好小心询问,“尊上要一起睡吗?”
“不用。”
沈昳容没招了,宋音的存在感太明显,她睡不着只好在脑子里数羊。
数着数着她真睡了过去。
宋音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她在原地修炼,期间心魔并未出现。
看来只能将这人带在身边。
宋音将那本带有故人字迹的书拿了出来,她抚摸着上面的文字,目光渐渐柔和。
沈昳容醒时屋内只余下花香,想来宋音才离开不久。
衣物都是完整的,甚至因为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精神很足。
沈昳容也不明白现在的宋音是个什么想法,就这样看着她睡觉什么也不做?
虽然这是她期盼的结果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且对方昨天的语气明显带有嫌弃。
还是这张脸的原因吧?
想起宋音让她在主殿等候,她赶忙穿了鞋子,将头发弄规整了之后就往主殿赶去。
去的路上遇见了黎休,沈昳容与之同行。
“洗经伐髓,怪不得。”黎休顿悟。
见她如此表现,沈昳容好奇询问,“怎么?”
黎休浅笑,“尊上昨日去了太安宗。”
沈昳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乍一看这还真像走了妖妃剧情。
她有些担忧太安宗,但在这魔宫腹地又问不出口,于是沉默。
内宫安静,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沈昳容对这里最大的印象就是空,没有人气的空。
她这才想起宋音后宫里的其她女人,似乎都没看见过。
斟酌后才问,“尊上身边没有其她的女人吗?”
“有,她们跟您不住在一处。”
沈昳容突然好奇,“除我之外,尊上对谁最好?”
黎休回答得很快,“尊上只对您特别,但有一位主子您要注意,她痴恋着尊上,可能会对您不利。”
“那位主子常穿紫衣,右眼角有颗痣,是前阵子刚入宫的天级炉鼎,姓柴名文绪。”
听见天级这两个字沈昳容心头有些不悦,她还是不喜这种将人当成物分等级的做法。
可惜她也是炉鼎。
又想到她还要沾染上宋音的烂桃花,沈昳容便更不高兴。
还是要逃出去,要好好修炼,然后逃出去。
沈昳容直起身子,对等会儿的洗经伐髓更加期待。
沈昳容到时大门主殿大门敞开,但殿中不见宋音,沈昳容便站在殿外等候。
正无聊时听见铃铛轻响,沈昳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紫衣华裳右眼角带着一颗痣的女子朝她走了过来。
沈昳容忍不住嘴角抽搐,她怀疑黎休是个乌鸦嘴。
紫衣女子紧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眼神由温柔逐渐转为锐利。
不愧是宋音招惹的烂桃花,好强的敌意,沈昳容总觉得自己要被她的眼神戳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昳容笑着表示友好,只是这笑容有些僵硬。
“呵,笑得真难看,白长了这张脸。”
沈昳容不笑了,“柴姐姐是来找尊上的吗?”
柴文绪冷笑一声,“不来找尊上,难不成来找你?”
这人说话带刺,沈昳容招架不来,若她真是宋音的妖妃一定要狠狠跟宋音告状。
可惜她不是,宋音不会替她出头,所以还是安静些少惹是非。
沈昳容扭头,闭目当起了木头人。
可柴文绪并不打算放过她,“徐浪的腿是你干的。”
沈昳容这才睁眼,她露出几分不解,“徐浪的腿怎么了?”
柴文绪的眼神愈加狠戾,“那日他与你争执,回去后小腿便发痒,只是一夜的工夫膝盖之下便全部溃烂,医修说是中了咒。”
沈昳容惊讶,“啊?好惨,但这事真与我无关,我很胆小的。”
柴文绪笑得都有些扭曲了,“你确实胆小,若是我出手,会让他脖子以下都变成一堆烂肉。”
美女……你有点变形了。
沈昳容抱紧自己惊恐退远,“你想把我变成一堆烂肉,这尊上可不答应。”
柴文绪嗤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尊上真的喜欢你?”
“尊上恨她师尊入骨,如今不过是借着你来羞辱剑尊,等她玩腻了,你的下场不会比剑尊好。”
说完她又冷静下来,温柔引诱,“不如逃走,离开这里。”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昳容嘴角抽搐,难道是她不想逃吗?要是能逃她连夜就跑,不带一丝犹豫的。
沈昳容好脾气也没了,她还记得自己的人设,立刻冷了脸拒绝。
“这种事我自然知道,尊上待我如何根本不重要,我只要待在她身边便足够,若是有天因这张脸被尊上杀死我也无悔。”
柴文绪看她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你疯了!”
沈昳容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明明她才更像是那个疯了的人。
“我没疯,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沈昳容垂下眼眸,她不愿再搭理柴文绪。
她不太理解这种为了一人痴狂的情感,若是这种情感不能被人接受又当如何?
而且尊上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吧?
想到自己是假痴情,对方是真痴情,沈昳容又好心给出建议,“我与你并不是敌人,你若是想让尊上喜欢,或许要改改性子。”
话音方落,对方的脸又扭了起来,随即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沈昳容眨眨眼,她没想到这人只是嘴上说说,还想着待会儿要是动起手来该如何处理。
她叹息一声,“好累。”
“累什么?”
宋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不过沈昳容已经习惯这人的神出鬼没了。
沈昳容转身,“尊上何时来的?”
宋音依旧一身红衣,“你方才对人笑了。”
沈昳容冷汗直冒,“请尊上处罚。”
宋音只是盯着她,“惩罚先欠着,等本尊想好再罚不迟。”
说完抬步入殿唤道,“跟着本尊。”
沈昳容赶忙跟了进去。
另一边的柴文绪去了外宫的养天阁,阁中一位身着青袍面容严肃的女子正在给人瞧病,柴文绪倚在门边等待。
待那病患离开后,女子摘下手套净手。
柴文绪不客气地坐在为病人留的位置,“我要看病。”
医修呵呵一笑,“大小姐,您能有什么病。”
“心病。”
见她情绪不对,医修将阁楼的门关上后替她诊脉,眉峰慢慢聚拢。
她叹了一声,传音道:你去见了沈依?
柴文绪表情疲惫,只道:姓宋的竟然如此侮辱剑尊,那沈依也是蠢不可及。
医修皱眉,劝道:如今太安的探子就你我二人,我知剑尊于你有恩,请忍耐这一时。
柴文绪当然知道,她失魂落魄地说:“那不是剑尊,剑尊的身体天生带着剑意。”
医修赶忙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剑尊的身体自带剑意,能领悟万家剑法,这种体质与剑尊的灵魂有关,可方才柴文绪看了,那只是一个资质堪忧的炉鼎。
还是一个顶着剑尊脸对剑尊的仇人爱得死去活来的炉鼎。
医修见她突然颓败,心疼劝道:“她已经死了,放下好吗?”
“……我做不到。”
“阿嚏!”沈昳容揉揉鼻子,她没想到这主殿有密室,只是此处不透风,那股药味散不出去,她被呛了一下。
宋音并未回头,只是有序将各种灵草放入那一炉沸水中,本来清澈的水慢慢鲜红如血。
那水还在发光,红光映在沈昳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沈昳容感觉下一个原材料就是她了。
沈昳容看着那一炉咕噜咕噜冒泡的水,总觉得很像她在现世吃的红油火锅。
将最后的灵药投入水中,水的颜色更加赤红,也更衬得此处的环境如同地狱。
宋音一挥手,那炉中的液体便飞入浴桶中,只是那水还是在咕咚冒泡。
“进去。”宋音的声音没有起伏。
沈昳容看着那咕咚冒泡的浓汤怔住。
这确定不降降水温吗?还是说这其实是宋音想的新刑罚?
沈昳容磨蹭着走到了浴桶边缘,明明不在火上,这水却还在冒泡。
“啵!”泡泡裂响,沈昳容仿佛看见自己进去后皮开肉绽的样子。
沈昳容没忍住回头,“尊上。”
宋音笑了,笑容寒冷无比,“不是说为我愿意去死吗?”
此话一出沈昳容便知道她与柴文绪的争执宋音都知晓。
她就说说而已,这人怎么还认真了。
早知道人设就立低一点,整得现在进退不能。
求饶确实很崩深情人设,但她没感觉到宋音的杀意,所以这水应该就看起来可怕一点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昳容开始磨磨唧唧解自己的衣服,但又想起宋音还在,于是她的手顿住了。
让宋音回避也很崩人设吧?
虽然这一世两人的身份错位,但在沈昳容的心里,宋音还是她的徒儿。
这怎么想都不太对。
沈昳容的手在领口处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宋音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宋音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嫌弃。
她脸上嫌弃,嘴上却说,“怎么?让我帮你?”
沈昳容的脸瞬间比这水还红,她先伸手试了水温,发觉不烫后立马除了衣服进桶。
她只露出上半张脸,那双眼带着控诉瞅着宋音。
宋音冷嗤,“自作多情,本尊怎么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沈昳容露出一点虚伪的伤心。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演戏了,全身的骨头肌肉都像被拆开又被重新装上,她想痛呼都成了一种奢望。
她脱了力沉入水中,一只手又将她拉了起来。
看着宋音冷漠的眉眼,沈昳容想要致谢,可新一轮的痛楚又忽然而至。
宋音见她皱起的眉眼。
师尊痛时也会这样。
在她反应过来时,她已伸手将对方的眉峰抚平。
像触电一般缩回手,宋音垂眸,“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沈昳容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顺畅了很多。
沈昳容只觉得好吵,她似乎听到了剑的铮鸣,那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有谁在喊她。
“主人。”
沈昳容吓了一跳,睁眼看见宋音的脸,她犹豫了一下。
“尊上方才是不是喊了我?”
宋音直接松手,沈昳容没防备直接又沉到了水里。
她在水里扑腾两下终于探头,又被宋音丢过来的衣服盖住脑袋,视线受阻下差点又沉下去。
“将衣裳穿好。”宋音离开了密室。
沈昳容将自己从桶里捞了出来,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后便去追人。
看到宋音的背影,她加快脚步跟在对方身后。
洗经伐髓是很痛,但忍过去后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本来狭窄的灵脉拓宽了两倍不止,灵力运转也没了之前的滞涩,甚至视觉嗅觉听觉也强了不少。
她听见了远处的风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她听着宋音的心跳声,不知不觉间就出了主殿。
“主人。”
这次的声音更清晰,宋音甚至能听出是道清冽的女声。
沈昳容四下张望,却见宋音脸色突变。
不待她反应,宋音直接消失在原地,留下沈昳容一人呆滞站在原地。
突然一股狂风将大殿紧闭的窗户吹得哐哐响。
沈昳容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恐怖片段,她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出了大殿。
她一路跑回,直到不黑围着她的腿转圈时才让发麻的脑袋寻回理智。
想起方才狼狈囧样她就懊恼,“什么啊?用术法不就行了。”
沈昳容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她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如今的身体。
兴起折枯枝,沈昳容一出手却察觉出不对。
往常舞剑时总觉得自己是为剑而生,如今不一样……
她总觉得,手中的剑是为她而生,尽管现在她手中的不是剑,只是一截枯枝而已。
洗经伐髓还有这样的效果吗?
沈昳容前世看过的书上没有类似的描述,于是对如今的身体产生了些许困惑。
她不再纠结这些,只是轻快舞起剑来。
剑身轻颤,往日死寂的溯雨剑突然绽放光华,它不断轻鸣,为摆脱锁链的束缚左右摇动。
可那锁链亦不是凡物,它们如灵蛇一般将剑身缠紧。
宋音到来时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道剑风袭向她,宋音偏头一躲,只被削断几缕发丝。
这位高高在上的魔尊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只是死死盯着那剑,脸上是近乎癫狂的喜悦。
刚醒来的溯雨剑还是抵不过锁链,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上的光泽越来越暗。
宋音焦急地撤开锁链,溯雨剑失去桎梏光芒大盛,咻地一声往洞府外飞去。
宋音跟着溯雨。
这条路她很熟悉,最近她总是来到这里,长梦惊醒来此,离宫归来时也会不知不觉来此。
她藏匿了自己的身形,又将溯雨控定住。
沈昳容对此一无所觉,她仍在舞着手里的枯枝,可惜被狗打扰。
不黑绕着她转圈,还一直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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