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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师尊道侣的日子(紫烟沉不沉)


“……”
温朝玄登时睡意全无。
他微微侧过身,面朝着床榻外,有时候五感太过敏锐也不好,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不得不感受到那隔着一层软纱传来的灼热目光。
林浪遥在看着他。哪怕他背过身,也能感觉到那注视的热度好比无名野火烧身,将人置身其中烧灼,让心烦躁不安。他不理解,也无法明白。
他实在对自己遗忘的过往没有探求欲望,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他只知自己如今是谁,可林浪遥的存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或许有一段纠缠颇深的过去,如烦人的野草撩拨着心头。
温朝玄忍了许久,想要出声让他出去,却有另一个人比他更按捺不住了。轻帐软纱却忽然在眼前一晃,密不透风的床榻里似乎闯进了一阵风,与之伴随的,是一具温热的身体掀开被子钻进了他的怀中。
年轻人的身躯鲜活滚烫,修长手脚隔着薄薄单衣缠了上来,在微凉的夜晚里迅速把身体的热度点燃。
温朝玄僵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怀里的人像个烫手山芋令他万分煎熬,他大可以将人直接丢出去,再冷下脸训斥几句,但胸口传来的触感令他迟迟无法动作。
林浪遥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腰身,在靠近心口的位置,衣衫被濡湿后紧紧贴着肌肤,年轻人的胳膊越收越紧,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彻底钻进温朝玄的心里。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再装睡了。
温朝玄默然片刻,到底退了一步,伸手捏了捏怀中人的后颈,示意他不要再得寸进尺。
“……你既然想要在这里待着,那就安生睡觉。”
林浪遥没有马上回答,温朝玄低头只能看到一个毛躁的,固执的发顶,胸口的湿意已经被焐热了,柔软的呼吸轻轻地扑打在肌肤上,心头发痒,好像被小动物给拱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浪遥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伸手将林浪遥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手掌在拢住他脸颊的时候摸到了一手湿。温朝玄紧绷着,不敢去看,匆匆把人往边上一按,勒令道:“睡觉。”
林浪遥仍不知好歹,伸手去拉扯他,小声说:“你牵牵我吧,这样我睡不着。”
温朝玄说:“什么?”
林浪遥又重复一遍,“你牵一牵我的手,不然我睡不着。”
温朝玄觉得他为了一步步试探自己的底线,居然连这样的谎话都得编出来。他背对着林浪遥,无动于衷道:“难道没遇见我之前,你从来不睡觉?”
林浪遥沉默了。
温朝玄当他被戳破简陋的谎话后,无法自圆了。可林浪遥却突然依偎上来,从后面环住他,好似呢喃地低低道:“从你走后,确实有好久了……你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我就总梦见你,梦见许多过往的事,我甚至有些沉湎在梦里无法醒来,后来有个人跟我说,如果你与一个人缘分未尽,那么就会在梦中与其重续前缘,直到最后再也梦不见。我不想见不到你,于是再也不敢做梦。”
温朝玄听着身后的声音,忡怔着,忽觉心头一片湿冷的冰凉,他伸手摸了摸,才想起来那是林浪遥留下的眼泪。

季怜一早应着传唤踏入万魔殿,玄铁浇筑的殿门为他敞开着。
自从魔神归来魔渊后,从未主动召见过任何部众,想要见他一面难如登天,许多大魔削尖了脑袋想求见,也只能悻悻而归,唯有季怜借着禀报庶务的由头主动求见,魔神大人偶尔心情好了,会允他进殿,听他禀告族内诸事。
今天这么一大早传唤从未有过,令季怜又是惊喜,又有几分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大人这么着急。莫不是……昨天让他领来的那个剑修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俊俏的狐狸少年心中一紧,加快步伐进了殿内。
寝殿里,长明烛灯将温朝玄的影子拉得极长。那人仅着素白里衣立在案边,玄色锦袍虚拢着肩头,银瀑般的长发未束,披散在身上,一副刚刚晨起的模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静静地出着神。
季怜看直了眼睛,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魔神大人,内心震荡不已,只敢看一眼,就强迫着自己生生挪开视线,眼睛到处找寻着衣物,火急火燎地想要服侍大人更衣。
温朝玄用一句话打断了他,“如今魔渊里还有多少魔族,今日午时,都到万魔殿内来见我。”
季怜愣住了。
数息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温朝玄自从来到魔渊后已经一载有余,这位魔族的神尊深居于万魔殿内,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从未理过任何事,也从未接见过任何大魔,魔族的一切依旧由魔君烛漠统领,若非他实在太过强大,下面的妖魔们早就有了异心。而身为魔神忠心耿耿的亲随,季怜也一直为此担忧,明里暗里地提过几次,烛漠与他手下的厄骨揽权太甚了,简直目无尊主,更是借着在人间征伐滞留不返,迟迟不回来禀复,温朝玄听了都未置一词,如今竟突然要召见群魔?这是为什么?
季怜何等聪慧,如何猜不出这是温朝玄释放出的一个信号,只是他仍不太敢相信,生怕是空欢喜一场——直到看见温朝玄回过脸时的眼神,吊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到实处。
他们的魔神大人,终于要开始拾起自己身为魔族唯一统治者的予夺大权。
季怜兴奋得浑身战栗,几乎语无伦次,他立刻单膝跪下,应声道:“是,大人!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温朝玄点点头,淡然道:“去吧。”
季怜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但尊上想要做什么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可以过问的,季怜懂事地将话咽了回去。他起身准备退出去,眼睛余光却瞥见寝殿深处的床榻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那人应该是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了季怜,季怜也看见了他。
季怜脚下顿时走不动道了,瞠目结舌地瞪着那人,浑身的狐狸毛都快炸起来了。
“你……!”
出现在温朝玄床榻上的不是旁人,正是昨天擅闯魔渊的那个剑修。
季怜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他特意把这人安排到偏殿去居住,又怎么会出现在温朝玄的床上?
林浪遥和温朝玄一样,只穿着单薄里衣,衣襟松垮,裸露出锁骨上泛红的魔族印记,他拥着软被,睡眼迷蒙,长发凌乱,教人一看就知道昨夜二人同床共枕了。
季怜眼神直勾勾地往掩映的帘帐里看,不死心地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
温朝玄也听到了床上传来的动静,“……”
他略有不自在,眸色微微闪动,寝殿内无端一阵风动,吹得帐幔飞扬,遮挡住了林浪遥的身影,也隔绝了目光。
“还有什么事吗。”温朝玄说。
季怜犹如受到了巨大打击,恍惚地摇摇头,“属下,属下告退了……”然后失魂落魄地转身出去。
等人走后,温朝玄才过去将帐子揭开,看不出情绪地问,“睡醒了?”
林浪遥装傻充愣地左顾右盼,“啊?”
温朝玄也不睬他,松手放开帘帐,“既然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随我去见人。”
“去见谁啊?”
温朝玄没回答。
林浪遥“欸”了一声,立刻跳下床,捡起丢在地上的衣衫,胡乱地往身上穿戴。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拿眼睛偷偷去看温朝玄的神色,见他神色淡然,对昨夜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不由有些难过。
他孤掷一注冲进魔渊,乃是因为从梦祖那里骤然得知温朝玄竟然为他以命相替的事情,于是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就跑来了,可他与温朝玄重新见面后,却没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行事从来都是这样,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全凭本性而为,想到就去做了,至于结果如何,那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现如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浪遥轻轻叹了口气,挠挠头,给自己扎上腰带。不过他没注意到,温朝玄听见叹气声后,眸色紧张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万魔殿由几千年的妖魔们为了祭祀魔神而兴建,后来魔神陨落,人间不复有魔神,万魔殿则成了历代魔族君主居住的地方,直至温朝玄归来魔渊,烛漠主动逊位,搬迁出万魔殿,这座如沉睡巨兽的宫殿才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人。
午时未到,无数道黑烟从魔渊内四面八方投向万魔殿,两个时辰一支的脂烛燃到第七支时,两股甚为浓重的黑烟才一前一后地姗姗来迟。
黑烟散去,一个狐耳狐尾的女子与一只通体玄黑的老虎现身其中。
满殿的妖魔都不敢言语,只望着那一狐一虎。
魔族内部等级森严,魔神为尊,其下是妖族血脉强大,能够压制所有妖怪的魔君,魔君之下又有五位实力强大的妖王,最后才是普通妖怪,魔修,先天魔。
同为妖王之一的玄煞对着狐妖道:“没想到狐王大人也回了魔渊,莫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彤绥道:“什么风声雨声的,魔渊我想回就回,还需要挑日子吗?人间待得烦死了,简直是一团烂摊子,烛漠这么喜欢就让他自己收拾去,我才不想管。倒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玄煞被问得一噎。烛漠离开魔渊的时候领着他们五方妖王去人间征伐,一开始都以为是个美差事,所有妖魔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想要离开这个囚困了他们成百上千年的魔渊,但真正去了人间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妖魔们只知杀戮,根本不会守成,打下了凡人的宗门与城池则要面对修真者无穷无止的反扑,简直永无宁日,还不如在魔渊里自在逍遥。
玄煞将事情交给手下的妖怪们去打理,自己撂挑子跑回魔渊里躲清闲,但他不敢直接说实话,毕竟他与彤绥的身份可不一样。狐王是五方妖王里最强大的一位妖王,与烛漠关系特殊,实力也不相上下,鲜少有魔族知道,上一任魔君殒身前甚至更意属彤绥接任位置,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成为魔君的却是烛漠,放眼整个魔渊,除了魔神大人,也只有彤绥敢将烛漠不放在眼中。
玄煞还在找理由蒙混过去,旁边一个浑身穿着黑罩袍的魔修出声解救了他,“狐王大人既然回来了,可知道昨日丧魂钟敲响后闯入的是何人?”
那是魔修头领伽罗,昨日为了灭口杀了几个魔修,或许是被他察觉到蹊跷了。
彤绥皱了皱眉,“现在问这个做什么。既然这么想知道,昨日丧魂钟响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
魔修一点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从罩袍底下发出桀桀的笑声,“我等实力不济,实在不敢出去给大人添乱呐。”
“既然知道自己没用,那就带好手下的人,少问东问西,”彤绥没好气道,“免得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就不是需要向我解释,而是要向魔神大人去解释了。”
闻言魔修统领与虎王都是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仿佛心中有了什么计较。
彤绥知道这些家伙都各怀鬼胎,心思不齐,一天到晚净想着看别人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她实在厌烦极了。魔族并不弱小,正是因为这些妖魔总想着内斗,才导致魔族长久以来被修真者们压上一头,彤绥虽然很讨厌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可比魔族团结多了。
魔修统领还想说什么,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头顶罩下,偌大宫殿内陷入一片死寂,万魔殿内两旁壁画上凿刻的妖魔浮雕睁开了双眼,穹顶上石雕的烛龙低垂下头颅,骨骸铺就的地面如海浪般涌动,层层白骨推挤着一路朝前冲去,最后在高处的地方堆积成一把森森白骨垒成的王座。有人无声地踏过满地骨骸,黑色袍角轻掠,像带来不祥的乌云沉甸甸压在每一个妖魔心头,在强大的上位者气息下,魔族们低垂着头浑身滲出了冷汗,只听一步步碾碎白骨时发出的细碎声逐渐逼近,最终在王座前停下。
万魔殿内鸦雀无声。
一道声音自头顶传来,顷刻间所有魔族身上无形的压力一解,“起来吧。”
听见他这么说,妖魔们才敢纷纷抬起头,忍不住急迫地想要一睹魔神真容。
男人身着玄色王袍端坐于王座,他身材高大,精美繁复的袍服衬得他身形修雅,月华一般皎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绾着,显露出额上那犹如火焰的血红魔纹,两点寒潭般的眼眸波澜不兴,沉静地望着眼前的子民们,带来了令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气势。
若不是有个人站在边上拉扯着他的衣袖那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大家对师父失忆的理解都是硬盘格式化那种失忆,但其实师父是记忆倒退式失忆,可以无奖竞猜一下,他记忆倒退到哪个时期了~

温朝玄说要带他去见人,林浪遥没想到是这个么见法。
他和满殿黑压压的妖魔们大眼对小眼,倏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温朝玄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他和魔族有什么恩怨,要知道,林浪遥上一次来魔渊,可是杀穿一条血路打进来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果不其然,等下边的妖魔们回过神来后,立刻炸开了锅。
“林浪遥!”
“是林浪遥!”
“修道的怎么又打进来了?!”
虎王浑身毛发竖了起来,“上次让他跑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温朝玄皱了皱眉,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
他抬眸看了林浪遥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又做了什么”。短暂的相处时间,已经令他对林浪遥的性格有了深刻认知。
林浪遥立刻凑到温朝玄耳边,小声交代道:“这件事情吧,你听我跟你解释……”
温朝玄“嗯”了一声,示意他说。
林浪遥道:“我曾经呢,因为一点事,和它们结过梁子。”
温朝玄等他说完。
林浪遥欲言又止,看看天看看看地,最后气虚地说:“我把他们都揍了一遍……”
温朝玄:“……”
温朝玄又一次认知到,林浪遥当真是个大麻烦——而且这麻烦还是过去的自己为自己招来的。
他闭了闭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倒也没有去深究林浪遥得罪妖魔们的缘由,他气势一沉,一言不发,很快万魔殿内群情激愤的魔族纷纷停止了声音,然后逐渐安静下来,小心地去看温朝玄的脸色。
温朝玄说:“如今魔渊内,就余下这么多魔族?”
无魔敢应声,彤绥答道:“大概还剩三四成吧,五方妖王归来的有我与虎王,另外留守的有魔修统领,辋川鬼母,飞头蛮,小无常……其余的幺么小卒倒是多得很,就不细说了。”
林浪遥又附耳对温朝玄悄声补充道:“五方妖王里的鬼太岁被我杀了,现在应该是四方妖王……”
温朝玄:“……”
“你要用他们吗?”林浪遥说,“本来我打算一个个杀过去,但只处理了一个就跑来魔渊了,我不知道你用得上他们,早知道就不杀了。”
温朝玄当真不想再听林浪遥说话了,不知道他待会儿又说要出什么惊人言语,于是心念一动,施法封住了他的声音。
林浪遥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大惊失色地捂住喉咙,伸手往嗓子眼抠了抠,什么也没抠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哑巴了,吞了鹅蛋一般茫然地大张着嘴,“???”
温朝玄当没看见,对着一干部众沉默地注视了片刻,突然点名道:“你叫什么。”
被点名的是站在最前边的虎王玄煞,它是一只硕大凶猛的玄虎,毛发油亮的身躯上从脑袋到背脊覆盖着背甲一样的铁片,四足利爪也是被寒铁所包裹,它所站立的地方,铁爪陷入地面,留下深深爪痕。
虎王小心地说:“属下叫玄煞。”
“玄煞,”温朝玄重复着,冷不丁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他,你认识他吗?”
玄煞一直在看的人自然是林浪遥,他被点破后仿佛终于找到了理由,大声道:“大人,这个剑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我们魔渊可是深仇大恨啊!快把他给杀了!”
温朝玄道:“深仇大恨?从何说起。”
于是玄煞将林浪遥当初杀入魔渊的事情给讲了一遍,“我魔渊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剑修欺辱我魔族,伤了许多魔族大将,还杀了鬼婴双子,他竟然还敢到魔渊里来,此番一定要叫他血债血偿!鬼母,你说是不是?”
辋川鬼母一直闭着眼,被虎王喊了一声,才睁开双目,缓慢地说:“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
魔修统领瓮声瓮气地说:“虎王说得对,今非昔比,既有魔神大人在此,我们还怕他做什么?这次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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