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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师尊道侣的日子(紫烟沉不沉)


温朝玄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
林浪遥一愣。
“我捡到你的时候,”温朝玄说,“抱着你飞回了钦天峰。”
林浪遥没想到那还真不是做梦,幼时的事他确实记得不多,尤其遇见温朝玄之前,在俗世里生活的过往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好像他的人生,完全是从成为温朝玄的徒弟后才开始。
温朝玄已经朝着天工阁的山门走去了,林浪遥看着那挺拔出尘的背影,也连忙追了上去。
天工阁,山门前。
守山弟子拦住了二人,“你们是何人,所来何事?”
温朝玄说:“求见贵派掌门。”
守山弟子打量他们两个人。
温朝玄虽然样貌出众,但向来打扮素简,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没有多余修饰。林浪遥倒是爱穿锦衣绣袍,奢侈铺张,但那是温朝玄没在的时候,现在师父回来了,温朝玄都穿得朴素无华,他若穿得招摇过市那不是找死吗,故此也是一身简单素袍。
看在守山弟子的眼里,这就是两个一清二白的穷光蛋。
守山弟子问:“有请帖吗?”
温朝玄不动声色道:“如果没有呢?”
守山弟子仰起脸,嘲笑道:“你当天工阁是什么地方,什么不入流的人物都能涉足?我派掌门是你们这种无名之辈想见就能见的?”
不入流的人物温朝玄:“……”
无名之辈林浪遥:“……”
林浪遥登时就想挽着袖子上去让对方开开眼,但被温朝玄面无表情一把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面对守山弟子的阻拦,温朝玄倒是并不着急,从怀里取出那枚卢氏山庄的出入令牌,缓缓说道:“那么,这样可以吗。”
看见那枚小小的令牌,守山弟子的脸色蓦然一变,他们接过翻看了片刻,其中一人朝天上放出一只机关木鸟,然后一改之前的傲慢立刻恭恭敬敬地把温朝玄和林浪遥请上了山。
他们刚到达正阁前的广场,一位身披黑白八卦袍,白发用绦带高高结成冲天一束,瘦得像只鹤的老头从阁内带着两名道童弟子匆匆奔了出来。
“不知是卢氏哪位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温朝玄镇静地看着他们跑到自己跟前,反倒是林浪遥有些咂舌,没想到一块卢氏山庄的出入令牌都能叫一派掌门如此兴师动众匆忙迎接,卢家在九原盘踞扎根多年,影响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天工阁掌门赶到,先是看了看温朝玄,然后又看了看林浪遥,停顿片刻,视线最后还是落回气势明显更强的温朝玄身上,无不恭敬地说:“不知尊驾前来所为何事,是……卢家主有吩咐吗?”
温朝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听见老头的问话,顺水推舟地从袖里掏出了一枚不过铜钱大的菱花铜镜,“此次前来,是想请阁主帮忙修复这面镜子。”
老头点着头嘴里道“好说,好说”,一边接过镜子,待镜子翻过面儿在天光下现出模样时,天工阁掌门哆嗦了一下,如同握着个烫手山芋,险些把那镜子丢出去。
温朝玄见他脸色骤变,马上意识到不好,果不其然,老头抬起头看他们就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认出这枚镜子了?”林浪遥冷哼一声说,“那你认出我是谁了没?”
林浪遥以前为了器修朋友的事大闹过天工阁山门,老头刚才就看他有点眼熟,听了林浪遥的话不由又仔细端详一下他的脸,这一看可不得了,老头直接携了镜子转身一抖,化作只仙鹤一飞冲天没入青岚缭绕的后山。
师徒二人俱是一愣,温朝玄回过神来,厉声道:“追!”
可哪有那么好追,温朝玄一把拎起林浪遥也往后山飞去,却在接近那片青岚的时候怎么也绕不出去。他只得再落到地上,这才发现下边的地面是一片用嶙峋怪石布出来的九宫八卦迷魂阵。
许多门派都会在宗门里铺设阵法,用以防范外人的闯入。
“师父,你能破这个阵的吧?”林浪遥倒是不担心,他知道自家师尊不仅以剑独步天下,在推演卜算方面其实也大有所成。他嘀咕着说,“老头跑得这么快,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姓卢的与这天工阁,都不是好东西。”
温朝玄却瞥了林浪遥一眼,反问道:“你看不出这个阵的解法?”
那语气莫测非凡,听得林浪遥一愣,顿时有种功课被抽查的汗毛倒竖感。温朝玄以前除了教他修剑以外,其他诸如卜算阵法射乐书数杂七杂八的都有涉猎一点,但林浪遥不爱学那些,他只爱练剑,硬着头皮学的一点皮毛还都是为了应付温朝玄检查,这么多年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谁还能想到有这么一回事儿啊。
温朝玄白衣翩然,一边大步往阵里走去,一边说:“忘了没关系,回去多抄几遍阵法图解就记住了。”
林浪遥原地呆站几秒,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这嘴怎么就那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林浪遥垂眉耷眼跟在温朝玄身后破阵,温朝玄起初走得很快,如同在自家花园里一般轻车熟路,越往里走越慢了下来,到最后青雾弥漫的深处他停下脚掏出了罗盘开始问天地方位。
但奇怪的是,从温朝玄拿出罗盘后,林浪遥就发现他定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林浪遥摸不着头脑,凑过去一看,发现罗盘上的卦象非常眼熟,正是温朝玄平日在卜算的那个四方寻踪卦,而罗盘上方位则指向浓雾深处。
几乎在瞬间,林浪遥也意识到了这代表什么——温朝玄一直寻找的化劫之人就此地,就在天工阁的山上!
温朝玄显然比他更清楚这件事,但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抹掉了罗盘上的卦象,改为推算破阵方位,无比冷静地说:“天工阁掌门拿了那镜子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先追上他再说。”
出了迷阵,二人一路沿着山道追寻天工阁掌门的行踪,温朝玄拿着罗盘飞身在前面,他虽然表现得冷静,但从他恨不能消失成一道迅影的速度还是能看出他内心的焦急。
毕竟是持续了数百年时间轮回两世的寻找,着急也情有可原,只不过,这方位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林浪遥不想拖温朝玄后腿,努力飞奔追在后面,只是他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还是追丢了温朝玄的身影。
“师父?”
“师父——”
林浪遥喊了两声,挠挠头,拔剑斩开周遭的一片矮丛,他还记得最后看见温朝玄时的方位,远处树冠重叠的地方隐约现出一点楼阁的朱瓦。林浪遥也不做多想,便朝着那边去了。
他走出林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应该是到了天工阁真正的内门驻地,目之所及的飞阁流丹比之前见过的屋宇都更加精工细刻,屋檐下,殿门口,停着许多威风凛凛闭目无声的机关凶兽,想来外山负责接待来客和弟子的日常生活,而内山才是长老掌门起居的地方。
他面前是一重大殿,殿前有甚为宽阔的空地,地上插着许多把剑,一个着红挂金的玉面少年郎穿行在其中,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那些剑,好几个穿着天工阁服饰的年轻弟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赔笑地说:“祁少主,这么多剑都没有能入您眼的吗?……”
被称之为祁少主的少年压着脾气,正待说什么,忽然眸光一定看见了不远处走出树林的林浪遥,“咦”了一声,远远指着林浪遥说:“你过来。”
天工阁弟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来,一时所有视线都落在林浪遥身上。
林浪遥正不知道该往哪去找温朝玄,见到大殿外有人影于是下意识朝这边靠了靠,没想到刚走近就被发现了。听见少年喊他,他想了想,觉得应当没什么问题,便走过去。
少年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少年,仔细论起来,其实两人外貌上看着年龄并没有差多少,但因为林浪遥早就名扬天下过,所以自持长辈心态,看着这少年就觉得是个小孩。
少年自小被捧着长大,长辈们宠着他,同辈们惧怕他,从没有一个看着和自己仿若年纪的年轻人用这种平静淡定的态度面对他,这位祁少主沉默了片刻,扬起头傲慢地“哼”了一声,犹如施舍般说道:“你这剑不错,给我看看。”
林浪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少年重复道:“我说,把你的剑给我。”
林浪遥的青云剑正握在手中,祁少主对它表现得饶有兴趣,修真界有名的炼器门派天工阁为他请出了那么多铸剑他都看不上,偏偏一眼就看中了林浪遥的这把剑。
站在少年身边的天工阁弟子不知道林浪遥是什么来头,但他们知道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祁大少主,于是赶紧对林浪遥说:“你就给他看看吧,这位是武陵剑派的祁子锋少主,当世最年轻有天赋的剑修,你的剑到了他手里也不算辱没。”
林浪遥:“……”
林浪遥沉默了。
林浪遥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回答。
他很想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去发笑,因为这一切太过离奇了,以至于性格骄横如他都生不出火来,只觉得荒谬。
居然会有人对着一个剑修说,把你的剑给我。
武陵剑派在修真界也算是实力卓绝的剑修门派,位列五大门派之中,他们看出林浪遥身上并无修为,以为他会被武陵剑派的名头吓到,从而乖乖交出手中佩剑,而林浪遥只是动了动唇,吐出一个“滚”字,便当着几人的面转身离开。
这一个“滚”说得太过行云流水,以至于祁少主都愣住了,直到看见周围天工阁弟子脸上惊恐的神色,一股后知后觉的怒火才窜上心头,祁子锋何时被一个无名之辈这么下过面子,当下便咬着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林浪遥的肩膀,“你给我站住——”
林浪遥在他的手碰上自己衣料时就做好了准备,剑光一闪,林浪遥单手持剑飞旋着转回身,祁子锋的手搭在他肩头,而林浪遥的剑刃抵在了少年的脖颈。
“我忙着找人,少来烦我,”林浪遥认真地说,“那么多剑,你随便挑把不能用?实在不行自己去铸剑,剑都不会铸,学别人修什么剑,人菜还磨磨唧唧嫌剑不行。”
祁大少主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表情非常难看。
林浪遥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因为他的剑就是自己铸的,包括温朝玄也是,在他的认知里,剑修自己铸剑天经地义,好歹是本命法宝,像买菜一样随意买来这叫什么事?同时他心里还有些鄙夷,难怪修真界这些人没几个能打的,他曾经揍过一个剑修门派,现在想起来了,应该就是这个小少主所在的武陵剑派,若是这剑派里的人都像他一样花钱买剑,那难怪这门派的剑修花一百年时间都追不上林浪遥曾经的修为境界。
他自觉自己是给出诚恳建议,但祁少主死死盯住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令林浪遥不由得微愕,心说不会吧,这就把这小孩给说哭了?
“剑来!”祁子锋蓦然爆出一喝。
一把剑从殿前剑丛中飞出,林浪遥意识到不好,肩头一耸从祁子锋手中挣出,立刻后撤。

这小子是个金丹期。
那些天工阁弟子并非一味奉承,这位武陵剑派的少主在修炼一道上确实有点天赋,和卢家那个筑基期不同,以现在的情况骤然对上金丹期就是林浪遥也不敢托大。
祁子锋抬手接住如流矢般飞来的长剑,看也不看剑长成什么样,只觉得还算趁手,掐了个剑诀便挥出带着金光的一剑朝林浪遥劈去。
林浪遥勉强接下,青云剑却被震得差点脱手飞出,脚步也有点踉跄略显狼狈,背脊重重撞在树干上,他身后的林子被剑风摧落得断枝折叶满天飞绿,天工阁弟子见这边一言不合打起来了,连忙跑进大殿里去通风报信了。
“起来,继续啊。”祁子锋无不嘲讽地说。
他提着剑走近,以剑尖轻佻地挑起林浪遥的下巴,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对方恐惧的神色,却对上了一双眸光炯炯的漆黑眼睛。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在对手还有还击之力的时候停下来说话,”林浪遥被剑尖挑得仰起头,说出来的话仍气死人不偿命,最令人恼火的是,祁子锋甚至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怜悯,“你的剑心不稳,出剑太慢,你在犹疑什么。因为这不是你的剑?”
祁子锋握剑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被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道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祁子锋原本也有一把佩剑,由武陵剑派传世的一块玄铁铸成,从他十一二岁刚开始炼气修道时便一直陪着他,但那把剑却在他下山历练的时候丢失了,祁子锋遇上一个修为高深的魔物,他侥幸捡回一命,剑却折在魔物的手上。从那天起,武陵剑派天之骄子一般的祁少主便一蹶不振,掌门夫妇为他搜罗来天南地北各种宝剑法器都入不得祁子锋的眼,掌门夫妇无奈了,让他到知名的炼器门派天工阁来碰碰运气,祁子锋原以为这次也一样会失望而归,却突然看见了林浪遥的剑,起了兴趣。他其实也没有真的想要夺人所爱,不过想把剑讨过来仔细看看,但林浪遥却那么对他出言不逊,用他最为刺痛的事情来嘲讽他,最后还一语道破了他的秘密。
祁子锋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恼火,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个名门正派,说不定当真叫林浪遥一剑封喉。
林浪遥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分神了,当即暴起一脚踹在祁子锋身上,从他剑下脱走。
祁子锋吃痛后退几步,又被激怒了,飞身上前以剑指着林浪遥。普通人在这种时刻或许会避其锋芒,但林浪遥是林浪遥,他不闪不避,面沉如水,衣袂翻飞成疾风掣电,反而迎剑而上,他手里的剑同时也指着祁子锋,如果祁子锋不收势,两人必然会同时被彼此的剑捅个对穿。
祁子锋瞳孔骤缩,眼见明晃晃的剑光越逼越近,林浪遥清俊的脸庞仿佛都变化成魔物黑气蒸腾的模样,少年人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被翻了上来,死亡仿佛已经收拢他的脖颈——
祁子锋闭上眼睛,在最后一刻还是硬生生转了方向,重重摔在地上。
林浪遥见他避开了,几步站定后回手收剑归鞘,看见少年摔得狼狈连剑都脱手摔了,难得生出那么一丝可能称之为同情的情绪,正想着“要么上去扶他一把?”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说道:“——他说的没错,你在犹疑什么,你在怕什么?堂堂武陵剑派少主,竟然在与人交手时因惧避战,如何堪称剑修。”
与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股极具有压迫性的强者气息,林浪遥忽然感觉呼吸一窒,能有这样气息的人,起码是宗门长老级别的存在。
林浪遥抬头,看到一个玄衣男子抱着剑从天而降,他看都没看摔在地上的祁少主一眼,那双英挺的眉眼直直望向林浪遥,饶有兴趣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浪遥没有回答,因为他在思索武陵剑派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物,他以前去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如果见着了,说不定得好好切磋一回。
玄衣男子见他不回答倒也不生气,又说了一句,“我见你根骨不错,是个造化之才,没有修为都敢与金丹期拼上来回,天生是个当剑修的性子,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学修剑?”
“……”
祁子锋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失声道:“邱师叔!”
玄衣男子这才看了他一眼,扬眉示意“你待如何?”。
祁子锋咬咬牙说:“师叔,你,你怎么能收这样一个人为徒。”
玄衣男子说:“可是我看他有眼缘。”
祁子锋感觉自己简直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事情,满脸难以接受。
这可是他们剑派实力第一的镇派高手,满地剑修中最能打的那个剑修,邱衍天资不凡剑术超众,或许比之钦天峰的那一位也不差——之所以说“不差”,还是因为邱衍先前一直在闭关,没有和那位交手的机会——他的实力放眼整个修真界,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祁子锋从小就崇拜这位师叔,掌门夫妇不止一次委婉地朝邱衍提议想让他收祁子锋为弟子,邱衍都没同意,而现在,他居然要收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无名之辈为徒?!
想到这里,祁子锋忍不住转头对林浪遥怒目而视。
被瞪了一眼的林浪遥……林浪遥简直要对这个剑派的人忍无可忍了。
先来一个“少主”想要他的剑,又来一个“师叔”想要收他为徒,真是莫名其妙,他这辈子遇见不开眼的人都没今天一天遇见的多。
“我有师尊了。”林浪遥按捺着脾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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