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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师尊道侣的日子(紫烟沉不沉)


“你要问什么?”
林浪遥伸手搭在他肩上,两个年轻人颇有些哥俩好的勾肩搭背着,祁子锋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也就随他去了。
林浪遥好奇问,“你说的那个断袖是指谁?”
“还能是谁,”祁子锋很是苦大仇深,眼神闪烁,“自然是那个姓卢的……”
林浪遥刚想问哪一个姓卢的,就想起来卢文翰是喜欢女子的,自己还翻出了他与人往来的情信,那祁子锋说的断袖,自然只能是卢氏少庄主卢卓。
“他喜欢你?”
祁子锋听见林浪遥这句话,立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仿佛吞了苍蝇般脸色难看,仿佛仅仅是“喜欢”两个字就已经令他非常难以接受。他立刻一把推开林浪遥,叫嚷道:“什么喜欢,他那是变态!”
走在前面的几人闻声回过头,林浪遥注意到温朝玄的视线,马上一把捂住祁子锋的嘴,在他耳边道:“行行行,他变态。你这么激动,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祁子锋耳根子一红,嗫嚅一下,搡开林浪遥,嘀咕着说:“你懂什么……又不是你遇上这种的人……”
林浪遥心说我怎么不懂,我还亲身体验了呢。但这话他没办法跟祁子锋说,只能好奇地追着祁子锋问他是怎么被断袖纠缠上的。
祁子锋原不想提,被林浪遥烦得受不了了,才道出过往。
修真界的世家大派之间关系非常紧密,尤其是三大世家五大门派,为了维护他们超然于众仙门的地位,彼此经常往来走动,祁子锋身为武陵剑派的少主,从小随着掌门父亲到各大门派做客,其中也包括了卢氏山庄。他们一年起码造访两次九原,一次是春分,北地的冰雪初消便宜行路,一次是立冬,卢氏山庄庄主卢文翰过寿。
祁子锋很小的时候就与卢卓相识,卢卓大他几岁,三岁能书五岁能文,颖悟绝人仙骨天成,向来是同辈世家子弟里的楷模,祁子锋几次被父亲耳提面命让他向卢卓学习后,自然对这个同辈里的天才烦得不得了。
但那时候他们一年只见两次面,还都是站在各自父亲身边打招呼,所以面子上也算过得去,不像现在避如蛇蝎。
事情的变故是在祁子锋十二岁那年。那一年冬天祁子锋照常随父亲到九原祝寿,卢氏山庄满堂的灯火辉映喜气洋洋里,却不见卢少庄主的身影,祁子锋的父亲向寿星道完贺后寒暄着问起了卢卓,卢文翰很是不在意地说孩子大了不听管教,与他拌了几句嘴就躲房里不愿出来了。
祁掌门附和道,是啊是啊,尤其是男孩儿,年纪一大就尤其不听话,老爱和父母对着干。
然后等卢文翰一转身,祁掌门就挂下脸对祁子锋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结发妻子才发丧没多久他就大操大办起寿宴,也难怪儿子气得都不愿意露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父亲,锋儿你看,现在知道了吧还是爹爹娘亲对你好,你以后可该听话点,切不能再……喂,你往哪里去?!
祁子锋被唠叨得受不了,一溜烟跑了,在庄子里折了支枯梅支当剑耍着玩,走走逛逛,不知道走到了哪一处园子里,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扒拉开掩映的树枝一看,原来是个单薄消瘦的少年人跪在雪地里。那少年人穿着一身素色衣衫,腰板挺得笔直,头上戴着白麻,低低垂着头,端正跪在一方暗色的石碑前。
祁子锋呆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少年人转过头来,一张苍白的脸蛋上双眸幽暗深邃,盯得祁子锋背脊生凉,他才意识到这个少年人是卢卓。
祁子锋原想转身就走,但卢卓比他更快地转回了头,继续垂首跪在母亲坟前守孝。
他表明出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态度,祁子锋反而停住脚步,想起山庄前边别院的灯火通明和热闹,再对比这厢冷清凄苦失恃少年对着孤冢,就算娇纵如他也觉得卢卓很是可怜。
祁子锋犹豫一会,走过去,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来递给少年,“你这么跪着不冷吗。”
卢卓抬头看他,并不说话,也不接过氅衣。
祁子锋冷得跺脚,忽然好像听见父亲循着他踪迹找来的喊声,脸色一变,也管不得太多了,把衣服往卢卓身上一丢,匆匆对他说“你自己披着吧”,转身就跑走了。
后来两人再见面就是春天的事了,卢卓看起来已经从丧母的悲伤中走出来,他穿着灰缎银绣松枝的衣衫,正是抽条拔高的岁数,长身玉立,肩膀已经隐隐有了大人的轮廓,而祁子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父亲念叨不休。
趁着大人们谈话,祁子锋再次开溜,他在湖心亭看湖底冬眠的乌龟复苏,卢卓从身后悄悄走近,祁子锋转头,对他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卢卓冲他一笑,祁子锋也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撞见过对方狼狈的时刻,祁子锋对这个天之骄子没那么讨厌了。
“谢谢你的衣服。”卢卓说。
祁子锋摆摆手道:“小事,不用这么客气。”
卢卓摇摇头,“不是小事。”
祁子锋看着他脸上的郑重其事,心说这人还真是奇怪,忽然就听见卢卓问他,“你定亲了不曾?”
“没呢,”祁子锋说,“我们家不这么早定亲,母亲倒是想提,父亲说先把剑练好了再说。”
卢卓点点头,忽然抓住祁子锋的手,探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说:“没事,我等你长大。”
祁子锋愣住了,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回过神后反手就给了卢卓一巴掌,转身就跑,但是他忘了身后是湖,一脚踩空直接摔湖里去了,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水,还是卢卓把他给捞上来的。
从那以后,他看见卢卓再没有好脸色。
林浪遥听完后评价道:“我怎么觉得……他听起来还挺可怜的。”
祁子锋与他面面相觑,疑问道:“可怜吗?”
林浪遥还没答,祁子锋又咬着牙说:“我才可怜好吗!我那时候才多大啊,就被一个男的这么求爱了,谁来可怜可怜我受到的惊吓!”
“男子与男子之间这样……”林浪遥说,“是不是真的天地不容?”
祁子锋斩钉截铁道:“那当然。”
林浪遥把目光投向前方那朗若日辉的孤拔身影,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不行啊,得找个理由让师父打消了结道侣的念头。总不至于看着温朝玄为了那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就自毁一世英名和他这不成器的徒弟搞断袖,来日说不定还会被万人指指点点,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以后说不定流言就会变成修真界大祸害林浪遥欺师罔上,拉着师父搞禁断,简直令人不齿,好一对人见人厌的祸害师徒。
林浪遥想得入神,被一片黑暗的前景充斥脑海,走在前边的温朝玄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邱衍道:“前辈,你的幻术已经彻底解了吗?”
温朝玄收回视线,看向他,默认地点了点头。
邱衍知道身为修道之人发生这种事情很尴尬,于是和他解释道:“当时情急,我们几人都束手无策,没有人能解幻术,所以才与林道友想了这么一个下策,说起责任来,我们也有几分,你别怪罪他……”
“无妨,”温朝玄说,“反正最后……还是他替我解了幻术。”
邱衍一愣,一时没能理解他话的意思。
温朝玄也不瞒他,以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待此间事毕后,我会与我徒弟结为道侣。”
邱衍:“……”
邱衍:“………………………………………………………………”

卢氏山庄里充斥着惶惶不安的气氛。
刚出关的庄主突然被弟子发现横死在屋内,消息才传了一会儿,那名弟子就被少庄主命人带去关了禁闭,长老吩咐全庄上下都不许声张此事,嘴是被戒严了,但念头是无可束缚的,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在想,庄主这么一死,卢氏血脉是真的人丁凋落了。
九原卢氏一脉代代相传,子嗣却并不繁荣,老庄主死了,庄主夫人死了,现下庄主也死了,如今卢氏的血脉,真就只剩下少庄主一人。
卢卓站在屋檐下,身后的房里就停着父亲的尸首,他却不想进去多看一眼。
长老走出来,对他说:“庄主的身上并无外伤,经脉丹田也毫无异样,看起来似乎是……神魂受到了伤害。”
在修真界里,只有妖、魔两类能对人的神魂造成伤害。
卢卓说:“他养在地宫里的那个东西,你去看看,还在不在。”
长老脸色一变。
卢卓转过身,微微笑着看向他,“惊讶什么?我是少庄主,我父亲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就算你们不讲,我最后还是会知道的。”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毕竟他马上就要成为整个山庄的主人了。
长老醒过神,脸色僵硬地进屋去,过了没一会儿,一脸苍白踉跄着走出来道:“不在了,那……那妖物已经逃了!”
卢卓显得并不意外,他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庄内弟子气喘吁吁道:“禀,禀少庄主,武陵剑派的邱剑尊与祁少主想要求见……”
卢卓想也不想道:“不见,与他们说我暂时无法见客。”
弟子面色涨红,似乎很为难,下一秒英姿飒飒的邱衍穿着一身玄衣抱着剑,衣袂飞扬地走进别院。祁子锋跟在邱衍身后。
卢少庄主看见两人后愣了愣,目光下意识追向祁子锋,祁子锋偏着头看地。卢卓回过神,得体地笑了一下,面上带出几分苍白,“家父骤然辞世,还恕我无法接待了。”
“请节哀,”邱衍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不过少庄主抓住那位谋害卢庄主的凶手了吗?”
卢卓模样微讶,“邱剑尊是否有什么误会?家父是因为修炼时灵力暴动,再加上本身就有沉疴未愈,所以才不幸过世。”
“是吗,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邱衍虽是询问,但脚步已经直接朝停着卢文翰尸首的屋内走去。他如果想硬闯,卢卓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无奈,只能跟上。
一进屋,邱衍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转过头来,严肃认真地看着卢卓道:“少庄主也不必隐瞒了,实际上我这边有一位道友,正知道凶手下落。”
“剑尊慎言,”卢卓也敛了表情,一副想送客的模样。
彼此心里其实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打什么主意,邱衍不与他多解释,错开头望向门外,随着他的视线,温朝玄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携着两个人影姗姗来迟。
卢卓认出其中一个矮的是邱衍的“孩子”,另一个是有些眼熟的陌生青年。
身为山庄未来的主人,他当下生出一个不可控制的念头:卢氏山庄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来去自如?
不待他这个主人发话,白衣剑修已经一挥手,将身后的门合上,他扫了眼在场诸人,以一种强大的压迫气势,令所有人身上徒增一层无形压力,面若冰霜地说道:“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我知道元凶就在这间屋里。连夺两条性命,还不打算收手吗,你是自己出来,还是需要我请你?”
丝丝冷风顺着敞开的窗吹进来,卢文翰的尸体盖着一层白布就躺在里室,如此气氛下温朝玄的话,叫所有人陡然感到一阵寒意。
屋内安静得可闻针落。
连林浪遥都被奇怪的紧绷氛围传染,忍不住想开口让师父讲快点吧。温朝玄瞥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镜子,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的动作——
他将小巧的菱花镜随手掷在地上,掌中白光蓦然一闪,承天剑应而招出。他抬起剑,就要朝着镜子斩去。
窗扉忽然大动,好像屋内凭空爆出一阵强烈的风流,所有人忍不住抬手一挡,室内全部门窗同时被震开。
再放下手时,屋内中央多出一道人影。
那是个看起来约摸双十年华的女子,她一袭淡色衣裙,像片忧愁郁结的青色云霭,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散开。
邱衍几人从未见过她,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卢卓微微忡怔,发现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忽然,好像认出了来人,“是你?!”
女子转过头,她有着一张绝顶清丽的面容,见之如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屋内还有一人与卢卓一样诧异,而且更多添了几分迷茫,还有不解。林浪遥的声音像是在梦中,带着犹未清醒过来的茫然,诸人就听见他呢喃一样地说道:“烨鸾?你没有死?……”
高烨鸾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你看我如今的模样,像是没有死吗?”
她的身形在清明日光下,如魂体般透明轻盈,也难怪像阵一触即散的烟。
林浪遥神色复杂,喉头艰涩张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故旧相逢,谁也没想过会是如今这般物是人非模样,高烨鸾沉默良久,最后凝视着他的双眸,清浅一笑,就像是单纯的久别重逢那样,带着怀念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这简单的一句,令两个人都不由自主被带回到很多年前,秦岭秋风萧瑟的那个夜里。
两个同样孑然一身的年轻人在终南山下相逢,一拍即合,破旧驿站酒馆外下着经夜不断的细雨,高烨鸾提一壶酒,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你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我师父死了,”林浪遥百无聊赖地看着灯花,“我一个人在山上待着没意思。”
“哦……”
高烨鸾理解地说:“没事,我师父也死了。”
“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林浪遥好奇道。
“被人害死的,”高烨鸾一边启开酒坛泥封,一边用一种不以为意的口气说道。
“报仇了么?”
“没呢。”
“为什么不报,你打不过他?”林浪遥突然起了一股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劲头,很是跃跃欲试。
“怎么报?”高烨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师父临终之前什么也不愿意说,但我知道,害死他的人就是他的师兄,我的掌门师伯。他惦念同门之情,我却是没那么多顾忌的,只不过后面想来想去,没必要逞这一口气而去玉石俱焚,我还得活着,活着完成师父的遗愿。”
“你要进秦岭找的炼器材料,就是为了完成你师父遗愿所需的吗?”
高烨鸾点点头。
林浪遥忽然惆怅地叹了口气。
高烨鸾看得一怔,有点意想不到。
林浪遥身上有一股子界与成年人与少年人之间逍遥又自由自在的气质,他一看就被养得很好,心性开阔没有什么愁虑,高烨鸾与他在终南山下的古道相遇时,一眼就在纷攘过客中望见了这个年轻人。他穿着朴素单衣,背着一把剑,不知找寻什么地左右张望,在俗世烟尘里,如一个初入人间的稚子那么格格不入。
高烨鸾原以为像林浪遥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愁虑的。
“你这样也挺好的,”林浪遥对她说,“不管怎么说,起码始终有个念想。”
高烨鸾静默了片刻,在轻轻敲打窗牑的缠绵细雨声中,在烛花枯烬的剥落声中,在酒馆伙计靠着柱子酣睡的呼噜声中,她轻声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林浪遥双眼微微走神,迷茫又怅然地不知道望向何处,像是在思念某人,又或许只是在长夜的烛光里迷了眼。许久后,他道:“这诗真好,是你写的吗?”
高烨鸾:“……”
“我哪有这能耐,”她扶了扶额道,“不过读了点书罢了。”
“我师父以前也总逼我读书,”林浪遥摸着酒碗的粗糙碗沿,“但我看不下去,因此总是惹得他发火,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日子有多鸡飞狗跳,那时候我想,等到长大了,总有一天要趁师父不在一把火把这些万恶的书给烧了。”
“……”
“不过后来我师父确实不在了,”林浪遥一摊手道,“我反而下不去手了,有时候还会去他房里翻一翻,想看看他平日里到底都在看什么东西,结果那些书我才看了不到一页就睡着了。我不死心,第二天继续去看,然后又睡着了,如此循环半个月,一本书看了没到一半,觉倒是睡得挺好,最后只能悻悻把它们都收起来。”
高烨鸾都不知该作何评价了,“……那你师父能将你教导成如今的模样,也是煞费苦心了。”
林浪遥有几分得意之色说:“那是自然,我虽然很怕我师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高烨鸾听得有些不自在,“我师父也挺好的,他是当世最了不起的炼器宗师,如果不是他只想潜心炼器,当年就是由他继承天工阁掌门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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