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捏面人,传神又讨喜,走过路过别错过!”
杂耍艺人耍着流星锤,银亮的锤链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引得围观人群阵阵喝彩;不远处的戏台上,正上演皮影戏,灯影晃动间,嫦娥的身姿袅袅娜娜,台下孩童们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发出清脆的惊叹。
河面上,也漂着点点河灯,烛光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与岸边的灯火、天上的明月连成一片,分不清是人间还是仙境。
荀风忆起初来松江府时,顺着河灯到翠湖,才见到云彻明,不禁莞尔一笑:“清遥,明年我们去翠湖放河灯如何?”
“今天就可以去。”
荀风摇摇头:“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娘真该急了。”想起白奇梅的唠叨,云彻明心有戚戚焉,不好在外逗留,急急忙往云府赶。
果然不出荀风所料,白奇梅一见他们就斥道:“这么晚才回来。”
荀风上前搂住白奇梅的胳膊,指着云彻明手上的大包小包:“我瞧外面有许多新鲜东西,都特别适合娘,一时间买忘了时辰。”
云彻明不会说软乎话,直直将手上的东西递到白奇梅面前。白奇梅心里高兴,态度缓和些许,“下次可不许那么胡闹了,差人找也找不到,没个准信,都不敢开席面。”
“再也不会!”荀风举起手指发誓,“娘,我们快开始罢。”
因是过节,不拘规矩,在后院摆了酒席,丫鬟婆子不论大小皆可上席。
咚!锵!咚锵咚锵,三通锣鼓骤然响起,戏台开。大锣大鼓轮番上阵,节奏越来越密,踩在人心口似的,每个人都面泛红光,喜气洋洋。
荀风身上热的不像话,一颗心疯狂膨胀起来,快要炸掉,一瞬间,灵魂出窍,他轻飘飘越过众人飞至空中,升高升高再升高,飞到了银白的月亮上。
他看见了爹,看见了娘,看去了早已死去的舅舅,他们住在蟾宫里,对他说:“风儿,中秋团圆。”
荀风眼眶泛红,对他们说:“嗯,我有亲人了,团圆了。”
“景儿,吃螃蟹。”白奇梅夹了一只螃蟹给他,“下面的庄子送来的,可肥呢。”
荀风恍然回神,他望着白奇梅,望着云彻明,望着云府的一草一木,想,他可以是白景,一辈子当白景。
云彻明接过螃蟹:“我来剥。”
荀风笑:“清遥好生贤惠呐,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哎呦哎呦,一会儿吃蟹可不用蘸醋了,酸倒牙了。”白奇梅打趣道。
云彻明耳尖微红,专心剥螃蟹。
荀风还想说什么,一小厮忽然上前通传:“景少爷,外面有人找您呢。”
荀风心里一紧,手上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第58章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谁?谁会在这个当口来找他?莫不是神秘人?是了, 神秘人说过,他一定会杀云彻明, 他来杀他了?!
不,神秘人不敢暴露人前,不会是他,那会是谁?
顾彦鐤?
没错,一定是他,顾彦鐤说要带他走,这些天过得太快乐,太幸福,一眨眼的功夫, 都已经七天了吗。
云彻明指尖捏着半只螃蟹,随口掩过心绪:“许是下头掌柜来拜节吧。”
“回家主, 是顾大人。”小厮的声音刚落, 云彻明指尖的蟹钳“咔”地断了,神色倏冷, 起身便要往外走:“我去看看顾大人有何贵干。”
今儿中秋,他就没家人要陪?竟巴巴追上门来碍眼!
“清遥。”荀风突然按住他的肩, 柔声道:“我去就好,你在这儿剥螃蟹, 不许偷懒,回头若见不着满碟蟹肉, 我可要跟你闹的。”
云彻明张了张嘴,话到喉头又咽了回去。
荀风望着他,眼底盛着软融融的光:“信我。”
“嗯。”云彻明反手攥住他的手,指节轻轻扣了扣他的掌心,“我等你。”
荀风走后, 云彻明一言不发,默默剥螃蟹,白奇梅叹气道:“你放过它们罢。”
“什么?”云彻明恍若未闻,指尖还在无意识攥着蟹壳。
白奇梅朝满桌子的七零八碎的螃蟹腿努努嘴:“壳都要捏成粉了,清遥,景儿是个有分寸的人,你放宽心。”
“可顾彦鐤没分寸!”云彻明脱口而出。
他若是有分寸岂能觊觎有夫之夫!还堂而皇之找上门来!贱人!
白奇梅怔愣片刻,忽然明白过来,焦急道:“那你还在这儿傻等,赶紧去看看啊。”
闻言,云彻明看了看手里的螃蟹,白奇梅一把抢过来,“我来剥,可不能让顾彦鐤把景儿抢走了,我就认他这一个媳妇,清遥,快去。”
云彻明洗净手,整理仪容,确保容光焕发后才往花厅去,远远就见顾彦鐤站在廊下,头微微低着,声音透过桂树的影子飘过来。
“反贼的事我已禀告圣上。”顾彦鐤道。
荀风忧心忡忡:“能一举歼灭他们吗?最好不要引起骚乱。”
他是亲历过战争的,宛若人间炼狱,他不愿再经历一次。
“你放心,圣上很看重此事,特准我和威远大将军主事,我们已经掌握一些线索,找到了蛛丝马迹,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了结。”
顾彦鐤顿了顿,继续道:“但此事牵扯甚广,不可避免会走漏些许风声,焚川,你可能会有危险,那些反贼随时会找上门,我之前说的,你考虑的如何?”
荀风点点头:“我想好了。”
顾彦鐤朝荀风伸出手,“跟我走。”
荀风看着那只手,手掌宽大,掌心覆有薄茧,是力量感十足的手,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手放了上去。
顾彦鐤流露满意的神色,他就知道白景会选他。
云彻明隐在柱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睛恨得通红,狗贼!不要脸的狗贼!破坏恩爱夫妻的贱货!
“顾、彦、鐤!”云彻明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起拳头就要打,然而下一秒,荀风打掉了顾彦鐤的手,“我不能和你走。”
云彻明的动作猛地顿住,可一番大动静还是惊到了二人,荀风回头,错愕地看着他,顾彦鐤没看云彻明一眼,先是震惊而后震怒,他死死按住荀风肩膀,指节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从齿缝挤出几个字:“这个回答我不接受,重说!”
荀风抬眼,迎上他喷火的目光,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顾大人,我的家在这儿,我的夫君也在这儿,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云彻明宛如打胜仗的将军,他站在荀风身后,眼神睥睨,视顾为手下败将。
顾彦鐤指着云彻明,“他?他也配?你忘记跟我说过的话了?你不是说是为了任务才接近他的?你根本就不喜欢云彻明!不喜欢不男不女的怪物!”
“顾大人,你在气头上,一时说错话也是有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荀风淡漠道:“更深露重,大人仔细着凉,不如早早回府。”
“霍焚川!”顾彦鐤从未栽过如此大的跟头,眼中怒意汹涌,气势更盛,瞧着压迫感十足,他眯起眼睛,面庞越发冷峻摄人:“你又骗我。”
荀风直直迎上他阴鸷的目光,“现在,我并没有骗你。”
云彻明嘴角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大人,请。”
奇耻大辱!
他竟让一个男人骗了两次!
堂堂顾彦鐤,圣上亲侄,身份尊重,主动放低身段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好,好的很。”顾彦鐤深深看一眼荀风,“希望你不要后悔。”他就是太给他脸了,以至于给白景一副好说话的印象,顾彦鐤磨着后槽牙,眼神晦暗。
荀风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淡漠:“顾大人,以后可要擦亮眼睛。”
“云彻明。”顾彦鐤冷笑:“你知道你护着的是谁吗?是一个没有心的骗子,一个贪图富贵的婊子,他把我哄得团团转,亦可把你哄得团团转,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好自为之。”
话落,他甩袖就走,衣摆扫过阶下的桂花,落了一地细碎的白。
荀风看顾彦鐤远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转脸去看云彻明,“你怎出来了?”
“我不放心。”云彻明还有些晃神。
方才荀风淡漠,事不关己的表情一直在脑中盘旋,好陌生。有一瞬间,他竟产生‘我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的荒唐念头。
“我不会理他的。”荀风牵起云彻明的手,柔声道:“我心里只有清遥一个。”
云彻明反握住荀风的手,“我信你。”
顾彦鐤的话只是为了离间他们,他不能信。
被人相信的感觉真不赖,荀风心里暖暖的,主动交代:“我跟你说过的,之前我靠行骗维生,有一次骗到了顾彦鐤头上,从此就结下梁子了。”
云彻明喉头艰涩:“你是,怎么骗他的。”
“我只是想借他照牒一用,可照牒随身保管,我只能与他套近乎。”荀风做出懊恼的表情:“我太过份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清遥,我已经改好了,以后再也不骗人,我确实亏欠顾大人,一定想办法弥补。”
云彻明‘嗯’了一声,“我和你一起。”
荀风谓叹道:“可算知道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跟了我,清遥,你辛苦了。”
“你我之间何须多言。”云彻明笑道:“你能跟我坦白,这很好,君复,实话说,你看似多情实则寡情,谁也不放在心上,性子飘忽不定,实在恼人,可现在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有我。”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我很欢喜。”
荀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我饿了。”
云彻明举起两人相牵的手,凑到嘴边亲吻:“先给一些分红。”
“……”荀风剜他一眼:“是肚子饿。”
“哦。”云彻明揉揉荀风小腹:“这里,我也能喂饱。”
荀风是老江湖,荤段子不知听过几箩筐,但骤听云彻明这个假正经说,老脸一红,脚下生风,“谁理你,我回去吃螃蟹!”
云彻明在后面跟着他,看他落荒而逃,不由笑出声。
荀风听见了,耳尖染上一层薄粉,心思飘远,男人和男人,怎么做?这方面的领域他从未涉足,不如寻几本春宫图来看,他和清遥成婚许久,还没洞房,哼哼,荀风摩拳擦掌,他要给云彻明见识见识男人的厉害!
心里想着洞房,荀风也没了赏月的心思,见白奇梅打呵欠,连忙劝她睡觉,白奇梅身子还没彻底好全,也不坚持,嘱咐几句便回了院子。
荀风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存了很大的好奇心,以前也见过好男风的,提起那事满脸食髓知味的样子,当初还不屑一顾,视之为洪水猛兽,眼下却心痒难耐。
“清遥,我们也歇息罢。”
云彻明也有些意动:“好。”
一时间,暗潮涌动,荀风按捺住躁动,先去沐浴,可越想越不甘心,眼珠一转,‘哎呦’一声。
“怎么了?”云彻明急急忙跑来,却见荀风穿戴整齐,含笑看着他。
云彻明无奈:“故意逗我。”
荀风指着屏风:“清遥,你看屏风上画的是什么?”
云彻明看了眼,回答:“鸳鸯戏水。”
荀风亲昵地贴在云彻明耳边,吹气:“我们这对儿鸳鸯也一起戏戏水罢。”说着双手上移,隔着衣服揉捏云彻明分外饱满的胸膛。
“清遥,你愿不愿意?”
云彻明眸色加深,不说话,只看着荀风,荀风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笑了一声,胡乱解开云彻明的腰带,扯开衣襟,手顺着衣领往里摸。
“呀。”荀风感叹道:“都立起来了,清遥,你的身体可没有你的嘴硬。”
掌下的触感好极了,聚拢,推拉,揉捏。
云彻明喉结不断吞滑,呼吸渐渐沉重,身体炙热,荀风在他迷离的时候抽出手,坏笑:“鸳鸯浴?”
云彻明一把抱起荀风,二话不说将他丢进温热的浴桶里,‘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荀风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他从水里浮起,一抹脸上的水,云彻明盯着他,面无表情在脱衣服。
荀风下/腹一紧,吞了口口水,云彻明的眼神太过凶猛,危险,好像饿极了的狼,瞳光绿油,要把他拆吃入腹。
荀风舔舔嘴唇,从浴桶中站起身,挑衅地看着云彻明,一件,一件,脱掉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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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掉马还要几章呢[摊手]
第59章 你敢进来就死定了!
荀风笑着, 手指勾起最后一层里衣的衣带,轻轻一扯, 里衣飘在水上,细白皮肤上水珠点点,晶莹剔透,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滚动,隐入雾气缭绕的水波中。
几步之遥,荀风肆意打量云彻明,从上到中,从中到下,再从下到中, 细看中,不免咂舌, 这处竟跟云彻明美丽的外表完全不符, 分外狰狞可怖,且足斤足两, 荀风心生退意,可退无可退, 云彻明已迈开步子,扑通一声, 跨入浴桶。
云家富贵,浴桶自然不似普通人家狭窄, 相对而坐,空间绰绰有余,然两人皆修长身型,长腿自然而然相触,荀风一直是情感上的主宰者, 面对云彻明这样美丽骄矜的贵公子,征服欲汹涌,水下,他若有若无勾缠云彻明小腿,水上,却打了个寒颤,娇弱说:“好冷。”
云彻明背靠桶壁,眉目深幽,雾气缭绕下看不清神情,可动作十分规矩,腰板挺直,双臂自然下垂,俨然一副柳下惠。
假正经。
荀风腹诽,这小子肯定憋不住,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罢了,荀风坏笑,决定狠狠撩拨他一番,让他哭着求自己。
“我冷。”荀风伸出双手,在水里寻找,几乎不费吹灰之气,摸到了云彻明结实的大腿,这里最热,云彻明微微仰头,脖间青筋突起。
“暖一点了。”荀风将脑袋埋在云彻明颈窝,鼻尖抵着滚烫的肌肤,嘴唇开启间,若有若无轻吻:“但远远不够。”
又是一阵摸索,水波荡漾,荀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云彻明扼住荀风手腕,荀风将脸凑上前,委屈道:“清遥,不要小气,让我暖暖罢。”
云彻明垂下眼帘,盯着荀风眼皮上的红痣,声音低沉:“好,让我暖暖你。”
荀风一手握住云彻明宽厚的大掌,抬起卷翘的睫毛,眼睛水盈盈的,他慢慢低头,将脸颊贴到云彻明的掌心,轻轻蹭着:“脸不冷了。”
“清遥。”他闭上眼睛,轻柔唤云彻明的名字。
灵活的手宛如一株藤蔓,手指白皙,泛着淡淡粉色,他就以这般柔软可怜的姿态,顺着云彻明的手掌向上攀爬,一点一点,爬过嶙峋的腕骨,爬过小臂,最后在云彻明的左胸膛,心脏的地方稳稳扎根。
手臂缓缓收紧,荀风抱住了云彻明,将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胸口,汲取温暖。
“清遥,清遥,清遥……”叠叠喊着。
霎那,尾椎骨直到天灵盖泛起阵阵麻意,云彻明手指颤栗,心里升起无与伦比的满足,脑中有一个不合君子之礼的念头疯狂叫嚣,全身血液倒流,血管暴涨。
荀风自然感受到了,看一眼云彻明,这厮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依旧端庄正经,单看上半身,绝想不到水下的激动难耐。
哼哼。荀风暗暗得意,他倒要看看云彻明能忍到什么时候。
荀风脸上无浓色,唇瓣也是淡淡的粉,此刻热意腾腾,嫣红几分,他微微弯腰,半张尖俏的下巴隐在水里,面前是云彻明光洁饱满的胸膛。荀风吻了上去,从水面掠过,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一下,又一下。
吻渐渐往上,停在锁骨处。鼻梁正好顶在云彻明的喉结下,荀风坏心眼抬头,高挺的鼻梁碾压喉结,而后顺着脖颈线条滑到云彻明的下颌。
云彻明喘息着,□□熊熊燃烧,整个人如火山,待喷发。
荀风又靠近一些,整个身子都挂在云彻明怀里,灼热的呼吸尽数洒在他的耳畔,云彻明终于动了,双臂紧紧环住荀风的腰肢,手掌用力,将他死死按压在怀中。
“清遥,终于暖和了。”荀风将脸颊贴在云彻明的脸颊上,不断摩挲,嘴唇微张,是个亲吻的姿势,可迟迟不亲。
云彻明双眼已然赤红,积攒的所有情/欲在此刻爆发。精准堵上了荀风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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