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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选夫(三风吟)


李兀正好在吃饭,面前的碗碟清淡简单,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一档热闹的综艺节目,声音填充着房间,但李兀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屏幕上,只是任由它作为背景音存在着。
商时序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眼睛盯着李兀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试探着开口:“兀兀,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吃饭无聊,下次就让我过来陪你一起吃呗?”
李兀眼皮都没抬:“我什么时候说我无聊了?”
商时序从善如流地改口,语气带着点讨好:“好吧,是我胡乱猜测的。”
他他献宝似的把锅往前推了推:“你快尝尝,这可是我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成果,专门为你烹饪的。”
李兀自己做的菜式很清淡,他看了一眼锅里那色泽深重、品相堪忧的红烧鱼,还是礼节性地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商时序立刻摇头,眼神亮晶晶的:“没呢,陪你一起吃点儿。”
商时序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又忍不住开始跟李兀吐槽他那些奇葩亲戚。
做生意的家族多少都有些迷信,商家自然也不能免俗,每年都有一次规模不小的祭祀活动,规矩繁多。这次商时序因为要录制节目,时间冲突,便缺席了。
李兀闻言,语气平淡地问:“那你家那些亲戚,岂不是又要怪到我头上,说是我带坏了你,让你连祖宗都不敬了?”
商时序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嘴角带着点冷峭的弧度:“他们?放心,现在没人敢再说这些话了。”
李兀微微挑眉,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为什么?”
商时序像是早就等着他问这句,笑得像只刚偷了腥的狐狸,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坏:“因为我发布了一个‘内部揭发令’啊,适用范围涵盖所有姓商的亲戚,还鼓励家族内部互相监督揭发。”
“谁要是发现有人敢在背后说你坏话,跑来我这里揭发,核实之后,当场就能领走五十万奖金。至于那个被揭发的嘛,哼哼……”
他没说完,但那声冷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兀有些难以置信:“……这能有用?”
“怎么没用?” 商时序扬了扬下巴,语气得意,“立竿见影!我二伯母,就是那个最爱嚼舌根的,前两天没管住嘴,在家抱怨了几句,结果她亲儿子转头就把她给揭发了。我当场就把钱转了过去,眼睛都没眨。你都没看见,我二伯母那张脸啊,当场就气绿了。”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不屑:“平常他们围着我转,不就是为了多捞点好处吗?现在规矩简单明了,谁敢说我媳妇儿坏话,我就断谁的财路。看谁还敢?”
李兀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着脸上那点平静无波的表情,听到这里,实在是绷不住了。
商时序这手段,简直损到了家。
李兀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抖动,最终还是没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阵笑声。
商时序看着他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弧度,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身体往前倾,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兀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招绝顶聪明?”
李兀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复杂:“你这么胡闹……你妈也不管管你?”
商时序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其实我妈也早就烦透她们了。”
“我跟你讲,我小时候,她还经常当着我的面骂那些亲戚呢。不过后来嘛……大概是年纪大了,开始讲究什么当家主母的风范和气度,在我面前就端着,没好意思再那么直白了。”
他说着,又朝李兀这边靠近了些,手臂几乎要碰到李兀的胳膊:“再说了,我喜欢什么人,想对谁好,关他们什么事?他们算老几。”
商时序一直都是这样。
好像天生就活在一个自我构建的规则里,外界的目光、议论,甚至所谓的家族体面,都无法真正束缚他。李兀有时候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我行我素的样子,心底深处,偶尔也会掠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商时序炫耀完,又立刻切换成一副十足贤惠的模样,拿起公筷,仔仔细细地挑了一块他认为炖得最入味的鱼肉,想要放到李兀碗里。
李兀却轻轻挡住了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商时序动作一顿,从善如流地放下筷子,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尴尬。
他非常自觉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叠放整齐,然后极其自然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色围裙,熟练地系在自己腰间,转身就进了厨房。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以及碗碟轻轻碰撞的清脆声响。
江墨竹,作为本次的胜利者,信息来得很快,措辞礼貌地前来征求李兀的意见,询问他对出行地点有无偏好。
商时序洗完碗,一边用毛巾擦着还沾着水珠的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瞥见李兀低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
他状似无意地凑近瞥了一眼屏幕,一看到那个备注名,嘴角立刻撇了下去,白眼几乎要翻到天花板上,语气酸得能腌黄瓜:“呵,真是没半点担当。约人出去还要事事征求对方意见,一点主见都没有。”
李兀头也没抬,手指继续在屏幕上点按,声音平淡无波:“因为人家没你目的性那么强,好吗?”
商时序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即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心思最纯粹了!”
“再说了,我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不就是在凤凰山吗?”
李兀实在不想跟自己的“前前前夫”深入讨论,关于自己和“前前夫”周末应该去哪里玩这种诡异的话题。
他干脆利落地收起手机,站起身,开始赶客:“好了,时间不早了,碗也洗完了,你可以回自己家了。”
商时序被他往门口推,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动地方,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一个带着明显暗示的笑容,终于说出了今晚登门献殷勤的真正意图:“那个……兀兀,你看,时间其实还早,那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留下来伺候你就寝?”
李兀拉开房门,吐出两个字:“不行。”
商时序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那个虽然家具昂贵、但此刻在他眼里显得格外冷清简陋的“新家”。
不过,一想到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就睡着李兀,心脏那块地方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泛起一丝带着酸涩的甜意。
他在沙发上没坐多久,就听见自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刚才那点失落瞬间被一股雀跃取代,难道是李兀回心转意了?
他几乎是跳起来冲到门口。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他那口忘在李兀家的黑珐琅锅,端端正正、孤零零地放在门口冰凉的地砖上。
江墨竹最终将约会地点定在了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植物园,显然花了些心思在“重温旧梦”上。
这两天李兀其实并不清闲,因为一些意外的打扰。
那些早已和他断联多年、几乎快要从记忆里模糊的亲戚,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竟然又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手机里接连收到几条措辞异常恳切的信息,拐弯抹角地表示,听说他如今“名声大噪”、“条件优越”,想要“替他参考一下未来的女婿人选”。
字里行间透着热络和某种不言自明的盘算。
李兀看着屏幕,心里没什么波澜。
准确来说是过去女婿。
他姑姑和小叔在信息里话里话外,都催促着他“回家聚一聚”,言辞恳切地念叨着,说他长大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了。
可那里,从来就不是李兀的家。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把这些信息直接拉黑或者尖锐地怼回去。毕竟,小时候那点微薄的养育之情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只是嫌麻烦,索性采取了自己一贯的方式。
已读,不回。
第二天,江墨竹准时开车来接他。李兀刚坐进副驾驶,安全带还没完全扣好,就听见江墨竹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商时序是不是又跑来骚扰你了?”
李兀动作一顿,侧过头看他,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点审视:“你又跟踪我?还是说,你在我家附近装了监控?”
江墨竹没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隔着他,指向了车窗外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
李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辆线条嚣张、颜色扎眼的亮蓝色跑车,正大剌剌地停在那里,想忽略都难。
李兀沉默了一下,为自己刚才过于直接的揣测感到些许歉意:“……抱歉,错怪你了。”
但这实在不能全怪他多疑。
这种“狼来了”似的口碑,完全是江墨竹自己凭本事,一次次作出来的。
“他把我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现在成了邻居,整天闲得胃疼,变着法子找存在感。”
江墨竹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李兀不想让这个话题破坏气氛,主动转移道:“算了,不提他了。植物园的票你提前订了吗?我记得那里旺季好像需要预约。”
江墨竹点了点头:“订了。”
他说完,顺手打开驾驶座旁边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盒,熟练地倒出一颗扁平的白色药片,看也没看就含进了嘴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李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下意识拿起那个小药盒看了看,上面空无一物:“这是什么药?”
江墨竹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堪称温和无害的笑容:“医生开的。让我每次觉得特别想杀人的时候,就吃一颗。”
李兀:“…………”
江墨竹看着他有些愕然的表情,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点奇异的安抚意味,声音轻柔:“宝贝,放轻松,我知道的,有病就得治,积极治疗是好事。”
李兀还能说什么?
面对江墨竹这种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诡异自豪感的“有病就治”宣言,李兀只能竖大拇指。
这个季节的植物园果然是旅游旺季。停车场几乎满了,入口处排着不算短的队伍。
他们从闸机验了票,随着人流走进宽敞的展览大厅。江墨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李兀的手腕,掌心温热。他侧过头,声音不高不低:“人有点多,跟紧点,别走丢了。”
确实,人声鼎沸。
放眼望去,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庭,孩子们的嬉笑声、哭闹声和大人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热闹又略显嘈杂的背景音。
李兀下意识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江墨竹目光在厅内扫视一圈,指了指靠近角落、人流相对稀少的一片仿造热带岩石地貌的区域,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吧,清静些。”
李兀想起来,以前江墨竹带他出门,也总是偏好这种贴近自然、环境相对安静的地方,比如城市边缘的湿地公园,或者山林间的徒步栈道。
对于一个骨子里透着宅男属性,并不热衷社交和喧闹的人来说,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已经算是相当“努力”和“体贴”了。
走在嶙峋的假山石径上,周围终于安静了些,只有隐约的水流声和远处模糊的人语。
李兀有些好奇,偏过头问:“说起来,你怎么总是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
江墨竹脚步没停,牵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闻言,极其自然地侧过头,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语气平静,内容却石破天惊。
“因为在那些更公共的场合,我会比较容易控制自己,不那么想直接跟你做*。”
李兀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服从性测试”,对于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过渡到了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去分析其中的逻辑漏洞:“……按照你这个逻辑,看到真人,不是应该更容易诱发那种冲动吗?毕竟有了具体的想象场景。”
江墨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镜头对准李兀,语气轻快:“宝贝,看这里,笑一个。”
快门声轻微地响起,定格下李兀略带怔忪的表情。
江墨竹放下相机,检查了一下刚拍的照片,才慢悠悠地解释道,语气认真:“并不是这样的,宝贝。这种事情,如果周围有很多不相干的外人在场,嘈杂的环境会分散注意力,那种强烈的念头反而会……嗯,会萎掉。”
这时,旁边恰好有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妇经过,说笑声由远及近。李兀立刻抿紧了嘴唇,不想再继续这个荒谬的话题。
他的注意力被旁边岩石上趴着的一只变色龙吸引了过去。那小东西随着环境细微地变换着肤色,慢吞吞地移动着,看起来有点好玩。
他知道江墨竹一直很喜欢这类冷血的爬行动物,带着某种近乎迷恋的欣赏,但因为自己对此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趣,所以江墨竹也一直只是看看,从未真正养过。
江墨竹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手臂虚虚地环过他的腰,隔着脸上那层薄薄的黑色口罩,将嘴唇轻轻印在李兀的侧脸上。
李兀说:“别这样……在外面呢。”
墨竹顺从地应了一声“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手指自然地滑下去,重新扣住了李兀的手,牵着他,慢悠悠地朝着下一个展馆走去。
下一个展馆模拟的是热带湿地环境,空气湿润温热,高大的仿真树木上垂挂着茂密的藤蔓,雾气氤氲。
各色蝴蝶在蕨类植物和花朵间翩跹飞舞,翅膀扇动间带起细微的光影。
李兀停下脚步,微微抬起手,一只翅膀硕大、泛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蝴蝶,竟然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他的指尖,薄翼在光线下变幻着虹彩。
江墨竹立刻贴近他背后,下巴几乎要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他耳廓,声音带着点黏糊的笑意:“宝贝,你看你多招人喜欢,连蝴蝶都抵抗不了,非要落在你手上。”
李兀的目光追随着那抹幽蓝,轻声感叹:“真漂亮。”
江墨竹盯着那只蝶,开始低声给他科普,说出一个拗口的拉丁文学名,解释它的习性和分布。
那只蓝色的蝴蝶在他指尖停留了片刻,便振翅飞走了。
李兀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忽然轻声问:“你说……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蝴蝶吗?”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灰蒙蒙的下午,他看着父母的骨灰盒被缓缓放入冰冷的墓穴。
他独自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周围是萧瑟的风。那时,天空中突然飞来几只白色的蝴蝶,绕着他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悄无声息地飞向了远方。
江墨竹本能地想用唯物论的观点反驳,世上哪有灵魂转世。可他一侧头,看到李兀望着虚空某处、带着淡淡追忆和惘然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个弯,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带着温柔:“为什么不可以呢?”
“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我也一定会变成一只蝴蝶,找到宝贝,然后轻轻亲吻你的。”
李兀被他这话拉回了思绪,眉头微蹙,带着点不赞同,又有些无可奈何:“你别总把死啊活的挂在嘴边。”
江墨竹却像是打开了某个话匣子,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陷入回忆的恍惚:“是真的,宝贝。你没骗你,在你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天晚上,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李兀莫名地瞪了他一眼。
江墨竹仿佛没接收到他眼神里的警告,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喝了太多酒,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瓶子。后来是我妈先发现的我,她冲进来,什么都没问,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没出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确实是没出息嘛,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过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那时候真的死了,肯定舍不得去投胎的。我得偷偷看着你,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
“但我保证不会吓唬你的,我知道,你其实胆子很小。”
李兀听着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描绘着那么阴郁恐怖的画面,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伸手,在江墨竹的手臂内侧狠狠地掐了一把,低声斥道:“大白天,不要说这些神神鬼鬼的吓人话。”
江墨竹手臂吃痛,“嘶”地吸了口气,果然被“教育”后就老实了不少。
之后只是安安静静地重新握紧了李兀的手,牵着他,默不作声地逛完了剩下的两个展馆。
逛完最后一个展馆,江墨竹还颇为用心地去服务台要了纪念册,仔仔细细地给李兀收集齐了所有打卡点的印章,像个完成任务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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