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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下(逐柳天司)


师妹见来客人了,连忙招手示意他去烤火桌那里坐下,她又比划了几个数字,表示待会其他几个师兄会过来。
何权青和二哥来的时候还提了两件啤酒来的,他估计没想到裴居堂在,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不敢看人家一眼。
“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梁晖听见动静,拿着个锅铲就出来了。
“三哥请不动,祝骁在门口被女人迷得走不动道了。”岳家赫说。
“那你们坐着吧,我炒菜去了,桌上我牌,想打自己拿。”
两人双双在烤火桌前坐了下来,不过坐下不到半分钟,岳家赫突然起身:“我进去看看菜炒得怎么样了。”
客厅里只剩裴居堂和何权青两人后,他们也是彼此缄默了好几秒钟,何权青才先打破气氛说:“你今天起很早。”
“肯定啊,初一不能睡懒觉对吧。”裴居堂不自然的东摸西看的。
“我以为昨晚你睡那么晚起不来了。”
“这有什么起不来的,你不一样也起来了。”
“我睡三个小时就够了,正常都能起得来。”
昨晚后半夜,裴居堂给何权青打了个电话,两人东扯西扯的就聊到了三点多,裴居堂今早上差点醒不过来。
“你们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这是。”裴居堂干脆岔开了话题。
“初一休息,什么也不用做。”何权青回答说,“但是初四拜灶神可能就要忙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聚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要忙呢。”
裴居堂来到这个镇子以前都没见过烤火桌这种东西,总之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架子,在架子地下放个火盆,然后木架子上盖上一块花布,再用一块大瓷砖压着,人坐着把那花布一盖上腿,手伸进去,热烘烘的,不过他们家没有烤火桌,都是开的中央空调,杨桃嫌烧炭太飞灰了,
何权青:“哦,今天是有事要商量。”
“什么……事。”裴居堂过了好几秒钟才回上的话,因为他在烤火桌布下的架子上碰到了对方的手,这人立马就把他抓住了他。
“就是……”何权青自己也有点走神,“就是梁晖他,他今年国庆要结婚了,找我们商量一下。”
“他要结婚了?!”裴居堂惊呼,“你们师叔不是说三年后吗?”
“三年后要给师叔迁坟,冲了,所以师傅重新给他们算了日子,今年国庆最近,就今年结了。”
“那你们是商量……什么?”
“做伴郎吧,还有班里的工作交接,师兄他婚后就不跟我们一起干了,他准备做别的养家吧。”
“这样啊。”裴居堂若有所思,“那到时候你跟谁搭档?”
何权青摇摇头,“还不清楚,看情况吧。”
就裴居堂见过的,何权青一直都是跟梁晖搭档,梁晖劲儿更大,举何权青上背很轻松,而且他个子没那么高,扶背做狮尾没那么吃力,两人正好互补,又比如祝骁也很高挑,二哥在后面举他做尾一样,两对都是固定的搭档。
梁晖和师妹两口子厨艺都很不错,所以在吃饭席间,他们坦白了说,等到结婚完了,明年就开始做餐饮,目前计划是去县里做,至于做哪一方面的,还在多方了解中,今天也顺便问问他们的意见。
裴居堂坐在这群人中间,什么建议也提不上,成家立业谋生这些问题于他而言还是太过于遥远的问题。
正事说得差不多后脑子就可以抛到一边了,他们开了酒箱准备摆酒门时,何权青偏头过去同裴居堂耳语了一句:“我可以喝吗?”
裴居堂左看看右看看的,也低声回复:“你想喝就喝啊。”
“你同意了?”
“……”裴居堂觉得对方理解有点问题,“那就是同意吧。”
不过酒刚刚倒满杯子,就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坐坐坐。”梁晖放下酒瓶就要起身去给三哥拿凳子和碗筷。
三哥像是赶忙过来的,一头长发都跑散了,发丝都凌乱的扑在了脸上,他扫了饭桌上的众人一圈,然后先是说自己不吃饭,接着又让何权青出来一趟,他有话要说。
“不会是师傅出什么事了吧,这么忙里忙慌的。”
“师傅要是出事了还能留我们几个在这里继续吃吗。”
几师兄弟纷纷放下筷子揣测起三哥此行的目的来,不过谁也没能说出个像样点的原因。
两分钟后,何权青就折返回来了,他拿起架在凳子后的外套穿上,又说:“三哥让我送他去县里一趟,你们先吃吧。”
“怎么个事,怎么大过年的上县里去?”
“他……他说去拿个东西,没什么事。”
“什么东西非要大过年的去拿?”
“我也不清楚,我先送他过去了。”何权青说完又想起裴居堂还在,怕对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估计不太好意思,他犹豫了一下,又不太确定的问:“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啊……嗯,好啊。”裴居堂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呢。
“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呗,怎么还把人打包带走?”祝骁叼着烟调侃道,“人家饭都还没吃完呢。”
“就是啊,到时候人家回去,说我不会招待客人那不冤枉我吗。”梁晖也有意见,“小老板,你让他自己去吧,我们自己吃我们的。”
“他跟你们吃饭会不好意思的。”何权青解围道,“我们后面再回来。”
“这又不什么不好意思,行行行,去吧。”
裴居堂笑笑说了抱歉,然后就跟着何权青一起出去了。
三哥看裴居堂也跟着出来了,但也没有多问什么,三人直接一路奔回了水街拿了车。
“你去坐前面吧。”三哥看裴居堂也要上后座便说。
裴居堂还想让对方去坐副驾驶的,毕竟是他办事,总该坐前面好带路一点。
换到副驾驶座后,裴居堂同何权青对了个眼神,两人不敢妄言什么,就一直没说话。
快进县城时,三哥才报个地名,何权青听到后,稍稍有些犹豫:“三哥,你确定要过去?”
“嗯。”
裴居堂听那地名,也就一个小区住宅区的名号,也没听出来有什么名堂,不过真到了以后,他发现这是个傍山别墅区,傍的是他们之前爬的那座公园的后半山。
看何权青轻车熟路就找到了目的地,可见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
他们跟着三人一起进了栋红色的小洋楼,接着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接待了他们。
裴居堂看到这偌大的堂屋里有一块烫金红底的“二等功臣之家”,他心里的猜想立马就得到了印证。
紧接着,这女人拿出一个红包和一个推拉式的丝绒盒子交给三哥,并嘱咐他不要再去打听她弟弟的下落,他们家里不希望外面再有关于他弟弟生前和三哥的风言风语,让三哥自己学会撇清关系让逝者安息种种。
“我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今天我爸他们都不在,这些东西你就拿回去吧,随便你当念想什么都好,但是放过我们和你自己行吗。”女人态度客气而又有点无可奈何,“我认为你还是很明事理的,给大家一个清净行吗,流玉。”
三哥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又关上了,他对女人说了个谢谢二姐,又把红包放回了桌子上,什么也没多说的只带走了那个盒子。
接着他们就又直接返程了,一路上三人仍是什么话也没说,裴居堂通过车内后视镜几次观察,才确认了那盒子里装的是一块铜金色的“光荣家属”。
回到何家班时也是四点多了,外边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烧火做饭了,三哥下了个车后就直奔屋里去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我们现在去哪。”裴居堂问驾驶座上的人说。
何权青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或者说是,他们三个人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
“嗯?”何权青回过神来才想起松开方向盘,“哦,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待会再回吧,还不急。”
“一直坐车是不是挺累的。”何权青看对方脸色好像不太精神,“早知道……”
“没!不是。”裴居堂摇了摇头,“我就想了点事而已。”
“别多想,事情就是那样。”何权青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没办法。”
“你觉得是没办法的?”裴居堂有点不满意这个态度,“你不觉得三哥很可怜吗?根本就没有人跟他一边!”
何权青被问住了,他顿了一下:“我说的没办法……不是说他们没办法,是说人死了不能复生没办法,如果人还活着,肯定也不是今天这样。”
“……”裴居堂发现自己有点激动了,“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
“没关系。”
裴居堂向对方伸过手去,何权青谨慎的看了车外一眼,然后才接过手来,两人紧张又警觉的,和解那般偷偷的牵了一会儿又迅速松开。
何权青看了看天色,想起中午那顿饭也没让裴居堂吃好,不过现在再回去的话估计也只能捡剩菜吃了。
“你要不吃个饭再走吧。”何权青说,“也快到饭点了。”
“在这里吃吗?”
“嗯,我去做饭,你没吃过我做的饭吧。”
裴居堂心想挺好,“那可以啊,我给我妈说一声。”
下车后,何权青又去打开后备箱说有东西要拿,让裴居堂过来一下。
“你这花!哪来的……”裴居堂先是一惊,接着又不忘放低声音。
“加油的时候,旁边有人摆摊卖。”何权青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拿出来,“三哥也在车上,我不好跟你说。”
裴居堂看那束藏在纸箱里的花束,摸了摸那嫣红厚实的玫瑰花瓣,他憋着脸上的欣喜,不太当回事一般问:“你买这个干嘛。”
“给你的。”何权青焦急的在对方脸上搜罗着想要的反应,“你不要吗?”
“好端端的……送这个干嘛。”裴居堂看周边不会有人来的样子,便在对方下巴上挠了两下。
看裴居堂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何权青蹙眉:“你没拆我给你的红包吗……我上面写了。”
“哦,看了。”裴居堂苦恼的哎了一声,“你写什么来着?光顾着数钱我忘了。”
何权青有点失落:“没写什么,你回去再看吧。”
“唉,你到底写什么了,我真忘了,重复一遍我听听。”
何权青脸窘着,有沮丧的窘,也有害羞的窘,“你肯定知道,你故意的。”
“昂,我就故意的啊。”裴居堂得逞道,他拽着对方脖子下的外套拉链晃了晃,“谁让你给我写那种东西……”
得知自己确实被耍了的何权青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他牙痒痒的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自以为是报复的说:“我不给你写我给谁写……!”

何权青说完就一溜烟跑进后堂屋。
虽然是大过年的,但这屋子并没有多少喜庆气,可能是因为这房子的构造和用料原因,里边常年都是凉飕飕的。
他在堂屋里走了几步,然后就被墙上的一副相框留住了脚步。
这照片正是几天前拍的那张全班照,洗出来裱框了看着还挺有感觉。
照片的取景将大半个院子都圈了进去,视野和机位很开阔,后面站着的那排,从左往右依次是祝骁、岳家赫、何权青。
看站位,裴居堂估计是因为岳家赫个子相较这两个师弟要矮上那么一点,所以他站中间刚好,祝骁一手插兜一手搭在二哥肩上,一脸浪气不羁,岳家赫摘了眼镜,看着有些严肃,梁晖坐姿不正的挨着师妹,一副跃然纸上的甜蜜,而何权青两手负在腰后,没笑但也不严肃的看着镜头,裴居堂觉得有点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裴居堂自己的错觉,坐在何师傅左右两侧的师妹和三哥好像扮演着更像女儿的角色,不过他没有觉得三哥像女人或是女性化怎么的,他只是觉得三哥要比其他人更加细腻体贴,而何师傅对他的严厉态度,也是完全对标给师妹的宽容态度。
照片的右下角还有一排工整的红色小字儿:摄于2010年2月11日,何家班留影纪念。
过了两分钟这样,何权青就跑回来说就他们两个吃饭。
“你师傅不在家?三哥不吃?”
“师傅去地里看师叔了,三哥说他不饿,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我都行啊,看你做什么吧。”
何权青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他领着人进了做饭的侧屋,又打开那老旧的冰箱看了看,里面剩菜倒是挺多的。
于是他先去淘米下锅,又试着问了几个菜名,裴居堂听着都是些家常菜,也没什么可挑的,就应下了。
“做饭是谁教你的?”裴居堂在一旁帮忙杵火。
何权青往汤锅里下了佐料后就盖上了锅盖,又准备砍点柴火添进灶里,“没谁教,看以前的师兄做就会了。”
“那你以前上学回来还要训练?”
“寒暑假的话每天都要上桩,平时放学回来的话,只用干活。”
裴居堂把一根没晒干一直冒呛烟的柴火从灶里拿了出来,又杵进火灰里灭了,他突然奇想:“那你算不算你师傅的儿子?”
“你说养子吗?”
“嗯。”
“应该……算吧,但是师傅他没有这么跟我说过,从我会说话就叫他师傅了。”何权青拿了张矮凳子过来坐下,又拿起柴刀劈起柴料。
“那怎么不算,你都跟他一个姓了。”裴居堂用手上那根柴火上在地上浅浅的写了个何字。
“那是因为师傅捡到我的时候只有名没有姓,所以顺理成章跟他姓的。”
“嗯?只有名没有姓?”裴居堂抬头看他,“那万一你本来就姓权呢,权也是个姓啊。”
何权青却摇摇头,“我原来的名字不叫这个。”
“那叫什么?”
“叫雨生。”何权青捡了颗木炭在地上将这两个字写了出来,“当时我的包衣里有生辰年月没有准确日子,但是看月份应该是在立春和雨水之间生的,所以只有雨生两个名字。”
“哦。”裴居堂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原来这名也不错啊,后面怎么改了。”
“就是。”何权青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如果我跟师傅姓的话,那就是何雨生,但是何字放在这里面就成疑问代词了,师叔说这个名字寓意不太好,意思就是不知道我是哪场雨生的,没有落脚归处的意思,后面师傅就给我改了。”
说着,何权青又在地上写了个权字,“师傅说我是春天生的,生辰在五行中属木,所以要取一个木属性的字。”
“权青两个字都是属木的?”
“权字是,青不是。”何权青解释,“但是你把权字拆开,就是木和又,三个字连着读,就是'木又青',木头只有在春天长青,所以意思还是说我春天生的。”
“原来如此。”裴居堂恍然大悟,“还挺讲究。”
何权青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
“我听说经常有请何师傅去帮忙给新生儿取名的,你会不会这个?”裴居堂新奇问。
“这个他没有教给我,不过我这个年纪的话,就算会,别人也不会信我的。”
“那你师傅教你什么。”裴居堂好奇问,“画符超度那些你会吗?”
“那些我也不太会,师傅说我不是这块料,我灵根在武不在文。”
裴居堂看着对方也不像什么太精明的人,“那你会算卦吗?我看你枕头旁边还放《易经》呢。”
“会简单的,难的我还没有探破天机。”何权青看对方挺期待的,“不过我可以继续学。”
“真的假的?”裴居堂哟了一声,“那你给我算算。”
两人蹲在火灶前,脸被火光映得通红,何权青问:“你想算什么。”
“嗯……”裴居堂想了想,“你给我算算,算算我命里有没有正缘人呗。”
“这个,非要算吗。”何权青瞥他。
“怎么不能算?”裴居堂说,“你都能算,我不能算?”
“……能是能,但是我不会算那么高深的,但是我可以用最简单的试试。”何权青道,“也不一定准。”
“那你试,准不准再说呗。”裴居堂心想这种东西算出来无非就是肯定与否定,二分之一的概率有什么准不准的。
何权青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你出去摘三片叶子来,就摘院子里那棵的。”
裴居堂不解的啊了一声,但又马上起身去办了。
“拿回来了然后呢。”裴居堂把三片又硬又老的叶子交给对方。
何权青接过树叶检查了一遍,然后展开又放回对方手心中说:“首先,你看,叶子的正面为阳,背面为阴,记住了吗。”
“嗯,然后呢?”
何权青左右看了看,然后从灶台下的灰盆里找到了一颗木炭,他在水泥板上工整的画出来“——”和“——”符号,又解释前者为阴,后者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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