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煤球/煤那个球/狗血炖肉/磕粮专用/凭本事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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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煤球/煤那个球/狗血炖肉/磕粮专用/凭本事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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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刀剑劈进血肉的钝响。
“师父问你俩,以后进了江湖,遇见打不过的敌人,怎么办?”
青霄山上,掌门师父抱着胳膊靠在树旁,面前站着十岁出头的宋继言和半大少年的邵凡安。
师兄弟两个并肩而立。
邵凡安活泼一些,挤眉弄眼地抢着答道:“打不过,跑路咯。”
宋继言话少,站定了没言语。
师父一巴掌勺在邵凡安后脑勺上,训斥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打完一转头,看着蔫出出的二徒弟,也犯愁,“打不过就跑,知道吗?人在外面,做事儿机灵些,别死轴死轴的。”
宋继言点点头:“弟子知道。”
“那要是跑不了,不能跑呢?若是背后有重要的人要护着呢?”师父看了看他俩,指了指自己脚下,又道,“那就一步都不能退,半分都不能让。师父教给你们的本事,都好好学,认真练,每天打坐修行,吃得了苦,长足了能耐,以后才在江湖上立得住脚,扛得住事,听懂没有?”
二人齐声:“是!”
“继言,出剑。”师父绕到宋继言身侧,轻抬起宋继言执剑的手腕,“你既选择了这把剑,就要学会如何用它。软剑不同寻常之物,处处皆为利刃,你想驾驭它,就要熟悉它。从今天开始,无论练功还是休息,都要随身带着它。”
“所谓软剑,讲的是以柔克刚,以虚打实,目光所及,剑之所指。”师父双指轻击宋的手背,宋继言顺势出剑。师父又道:“软剑柔若无骨,防不住攻击,若想防守,也只能以攻代守。吸气,气沉丹田。”师父帮他纠正了几个姿势,继续道:“单刃难御众敌,你既想主修剑法,那一对一对敌便是你之所长,一对多则是你的弱势。为师今日便教你一个招数,你好生记下,日日修习,能修到几阶,且看你造化。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轻易使用,此招对功体有所损耗,只要修至后期,一旦化形,定能助你破局。”
刀尖刺入血肉,在背后划开一道长长的刀口。
唐晓在不远处惊叫一声:“阿言!!”
剧烈的疼痛感猛地袭来,宋继言咬牙稳住心神,迅速侧身翻滚,堪堪避开了要害之处。
孙志平杀红了眼,一刀见血,步步逼急,下一记索命刀紧随其后。孙家众弟子也持着武器一拥而上。
一时间,宋继言被猛烈的攻势团团围住,伤口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当前的形势几乎成了死局。他未曾躲闪,单漆跪地,一手执刃,另一只手蘸了自己的血,再反手抹在剑身上,心中默念口诀。
刹那间,院子里闪出一条妖冶的银光,被月光一映,波光闪闪,仿佛蛇鳞。
宋继言悬腕一抖,那软剑带着银光,瞬间闪现在众人面前,蛇一般缠住了某个人的刀身。他再反手一甩,那人的武器登时碎成了碎片。
宋继言背身一抽,那个人便哀嚎着跌到了院子的另一头。
“孽种!虚张声势!”孙志平怒喝一声,举刀劈头便砍,“拿命来!”
那刀锋带着深厚的内力,破空而来。宋继言不躲反攻,银刃在修为的加持下,快得几乎看不清游动的轨迹。
孙志平神色一变,终是在关键时刻退了半步,刀身一横,挡住银刃的一击。
刀剑相接之处,重重擦出火花。
“跑!”宋继言头也未回,沉声喊道,“快跑!我会去找你!”
唐晓心急如焚,可也知道只有自己脱身,宋继言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他咬了咬牙,转头就跑。黑猫落在他脚边,撒开爪子就在前头开路。
被击倒的家丁东倒西歪地爬起身,韩溯衣被挡在后面,厉声喊了一声唐晓,唐晓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只玩了命的追着黑猫一路奔跑。
穿过庭院,翻过长廊,好像一眨眼间就到了尽头。
前面就是后门了,门口处还拴着一匹刨着蹄子的马儿。
唐晓跑出一身的汗,几乎喘不过气,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呛得自己直咳嗽。
他不死心,抱着小猫,回头看了看黑洞洞的来时路,可谁的影子都没见到。
“宋——咳咳、宋继言!”唐晓挣扎着叫了一声,“宋继——啊!!”
毫无征兆的,一团黑影忽然从走廊的房檐上掉了下来,给唐晓活活吓了一哆嗦。
宋继言身上受伤,落地不稳,晃了一下才站住,扯了脸上的口罩:“……是我。”
唐晓脑子轰地一声,鼻子像是猛地挨了一拳,一下子就酸了。
“你没事吧??”他死死拽着宋继言的领口,顾忌对方背后有伤,不敢下手抱。
“我没事,他们快追来了,快走。”宋继言一个喘息,扯着唐晓的胳膊环在自己后脖子上,“抱紧了。”然后一抄后腰,一个施力,便施展轻功带着人翻身上马。
他牵着马绳,回身看了一眼,再在马肚子一夹:“驾!”马儿便甩开蹄子,驮着二人朝外面跑去。
马儿的前蹄刚落在石板路上,背后便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
“唐晓!!”韩溯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唐晓——!!”
唐晓几乎是一瞬间紧张起来,身体猛地僵住,攥着马鞍的手指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不论你——跑去哪里——”韩溯衣的声音越来越远,听起来有点断断续续,“我一定会——”
唐晓低着头,听得直闭眼,肩膀无意识地一直在微微颤抖。
马儿狂奔了一段路,不知为何,速度忽地缓了下来。等唐晓反应过来,马儿都快停了。
“怎、怎么了?”唐晓不明所以地侧过身,看了看宋继言,“你是不是伤口疼?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了伤??”
宋继言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有些发怔。
“宋继言?”唐晓觉得不太对劲,“你到底——”
“你牵住绳,牵得紧一些。”宋继言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唐晓,“不用去管方向,就让马沿着大路跑,跑得越远越好。”
“啊?我——”唐晓一愣,“你——”
“让马停下,就轻勒缰绳,手别太重,等它慢慢降速。”宋继言突如其来开始教唐晓骑马,“这匹马不烈,性子很温和,你别怕它,让它带着你慢慢跑。”
“什么?我、我拽这里?”唐晓坐正了,手忙脚乱地跟着学。
宋继言默默垂着眼,看着他的半侧脸:“对。跑到不认识的地方也不要慌张,我师兄很快就会赶过来,你带着猫,他一定能找到你。”
“那你呢?”唐晓越听越觉得他话里话外的很不对,“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晚一些就和你们汇合。”宋继言还是望着唐晓,似是看得有些出神。
“啊?”唐晓皱了皱眉,宋继言坐在他身后,他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就只能半扭着身体去够着看,“你要干什么去?”
宋继言抬了抬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面罩解了下来,系在唐晓脸上,又帮他整理了一下鬓边凌乱的碎发。
“你戴着这个,如果路上遇到什么人,别让对方看到你的脸。”他低声说道,“除了我师门的人,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曾经从这里跑出去。”
“不是,为什么?”唐晓没听懂,扭了扭身体,还想转过去问些什么,宋继言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很短暂的一个吻,隔着面罩,可能也算不上什么吻。
唐晓脑子激灵一下,根本顾不上什么亲不亲吻不吻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重了起来:“宋继言!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宋继言一个翻身,下马的一刹那,反手拍了马屁股一下。
唐晓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就被马儿一路颠着冲了出去。
第106章
“宋、宋继言!!”唐晓没骑过马,这会儿死死攥着缰绳,浑身僵硬,怎么也停不下来,“你回来!!”
喊也没用,宋继言的身影早就看不见了,马儿载着他冲出去好远好远。他试着勒紧了马绳,可马儿只是慢下了速度,依旧马不停蹄地一路奔行。
唐晓手心儿里全是汗,胸口一阵阵地发胀,心跳得厉害。
他不清楚宋继言要去做什么,可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如果他赶不回那间宅院,那他一定会一辈子后悔。
“停、停啊!”唐晓急得要死,拼命扯着缰绳,试着调转马头的方向,“回去、快回去!”
他勒的力气有些大,马儿的冲势忽地一顿,打着鼻响扬起前蹄。
唐晓吓了一跳,下意识前扑,紧紧搂住了马脖子。
马儿带着他原地兜了个圈,刨着蹄子晃了晃脑袋。唐晓趁着这个机会,闭上眼一狠心,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落地的时候没落稳,他本能地护住怀里的小猫,背朝下那么摔了一下,起身时腿就有点瘸。
可这时候哪儿疼都顾不上了,唐晓一身狼狈地站起身,晕头转向地辨认了一下来时的路,就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起来。
骑马时没觉得跑了多远,可真用上两条腿了,又是半天见不到头。
“呼——呼——”唐晓心急如焚,喘不上气了也不敢轻易停歇。
这三更的天儿,夜色正是最浓的时候,月亮照不透脚下的路。偏偏这地方还偏僻得紧,路上不是碎石就是横枝。唐晓跑得着急,连挨了两下磕绊,一猛子撞到树上,正扶着树在那儿大喘气,前方的夜空突然亮了那么一瞬。
他愣了一愣,赶忙抬头去看,只见前路的半空中,腾空出现一条巨大的银蛇。
说是银蛇,其实也并不尽然,那更像是一条蛇状的半透明光带,在空中盘旋浮现,还缓缓地移动,层层叠叠的,在月色下,好似闪耀着银色的鳞片。
唐晓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他认得那道鳞光,是宋继言所用的招式。
下一个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同一时刻,银蛇倏地消失不见。
唐晓猛地回神,心跳几乎蹦出胸口,急匆匆地再度跑了起来。
宅院的大门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
唐晓还没跑近,那大门忽地被撞开,里面陆续跑出一个个韩家的家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
唐晓一下子慌了神。可他不能慌,慌了就真完了。他死掐着手心儿,躲开那群逃命的家丁,就要往院门里进。
进去之前,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一弯腰,将怀里的小猫捧了出来,放在地上,还推了它一把:“你也走吧,逃命去。”
小猫呆呆愣愣的,状态不大对劲他也没察觉出来,一门心思全在门里。
他吱呀一声推开门,一眼望进去,心脏一下子缩了一缩。
地上横七八竖的,躺了一大片孙家的人,有的人小声呻吟,有的人失去意识,台阶上,廊柱上,房檐上,哪儿哪儿都沾着血迹。
唐晓一个平头百姓,从没见过这等场面,腿脚一时都有些发软。
“宋继言!!”唐晓一直在抖,哆嗦着朝里面跑去。
一路上尽是打斗过的痕迹,树被劈倒了一半,围栏破破烂烂,血迹流了一路,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唐晓又推开另一道门,一脚跨进去,突然脚下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先是看到一只手臂,他惊跳着躲到一边,再仔细一看,那竟然只有一只手臂——那是一只断臂,大臂处被齐齐地切断了,血柱喷了半墙。
“啊!”唐晓吓得退后两步,再一抬头,这才看到院子的对面寂静无声地趴着一个独臂的人。
看衣着,正是那个孙志平。
孙志平背朝上脸朝下,已经无法动弹了,只是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唐晓脸色发白,呼吸都乱了。
“宋……宋继言!”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强撑起精神来,跌跌撞撞的,往更深处走去。
血迹滴滴答答的,一路蜿蜒至屋内。
那屋门只剩了半扇,屋中的烛火被夜风刮得不停地摇曳。唐晓攥着衣角慢慢走进去,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却强行压了下来。
他放轻了声音,喊道:“……宋继言。”
屋子的正中央,韩溯衣双目紧闭,昏倒在地。宋继言单脚踏在他的肩膀上,背对着门口,看不清神色,又穿了一身的黑衣,也看不清哪里受伤,但衣摆下有血在滴。
唐晓的手指尖儿一直在抖,自己攥了又攥,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两步,尽量声音平稳地唤:“阿言。”
宋继言惯用剑的右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似是没什么力气,此时用左手反手执剑,剑刃朝下,前端已然没入韩溯衣的心口处。
“你把剑放下,好不好?”唐晓缓缓地靠近,却又不敢一下子靠得太近。他低头看了看,韩溯衣的脸色惨白,人事不省,可尚有微弱的呼吸。
“为什么要回来。”宋继言半低着头,声音有几分虚弱,“你应该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唐晓不敢乱动他的手,只能从一侧试探着轻轻揽住他的腰:“把剑放下吧,你不能……这条路回不了头的,你知道吗?你放下剑,咱们一起走……”
“我知道。”宋继言顿了顿,侧脸看了看唐晓,“这里发生什么,都和你无关……你快走吧。”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唐晓的胸口重重地一沉。
宋继言的额角和唇边都有血,脸色苍白,同样伤得不轻。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唐晓一下子哽咽了,“你要背上人命债吗??你要手上沾血马??杀了人,永远就回不了头了!你会被官府通缉,一辈子东躲西藏见不得光!你懂不懂啊??”
宋继言重复应道:“我知道。”
他原本是半垂着眼帘儿的,这时想起什么,眼睛忽地一抬:“你不要害怕,等了结这件事情,我会去自首……他死了以后,绝不会,和你有任何牵扯。”
宋继言天生一双丹凤眼,眼型狭长,眼皮又生得薄,眼睛半落着,就总会有种薄情相。可这双眼一睁开,眼尾又因为受伤虚弱而泛红,看上去,就总像是刚刚哭过。
唐晓白着一张脸,本来就在强撑,可眼眶子还是一下子泛了酸。
“你明白……自首,意味着什么吗?”唐晓嘴唇抖了又抖,手指死死揪住宋继言的衣服,“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懂吗?要进大牢,要掉脑袋的,你……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师门了宋继言!!你对得起你师父吗??还、还有你师兄,你师弟师妹——”
“可我杀了他……”宋继言脸色惨淡,但还是笑了一下,“你就解脱了。”
他说着话,手中的剑刃又向下半分。
韩溯衣猛地颤了颤,唇角淌下血迹。
“别!!”唐晓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直扑住宋继言的腰,眼睛一酸,热泪便滚了下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满脸的泪,脑袋直发空,心里全乱了,情急之下,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宋继言,脱口而出便是:“你杀了人就再也看不到你师兄了!!你想清楚没有啊?!你见不到师兄了啊——!!”
宋继言怔怔地望着唐晓。
他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恍恍惚惚的,似乎只能看清唐晓的脸。
唐晓脸上全是泪,他想去擦,可一只手动不了,另一只手拿着剑。
好像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他一直害得唐晓伤心难过。
大师兄说得对,他根本不会爱人,不懂如何交付真心。
他现在也不懂。
他想和唐晓和好如初,想和唐晓在一起,可唐晓不想要他,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想不明白。
可就在刚刚,两个人骑在马上,唐晓明明就在他的怀里,明明已经脱出了困境,可一听到韩溯衣的声音,还是会害怕到不自觉地发抖。
宋继言愣了一瞬,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该去做什么。
他心爱的人胆子很小,不该一辈子都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
“我想要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宋继言流了太多的血,在努力保持着清醒,“平凡,安宁……自由自在。”
唐晓渴望的,一直都是能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躲躲藏藏,不用远赴异乡,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有亲近的人相伴在身边。
宋继言这时候才慢慢地想明白,唐晓想要一个亲人,但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他。
如果他的心愿注定无法实现,那么他希望唐晓可以愿望成真。
“你会……想我吗?偶尔想想吧。”宋继言的脸色惨白,可还是勾了勾唇角,“如果想起来……会难过,那就别想了。”
他说着话,拼尽最后的力气,握剑的手又要往下沉。
“宋继言!!你个王八蛋!!”唐晓一下子扯住他手腕,心里那根线彻底被他吓断了,大声哭,大声骂,“你要干什么!!你要赔命吗??你命没了我怎么办??”他泪糊了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你没命,你得好好儿的活着,我才能、才能看见你啊你个混账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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