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煤球/煤那个球/狗血炖肉/磕粮专用/凭本事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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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煤球/煤那个球/狗血炖肉/磕粮专用/凭本事没老婆
- 入库:11.04
老板娘将包袱摊开,手指轻轻点了点,音量也跟着放轻了:“等入了夜,敲了丑时的梆子,班房那边值夜的官差会换班,你换上夜行衣,趁着这个空当儿,去探探里头的情况。”老板娘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记住了,换班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戴好面罩,探了消息就尽快出来,别暴露踪迹,千万别露脸。”
当夜,丑时,值夜的衙役打着哈欠交接班,几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墙边阴影处,一道矫健的身影一晃而过。
赵虎倚在牢房的栏杆上,正迷迷糊糊地梦呓,叽叽咕咕的,突然一激灵,猛一睁眼。
一只手从栏杆外伸进来,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是我,宋继言。”宋继言低声道,“唐晓呢?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
“什么?谁?”赵虎一下子没醒过神,扒在栏杆上努力辨认着眼前的黑衣人,“呃、你——你不是宋言么。”
“唐晓。”宋继言一把擒住他衣领,“他、人、呢?”
“唐晓?唐晓不是被接走了?”赵虎挠挠头发,正经坐好,“就前两天啊,牢头说他被赎走了,不是你吗?还是老板娘?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什么?”宋继言神色一凛,手劲儿登时更大,“你说清楚些!”
“额——松手松手,他、他确实被赎走了啊。”赵虎被卡着脖子,努力地回想,他那时等牢头回来,还扒着人家闲聊了两句来的 ,“牢头说,有人来接他啊,对、对,说是来接他‘回家’。”
话分两头。
同一时间,唐晓昏昏沉沉地在一辆马车的车厢里醒了过来。
他睁了睁眼,眼皮子恍若千斤重,意识混混沌沌的,手脚都虚软无力。
他一醒,旁边两个侍奉的小童立刻凑了过来:“唐少爷,您渴不渴?”
唐晓想摇头,也不知道摇没摇动,他虚弱地开口:“这是……哪里?要去……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问出口,那小童根本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一左一右地将他搀扶起来,又将一个杯子送到他唇边。
那水喝起来甜甜的,甜得有些过了头,唐晓只觉脑袋一阵沉过一阵的,没撑多久,便再度昏睡过去。
这一路他睡了醒醒了睡,头脑总是不清醒,也不知是喂的水有问题,还是喝的粥有问题,反正一直浑身瘫软,意识也断断续续的。他能感觉到,马车始终是在颠簸的,像是在急着赶路,偶尔有停歇的时候,那两个小童就会打水给他擦拭身上,还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也不知是适应了药性,还是睡得太饱实在睡不着了,他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就靠着垫子坐在一旁,试图和那两个小孩子说话:“这是……要去哪里?”
“回唐少爷,就快到了。”那两个小童完全答非所问,不过更可能是被交待了不许多话,“韩少爷先行一步,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
唐晓听了没再说话,也不知自己到底算哪门子少爷,只是安静地靠在窗边。
“能帮我……把帘子,打开吗?”唐晓安静了一会儿,又道,“车上……太闷了。”
“是。”小童栓起帘子来。
唐晓费力地挪了挪脑袋,眼睛往窗外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在赶路的不止有他们一辆马车。
外面起码跟着七八匹马,护镖一样将马车牢牢围在中间。
那些骑在马上的人,都穿着一样的服装,看起来格外的眼熟。
唐晓脑子是混沌的,一下子没想起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他还想多看上两眼呢,可旁边一人忽地调转马头,凑到车窗,一把放下了车帘子。
“别再打开。”那人冷冷地嘱咐了一句。
声音上了点年纪,听起来似乎也有些耳熟。
唐晓见过这人。
他努力地回忆,想到脑仁都有些钝痛了,倏地想了起来。
这群人……穿着孙家人的衣服,外头这个人,是……是那个领头的孙志平。
第103章
这一路上,唐晓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短,不知一共是赶了几日的路,也不知是走的哪个方向,等他彻底从那个昏沉的状态清醒过来,人已经躺在房间里了。
那房间的布局陈设都很眼熟,他坐起身来,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他推门出去看了看,原来不光是卧房里,连外面的流水假山都和以前像了七八成。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韩家的旧院子。
“怀念吗?”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唐晓吓了一跳,退了一步,一转头,这才看到了韩溯衣。
韩溯衣盘腿坐在低矮的山石上,手里拎着石子,眼睛望着身前的荷花池。
那池水波光粼粼的,他一抬手,噗通丢进去一颗石子。
“我挺怀念的。”他又拾起一颗石子,在指尖掂了掂,笑了,“那时候院子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没旁人会来打扰。”他想了想,似乎陷进了某段回忆中,“这几年,我常常想起那段时间,想起以前的你……你教过我打水漂,我学不会,你就会握着我的手,一直教。”
他回过头,看向唐晓,手里的石子被随意地横丢出去,池面上连着弹出四五个水花儿。
“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唐晓见到他其实怕得要死了,可还是紧攥着手心儿,强撑住精神。
“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待在这里,会觉得自在一些。”韩溯衣跃下山石,整理了一下衣摆,“还是你想和我直接回韩家?”他一步步向唐晓走来,“我会带你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等我把韩家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再带你回去,好不好?在那之前,你就先住在这处别院里,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说。”
韩溯衣越靠越近,唐晓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一下子贴到墙上。
“什么都可以。”韩溯衣看得出他的抗拒,神色像是有些落寞,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但是不能——”
“不能离开是吧。”唐晓挡开了他的手,又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和他拉开距离,“官府为什么会抓我?你……你给我的契纸,是假的?”
“契纸当然是真的。”韩溯衣像是被他逗乐了,侧身靠在他刚刚贴过的墙上,笑了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还不明白吗?我想找到你,根本不需要那张契纸。”他静静地看着唐晓缩到另一边去,却并未有所动作,“你现在有什么不好吗?你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生活了,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
唐晓沉默地看着他,他停顿了片刻,又道:“之前是我做了错事,所以我不过问你这几年。我也不会再强迫你,你也不必那般怕我,我们……慢慢来,慢慢……恢复到从前。”
韩溯衣话说这么说的,事情似乎也是这么做的。他像是有事在忙,不常住在这处别院。但隔一两天就会跑来一趟,来了也就是和唐晓说说话,摆出一副叙旧的样子。
唐晓的态度似乎一天天在软化。
他在演戏,他清楚韩溯衣同样知道他在演戏,可只要这层窗户纸不被捅开,他就暂时会是安全的。而安全时间的长短,完全取决于韩溯衣这一次的耐心。
唐晓表面上看着像是要认命了,实际上每一天都过得很焦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处境,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大部分时间,这小院子里都只有那两个小童陪着唐晓。可他完全出不去。院门没有锁,但外面一直守着孙家的人。他想不通韩溯衣怎么会和孙家的人扯上关系,便想办法偷偷溜进了对方的书房。
韩溯衣偶尔会和孙志平在书房里谈话,书房的门平日里是锁着的,只有他人在院子的时候会打开。
唐晓悄悄摸摸地闪身进去,在桌子一翻,便看到了两沓纸。其中一份是唐晓的通缉文书,另一份则是悬赏令。悬赏令上面写着重金二字,下面则画着一个手持软刃的年轻男子,眉眼细长,和宋继言像了七分。
唐晓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了,韩溯衣一手行贿了官府中人,无凭无据就报官抓人,挂了他的通缉令,另一手还张贴了宋继言的高额悬赏,估计这就是孙家人在这里的原因。
那……那宋继言也不安全。
他心跳砰砰的,脑子里正乱呢,书房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
韩溯衣快寻了整个别院,都没找到唐晓,正阴沉着一张脸,进了书房一推门,便看到唐晓侧坐在栏杆边,正坐在那里看着荷花池发呆,顿时火上心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韩溯衣一把擒住唐晓手腕,脸色十分难看,“你还在打什么主意??”
唐晓一下子露出惊恐的神色:“韩溯衣!你干什么!”
韩溯衣不语,直直盯住唐晓半晌,忽地像泄气了一般松开手:“……我以前惹你生气,你就会像这样喊我名字。”
说完,他将额头抵在唐晓肩上,缓了一会儿,道:“你后悔吗?我后悔了。”
唐晓浑身紧绷,半天没言语。
韩溯衣后来还是自行回了自己房间,唐晓冷汗都渗出来了,手指缩在袖子里,手心里牢牢抓着一个石头镇纸。
韩溯衣的耐心明显剩得不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
这天晚上,唐晓也不知是挨了惊吓,还是心事太多的缘故,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宿都没睡着。他也没什么困意,就睁着眼发呆,呆着呆着,好像听到门外有喵喵的猫叫声,还有爪子挠门的动静。
他以为自己太过焦虑,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可多听了两耳朵,那声音似乎愈发真实。
“嗯?谁?”唐晓慢慢坐起身,又从枕头下抓了镇纸壮胆护身,他披上衣服,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走近房门。
他那个房间根本没有锁,他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隙,一道矮矮的小黑影,倏地一下,顺着月光,窜进了屋里。
唐晓现在不光觉得自己幻听,他都怀疑自己幻视了。
“怎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晓赶忙蹲下身,不可置信地一探手,一只小黑猫立马从阴影里飞跃出来,一下子撞进他怀中。
黑猫都长得差不多,他刚刚还不太肯定呢,这回才算确信了,这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那只小黑猫!
唐晓抱住小猫,也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担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另一道更大的黑影忽地从门外探进身,投射而下的阴影完全笼罩在他身上。
“谁?!”这回唐晓真是被吓得猛一哆嗦,眼见着那阴影朝他伸出手,便下意识抡起手里的镇纸。
那黑影似乎没想到他会攻击,错愕之下狼狈闪躲,脑袋恰好晃到月光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都猛地睁大了。
唐晓这时才看清那黑影的模样。
那是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脸上带着面罩,只露着一双眼睛。
只有一双眼睛唐晓也认得出,他张大了嘴,低声喊:“宋——”
宋继言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拥在怀里。
唐晓心擂如鼓,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脑门,好像都有点儿耳鸣。
这几天,他每时每刻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之上,精神绷得死紧,没有一瞬间是敢松弛下来,脑子里那根筋早就快绷断了。他不知自己一个人该如何是好,似乎事情已经走向了死局。可就在这个时候,宋继言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勒在他后腰上的手臂结实而有力……唐晓就跟做梦似的,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某种强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横冲乱撞,撞得他眼眶子酸酸疼疼的。
“喵,喵呜。”小黑猫被他俩夹在中间,探出两只耳朵尖儿来晃了晃。
唐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两只手也紧紧揪着宋继言衣服呢。他赶紧放开手,搂住小猫,还推了推宋继言。他这会儿理智回笼,总算是醒过闷儿来了:“你、你怎么找过来的?他们……外面那群孙家的人,他们的目标是你啊,我看到了,有一个什么悬赏令——”
“我知道,别担心。”宋继言抓住唐晓手腕,把人拉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立刻带你离开,你有什么东西要拿?”
“我——我没有。”唐晓手忙脚乱地将外衫穿好,再将小猫儿揣进怀里,“猫得带走,别的没了。”
宋继言推开门,微微探身,朝门外看了看,又回头看向唐晓,思索片刻,道:“你不会轻功,我没法原路带你出去,恐怕只能硬闯。你信我吗?”
唐晓特别紧张,脸色苦苦的,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信我就别回头。”宋继言把他往自己身后拽得近了些,又往门外探了探,“一会儿我喊‘跑’,你就往后门的方向冲,我来断后,知道吗?”
断后这俩字儿听着就不吉利,唐晓脸更苦了,一把将宋继言扥了回来:“你自己不是能跑吗?等一下如果形势不妙……你……你就自己跑吧,别管我了。”
唐晓虽然是真的挺怕的,可他心里一想,就算自个儿这次真的跑不掉了,好赖命还在,可宋继言要是被姓孙的那帮刽子手逮住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
宋继言不接话,眼神定定地看着唐晓。
“谁的命都是命,保命要紧。”唐晓害怕得手心儿里全是汗,擦了又擦,把猫露了个脑袋出来,“跑之前,把我的猫带走,知道吗?”
“呃……”宋继言欲言又止,最后扥了扥脸上的面罩,低声说:“跟紧我。”
月色如洗,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丝夜风都没有。
两个人拉着手快速跑过长廊,将至院门的时候,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唐晓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下一刻,院门大开,七八个孙家人鱼贯而入,提剑立于两侧。孙志平走在最后,不紧不慢地站在台阶上,冷笑一声,两眼盯住宋继言:“贼人,胆敢强闯民宅,还不快束手就擒,就地伏诛。”
宋继言神色一沉,在唐晓身后顺势一推,轻声道:“走,跟着猫。”
“啊?!”唐晓一愣,还没听明白,就被一股力道送出去了好几步。
小黑猫从他怀中跃出,顺着一条小道儿直直跑去。
唐晓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可还是一咬牙,紧跟着猫儿跑了出去。
背后立刻响起刀剑相击的动静。
宋继言抽出软剑,身姿矫捷,一出手,便卸了身旁一人的武器。
“血玲珑的银蛇,果然是你,孽种。”孙志平眼中精光大盛,“当年老夫就不该心怀仁义,留你一条贱命。”他从旁人手中接过佩刀,恶狠狠地道,“说!玉玲珑被你窃走,藏在了什么地方?!如实交代,老夫留你一条全尸!”
小猫儿四爪着地,跑得飞快,跑上一会儿,便回头看看唐晓。
唐晓拼尽全力在跑,脚下一刻都不敢停。他不会武功,帮不上忙,留下只会是一个累赘。他知道如果自己逃不掉,宋继言一定不会真的轻易离开。背后的打斗声越离越近,他身上背着两个人的命,只能拼了命地跑。
这小道儿弯弯曲曲的,前面穿过一道月亮拱门,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唐晓闯进一座庭院,一抬头,正好和闻声赶来的韩溯衣撞了个对眼。
韩溯衣似是睡梦之中被吵醒,披着外衣跑出来的,一旁的家丁围着他打着灯笼,昏黄的烛火映得他脸色阴鸷,如同鬼魅。
“抓住他。”他语气阴冷,暗藏怒火,“抓他回来!”
唐晓脸色刷白,转头就跑。
那几个家丁急冲上前,呈扇形将他半包围住。
小黑猫炸了一身的毛,拱起后背,嗬了两声,再猛地跃起,尖爪一露,就要往离唐晓最近的家丁脸上挠。
那家丁被它唬了一跳,顿时惨叫一声。
可小猫儿再凶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奶猫,被家丁一胳膊肘便甩飞了。
唐晓心中一急,想奔着小猫去,可又被另一个家丁堵了去路。
“唐、晓。”韩溯衣更是步步紧逼,“你敢——”
话音未落,一条长长的银色光刃,似是活物一般,突然出现在唐晓和众人之间。
那银光一闪一闪,在月色之下,就像是一条灵动的蛇,顷刻间卷住了家丁的手臂。蛇身扭动,再用力一甩,那家丁登时哀嚎着倒飞了出去,撞倒了一片人,包括不断靠近的韩溯衣。
唐晓的注意力被那银光吸引,顺势回过头,正好看到那银蛇一般的剑刃游回主人身边。
宋继言转腕收招,剑落指地的那一刻,孙志平从他背后的阴影里闪出,面目狰狞,手执利刃,一刀劈出。
唐晓目睹了这一切,血液几乎凝固:“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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