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半边炮火连天吵闹至极,另一边也跟着趁势而为浑水摸鱼。
“希望他们可以顺利呢,嘛——虽然不是很可能。”
太宰治神色淡淡的撬开了游客面进的区域大门,随口的感叹让人心生寒意,早已提前跃至门后的条野采菊眯了眯眼。
超脱平常的五感偶尔还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同凡响的预感,就比方说他现在直觉还有什么不妙的事情亟待发生——而太宰治似乎恰好知道一些什么。
“没有诚信的合作毫无意义,太宰治,虽然现在质疑来的太晚,但想要拿下你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条野采菊沉声说着,事实也的确如此,里世界闻风丧胆的太宰治最宝贵的从来都是那超凡脱俗的头脑而非其他,而单论战斗力的话,尚且只是菜鸟后辈的立原道造都可以轻松碾压。
“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丧失信心了么?”
太宰治轻笑着挥了挥手上的铁丝——门上的锁是密码锁,这家伙举着这东西似乎只是为了某种所谓的氛围感,这也并不重要。
条野采菊呵笑:“具体的指向还是算了,你似乎还隐瞒了一些什么东西不是么——取得我们的信任并不简单,还是不要轻易消耗的好哦。”
否则即便你们后续洗脱了恐怖分子的嫌疑,愚弄他本人和末广铁肠的债怨也还能再算上一笔。
太宰治的胸有成竹就像他的本人的态度一样让人手痒,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或是恼怒。
“您大可以再观察片刻呀,”
他这样说:“拥有足够的耐心——我想这不论是在您曾经供职的组织,还是现在服役的【猎犬】,都是不可或缺的美德。”
太宰治轻笑着:“只需要在一会儿就可以见证答案,另外,我诚恳的建议您还是多使用一些异能的好——”
“这绝对,是真心的建议哦。”
不奇怪的,条野采菊再次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
然而也的确如太宰治所说,他的确看到了令他大跌眼镜的。
“哟费奥多尔君,”
太宰治微笑着迎了上去,似乎对费奥多尔站在他们探索的必由之路上毫不意外:“你好呀,能够在这里看到你可真高兴了~”
费奥多尔也是微笑,明明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却偏偏都要做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恶心样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恶心到,但别人的确是被恶心到了。
费奥多尔:“多余的话就免了吧太宰君,既然会在这里看到你,那就代表现在这超出常理的吵闹的确是你的手笔吧——真是的,让人苦恼哦。”
太宰治注视着他,两个人同等水平的头脑与命定一般的迥异站位赋予了近乎宿敌的使命,他闻言夸张的笑出了声:“诶?真的嘛,竟然是真的在感到苦恼呀,哈哈哈……既然如此,不如交出你手里的那样东西,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哦。”
费奥多尔苦恼的撇了撇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一提议并给出了答案:“你可以做出承诺,你身边的小栗君可以给出承诺吗?”
“况且——”
空旷的走廊可以作为绝佳的角斗场,费奥多尔则是那个永远明智的,不会跳去场内暗杀的聪明人,他的目光清明而冷静,不需要思考为了想象到这轻飘飘的承诺背后从来不能代表任何事情。
费奥多尔:“你可以代表,不知道藏匿在哪里的条野君做出承诺么?”
“果然,果然——果然不能够瞒过你呀,费奥多尔君。”
太宰治笑得十分开朗,显然并不意外这个人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了在场的第三位人士。
“显而易见的呀,太宰君。”
费奥多尔打了个哈欠,将侧边的墨发别在耳后,不用去推导侦探社与猎犬因何而达成了合作,光是看到在那边大肆破坏的人中包含了末广铁肠就可以明白一切,这样的思考,对于他们甚至不用对话通气。
“所以呢,你们造访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费奥多尔注视着他们,目光冷淡:“不论是为了什么,我都没有欢迎你们的理由哦。”
太宰治不欲和他再多做交流,只是摆了摆手:“我只是来找星野君呀,作为被委托人,我的委托报告还没有交给他呀。”
一番毫无营养价值的对话下来,双方都毫不意外的没有达成共识,于是也毫不意外的过渡到了火拼阶段——费奥多尔显然也不适合精于战斗的人,调度来的雇佣军模样的人端起枪来,事态一股走入了完全的误区。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音就在身边响起,在灰尘砖石齐飞的状况下粉尘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武器了,而这个状况来源也非常明显——赌场被打穿了。
发出不正常笑声的高大家伙看起来精神就不太正常,末广铁肠战斗的就算不是吃力也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了,对面看起来明显像是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悬崖】——你将他给调到这里来,可不是什么有利的战斗场所呀。”
太宰治目光冷淡的看向了那个头部缠着绷带的男人,被切除了前额叶的疯子失去了痛觉,一心一意的只有为费奥多尔大人贡献更多。
所以说这才更是个疯子啊。
芥川龙之介与中岛敦的呼唤声姗姗来迟,然而比起这个更加重要的是西格玛不知所踪了。
“那个白发的魔术师把赌场的经理带走了。”
芥川龙之介呛咳着做出了回答,这个粉尘满天飞的环境显然对他的肺疾非常不友好。
芥川龙之介:“非常抱歉太宰先生,我们辜负了你的期望。”
“不,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
太宰治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渐渐被打到下风的伊万冈察洛夫,语气冷凝:“非要说的话现在战斗才刚刚开始啊。”
终于,在一个战斗的间隙之中,条野采菊从虚变实给出了确定胜利的一刀,由于没有痛觉因此战至疯狂的伊万没有了持续战斗的能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染红了身边地面的一切——虽然战斗的时间有点久,倒也不失为一场完满的胜利。
条野采菊抖开了刀刃上的血珠,轻啧了一声:“虽然拖得时间有些不体面了,但是辛苦了呢,末广先生。”
言语不带嘲讽和阴阳,算得上是非常难得的夸赞了,末广铁肠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向来对于搭档的阴阳反应相当迟钝。
末广铁肠:“嘛,操控岩石的能力在这样的场合比较难施展开来,如果放在地面上恐怕还要鏖战一会儿——条野你出刀的时机也不错,辛苦……”
然后噗嗤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鼻尖骤然浓郁了许多的血腥味让末广铁肠瞬间提高了反应能力:“条野——”
视野之中,条野采菊的腹部被不知何处刺来的刀刃贯穿,浓重的血腥味与血液涌出,很快就将腹部的制服颜色染的更深。
被刺伤的人似乎也对这个情况感到了十足的不可置信,条野采菊失力的跪倒在地,白手套捂住伤口任由血液将其染红。
“条野!”
末广铁肠愕然的扶住被刺伤的搭档,他惯常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神态与反应在这时候给出了最大的幅度:“这个攻击方式……”
“呀,真是辛苦了呢,虽然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嗯。”
熟悉的让人心脏一凉的声音就这样出现了,不知道何时一个人走入了他们的视野——而这个人,身上穿着与他们别无二致的猎犬制服。
条野采菊咯出一口血沫,就算事态一目了然他也依旧不愿意相信:“队长?!”
“辛苦了呀,末广,条野。”
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福地樱痴依旧是一副神经大条很好说话的傻大叔形象,唯独拎在手上还在滴滴答答着血液的刀刃不会骗人。
福地樱痴叹着气:“下属太能干有时候也是坏事呢,你说呢?费奥多尔。”
“您的态度我可以判定为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对于近乎霓虹政府王牌的人站在了自己身后毫无情绪:“好了,我想我们应该加紧步伐了——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加快速度了呀。”
星野佑正在尝试写故事。
原谅吧,他从小到大虽然对于各种童话抱有非凡的爱好,编写故事却完全没有天赋。
而现在,费奥多尔将【书页】的另一半给他了,他也无法在这里写下完美的答案。
他的生命倚靠【书页】延续。
费奥多尔的作为足够他在默尔索蹲到天荒地老。
有关【愿望】的异能与能够实现【愿望】书页挨到了一起,星野佑与其说是陷入了两难,不如说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好。
费奥多尔在做坏事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这家伙做坏事也毫不遮掩,星野佑不清楚自己从前是如何和这个人相处的,至少现在他是完全的应付不来。
纵容、纵容——不应该纵容的,你应当有完备而健全的道德观念。
心底有着这样的声音告诫着星野佑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而后又被星野佑暗自驳斥着。
有什么关系,道德、法律还有有的没的大部分情况下无法约束拥有超凡力量的异能力者,而星野佑的存在性即便摆到异能力者之中也是异类中的异类。
然而还是无法下笔。
不论是将费奥多尔送入牢狱,还是选择剥离自己身上存在的生命体征,都是难以跨越出的一步。
——星野佑无法选择,他现在是一个几乎没有过去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用过去交换了什么,但想必那是一个沉痛的心愿,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
在被贯穿了心脏的现在,想要活下去只有借助欺骗现实的【书页】,世界上没有两全的法子,这个选择也只能够他来做。
是否要抛弃自己缥缈的未来呢?
他不清楚。
“咚”的一声闷响与压抑的呼痛打断了星野佑与自己漫长的僵持,他抬头看到了不知道何时跌进了这里的西格玛,那个人正浑身僵硬的站了起来。
出于某种直觉,又或者是某种病急乱投医的想法,星野佑站了起来,直白的对满脸尴尬的西格玛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听起来像是急着刷业绩的五元神或者圣诞老人,而西格玛则将这个话作为了某种含蓄的挑衅,他当即皱眉:“如果你是想要嘲讽我——”
“不,我是在很诚恳的询问你。”
星野佑看着西格玛,态度不偏不倚,诚恳而急促的问:“你有什么愿望?”
“……一个容身之处,就是这里。”
西格玛这样说:“你问这个做什么,外面打起来了,是费奥多尔把你留在这里的?”
“嗯。”
星野佑点了点头:“我想要编写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好结局——如果可以,最好可以实现他们的心愿。”
“心愿这个东西千奇百怪,而我可以告诉你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西格玛干脆的打击了星野佑,他走到了桌边,看到了白纸与笔。
“……”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着星野佑:“你对费奥多尔编写的这个世界不喜欢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删除掉对于武装侦探社的那一部分控诉——说实在的,他们作为我的被委托人,似乎有点被牵连到了。”
西格玛却神色复杂的说:“铲除武装侦探社本来就是【天人五衰】的计划,你不用把这个责任拦到自己身上。”
星野佑沉默的坐了回去。
西格玛反而在这时多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耐心,他看着星野佑:“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么?”
“难以形容。”
星野佑摇了摇头:“我想要做的大部分事情只取决于我自己去不去做,而不能够做到的大概都宏大到需要与哲学相关——你不能够要求一个失去了过去的人给出什么哲学的答案。”
西格玛看着他,脑中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伸出了手:“那么,来看看吧。”
“嗯?”
星野佑困惑的抬头。
西格玛平静的说:“我的异能可以让握手的双方收获彼此间最需要的情报,我正好也想要问你的问题,这样正好。”
星野佑:“可我并没有什么……”
“你有。”
西格玛强调着:“我目睹过你的过去——即便只是一星半点,对于现在的你大概也弥足珍贵。”
“……”
他说的不错,星野佑伸出了手。
从别人的脑海中去观看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体验呢?很难用一个具体的形容词去形容感觉。
交握的时间很短,获取的信息却足够令人怔愣——星野佑空茫的脑海中浮出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看见了许多自己。
游荡在街道与夜雾中的,监狱中一无所知的,在船舱中昏睡不醒的,被费奥多尔抱在怀中的。
——还有尸身开始腐烂,散发出不妙气息的自己。
猛的睁开眼,或许是死亡的自己带给他的冲击力过于显著,以至于他从记忆中抽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趴下身子干呕。
而比起反应激烈的星野佑,西格玛则是眼神复杂的松开了手,他看着还在干呕的星野佑,出声:“我可以许愿么?”
“唔……呃咳咳。”
星野佑吃力的直起身子,点了点头:“可以,你想许什么愿望。”
“我想许的愿望很简单。”
西格玛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伸出手浮现出熟悉的天秤,他紧紧的盯着星野佑:“我希望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在书页上写下了现实,星野佑都会存在。”
星野佑瞪大了眼:“你——”
西格玛打断了他:“可以实现么?”
房间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动,星野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可以,但代价是你的异能。”
“可以。”
西格玛面不改色答应下来。
骤然间,一道形似龙彦之间产物的异能结晶飞出了西格玛的身体,缩小后落入了托盘的一端,与代表着愿望的砝码角力片刻,颤颤巍巍的保持了平衡。
似乎有着代表结束的钟声响起,星野佑抬眼看着西格玛神情复杂:“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理由,但如果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西格玛看着他:“只希望你的异能一如既往地恪守能力。”
不论事态如何发展,星野佑都是绝对的漩涡中心,而方才的交握也给出了西格玛肯定的答案。
西格玛歪了歪头:“你想好怎么去利用这项书页了么?”
一个严密的,合乎逻辑而能够让死屋之鼠和武装侦探社统统脱罪的故事并非不存在,然而他们的交锋从来不是因为这一张书页或者其他。
没有这张书页,还会有其他的、更多的、难以控制的异能道具出现。
费奥多尔的头脑从来都不是只能倚靠书页的。
星野佑说:“我在犹豫,但谢谢你。”
西格玛叹气:“这正是费奥多尔所希望的,也与失忆之前的你背道而驰。”
“或许吧,”
星野佑眨了眨眼,润绿如宝石的眼睛浮出些许笑意:“但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说起来——这种可以不讲道理实现心愿的东西,果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啊。”
“即便没有了这些,罪恶也从不消退。”
西格玛看着他:“你应该不会天真的认为异能是这个世界罪恶的根源吧?”
“谁知道呢?我不关心。”
星野佑说:“我只关心现在,我关心的东西很少,从前是我自己的生命、而后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大家——后来的话,我会额外的关心费佳的心愿吧。”
“啊,毕竟你喜欢他啊。”
西格玛看着他,陈述事实。
“嗯,毕竟我喜欢他嘛。”
星野佑遗憾的摇摇头:“之前的我不为他实现这个心愿显而易见了,代价过于高昂,结果或许也过于惨痛——我还是不想让他作为新世界的柴薪。”
西格玛看着他:“所以由你来么。”
“如果要用柴薪作为比喻,我恐怕早就燃的一干二净了吧。”
星野佑摇了摇头:“偷来的生命终究是偷来的,不合常理的延续的确应该接受清理,就像罪犯会被抓进默尔索,我也收到了这一张书页。”
西格玛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想这并不是他将这张书页交给你的初衷。”
星野佑失笑:“已经不重要了。”
他提起了笔,在空白的背面慢悠悠的开始书写,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星野佑仅仅只是在书写着一个在框架内合乎逻辑,付出代价就可以实现的愿望。
而西格玛是一个合格的观众,他不再给出更多的指点,只是安静的看着星野佑一直写到停笔。
然而世界没有发生巨变,纸上的心愿终究还是在纸上,星野佑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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