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流光?你醒了?”闵闻带着大包小包的营养餐冲进病房,打断了玉流光的回答,两人朝着闵闻看去,一份寡淡无味的营养餐被置放在床头。
“我去给你买吃的了,饿了吧?我来喂你。”闵闻自告奋勇。
玉流光:“不用。”
他拿过塑料袋,“我自己来。”
闵闻遗憾:“好吧,我给你调一下病床角度,对了流光。”
他走到床角,一边调角度一边假装不经意问:“门口那个,那个叫简则那个,你认识啊?”
餐盒里是一份颜色寡淡的时蔬海鲜粥。
味道闻起来有些清淡的咸,吃起来温度滚烫。
玉流光烫到舌尖,轻蹙眉,放下勺子,“我不想骗你。”
他抬起眼,先是看祝砚疏,在和对方进行了一个长达两秒的对视后,这才轻描淡写地挪开,掠过闵闻。
视线的黏密交流,导致两人都以为这个‘你’,是单独对自己说的。
“我在孤儿院长大,简则是我在孤儿院的朋友。”玉流光道,“我们一起上了高中,高二那年谈了恋爱。”
“他是我初恋,挺久没见了。”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酒店遇到他。”玉流光顿了一下,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他变了很多,还染了头发。”
语气坦荡,不见留恋。
祝砚疏目光停留在他眉间,冷静地掐住手心。
闵闻已经懵了。
换做任何一个追求者,得知这件事虽然有点醋,但还在可调理范围里。
可对闵闻来说,这不亚于天塌了。
初、恋!
流光的初恋不是他吗?
闵闻承认,自己当初刚和流光谈的时候,是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前任这种问题,可谁能想到啊?那时候流光刚念大一,这个年纪才初恋不是很正常吗?
谁会想到他在高中也谈了一个?
他不是初恋。
初恋的杀伤力,懂的都懂。
闵闻大脑一黑,眼前发晕。
病房里一个追求者,外面还站着个初恋,一个前任。
他好像没有任何优势。
不,他得到了流光的解释,还有流光说可以考虑复合的承诺。
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
荣宣没有,祝砚疏没有,段汀更没有。
至于那个简则,那么久没见——
闵闻一顿。
他看向流光,青年似乎接到了荣宣的电话,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
不出二十分钟,所有追求者将要齐聚一堂,会将病房挤得水泄不通。
闵闻鼻腔酸了。
他想到一些事情,哑声对青年说了句等我下,就跑到洗手间拿冷水泼自己。
他想到一些事。
一些被他忽略的事。
闵闻惶然发现,流光是提过简则的。
在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刚恋爱那会儿,流光不止一次提过,说他很像高中时期的一个朋友。
不仅是长得像,连性格也像。
就是那个朋友脾气好一些,没有他这么暴躁。
那时闵闻一点都没发觉其中不对,还笑着反驳,说我哪暴躁了?
他恨不得事事顺从流光,最多某一方面急躁了点,横冲直撞了些。
闵闻用手撑着冰冷的洗手台。
洗手间窗户开着,外面刮进来秋风,吹到他被冷水打湿的脸上。
他不信邪,开始检查自己的脸,回忆简则的长相。
不就是眼睛像了点,脸型像了点,发型像了点吗?他还没染头发呢。
明明一点都不像。
闵闻鼻腔又酸了。
他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替身,他竟然是简则的替身。
如今简则回来了,哪还有他什么事?
流光会不会收回之前说要复合的话?
今天甚至还是简则最先救到流光。
洗手间门打开。
闵闻从里面出来,身上还带着冰凉的水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流光感觉他眼眶有些红。
“流光,我出去给你买水果……”他魂不守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水果,补充水分,水果,甜的,好吃。”
“……”
病房安静下来。
窗半敞着,有冷风从夜色里刮进来。
祝砚疏起身,将窗户彻底关上,回来牵住玉流光的手,屈膝在病床边去亲吻他贴着蓝色创可贴的指尖。
没有外人在,他一直压抑着的某种情绪似乎随之绽放。
滚烫的唇透着热气,从指尖吻到指根,他甚至轻轻咬了一下。
随后逼近,想去亲青年的唇。
青年本来只是垂眸看着,在人逼近时,微微扬起了脸,玻璃珠似的眼瞳里流露着纵容之色。
直到他的余光,瞥见窗边走廊掠过的人影。
一瞬间,他将手从祝砚疏掌心抽回,偏开了头,轻蹙着的眉带着不明显的抗拒,这幅带着孱弱病容的脸正对着病房门,荣宣大步推门而入时,正巧看到的就是这幕。
“有人。”
他低声对祝砚疏说了一句,祝砚疏垂眸后撤,直起身,看向荣宣。
他面无表情。
心里依然想着掌心中那只被抽出去的手,一瞬间带来的空落落,就像当初被玉流光分手。
荣宣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很匆忙,西装革履还没来得及换下,眉眼之中带着疲色。
从听到玉流光出事起,他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如今见到人,紧攥着的心脏才好一些,快步走去,“没事吧?体检表在哪?我看看。”
玉流光让祝砚疏把体检表给他。
抢过体检表,荣宣压着眉从头看到尾,青年没有喝下那瓶带有药物的矿泉水,身体没遭到破坏,只是短时间内用力过度身体一时没能缓过来,才导致大脑产生了部分晕厥。
他看完,后果并不严重,可眉宇依然紧锁。
沉默几秒,他声音沙哑地问玉流光,“出事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手机里依然躺着下午两点左右,闵闻打来的那通电话。
没接,是因为不认为闵闻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可那时就已经出事了。
闵闻是怎么知道的?证明流光联系了他,求助了他。
事后荣宣沉默地翻看了几遍消息栏,拨号栏。
没有一条求助消息,没有一通属于他的电话。
玉流光出事的第一反应,是联系别人。
祝砚疏黑瞳忽然闪动。
他意识到什么,盯着青年。
“你那时候在忙。”青年轻描淡写,“不想打扰你。”
荣宣说:“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过了会儿,荣宣看见青年看向自己,那双清凌凌的狐狸眼微眯。
玉流光的眼睛很漂亮,眼瞳颜色很浅,如果专注细看,甚至能看见眼瞳底部流动的金色流光。
有时给人一种妖异感。
有时又有种超脱世俗的神性。
荣宣又道:“闵闻不忙,所以你打给他了?”
玉流光:“我没打给他,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可能是关锐联系的。”
他再次轻描淡写,“我只找了祝砚疏,毕竟他算我哥。”
祝砚疏舔了下唇。
他心中本来还有点疑虑,这会儿全消失了。
和解,和解。
他呢喃着。
全都和解吧。
“不想吃营养粥,你去给我买点别的菜。”玉流光喉咙发痒咳嗽,白着脸使唤祝砚疏。
祝砚疏道:“好。”
离开前,他看了眼青年被自己啃咬过的手指骨,上面带着浅红牙印。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5,现数值50。】
世界陡然变得极其安静。
荣宣生硬地弯腰给青年掖了掖被子,思绪滞缓,太阳穴钝痛。
他不太明白,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玉流光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为什么像是要再次抛弃他一样。
他垂下眼睫,黑瞳失焦,直到手背被一只冰凉柔软的手心覆住。
这只手顺着手背,抓住他的手腕,带着力道,将他往前拽。
最后甚至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不得不低头。
一股馥郁的香气扑入鼻息,荣宣垂着眸,看着玉流光主动亲吻自己。
他什么都没想,直接伸手搂住这具瘦削柔软的身躯,将他按在病床上捏住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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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片攻视角:恨海情天酸涩文学
流光视角:被一群男人追着啃
这个吻竟出乎意料粗重,印在唇上的力道恨不得像是要将他生吞似的。
青年轻蹙着眉,将雪白的手勾在荣宣颈间,脑袋后仰,就这么被人含吮着两片柔软的唇肉,发出细密的水渍声。
他的舌尖、口腔、几乎都被荣宣的气息占据,想躲,可掌控在下颌上的手指却不许,青年只能短促喘息,眼瞳渐渐溢出水色,隔着层朦胧的水雾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鼻尖对碰,滚烫的呼吸烧得青年耳廓都是红的,面容糜丽。
荣宣黑瞳混乱地盯着他,毫无停下的意思。
他松开捏着青年下颌的手,看着那里被自己手指捏出来的红,低头一吻。
随后再次吻回那冷漠刻薄却实在艳丽的唇,咬着他柔软的下唇,反复□□,弄得上面一片晶莹的水色。
长驱直入,勾住他瑟缩的舌尖,缠绵悱恻地吻出‘沽啾’的暧昧声。
玉流光苍白的脸被荣宣轻轻捧住。
他指腹粗粝,带着薄茧,磨得玉流光不舒服,不由自主往旁边偏开脑袋。
唇肉仍在贴合碰撞,吻得他头脑发热,乌黑柔软的发丝黏在脸侧。
狐狸眼虚焦地错开时,毫无预兆地,隔着窗户对上段汀那双阴沉的眼。
“……”
段汀心中的妒火几乎压不住。
他站在走廊,蓦地将手贴在窗户上,像是阴森男鬼一样死死盯着里面那个行迹更放肆的青年。
明明发现有人在看,可青年似乎是毫不在意。
那双覆满春意迷离的眼,轻描淡写掠过他,随后勾住荣宣的脖颈,段汀清晰看到他主动将唇递了过去,修长雪白的脖颈扬起,线条干净漂亮,一截艳红的舌尖半露不露,被人吞咽在唇齿里。
病房门紧闭,窗户亦是紧闭,可段汀却仿佛能听见他被人亲出的轻哼,还有暧昧的水声。
段汀耳边一阵尖锐的嗡鸣,气得猛踹了一脚墙壁,眼眶猩红,心中的妒火无处发泄。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以前跟他段汀谈恋爱的时候,接个吻就跟要他命一样,更别提吻得这么缠绵这么深。
甚至愿意给吃舌头。
凭什么?!凭什么?!
他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为什么还在亲?
段汀眼前眩晕,甚至气得咽喉一阵痒意。
他撑在窗户上忍住咳嗽,手一滑,就将窗户轻轻滑开一角,露出小缝隙。
琐碎的音调,在凝聚的神经下,逼得段汀眉头青筋暴起。
“别亲了……”
沽啾声仍在,显然压住他的男人不愿意停下。
玉流光忍不住曲起腿,原本还勾在荣宣颈间的手早已无力垂下。
他脸颊和唇瓣都是一片糜丽,发丝黏稠,眼眸湿润。刚才荣宣是要停了,可就是怀中人那一主动,他眼中□□如燎原。
如果这里不是医院,如果不是病房门外还有几个刺眼的人在,玉流光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撕了自己的衣服。
还是带着气性啊——
他曲着腿踹荣宣一脚,伸手拽住对方后颈扎人的头发。
成功迫使这个男人停下。
“别亲了。”
荣宣喘息着,垂眼看他。
怕除了段汀外的人推门进来,青年推了荣宣一下,要他站起来。
等到眼前的状态适合谈话了,他才用手指捋开自己脸颊的发丝,湿红着唇瓣轻喘,声音有点哑,“刚刚那些话是故意说给祝砚疏听的。”
荣宣一言不发地听着。
“他这个人,性格偏执,如果他知道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他就不会相信我口中的和解两个字。”
玉流光轻声道:“所以,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口中的和解是真的,我会和你和解,也会和他和解,他知道我和所有人都没可能了,包括他,这样他对我的那点心思才会慢慢淡了。”
“刚刚那个态度伤到你了吧?”见荣宣不说话,玉流光靠近他,轻轻垂了下眼睛,在他下巴上落下轻吻,“我还在考虑中,所以我们不该总是这样亲密,流程不对……不过这个吻,就当是刚刚的赔礼了。”
他起身,看见荣宣投掷来的欲动视线,压了下他的手腕,“不能再亲了,你能理解我的吧?”
下颌处清凉的唇印像禁锢了荣宣的大脑。
他看了玉流光一会儿,英俊的眉眼垂下,‘嗯’一声。
“时间不早了,你忙了一天,该休息了。”玉流光语气轻飘飘下逐客令,“一会儿吃完我就要睡了,你回去吧。”
换成是刚来的荣宣,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扔下他回去这事。
但现在的荣宣,早就被青年那几句话攻陷得失去了所有计较的心。
他沉默起身,“有事打电话给我,如果介意祝砚疏,那至少要发条消息。”
“好。”
在青年弯起的双眼的注视下,荣宣转身朝病房门走。
他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段汀,脚步顿了一下,又自如地继续往前。
走到门口时,正碰上买晚餐回来的祝砚疏。
两人仅有目光交流,连一句客套话都稀得有。
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荣宣垂眸走向电梯,经过段汀所在位置时,他忽而转头,目光隔着窗户看到了青年被祝砚疏握在掌心的手。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从窗户这头,走到那头,好像过了很长,可现实只有一秒。
他回过视线,走进电梯,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分明是怀疑,是质疑那些话的真实性,可他经过窗户时无意识加快的脚步,竟然是害怕玉流光发现自己看到了这一幕。
荣宣动了动干涩的喉咙。
他需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随即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坐在你病房门口的那个红头发男人是谁?】
【段汀听到了你刚刚对荣宣说的话。】
病房内,系统不得不提醒:【他看到你和荣宣接吻,你怎么不躲开?】
玉流光正在喝汤。
眼眸垂着,喝得唇瓣湿红,淡淡道:【我们把段汀想得太难对付了点。】
‘我们’这种划分,天然把所有男人隔绝在外。
系统想,确实只有它和宿主才是一个世界的。
停了半拍,系统问:【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华天酒店?】玉流光道,【我把他想岔了,光想着他说话难听,忘记他喜欢口是心非。】
系统:【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看见这一幕不会生气?】
玉流光道:【不,他会生气,但我管他生不生气呢,我讨厌口是心非的男人,说话全靠猜,这种人晾晾就好了。】
他喝完汤,拿起手机看见荣宣的消息。
“简则还在门口吗?”
祝砚疏在给他调药,闻言顿了下,“在。”
“帮我叫他一下吧。”
祝砚疏捏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
过了十几秒,他转身朝外走去。
简则的阵地已经从病房门口,转移到医院走廊尽头。
他拽着角落盆栽里的草,电话里是经纪人来来回回说了几遍的话。
“我能骗你不成?我真查了你那初恋的信息!”
经纪人苦口婆心,“他真是渣男!你别不信啊,人总得朝前看,这些年你时不时就犯病我也不说你什么了,现在你们遇到了,我真怕你整天追着他后头走连演唱会不开了,这么大人了你还信浪子回头那一套?”
简则不爱听这话。
他皱起眉,“你怎么查他的?黑客?你犯法了。”
经纪人:“……”
经纪人服了:“我干经纪人的,人脉广,还不能结实几个权贵了?再说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特别难打听的秘密,你那初恋几年前被人领回祝家,说是什么抱错的孩子,那之后的花边新闻你上网搜都搜得到,男朋友换了都不知道有几个了。”
简则没有搜。
“咔嚓”一声,他摘断了盆栽里的枝叶。
“他离开我之后发生的事,一切都情有可原,不是他的错。”
简则喃喃自语,“你不知道他的,他从小就活的很苦,为自己的前程多算计点怎么了?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说他。”
经纪人:“?兄弟我以为你只是写词恋爱脑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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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定时零点日更吧,推推新模的预收~
恶役白月光[快穿],书名暂定这个,点击专栏直达
文案文案:
诵浈意外绑定白月光系统。
取名白月光,可实际上他的任务是做主角记忆里那个烂掉的恶役白月光,饭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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