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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光(加霜)


“…送去修了。”
“哦,这样啊,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宿煜问。
“这大过年的,怎么…也要年后吧。”
祁曜心中有盘算,他不可能让宿煜知道网上那些沸沸扬扬的消息,切断他和互联网的最好途径,就是把他的手机藏起来。
等这阵风波过了,等宿煜状态好起来,再着手处理。
宿煜淡淡地“哦”了一声,“那我去拿一下平板。”
“不行!!!”祁曜赶紧制止,“冯医生不是说了,让你这两天少看电子设备嘛,需要多休息!”
“我…就看看微博。”宿煜解释。
那更不行了!!!
“什么也不许看,等你病好了,想看多久都行,这两天你就安心养病。”祁曜颇有几分当家长的架势,话语里的强势分外逼人。
宿煜很少被人管,听到这样的话,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心里漾起一阵暖意。
“没有手机,不能玩平板,也不能打游戏…还能干什么。”宿煜嘀咕着,低下头摆弄起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绷带,他手指纤长白皙,指端一下下勾着绷带的边缘,百无聊赖地玩了起来。
“看我啊,你看看我的操作有什么问题。”祁曜对他说,“我感觉自己的反应和手速都够快了,但是只有四连斩可以稳定发挥,这一年多,我打出过两次五连,当时就已经觉得特别极限了。”
只有打出五连斩,祁曜才知道六连斩离他有多远。
祁曜这人有一个很宝贵的优点,就是执着,他认准的东西,不成功是绝不可能死心。
他坐回电竞椅上,将显示器往宿煜的方向转了转,又在后者面前演示了一遍连招。
“我差在哪儿?”他问宿煜。
“我刚刚说过了,训练营不可能打出六连斩,这个操作不难,难的是状态。”宿煜的语气带着他贯有的松弛,可这种颓废的松弛很容易被外人误解为傲慢。
他轻飘飘地说道:“天赋和操作你都不差,差的是状态,只有做到绝对专注,抓住稍众即逝的机会,把自己融入游戏场景里,把握每一个对手的移位,借助野怪和boss刷技能,用a和技能将变换的点形成一个个完整的环。”
“第六个圆环的中心,就是第六斩。”
宿煜对六连斩的技巧描述很意识流,祁曜却好像心有灵犀似的懂了不少。
从个体的点,到完整的面,是一个大局观的掌控和全新的视角。
“其实没有六连斩,也可以赢比赛。”宿煜说话很直白,“没必要花大量时间在这上面,它不能代表最强,也不值得被炫耀。”
祁曜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学会。”
如果他能打出雷怒六连斩,或许此时就可以站出来保护宿煜,他可以告诉那些等着看笑话的黑粉,自己的六连斩就是宿煜一手指导出来的。
堵住所有人的嘴,帮宿煜避开所有恶意。
祁曜趁着宿煜睡觉,偷偷通宵排位打到天明,敲键盘敲到手酸。他全程开着录像对着自己的手,但是只记录下来三次五连斩,有一次似乎就差一点点就成了,结果失败了。
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把键盘砸了,但是一想到是宿煜的东西,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怒火。
早上五点多祁曜才去睡觉,他搂着宿煜的一台手机和两个平板,没睡多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刺耳又聒噪。
宿煜好像还没起,祁曜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楼下开门。
“谁啊…”他手按上把手刚想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一片喧闹的人声,像是有好几个人在往前靠,撞的门板叮咣的。
他困意消散几分,按开电子门镜,透过监控看见门外围着六七个人,拿着摄像机等设备,一看就是记者。
宿煜住的小区,按理说不该有外人能进的来,除非他们买通了小区的业主,被带着进来的。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宿煜家的位置呢?
祁曜气得够呛,只觉得这些人为了抢独家,个个挤破了头堵在别人家门口的样子令人作呕。
他想推门出去把这群人痛骂一顿,但是一瞬间想到这是宿煜的家。
顶流电竞选手大早上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教练家里…?
祁曜不想给宿煜招黑,在他看,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出声,假装家里没人。
宿煜就是这时候走下楼的,他看上去应该醒了很久了,眼底清明没有困意,穿着件宽松的白T,径直走到祁曜身旁,“怎么了?”
祁曜一惊,将宿煜转了个身推着他的肩膀就往屋里走,“呃…没事没事,上…上门推销的,难缠的很…”
宿煜被他推着走出两步,忽然停下。
“你不擅长说慌。”他冷静的声音里略微带了一丝不悦,缓慢地转过身来。
近距离的相望,他看着面红耳赤的祁曜,语气温柔下来,“你哥,没你想的那么受不得委屈。”
“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祁曜抬起头,看着宿煜熠熠发光的眼睛,听着他一字一顿地告诉自己,“陪着我就够了,遮风挡雨,不是你该做的事。”
宿煜说完,留他在原地,一个人走向那扇喧嚣的门。

“能不能回应一下,关于外界质疑你开挂的传闻?”
“请问六连斩这个操作是否真的存在水分呢?”
“消息传出来这么久,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进行澄清?”
“听说俱乐部人也联系不上你,所以你这种逃避算不算是默认了呢?”
这群记者都是江海市当地的,没什么专业度,仗着占据了地理上的优势,刚一看见热搜爆出来,甚至不清楚Lumen是谁,就带着设备杀了过来。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身上的匪气不是一般的重,红着眼睛跟丧心病狂似的,不管男的女的,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话筒、录音笔和收音器一并伸到宿煜跟前,甚至硬邦邦地戳在他的胸和锁骨上。
有人带着恐吓的意味催促,“说两句啊!还能不能说了!?”
也有人道貌岸然地进行着道德绑架,“对啊,粉丝一直都很相信你,向喜欢你的粉丝们解释一下吧,别让他们失望啊。”
宿煜往后退了退,他双手插进兜里,慵懒地靠在自家门板上,清隽的眉眼稍抬,嘴角边浮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我就是一退役选手,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站在那儿,兴味寡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矜贵和傲气,就像是雪山之巅的新雪,冷冰冰的,那是一种难以描摹的疏离。平等地与在场所有人划开界限,也平等地蔑视每一个人。
他慢慢地说:“你们这种堵在别人家门口骚扰的行为,我可以直接报警。”
“你是心虚了吗?”前排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扬着嗓音道。
“是你们经理给了我们你的地址,不是我们逼着你解释,而是你的领导现在也需要你解释清楚!”又有人道。
“你们,专业吗。”宿煜问。
见几个人怔了一下,宿煜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我如果解释了,能广为流传吗。”
广为流传四个字怎么听都有点儿阴阳怪气的意思,宿煜又道,“我的意思是,能播出去吗?”
宿煜微微点头,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好,那我可以解释两句。”
“首先,网上质疑我使用外挂的视频我看了,这个视频其实在我打出六连斩后的第三天就发布在了YouTube上。”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视频。
宿煜没好意思直说,他还算耐心地给大家讲解视频里的内容,“有个黑人兄弟一帧一帧拆解了我比赛中的动作连招,分析操作的角度和速度。从头到尾都在说操作的极限、难度高、非人类,但是却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使用了外挂。”
宿煜从容不迫,一口地道的美式发音,“视频封面上写的是Asuspectedhacker?”
“但凡英语过了四级应该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他顿了顿,眼底有嘲讽,“疑似开挂,不等于开挂。”
“没有证据,单凭一个猜测,我又为什么要站出来自证呢?”
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一名身着黑棉服的年轻男记者挤上前,“Lumen,我也是《浩劫》的玩家,曾经也做过你的粉丝。”
曾经,粉丝。
宿煜品味着这两个词,微微点一下头,听着他的提问。
“你怎么看待K1的教练Liam对你的评价?”
“有传言说你和Liam不合,请问情况是否属实呢?”
Liam,路向南。
祁曜贴着门板,屏住呼吸去听门外的采访对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骤然一颤。
宿煜果然沉默了下来。
仅仅隔着一扇门,他仿佛能感受到宿煜慌张无措的颤抖,好像已经看见了宿煜躲闪的目光和一圈圈红起来的眼眶。
如今的宿煜,虽然已经能够正视路向南的存在,但仍然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修复内心的创伤,才能放下深扎在骨子里的恐惧。
冯医生说过,这个过程必须是主动的,而不是被动。
宿煜到底还是个病人,不管是听见那个人的名字,还是透过记者们的提问,间接感受到那个人的恶意,都足以摧毁他刚刚拼凑起来的意志。
祁曜许久没有听见宿煜的声音,外面安静得要命,他迟疑着将手按在门把手上。
刚要往下压——
“路向南…”宿煜的嗓音低沉,掺着一丝沙哑。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祁曜的心脏就像是被钢针戳穿了一样疼,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是一个好教练,在K1的时候就对我很关照。”宿煜语速很慢,声音没什么波澜起伏,听上去平稳又冷静,不着痕迹地转过话锋,“虽然说我从K1退役回到了本土赛区,和他从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对手,但是我不希望因为立场的不同,影响了过去的情谊。”
“比起赛场下的碰撞,我更期待能在赛场上和K1再次交锋。”
话里有话,记者们都不傻。
有个头铁的记者一语中的,“Liam在这次的开挂事件中带头踩你,你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借着此事,想要打压中国赛区的士气?”
“对的,毕竟六连斩是你的成名技,也是他的心血,他这么全盘否定你,是不是因为你转了赛区,不能再为他所用?”
“不至于吧,”宿煜一笑,轻松地怂了下肩,“我没想那么多。”
适当留白,给足了想象和发挥的空间。
几位记者稍作思考,就找到了更为劲爆有噱头的话题:
【昔日战友变敌手,电竞圈的明争暗斗】
【Lumen叛出北美赛区,遭前教练背刺】
【无实锤质疑开挂?Lumen:我不自证】
宿煜面色发白,额前的黑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却盖不住眼底溢出的光,少年的热血和意气风发显露无余。采访的最后,他面对着正中间的镜头,抬手抚去镜头上落着的一枚雪花。
“六连斩不会陨落,我也不会。”他看着镜头,深邃的黑眸透出笃定的光,就像是隔着屏幕对谁放话,“来日方长,我们赛场见。”
宿煜目送记者们离开,平稳了一下呼吸,转身刚要开门,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祁曜微红着眼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眼神有些复杂,激动和欣赏,一点点漫过了最初的心疼和怜惜。
祁曜怎么都没想到,宿煜不仅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还借此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寥寥几句,简短有力,带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情绪。
他冲宿煜竖起大拇指,忍不住称赞,“哥,你简直超标。”
宿煜冻得手指发僵,伤口也有些疼,他笑了笑,弯身脱下鞋,刚一站起来便朝着祁曜压了过来,带着身体的大半重量,抬手撑在祁曜的胳膊上。
祁曜感受到宿煜的掌心渗出潮湿的汗,低下头才看见他苍白的五指一直在颤抖,侧过头轻声问了句,“完全看不出来,你紧张了啊。”
“我有点儿不舒服。”宿煜看他一眼,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说出这话,微微低了下头,忍住眩晕,“扶我一下。”

第27章 友谊赛首杀
宿煜的呼吸很不平稳,他被祁曜扶着坐到沙发上,低下头扶着脖子,阖眸缓了好一会儿。
这一次的心悸和往常有些不同,持续得格外的久,尖锐的冷意从内心深处一点点向外蔓延,他感觉浑身发冷,在失重感中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宿煜?”祁曜试探着叫了他一声,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说道:“你但凡觉得有一丁点儿不对劲,咱们立刻去医院。”
“不用。”宿煜没抬头,呼吸颤了颤,语气还是一贯的轻描淡写,“我就是,有点儿心慌。”
不只是有点儿心慌。
他的心脏,腹部,脖颈,此时此刻无一不在剧烈搏动。宿煜不动声色下的身体,正处于一种失控亢奋的极端状态。
这不是普通的心悸,而是服用特效药留下的后遗症,只是那时候的宿煜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歪倒在沙发里,眉眼间有些难耐,滚动的喉结和锁骨,覆了一层发亮的薄汗。
透过宿煜扶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祁曜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侧颈突出的动脉血管,像一条青色的藤曼缠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间,呼吸般的一起一伏。
宿煜对他没有戒心和防备,软绵绵地靠在那儿,身上的柔软都在顷刻间被放大到了极致。
祁曜垂眸望着他微张着喘息的嘴唇,忽然有种想要吻上去、掠夺他呼吸的冲动,这么想着,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不只想吻…
一丝分明的欲望和渴求从心底窜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他被自己龌龊的想法羞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子倒了杯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哥,你…先喝点水。”他把水杯递到宿煜面前。
宿煜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暖了暖,他看眼祁曜,嘴唇张了又闭,欲言又止地垂下头,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祁曜揣摩着他的意图,结合着冯医生说的一些话,不太确定地问:“你是想...抱一下吗?”
宿煜喉结微动,病态的脸上泛起一片红,还没等开口,手中便是一空。几滴温热的水星溅在指端,很快便蒸发在炙热的空气里。
下一秒,他陷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霎时间寻到了一丝慰藉,宿煜有些贪恋地抬手搂住祁曜的腰,双臂一圈圈缓慢地收紧,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在对方身前蹭了又蹭。
他现在,似乎很喜欢被祁曜抱,喜欢像现在这样,被祁曜温柔地抚摸着后脑勺,顺着脊背轻轻地拍。
喜欢,却也排斥。
那是一种源自于深处的敏感和抗拒。
他这么抱着祁曜,从他身上索求安全感的同时,有一种他将送予祁曜的东西都一样一样拿回来的错觉。
这感觉糟透了。
宿煜偏执地追求着一份感情的纯粹,生怕这份感情因为他的病揉进一粒沙子。
他不想成为被保护、被给予能量的那一方,也从始至终不想从祁曜身上拿走什么。
也许是原生家庭使然,他骨子里就认定了,以一个弱者的姿态被爱,终究是无法长久,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把自己珍惜的人永远留在身边。
恋爱不需要对等,也永远不会对等。
宿煜从祁曜的怀里直起身子,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问道:“《浩劫》新区是不是快开了?”
祁曜望着他,迟疑了一会儿,“后天。”
“好。”宿煜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打算在新区开个号,太久不打,手会生。”
从K1退役的时候,宿煜将外服Lumen的账号销掉了,回国之后,他就一直使用的是路人账号,没有再注册过新的id。
路人号只能打打试炼局,找找手感,打不了排位,也打不了武神天梯赛,遇不到厉害的角色,长此以往,人难免会懈怠、变菜。
祁曜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忧虑,“哥,你是真的准备好复出了吗?”
“退役选手想要再复出打比赛,得过半年。”宿煜停顿了一会儿,“我还有半年,考虑的时间。”
考虑自己是成为教练,还是回归赛场,还是…
“无所谓。”祁曜握住他发凉的手,“反正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空气凝固了几秒,安静得就连外面雪落的声音都隐约听得到。
“任何选择吗?”
宿煜假装不经意地问出这话,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那种濒死的感觉又会在何时突然降临。也许哪一天,他又开始觉得活着痛苦,想要一死了之。
身体的状况不是他能控制的。
如果放在从前,他能毫无顾忌地逃离,不需要对任何人有交代,但是如今,他有了祁曜,凡事都会多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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