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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书生郎后(旧酿)


简言之先前就跟郑庭提过,郑大少爷也从能支配的小厮中调了两个来当帮工。可惜生意实在太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找人手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人得信得过。药铺坊的生意不比旁的,若中间被谁动点手脚咱整个铺子都得玩完。”
郑庭在铺子里泡了三天,嘴角闷出一圈的燎泡来,此刻嘶哈着唾沫说话,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简言之扔去瓶药膏给他,继续整理手里边的册子:“起初不跟仲秋提,是怕铺子才起步收益慢,他心里有压力。如今订单接到手,我想着是时候把他拉到发家致富的阵营里了。”
“他能投多少本金就投多少,咱们按比例给他分红就是。万一手上钱不够,只当是借给他的,等利钱收回来再从中扣除。”
“我没异议。”郑庭耸耸肩,裤腿一卷加入到搬运原料的队伍里:“那明晚放个假,我们带点东西上家堵人。这回不管怎样,都要活捉了这小子。”

药鋪坊一连接了几个大单,要为几家掌柜制作一批清心祛火的药丸。
这本是惯例了,盛夏暑熱,为防手下人身子吃不消,主家会把这些药丸当成福利奖赏下去,没事时含上一颗提神醒乏。
制作药丸的原材料选用了藿香、薄荷、竹叶、甘草等,工序相较晾晒干花瓣更为繁琐,是以需要的人手也会更多。
看着忙活不停的伙計,简言之和郑庭一合計,索性不等明日了,今晚就去。
说来是奇怪,他们原以为梁仲秋还生着气,这回又间隔那么久才上门彼此该是要生分些的,不成想事情进展的却异常顺利。
梁仲秋非但没有計较上回那事,反而还满脸愧疚,向郑庭解释了好几遍后来没到郑府看望他的原因。
“.......的确是琐碎事太多,给绊住了脚,如今看到成垣兄身子康健,我就放心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心太窄,前一阵我给一户先生抄书,见他家有本失传的古籍内容很是精妙,就多抄了两本。算是给二位兄长的赔罪之礼,你们可切莫推辞。”
那古籍上的字迹又浅又小,一本抄下来少不得要费上七八日工夫,况且抄了两本,可想而知他为赶工是怎样在通宵熬夜。
即便郑庭心思不在书册上,也不免被他的真挚所打动:“谁家没几个同族親眷要应付?朋友间何谈赔罪,我们是想着你抄书掙花销辛苦,正好有笔买卖要告诉你呢。”
梁仲秋嘴角含笑,抬眸倾听的模样一如往昔,澄澈明朗。
简言之和郑庭都不知道有药坊鋪外的碰巧经过,还当是上次送米面去,讓梁仲秋明白了他们的好意。
此刻对他的友好自然毫不怀疑。
郑大少爷親切揽住梁仲秋的肩:“我爹给了间鋪子讓我们打理,书呆子会看病,就把鋪子开成了药铺坊。现下生意红火极缺人手,你别做那抄书的活计了,过来给我们帮忙吧。”
他本意是拉梁仲秋入股,可话说得不好,听在耳中难免来有点叫人来当帮工的歧义。
简言之沉吟一瞬,刚想替郑庭找补两句,然而梁仲秋的反应又一次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好呀,二位兄长待我诚心,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是一定要去的。抄书就算把眼睛抄瞎了也掙不了几个钱,若是去铺子帮忙,做活泛生意想必手头能宽裕许多。”
郑庭嘿嘿一笑:“这你放心,我照梨哥儿的标准给你开工钱,一个月保底四钱銀子。咱们白天都要去书院,就散了学过来待一个多时辰,若逢休假做整天,则按日均的三倍结算,如何?”
梁仲秋辛辛苦苦抄一个月的书最多才挣二三钱,按郑庭所说,一个月做满的话,少说能有六七钱可得。
真真是份稳赚不赔的买卖。
梁仲秋细细思索过,笑意愈深:“都听二位兄长的。”
简言之瞧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的甚是投契,便没纠结郑庭的话有没有讓他心生不快了。
“我和成垣还有一个想法,你独自生活不易,怕是没有多的闲钱投到铺子运营里。不如我们一人支十两,算是借账,等利钱收回你再还给我们。”
梁仲秋一顿:“借钱给我?”
“是啊。”郑庭重重点头:“打理这间铺子我投了五十两,言之投了三十两,起步阶段需要耗费的本金不多,咱们三个一共一百两足够了。挣了钱也按比例分红,你所得的那些工钱单独另算。”
郑老爷子把铺子交给郑庭的初心是让他体验下白手起家的滋味,所以除了门脸是现成的,其余一切均不提供。
为此他还缩减了郑庭的零用钱,并勒令郑家下边的行当一律不许往铺子里支借伙计。
这五十两銀子是郑大少爷偷摸攒下来的小私库,大头早被郑夫人以留着娶媳妇儿为由给收缴了去。
不过拮据归拮据,倒不妨碍从小私库里多掏十两银子出来。简言之那边已经跟沈憶梨提过这事,小哥儿性子好,表示一切随他做主。
送再多柴米油盐都没有给条挣钱的路子来的实在,梁仲秋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在确定了郑庭不是说玩笑话后,他微微红了眼眶:“我痛失双亲,无依无靠,家中亲眷亦大多疏远冷漠。所幸遇上二位兄长,竟待我这般体贴周到,事事为我思量考虑。仲秋必定发奋图强,绝不辜负二位兄长的照拂。”
郑庭最怕受人如此道谢,忙打趣道:“你我是朋友,合该相互拉扯一把。再说你俩文章都做得比我好,要是来日院試上榜,我郑家的生意可得仰仗着二位秀才老爷看顾了。”
大祁王朝广纳贤士,有秀才的功名就等同于有了备选补官的资格。哪怕是到偏远地区补个八品县丞,那也是食皇家俸禄的人上人。
梁仲秋对此不做过高奢想,他根基不牢,这次院试未必一定榜上有名。
“言之兄字写得漂亮,又是这次会考的第一名,想来院试中举的几率会很大吧。”
“夫子不是说了么?会考和院試根本就是两码事。要真这么容易就考上,咱们镇上那么多学子,不早就遍地是举人了?”
简言之谦逊笑笑,没继续深聊这个话题。
他们来的时候就打着不麻烦梁仲秋生火做饭的主意,拎来的也大多是日常用品及熟食。简言之怕离开太久沈憶梨一个人在铺子里害怕,没坐多久就提出了要告辞回去。
梁仲秋送他们到门口,约好等明日把抄好的书送回就到铺子里报道。
三人小组重新团聚,郑庭高兴得很,从梁家小院拐到田埂上时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这份鲜活带动了简言之,书呆子少有的活跃,捡起路边的枯枝跟他玩击剑戏码。
两道晃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朦胧月色下,而目送他们的人,唇角笑意也渐渐凉薄下来。
梁仲秋抬眼注视着前方,看灯笼照亮一小片乡间小道,继而拐进宽阔的主路。
他知道走过主路界碑,就是明望镇的主镇区。
那当中住了很多员外掌柜,还有很多先生儒士,这些人或老或少,或家底优渥或背有靠山。
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他这样一贫如洗,靠被施舍冷饭度日的人。
梁仲秋第一次对住到镇上产生了向往,他靠父母留下的钱财加上东拼西凑才勉强置了两间老旧房屋。可这晴天闷熱,雨天漏风的草舍,怎么关得住他想出人头地的迫切期盼?
他曾不止一次的试图说服自己,郑庭开铺子就开铺子吧,尊贵少爷出身的人,总是和他这种平头老百姓不一样的。
而简言之脾性温和,在外吃得开,能抓住机遇成为郑家的座上宾是他的命数,人哪能争得过天道。
他原本是可以想通这些事的,如果今天简言之跟郑庭只是单纯来坐坐,没提叫他去帮忙的话。
说是让他去帮忙多挣点花销,但其实呢?郑庭是掌柜,简言之是主治大夫,他一个连本金都需要借的人,除了老老实实当伙计,难道还真腆着脸自认半个东家吗?
梁仲秋壓抑心底的自卑在这一阵没见面的日子里疯狂发酵,他甚至连睡觉都会梦到那日路过药铺坊的场景。
三个人的友情里他始终是被排外的那个,也是屡屡给人增添负担,需要不断被怜悯的那个。
骨子里的自傲与壓抑心底的自备反复交锋,最后他妥协了。
晚风清凉,卷来半缕浅淡的桂花香。梁仲秋缓缓闭眼,将心事喃喃托与明月。
“......煜然说得对,简言之有做官的可能,郑庭终归会回到生意场,谁和他们交好谁就能深受其利。一时的受辱不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让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于我。”
从决定到药铺坊帮忙那日起,梁仲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性子似乎变得比以前跳脱了,心也宽了不少。偶尔郑庭嘴皮子痒同他调侃几句,非凡不吃心,还会找些谐音梗给揶揄回去。
就连沈忆梨都在暗暗纳闷,怎么数日不见,梁仲秋成三人小组里口才最好的那个了呢。
“好嫂子,你就别打听了。过去我多有不是之处,好在两位兄长肯担待,不跟我计较。整理药材是个细碎活儿,打打嘴皮子仗,全当是苦中作樂给兄长们解解困乏罢了。”
梁仲秋的五官很偏少年气,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端地像是个天真的邻家小弟。
郑庭没甚堂表弟妹,唯一的远房表弟宋予辰是他未过门的夫郎。
他是压根不指望宋予辰能赏个好脸跟在身后叫哥哥的,因而梁仲秋的一声声兄长就显得弥足动听了。
“成,不让你这几声兄长白叫。我爹大发善心,准许予辰白天来陪我几个时辰,我跟他通了气,借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给我使使,等他从奚城外祖家探完亲就来。我打算明日下午去找点樂子,然后傍晚到城门口接马车,你们几个要不要一起啊?”
简言之不爱参与这种热闹,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和沈忆梨在鱼塘边做点快乐的事。
通常这种情况梁仲秋也会找个由头推脱,毕竟郑庭是去接未婚夫郎,他独自跟着不大方便。
不料郑庭话落,梁仲秋却满脸欣然道:“多谢兄长,我听说城中新开了家楚馆,很有曲水流觞的雅趣,我从没去过呢。明天陪你去瞧个新鲜,好么?”

这还是梁仲秋第一次主动要求参与团体活动,郑庭虽有点诧异,但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
“好小子,难得你肯賞这个脸,你既应允,我岂有不做这回东的道理?那家新开的楚馆我也有所耳闻,是个顶风雅的去處。这么着吧,明儿上午忙完事我到家接你,咱们好生的打扮了去!”
郑大少爷找樂子的做派简言之不是不知道,一水儿的锦缎华服、玉珏环佩。大冬日里还要拿把折扇在手里充装斯文样子的,何况是正经穿不住厚衣裳的盛夏时节。
相比书呆子的兴致寥寥,小哥儿明显要感兴趣多了,忙不迭凑过脑袋来道:“什么顶风雅的去處?也带我一个嘛。”
简言之扶额:“别听成垣胡说,再雅也是个楚馆,万变不离其宗,你一个小哥儿到那瞧什么呢?”
“哼!就是因为万变不离其宗我才要去呀,我答应了辰哥儿要替他看着阿庭哥,不许你们几个在外头胡作非为!”
沈忆梨说的正气凛然,惹得简言之上手摸了摸他的头,无奈笑道:“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家阿梨都说想去了,我怎么能拒绝呢。这些日子是累,不妨都去找点樂子好好放松下吧。”
郑大少爷樂得兄弟伙的扎堆凑趣儿,当即就定下了时辰,等明日上午选好前来帮工的丫鬟,就驾着車马挨家挨户去接人。
因梁仲秋家最远,翌日郑庭便先去接的他,待郑家马車停到小院门口时简言之早和沈忆梨在路边静候大半刻了。
“怎么来得这样晚?幸好树下有阴凉,否则过了午时太阳烈,就算你来请我们也懒得出门了。”
简言之等的腿酸,他这具身体底子弱,正午在外边站着没觉得格外难熬。可沈忆梨被他调养的很好,气血十足的状况下哪受得住这烦闷暑热。
郑庭闻听数落尚未说话,梁仲秋先撩开门帘告了声罪:“原是我不好,见成垣兄带来的衣物华贵大方,多试了两件就耽搁了时辰。等会到镇上我请你们喝冰饮,算是稍作赔补。”
郑庭请客向来都是吃喝俱全一条龙服务,无需再额外花费到外间买吃食。不过请冰饮是梁仲秋的一番好意,简言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如此就多谢你啦,前一阵我和阿梨在家无事做了几个藥囊,正好这几日藥草研磨晒干,拿去掛在腰间可以防蚊虫叮咬。他这藥囊做得精致小巧,当个配饰也很不错。”
简言之美滋滋炫耀已经带上身的药囊,又给郑庭和梁仲秋一人塞去一个。
郑大少爷满腰的琅环玉墜是掛无可掛,索性把给宋予辰的那份一同收进衣兜里。
梁仲秋则含笑接过,先是细看了半晌夸赞沈忆梨手艺精湛,而后郑重其事的给系到了腰侧:“这样挂着就行了吧?言之兄挑的药材果然奇佳,闻着沁睥清爽得很呢,不似药铺里卖的那些味道重得简直呛人。”
简言之上車只顾着给沈忆梨倒水以及炫耀小哥儿做的药囊,没太注意梁仲秋今日的装扮,听他说话抬眼望去,乍一见不免眼前一亮。
梁仲秋也捕捉到他投来的目光,略微腼腆的笑了笑:“言之兄,你瞧我这般穿着,可好?”
往日里梁仲秋不是穿书院统一发放的学员服,就是那两身旧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长衣。
这回郑庭的确是花了心思为他好生拾掇过,水青色的衣料衬得他温润如玉,上头所绣花样多用同系浅色,看上去繁复又不十分惹眼。发髻一半散在肩后,一半用雀尾冠松松束起,端地有些潇洒墨客的模样了。
简言之见状由衷的点头:“特别好,你眉眼原就不差,经成垣的手一捯饬,比他还像个富贵公子。这样进到楚馆内,今儿怕是少不了有姑娘家芳心暗许,非要拉着你喝酒吟詩了。”
梁仲秋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抿唇道:“言之兄别笑话我,我这是托二位兄长的福去长长见识,怎还敢招惹是非给你们添麻烦。”
“少拿他打趣,仲秋性子老实,不比你吃过见过不害臊。”
郑庭拐了简言之一记,来回打量着道:“诶....别说,你真提醒我了,富贵公子嘛,腰间怎么能只挂个香囊呢。来,这个给你,一同挂上才好看。”
说罢郑庭取下自个儿腰上的一枚玉坠要替他系在药囊旁,梁仲秋忙拒绝:“咱们是去找樂子的,这样贵重的东西倘若被我弄丢或弄坏了,岂不可惜?”
“你只管安心戴着,一块玉墜子而已,丢便丢了有什么打紧。”
郑庭坚持,系好玉坠还同药囊一块托着比看:“嗯,配上我弟媳的手艺,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郑大少爷的审美一直都在线,哪怕是随手取下来的饰物也很搭梁仲秋这身衣裳,引得一旁发呆的小哥儿都凑过来观賞了片刻。
马车里事先安置过茶水,还有郑夫人提早给备下的冰镇瓜果,一路边吃边閑扯不多时就到了清源阁。
到底是新开的楚馆,门樓上的大红灯笼和彩锦未撤。外间侯着的小倌儿们清一色着长衫,见到来客不像生意场上那般躬身相迎,反倒是气度从容的作揖行礼。
沈忆梨瞧得有趣,跟在简言之身后小声和他夫君咬耳朵。
郑庭来惯了这种地方,人前仍端着大少爷的高冷架子,并不多说话。只吩咐前来待客的小倌儿引路,带他们去预订好的雅间。
那小倌儿是个会看眼色的,见沈忆梨好奇,立即笑着介绍:“哥儿是头一次来我们家吧?放眼整个明望镇,咱清源阁当得起是头一位的好消遣地了。别看从外间数才三层樓,内里可另有关窍呢。”
“入门来的大厅在傍晚时分开放,每隔半个时辰会有一場表演,请的都是陵州府最好的歌姬跟舞娘。逢单日会加演两場把式戏法,双日则举办对詩赛。咱清源阁的女娘子皆饱读诗书,只要对得上她出的诗句,便可赢得彩头。”
“二樓多设桌席,在此享用佳肴,閑谈会客最好。若是来客人多想再热闹些也不是难事,您瞧那边,过了連廊设有投壶、射靶、掷棋、猜谜等项目,数十样里总能挑得出您合意的玩法。清源阁雅间设在三樓,您几位随小的来,马上就到。”
沈忆梨一面走一面欣賞沿路的壁画,上边大多是后羿射日、嫦娥奔月这样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经过浓墨重彩的描绘,似乎比话本里写的还要精妙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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