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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沉沦(何小懒)


俞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对谢时昀那么忠诚?”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段铭只说,“其他的你去问先生。”
一个给了又像是没给的答案。
俞辛不再追问,迈开步伐回到谢时昀的身边。
俞辛信守承诺,晚餐是在谢时昀的家里解决的。
今天心情不错,他饮了一些酒,微醺的气味从空气中飘散出来,很容易让人的头脑也变得不清醒。
谢时昀黏糊糊地吻上来时,他没有回应,可也没有推开。他一动不动的,连眼睛也睁着,用有些涣散迷离的视线盯着近在咫尺的谢时昀看。
不知道吻了多久,俞辛才有所反应,后退身体结束了这个吻。
“好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今晚陪过你了,我该回去了。”
谢时昀没有挽留他。
俞辛走到门边,手掌放上门把手,才听见身后猝然地响起玻璃摔地的破裂声音。
他回头一看,谢时昀正紧捂着头部,额角的青筋绷得肉眼可见的紧,连脸色也红了一些。
“你还好吗?”他连忙过去,伸手去扶疑似犯病的男人,“有药吗,还是给你叫医生?段铭呢,他去哪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谁也没想到,他的手碰到谢时昀的一瞬间,会被立即用力地反握住。
谢时昀施力将他按在餐桌上,一边倾身贴近过来,一边低低地说:“我也是骗你的。”
“……”
俞辛张口,正要说话,谢时昀忽地亲过来,像一条毛绒小狗一样在他的脖颈间留下一片片湿润的痕迹。
“别走了。”俞辛听见男人说,温热的气息一股脑喷洒在他的颈窝上,“今晚的意思是今天的一整个晚上,是持续到明天早上睁眼,你都还在我身边。”
这样说着,谢时昀已经熟练又娴熟地探进他的衣摆里。
俞辛双眼登时睁大。
为什么?
他的呼吸声也不自觉放重,酒精的作用莫名地越来越明显了,他像是整个人都被灌进了酒水里,醺醺的,醉醉的,是很久没有再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过去那么久了,他还能够……那么快有反应?

夜已经深了,俞辛仍睁着眼睛,毫无困意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身上一双胳膊环抱着他,呼吸均匀绵长,睡得很熟。
俞辛眨了一下双眼,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形与四年前的大多数情况相比,是反过来的。以前事后先睡过去的人基本都是他。
他转过身体,盯着谢时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撑起下颚,伸出食指在男人的脸上戳了戳。
谢时昀没有任何反应。
俞辛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一刻他就是想将谢时昀吵醒来,所以手上加了力度,张口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句:“谢时昀。”
他的声音不大,但谢时昀还是听见了。他没有睁眼,半睡半醒地抬起手掌轻轻握住俞辛的手指,嗓音因为困意而变得磁性低哑:“我在,宝贝...”
俞辛安静了两秒,问:“宝贝是谁?”
等了半分钟,谢时昀都没有再开口,俞辛不满意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重新躺回床上。
“过了四年就是不一样了。”他故意说,也不管谢时昀能不能听见,“体力都变差了。”
话是这样说,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重新遇见,谢时昀眼下的黑眼圈一直都很浓重,不知道是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里,他到底占到几成。
谢时昀不仅睡得沉,也睡了很久。
俞辛在床上躺到九点,旁边的谢时昀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先起了床。
段铭在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都是他从前的口味,俞辛本想趁着早餐的时间和段铭聊聊天,但还没有来得及吃下几口东西,楼上冷不防传来几声重响。
餐桌边的俞辛和佣人条件反射地仰头往上望去,段铭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大步跑上楼。
俞辛怔了两秒,也连忙跟上去。
上到二楼,主卧的房门已经被段铭推开,俞辛一眼便看见里面的一室狼藉和满地碎片,谢时昀的身影被段铭有意无意遮去了大半,俞辛只大概扫到一眼男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段铭,谢时昀怎么了?”他问出口,一只脚步恰好迈进房间,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骤然将房门关上。
一名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前一秒还自作主张将他拦在门外,竟还能恭恭敬敬地同他说:“俞先生,您不用担心,段先生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您先下楼等吧。”
俞辛不怎么高兴地皱了下眉,出口确认:“不用我管?”
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是谢时昀的意思?”俞辛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却故意拔高些许,“不就是头疼吗,有什么好避着我的,每次被我撞见都不肯说——时澈就不像他,装可怜和示弱的本事他是该向时澈学学。”
然后安静了几秒,房间里始终没有动静再传出来。
他没有再等,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
经过餐厅时,佣人叫住他:“俞先生,先用早餐吧。”
俞辛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平平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用了,谢时昀也不是真的欢迎我,我还是不留下了。”
他一直走过玄关,将手放上门把手上时,隐约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在跟随着他,可当他转头看去,又什么也没有看见。
谢时昀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一只乌龟了?
俞辛想不明白,收回视线走出别墅。
佣人在清理地上残留的玻璃碎片,段铭端着一杯热水来到阳台上,递给出神望着远处的男人。
“俞先生对您的态度好了许多了。”他不怎么确定地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他那些事情。”
身前的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将水接过,漆黑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微微泛着涟漪的水面上:“可以不可以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一回事。”
“这段时间不能再受刺激。”他低声补充,“我需要尽快将病情稳定住。”
段铭只好点头:“那我来安排。”
俞辛个人独奏会的海报在网上发布出去后,意料之外地掀起了一波小波澜。
虽然网友的评论相当一部分都聚集在他的长相与气质上,而不是集中在钢琴与音乐本身上,俞辛也还是很高兴。
而且,这些热度还为俞辛带来了一位不知名的投资商,对方约他晚上八点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餐厅见面,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俞辛不经意瞥到驾驶位年轻又挺拔的身影,俞辛轻微恍惚了一下。
但很快司机向他转过头,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侧脸来,问他:“去哪里?”
俞辛回过神来,将脑海里的画面驱逐出去,说出地点,然后降下半截车窗,望向路面上开始倒退的风景。
他在怀疑约他见面的人是否是谢时昀,因为从一起过夜的那一晚之后,谢时昀都没有再来找过他,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他总觉得谢时昀不会真的不管他的。
可等他去到餐厅,见到的却是一位和谢时昀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
男人年纪大概在五十以上,秃顶啤酒肚一样不缺,对独奏会来说,所投入的资金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俞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场。
但后来男人并没有提到多少有关于投资的事情,反倒明里暗里在暗示其他。
俞辛忍耐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表情也越来越疏离,他最后坐了五分钟,终于站起身来,随口说了个告别的理由往外走。
一推开门,两边各站着一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见他出来身体一挡,摆明不想让他轻易离开。
“……”
“一定要这样吗?”他回头,看向男人。
男人玩味一笑,眼底意味不言而喻。
包房里一片狼藉,打斗时闹出了不少动静。
经理不敢上前,与其他看热闹的客人一起围在走廊上,俞辛抹了一下渗血的唇角,与两个有过专门训练的人比他还是占不到多少好处。
他的腹部受了一拳,男人挥着拳头要袭击过来时,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所有人纷纷移了目光,俞辛也跟着抬起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时昀。
不,不是谢时昀。
他看着站在男人身边美丽得体的女人,慢半拍反应过来,这是他许久没有再见过面的谢时澈。
“好久不见了。”谢时澈点了点手里的烟,“不过我知道我们会迟早会再见的。”
俞辛正在用侍者拿来的冰块敷嘴角,闻言说:“四年前我走的时候,的确是抱着永远不再和你们见面的想法的。”
“不过你选择帮助谢时昀,我也可以理解。”
“帮他?”谢时澈挑一下眉,“好吧,这是我对不起你。”
“谢时昀他说他可以以每年祭日去看望妈妈这个条件作为交换,只需要我告诉他我知道的你的大概位置,这个条件对我来说很有必要,所以……”
只是这样吗?
俞辛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他放下冰块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我最近比较忙,就不继续叙旧了,再见。”
谢时澈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等到人走到门口了,才忽然说:“其实我不该告诉你这个,但如果我不说,谢时昀对我许下的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俞辛不理解地转身,与男人四目相对着。
谢时澈的神态十分平静:“我的妈妈——她在生下我们后住的地方其实是精神疗养院,他们都说,她有精神疾病。”
“那天——妈妈走的那天,谢时昀也落水了,不是意外,也不是贪玩,是妈妈她……故意推他下去的。”

房间里酒香缭绕,谢时澈往后靠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张开,神情很平静:
“小的时候妈妈带着谢时昀住疗养院,他们说她精神不稳定,我不相信,因为妈妈在我面前很温柔,跟谢奉韦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故意无视谢时昀身上经常出现的伤疤,不经意撞见妈妈对他冷脸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很多人都跟我说,那时她想带着谢时昀一起走,但我选择了另一个更能接受的情况当作真相,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俞辛攥了攥拳,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所以,谢时昀的童年并不是之前你说的,还有我以为的那样美好,是吗?”
谢时澈转着手里的酒杯,点了两下头:“可以这么说。”
“那你,”俞辛问,“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没有理由,想说就说了。”谢时澈慢悠悠地喝了小半杯酒,忽然撩起眼皮来看他,“是不是觉得我很莫名其妙?”
俞辛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又自顾自说:“我身体里有一半妈妈的基因,不正常才是正常吧——谢时昀不也是吗?”
俞辛倏地抬起双眼:“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谢时澈直起身体,将右手搭在沙发臂,“他不是经常忘记东西吗,这不是刚好说明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吗。”
俞辛讷然,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是说他间歇失忆?他跟我说是出过一场车祸……”
谢时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看。
俞辛手心顫了一下,突然就全部都明白了过来。
窗外的庭院里有一对外国情侣正在散步,男生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被女生仔细地搀扶着,虽然走得慢,却很稳当。
谢时昀不知不觉看了他们很久。
一直到天色隐隐黑下来,他看一眼墙上时间,开口道:“段铭。”
有人推门进来,却不是段铭,而是院方专门为他安排的一名华人护士。
护士推着推车来到他面前,一边给他准备即将要吃的药,一边说:“段先生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出去了,他让我先来照顾您服药。”
“赫利医生说他还是想再跟您聊聊,他需要更多的了解你,才能更好地治愈你。”
谢时昀没有出声,护士循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看到两道并肩坐在公共座椅上的背影,夕阳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您也想出去看日落吗?”她这样猜测。
谢时昀却是突兀地说起另一个话题:“周末我要回国一趟。”
“段先生跟赫利医生说过,您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人的钢琴演奏会。”护士将药与热水一起摆到他面前,“赫利医生已经同意了。”
谢时昀“嗯”一声。
护士出去了,谢时昀吃过药,在床上坐躺着翻阅手机里的相册。
相册里都是某个人,在不能相见的日子里,他只能这样消消念想。
不知道过去多久,门锁传来被拧动的声音,他没有抬眼,维持着垂目的姿势平淡开口:“机票订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阵平稳均匀的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明明什么也没能听出来,但莫名地,谢时昀心跳一快,他抬起双眼,意料之外地见到了俞辛。
“订好了。”俞辛停下脚步来,站在距离床尾半米的位置看他,“我跟段铭说了,你和我订一起回去的机票。”
谢时昀五指顷刻间蜷紧手机,低声重复:“我和你,一起?”
“来这里之前,我见过时澈。”言外之意,是他知道了他的那些过去,以及那些他刻意隐瞒的事情。
谢时昀却误会了,他眼眸深深地盯着他看:“所以你才来这里?”
俞辛坐下来,俯首慢悠悠地去观察被摆在床头柜的果盘:“晚点的时候我去跟你的医生了解一下你的身体。”
顿了顿,他拿起一颗苹果来,问:“你想吃什么?”
谢时昀目光没离开过他:“是谢时澈告诉你我在这里的,还是段铭?”
“都有。”俞辛自顾自开始为苹果削皮,“时澈说你在这家医院,我联系了段铭,他刚从机场将我带过来。”
谢时昀没说话了。他沉默了好一阵,忽然说:“你还是叫他时澈。”
俞辛动作一顿,刀下的果皮冷不丁断了。
两秒过去,他终于再次看向谢时昀,一向清冷平静的眼眸里少有地带上情绪与涟漪。他打量过谢时昀,忽然垂下视线,剜下一小块苹果塞进男人嘴里:
“……你瘦了好多。”
谢时昀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在两分钟前,俞辛喂他吃完一整个苹果,然后拍了拍肩膀,打了一个哈欠,一边在他身边躺下来,一边说:“坐飞机很累,我要休息一下。”
然后,他主动地、极近地睡在了他的身边,像一场梦一样。
他侧过身体,专注地注视与他近在咫尺的人。
俞辛闭着眼睛开口了:“我以前,好像说过你很冷血的话。”
谢时昀眸色不变,很轻地“嗯”了一声:“这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俞辛忽然将脑袋埋得更低了支着,说:“不,那时我还不知道……对不起。”
静了静,谢时昀懂了。他说:“你知道了。”
“是谢时澈说的。”他很快得出判断。
俞辛也侧过身体,变为与他面对面的侧躺姿势,一双眼睛与谢时昀四目相对着,说:“我的独奏会要开始了,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他不眨眼睛,轻声问:“你要来吗?”

舞台上的灯光很亮,耀眼夺目地洒落在正中央的人身上。
悠然琴音自他的十指间缓缓飘出,像飘渺的烟雾一般回荡在整座大厅,让他轻易地汲取了成百上千的每一位听众的目光。
谢时昀十分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刻的俞辛无比地闪耀与自由。
他端坐在台下最好的VIP席座,眼里心里只剩下这个人。
就在不久前,他还独自一个人在国外医院里接受治疗,他不会想到,俞辛会来找到他,并且邀请他回来。
他换到了一家国内医院,俞辛每一天都会来看他,待上最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有时他会给他准备一些甜品或水果,有时他会主动跟他说今天的日常,比如练琴练得有些累,比如今天太阳真好。
是十分的、特别的和颜悦色的俞辛,甚至偶尔还会向他流露出些许温柔。
谢时昀专注地望着台上,漆黑的瞳孔里安静而清晰地倒映出颀长干净的身影。
他已经开始分不清,俞辛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从小就是一个连母亲都不爱的人,所以对他产生了怜悯的情绪。
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大厅里先是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
俞辛柔和地露出一个浅笑,对着台下真心实意地鞠了一躬,又说了几句话,才回到了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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