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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若得「两仪共生」之命,双生子必然能在任何一条路上登峰造极,所向披靡。他们拥有绝佳的天赋,修为增长极其迅速,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
“但,这只是最佳的情况。”
“若不幸为「双生镜像」之命,双生子之间气运便会此消彼长,顾此失彼。若一人鸿运当头,事业顺遂,诸事皆宜,那么另一人则会陷入运势低谷,命途多舛,厄运连连。”
“简言之,一人幸,一人厄,极难平衡……”
青铜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将燕长雪的面容笼罩在朦胧之中。
亓幸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玉地砖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所以……”他声音嘶哑,“您那位朋友…”亓幸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我们的人生……”
“……篡改了?”
也就是说,他们本该有锦绣前程,大好未来,却因为那个神……被迫血淋淋地自相残杀?
燕长雪的指尖凝出一缕冰晶般的寒气,在触及亓幸眉心的刹那化作万千细雪。
晶莹的雪粒渗入肌肤,温柔地化去伤势。
“我会替她赎罪。”燕长雪道。
亓幸忽觉眉间一凉,西海之战后连日来的痛楚竟在瞬间消散。
他抬眸,看见燕长雪霜白的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恍若泪痕。
“那是她选的路。”亓幸侧身避开第二缕飘来的晶雪,袖中五指攥得生疼,“这是你选的路。”
他难得说话带上几分锋芒,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事已至此,原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亓幸微微侧身,“既然你心甘情愿,就该好好偿还。”
燕长雪怔在原地。
恍惚间,亓幸离去的背影与记忆中某道熟悉的身影渐渐重叠。
“神仙就是天下所有百姓的父母官,泽披黔首,惠泽万民!”
“我要做神仙!我会很爱很爱这个世界的!”
“就像……爱你们俩一样!”
记忆里的她始终眉眼鲜活,却凝固成历史扉页的一滴墨,永远停在了时光彼岸。
而这个坚贞不渝的少年,正书写着未完的篇章,走向永无止境的、属于他的光芒大道。
两条短暂相交一刹的线,各自延伸向岁月深处。
檐角残雪坠落,发出细微的脆响。
燕长生的话还回荡在耳畔。
“她对了一生,仅错此一次,便得如今这般结局。”
“这既是她的归宿,也是我们这些人避无可避的劫数。”
“被她牵扯进来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命偿还这场罪孽。
殿外的老梅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落红如血。
燕长雪望着掌心渐渐消融的雪花,忽然明白。
飘零的不仅是雪,更是那些被命运裹挟的灵魂。
错的何止是那位故人?
她、燕长生,都错得太离谱了。
风止雪霁时,她的青丝上已覆满霜华。
而亓幸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正被新落的雪花一点点掩埋。
“江枫不见了!”重锦惊慌地闯进屋,神情无措。
亓佑和亓幸皆是面色一沉。

因为当日“相思情”的事。
亓幸听着,挑眉望向身旁的郁玄,回道:“哎呀,没事,正好帮了我大忙。”
沈千竹和楚步泠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在数不清第多少次伶舟晏那双盈满星光的眼睛欲言又止地望向祁遂时——
祁遂终于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按在了伶舟晏微颤的手背上。
伶舟晏的心跳骤然失序。
祁遂的目光依旧温柔,却比往昔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深意。
五百年的光阴在两人之间流转。
是师徒?是兄弟?是知己?是世交?
伶舟晏思绪纷乱如麻,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烁——
祁遂手把手教他剑法的温度,深夜对酌时交错的呼吸,还有那些万般纵容的、无条件的偏爱,予取予求。
“七岁,我……”伶舟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尘封五百年的称呼终于破茧而出。
他的指尖不自觉蜷缩,在祁遂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印。
祁遂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食指轻轻抵在伶舟晏微张的唇上。
伶舟晏整个人都僵了,睁大眼睛怔愣地望着他。
“好了,小晏。”祁遂声音温柔,指尖的温度透过唇瓣一直烫到心里,“这些话…”他顿了顿,眸中星光流转,“该我来说。”
伶舟晏俊秀的脸“轰”地烧了起来,从耳尖一直红到脖颈。
他看见祁遂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那目光里盛着的,是他五百年来都不敢奢望的——
在祁遂终于敢直视自己心意的这一天。
惊,怒,不可置信,汗颜无地。
其实都有几分。
——可最终,不还是只能如伶舟照和谢萦二人预测的那般——认命般地,将那个从小护到大的孩子,揉进骨血里?
属于他的那一步,早在五百年前孩子初生时,就迈出去了。
问心国太子和伶舟氏公子的婚事无比盛大。
天庭,人间,乃至鬼域都送来了贺礼。
喜宴上觥筹交错,连玉兔都醉得抱着酒坛打滚。
金术脸颊酡红,突然一把搂住郁玄的脖子:“老郁啊!”他打了个酒嗝,“你这性子比玄溟水域的死水还沉闷,怎么就把咱们小亓这朵娇花摘了?真是好福——”
“咔嚓”一声,应不染手里的瓜子壳碎成八瓣。乐丞的金花“啪”地砸进鱼翅羹里,溅了旁边文卷一脸。
空气突然凝固。
亓幸本来正偷偷往郁玄袖子里塞醒酒汤,闻言手一抖,汤碗“咣当”砸在郁玄靴上。
他脖子一缩,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
“郁玄。”亓佑“砰”地搁下酒杯,脸色黑得能滴墨,“跟我出来。”
亓幸急得去拽他衣袖:“哥!”
亓佑一个眼刀将他钉在原地:“出息!”
郁玄安抚地捏了捏他手心,从容起身,迈步出去。
两人前脚刚离席,后脚宴席就炸开了锅。
应不染一个鹞子翻身越过三张桌子:“风君大人!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乐丞不知从哪摸出本小册子:“牵手了吗?接吻了吗?谁先表白的?”毛笔蘸着酱汁就要记录,“……谁在上面?技术好吗?”
亓幸眉心一跳,大惊失色:“这能说吗?”
“妧娘…”文卷弱弱递来盏茶,“…积点口德吧……”
乐丞斜睨她一眼,轻哼一声。
廊下,亓佑和郁玄二人的声音被喜乐声盖住。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回来时,郁玄神色如常,亓佑神情略微不好看。
“哥…”亓幸挪过去,“…你们说啥啦?”
亓佑瞥他一眼:“别管。”
亓幸无辜地眨了眨眼。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最后一缕喜乐声消散在夜色中,洞房内的龙凤喜烛正烧到第三更,鎏金香球在帐顶转出细碎的声响。
伶舟晏坐在铺着锦被的婚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刻着“岁岁无忧”的玉扣。
他后来才认得,那是夫妻结缘的纹样,因此欣喜了许久。
如今,它成了最特别的婚饰。
“紧张?”祁遂执起合卺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杯中流转。
他今日未戴冠冕,墨发用红绸松松束着,烛光里眉目俊朗如画。
伶舟晏摇头,却把喜服下摆攥出了褶皱。
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衬得室内暖意更浓。
忽然有温热的掌心覆上来,祁遂不知何时已坐在身侧,带着葡萄美酒的甜香凑近他耳畔。
“七岁……”他忽然开口,又顿住。
这个称呼,此刻在舌尖滚了又滚。
祁遂轻笑,指尖抚过他紧绷的手背:“当年教你剑法时,可没见你这般拘谨。”
“那时你只是哥哥。”伶舟晏撇撇嘴,抬眼,烛光在眸中跳动,“现在…”
“现在也是。”祁遂将合卺酒递到他唇边,“不过是多添了层身份。”
冰凉的杯沿沾着葡萄甜香,伶舟晏就着祁遂的手浅酌一口。
酒液未咽,忽见对方俯身而来,带着同样的酒香轻轻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比想象中轻柔,像雪落梅梢般一触即离。
伶舟晏却怔住了,唇上残留的温度比酒更灼人。
“礼成。”祁遂用指腹擦去他唇角酒渍,眼里盛着五百年的温柔,“小晏…可还满意?”
红烛又爆了个灯花。
伶舟晏望着两人映在纱帐上的剪影,忽然笑了:“爹娘要是知道,都要笑醒了…”
祁遂哼笑一声:“又让他们占到便宜了。”
他展开锦被,却只是将伶舟晏揽在肩头。
“喔喔喔喔——亲了亲了!!”亓幸趴在琉璃瓦上激动地直蹬腿,“殿下耳朵红了!”
郁玄扶额:“你…”话没说完就被乐丞挤到旁边:“不看就起开。”
她把脸贴在瓦片上,急得直拍大腿:“诶?怎么没动作了?”
她轻“嘶”一声,不死心又往下看。
文卷举着夜明珠照明的手微微颤抖:“妧娘…这不合礼数…”
话音未落就被她随手塞了满嘴玉兰糕:“去去去,别管本宫。”
“啧,当年战场上一剑破法的威风呢?”金术翻了个白眼,掏出一把瓜子分给众人,“怂蛋,还手抖。”
尘玉略红着脸站在角落,突然被亓幸拽到前排:“老尘你也看啊!”
“喂,我说……”屋内的祁遂忍无可忍。
“你们——”新房窗户突然炸开,祁遂提着剑腾空而起,婚服还松散地挂着,“看别人洞房是什么毛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屋顶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亓幸边跑边回头喊:“啊啊啊剑下留人!你那一剑我可遭不住!”
乐丞趁机把合欢香扔进窗棂:“姐妹只能帮你到这了!”
新房内,伶舟晏裹着锦被笑到发抖。
祁遂黑着脸关窗,突然听见屋顶传来“咔嚓”一声——金术踩塌了瓦片,连带压垮了半片屋檐的偷听群众。
“七岁…”伶舟晏勾住他手指,眼里盛着狡黠的光,“要不…今天就算啦?”
祁遂眸色幽深地盯着他,半晌,翻身将人压进锦被——
“这个畜生,我今天做定了。”
亓希指尖轻点着青玉案几,茶香在三人之间袅袅升起,一如从前。
沈千竹正往楚步泠的发间簪一支新折的桂花,忽听得廊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姐——”
人未至,声先到。
亓希眼角眉梢顿时染上笑意,茶盏在案上轻轻一磕:“幺儿来了。”
殿门“砰”地被推开,亓幸像阵风似的卷进来,衣摆还沾着外头的落花。
他一把抱住亓希,闷闷道:“姐,我想你了。”
郁玄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玄色衣袂拂过门槛时,恰与沈千竹意味深长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说什么来着?”楚步泠得意地挑眉,手肘捅了捅沈千竹,“当年我就说这是师姐的未来弟夫…”她新编的流云髻上珠钗乱晃,“你还不信——”
是的,恢复记忆后,楚步泠终于把如今这个冷淡孤傲的郁玄和曾经那个内敛局促的少年对上号。
为此还震惊了好一阵子。
沈千竹似笑非笑地按住她脑袋。
“师父!”楚步泠炸毛跳起来,“我花了两个时辰编的发髻!”桂花簌簌落了她满肩。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继而变本加厉地揉乱了她的鬓发。
沈千竹眼里噙着促狭的笑:“反正都要重梳。”
楚步泠欲哭无泪。
“说起来…江枫还是杳无音信。”亓幸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皱着脸道。
亓希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梧桐倒是个得力的,只是没想到……”
她轻叹一声,未语。
江枫失踪,亓佑、亓希、亓幸、重锦、祈繁都派人天南地北地搜寻。
尤其是重锦,亲自下凡,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找十三个时辰,仿若疯魔。
殿外忽有清风拂过,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亓小公子!”侍从捧着青玉信筒匆匆而来,“有您的信!”
亓幸指尖一挑,信筒“咔嗒”绽开。
雪浪笺上墨迹犹新,信的内容却让他瞳孔骤缩。
“有消息了!”茶盏翻倒,碧色茶汤在案几上洇开一片水痕。
亓幸霍然起身,信纸在他指间簌簌作响。
信是肖灵泽写的。
他在信中说,自己游历四海,遥遥望见过江公子一次,听说他失踪,赶忙传来消息。
“你真的守了诺……”亓幸深呼一口气,立马传灵给重锦。
薄雾笼罩的江面上,一叶孤舟缓缓漂荡。
红衣少年倚在船头,苍白的脸色被晨光映得近乎透明。
忽然,他身形一滞,猛地抬头望向岸边——
“江枫!”
重锦的身影破开浓雾,浸袍上还挂着浓重霜雪。
他几乎是跌进船中的,带着满身风尘与寒意,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江枫被他撞得后退半步,船身剧烈摇晃,惊起一群白鹭。
他动作顿了顿,慢慢伸手,回应似的环住重锦。
初春的晨雾还未散尽,枝头新绽的桃花已沾了露。
亓幸仰头望着那簇簇粉霞,忽有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鼻尖。
“真好。”
亓幸一手轻轻抚过玄溟幡,伸手接住另一片飘落的花瓣,眸子弯弯。
晨光透过花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风柔抚,幡微动。
郁玄侧首,见爱人发间沾着三两桃瓣,连衣领都落了几许春色,也不拂去,只是唇畔微扬。
“嗯,真好。”他的声音比春风还轻,却惊起更多簌簌飞花。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亓幸蓦然忆起燕长雪当日所言:
“汝身负极念,故飞升之时,天道亦当另眼相待。”
为何特殊?
——只因他是那万鬼之巅的极主,此生挚爱。
远处传来小童追逐的笑闹声。
亓幸忽然转身,发梢扫过郁玄尚未收回的掌心:“你看——”他指着最高处那朵并蒂桃花,扬唇道,“像不像……”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被笼在郁玄带着湿意的影子里。
郁玄低头,为他系紧松开的衣带,垂落的墨发与亓幸袖中的桃枝纠缠在一处,再不愿分离。
桃花斜簪枝头,莹露颤颤欲坠。
雀儿忽掠,惊落一地粉雪。
小童踮脚去够那最高处的花枝,竹马歪在青石边,沾了新泥。
“呀——”稚嫩的惊呼声中,整座春天都晃了晃。
这,便是他所挚爱的,明媚人间。
——幸得,春风不负朝。
(全文完)

边陲,一座无名小城的偏僻村落里,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夏日的闷热。
“是个丫头……”年轻的妇人轻声呢喃,将女婴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
粗布衣衫掩不住她眉眼间的温柔,初为人母的喜悦让这个素日里安静的农家女子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光彩。
想起丈夫临行前依依不舍的模样,她不由得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姑娘,你就叫商夏,好不好?”她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婴粉嫩的鼻尖。
草屋外,仲夏的日头正烈,裹挟着麦香的热风携着燥热,不慌不忙地穿过篱笆,蝉鸣声此起彼伏。
“等你爹高中了,咱们一家就能团圆了……”她低声絮语,像是在对孩子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定能考上的。”
商笙果然不负众望,高中榜眼。
喜讯传来时,桑恬正抱着商夏在院中纳凉。
“恬妹子!你家商笙中啦!”村头的王婶一路小跑着来报喜,脸上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桑恬的手微微一颤,怀中的商夏似乎察觉到母亲的激动,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
“我就知道…”桑恬的声音有些发颤,眼角泛起湿润,“他定能中的。”
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儿娇嫩的脸颊,桑恬想起那些挑灯夜读的岁月。
多少个寒夜里,她守着油灯,看着丈夫伏案苦读的背影。
多少次,她悄悄将家里最好的吃食都留给他……
一切都是值得的。
商夏突然抓住母亲的一根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孩童稚嫩青涩的面庞上绽开的笑容如同一朵明艳的夏花,绚烂美好。
朝廷的报喜队伍来得很快。
当那个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桑恬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恬娘!”商笙三步并作两步奔来,却在看清妻子面容时心疼地皱起眉头,“怎么瘦了这许多?”
桑恬抿嘴一笑,将怀中的商夏往前送了送:“别说我,快看看你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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