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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杨今予把谢忱往下压了压,胳膊肘架在他背上,眉峰一扬:“我偏要提前,到底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走着。”
谢忱亮出小天儿同款的虎牙。
杨今予忽然停脚,摸了摸裤兜:“等等,接电话。”
来电显示是李洲明。
暑假里打来,杨今予基本能猜到是什么事了。他接起来,语气鲜少的轻快:“是音乐节开始报名了吗?”
“还从来没听过你接我电话语气能这么好。”
杨今予:“别废话,是不是,不是挂了。”
李洲明忙道:“是是是,别挂,聊会儿。”
杨今予侧头看了谢忱一眼,示意他等一会儿,谢忱便拉过一个箱鼓,自己玩儿去了。
杨今予迫不及待问流程:“怎么报,需要准备什么?”
李洲明暧昧地笑起来:“这你不用操心,把你们乐队的演出视频、音频demo发一份给我,哦还有名单,我跟沙漏一起报上去。”
“......”
杨今予微微蹙眉,总觉得李洲明爽快得不正常,什么都不图就帮忙,压根不是李明州的性格。
他沉思了一会儿,直接问了:“你要什么?”
正中李洲明下怀,电话那头低低笑了两声:“要说还是你懂我。咱们以前的几首歌,新来的鼓手打不下来,到时候想让你串个场,回归一下。”
杨今予听出李洲明意思了,还是想让他当众露个脸,向外界表明他仍然是沙漏的一员。
固粉的老手段了。
但杨今予立场很明确:“串场帮忙可以,回归不必。”
“话先别说这么死啊小予,再怎么说以前你也是有粉丝的,回来跟沙漏合作一场,对你的新乐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们乐队刚起步,想捞粉不还得靠老乐队带一下嘛~”
杨今予深吸一口气,语气逐渐淡下去:“李洲明,我们追求不同,不要用你的思维来定夺我们,离谱乐队不需要。”
“哎行行行,这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到时候北京见一面,行吧?”
李洲明也没指望杨今予一次就同意,他的脾气沙漏谁不知道。
李洲明很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进,这也正是他欣赏了杨今予这么多年的原因。他笑笑,换了个话题:“哦对了,还有件事,这次音乐节是公益性质的,到时候门票和收入流水,都由主办方直接捐给公益组织。也就是说这次演出是没有收入的,你们得自费过来演,挺折腾的,你们要考虑清楚啊。不过你过来的费用,我倒是可以承包......”
“不需要。”
杨今予最讨厌李洲明身上这股‘有点臭钱就觉得所有人得任他安排’的优越感。
也挺神奇,李洲明总能把天聊死,让他想立即结束对话。
杨今予说:“该考虑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考虑,我还有事先挂了,谢谢你替我们报名。”
谢忱看他挂了电话,适时站起来:“走吧。”
“嗯。”
两人从地下室走出,谢忱推来他的自行车,等杨今予跳上去,他随口问:“是你上回说的高中生音乐节的事儿?”
杨今予点点头:“开始报名了,但是这次是公益的,我们得自费去。”
谢忱看出杨今予的担忧,说:“曹知知要是去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北京的音乐节是个很好的演出机会,争取一下吧,她的费用我能垫。”
谢忱跨上座位,一只脚踩在脚踏上,顿了好一会儿也没动。
“走啊。”杨今予催促。
谢忱脊背一扭,转过头看他。
“能帮得了一次两次,以后呢?虽然说这个有点扫兴,但以她家现在的情况,想一直玩音乐不太现实了,你心里先有个准备吧。”
杨今予怔了怔。
是,忱哥一针见血指出了隐患。
这些天排练,曹知知这丫头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他们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本就不富裕的家里遭受巨大洗劫,昂贵的琴烧没了,曹叔下半辈子或许要在轮椅上生活,已然失去了工作能力......
现在一家人温饱都是个问题,坚持供养一个艺术生,只会让曹家雪上加霜。
曹知知会怎么选择?前路还能怎么走?这些问题,杨今予不敢往深了想。
好不容易组起来的乐队,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散了......
“行了。”谢忱转了回去,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都不一定,就是先给你提个醒,怕你到时候难过。坐好,走了——”
给谢忱准备的“生日礼物”,一直被杨今予藏在妈妈的卧室。
谢忱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一路上胡乱猜测,一会儿问问是不是什么《三月速成电吉他教材》,一会儿又猜是不是手环项链一类的首饰。
最后他一愣:“该不会你也给我弄了瓶护手霜吧,我不要那玩意!”
杨今予都无奈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收过礼物?”
谢忱扯扯嘴角,不可置否:“是又怎么样。长这么大,也就谢天那傻......但他妈不准他给我过。”
杨今予笑:“那我这个礼物,你绝对惊喜。”
谢忱在杨今予开门时搓手等着,着急的不像平时的忱哥。
杨今予透过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恍惚看到儿时他与谢忱初遇的画面,一头伤的小男孩被打得满地打滚,却趾高气昂嫌弃他怂。
忱哥兴奋的模样过于幼稚,杨今予却不太有心思取笑了。
他进妈妈的卧室,把吉他包和效果器航空箱提出来,摆在谢忱脚边。
谢忱定在门口。
半晌,谢忱不可置信的确认:“这里面装了把吉他?电吉他?”
“嗯。”杨今予说:“打开看看。”
谢忱眉毛一拧:“你是说,你给我买了把电吉他?”
“对,快打开看看!”杨今予也很期待,忱哥将来在舞台上使用这把吉他的样子。
谢忱直接往后退了两步,五官都锋利起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你是觉得我不认识琴包上的牌子吗,你哪来那么多钱。太贵了,不要。”
“没多少钱,二手的,你先看看。”杨今予闪烁其词,“从姜老师手里捡漏来的。”
谢忱:“姜老师?”
“就曹知知在迷笛琴行那个老师,上回你见过一面。”
“哦......”谢忱将信将疑。
杨今予啧了一声,作出嫌弃的表情:“到底看不看,乐队缺把电吉他音色,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谢忱若有所思盯了他了半晌,蹲下感叹:“谈个恋爱怎么能把人惯成这样,你现在脾气太臭了,送个礼还带强买强卖的。”
说话间他扳动锁扣,琴箱盖被掀开。
瓦蓝的琴身暴露在视野中,安静躺在红色丝绒底布的中央,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这把电吉他周身流畅的线条,让人不得不想伸手触摸。
杨今予哼哼一声:“别装得跟我逼你似的,不想要直说。”
“要!”谢忱花式变脸。
从不情不愿,到眼睛快要黏上去,只用了一秒钟。
没有任何一个吉他手,抵抗得了这种直勾勾的诱惑,姜老师这把琴,保养的实在太好了。
谢忱小心翼翼伸手,在琴头摸了一下,不小心蹭了指纹上去,他快速抹干净了。
“怎么样?惊喜吗?”杨今予很满意谢忱的反应,挑挑眉。
就知道这把琴拿出手,准没错。
谢忱欣赏了一会儿才抬眼,正经问:“真送我?”
“嗯哼。”
谢忱将琴抱出来看,发现琴颈侧面用烫金激光刻了一个字母J,J右侧是一个“→”标识。
“嗯?这是什么意思?J→?”谢忱不解。
杨今予复述了一下姜老师最后的交代:“是姜老师对这把琴最后的期望,他希望这把琴的二代主人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名字箭头后,算是正式交接。既然刻了名字,就得发誓不能辜负这把琴,好好努力,学艺先做人。”
谢忱噗嗤一声:“这么中二?这是原话?该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没看出来,他还挺有仪式感。”
杨今予弯腰把效果器的航空箱也开了,说:“你别笑,刚刚说的全是他原话,姜老师很真诚,这箱效果器是直接白送的。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拿到这把琴的人,好好对待。”
谢忱若有所思安静了片刻,舔了舔嘴唇:“听你这意思,他这是走投无路才卖琴的吧?”
杨今予:“是。”
谢忱把琴身小心放回了箱子。
他突然煞有介事举起四根手指,欠兮兮道:“行,发誓,好好对它,以后对它肯定比他亲爹还亲,琴在我在,琴亡我亡,可以吗?要不你录个像发给那个老师?”
忱哥一时间像个拿了玩具的小孩儿,举三指发誓的模样很是滑稽的,杨今予没安好心地让他再念一遍“琴在我在,琴亡我亡”,录了视频给那位姜老师发了过去。
姜老师回复的很快:“决心很足,努力前行吧。”
杨今予把谢忱发誓的手指打了回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喜欢就说喜欢,别装了。”
谢忱飞快抽手躲了一下,嘴角咧着,正经跟杨今予道了个谢:“非常喜欢,真的,我没想到谁能记我生日。”
“忱哥,如果......我是说如果。”
说着他顿了一下,觉得没劲,又说:“算了,没有如果。”
谢忱蹲在琴旁边,仰脸看了杨今予一会儿。
随后了然地站起来,仗着身高在杨今予头上胡乱抓了抓:“那些没发生的事,别提前瞎想,没劲。要真有那天,只要我和你还在,离谱就还是离谱。”
“那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回香港了呢?”杨今予扫兴地问。
谢忱无语:“这想事老往坏处想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您自己觉得有可能发生吗?”
杨今予耸耸肩:“随便问问,看看你对离谱的忠诚度。”
谢忱扯扯嘴角,开玩笑说:“无聊,真有那天的话,我在香港开间livehouse包养离谱,散不了。”
“吹吧你就。”

名为陆鼎记的livehouse, 后台休息室。
都是爱起范儿的年纪,曹知知在自己的短发上勾了一头脏辫,化了点妆。乍一看, 是个酷酷的叛逆少女,与平时的乖乖形象大相径庭。她趁这会儿闲着, 找到一处光源好的地方自拍。
谢天凑过去:“酷哦, 今天谁见了不得叫声曹姐。”
曹知知:“你挡我光了!”
谢天笑嘻嘻蹭了个镜头。镜头里的虎牙少年朝气阳光, 美颜相机自带的猫耳特效将两个人围在一起,小姑娘咔嚓一声,记录下不可多得的一刻。
“你发带歪了。”曹知知提醒。
今天谢天系了一条明黄色发带, 发带上写有“加油”二字, 头发抓出了打卷儿的效果, 很元气。
他噘嘴吹了一口额前垂下来的发卷,颇为满意今天的造型,开心道:“再多拍几张待会发朋友圈, 我今天太帅了!不能浪费这造型。”
俩人又拍了一会儿, 曹知知问谢天:“你紧张吗?”
“有点儿,外面开始检票了, 好多人。”
曹知知扭头找了一会儿, 没找到杨今予的身影,纳闷道:“我同桌呢?刚刚就没见人了。”
谢天随着她的视线扫了一圈:“弄发型去了吧, 他染的那头金色真够酷的, 我也想染。”
“你可以试试,看看闫大纪委能不能放过你。”曹知知泼了一盆冷水。
谢天大叫没天理, 这年头染头都要走后门了吗!
这时谢忱走过来, 身上挂着那把瓦蓝的吉他。J→后面已经被他刻上了名字的首字母C,J→C。
曹知知一眼就认出是姜老师那把, 叫了一声:“忱哥!你今天换琴演啦!”
谢忱:“嗯。”
曹知知笑着说:“我同桌藏了快俩月,终于拿出来了。”
姑娘不经意间低头,看到墙角处自己租来的那把贝斯,眼神停留了一秒,迅速移开了。
看到忱哥换琴,打心里替他开心的同时,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乐队都会带上自己最珍贵的“伙伴”上台,只有她的宝贝,再也回不来了......
忱哥几乎是一眼看出小姑娘的低落,他露出少有的温和,跟他俩说:“待会上台别紧张。发型不错。”
“遵命!”谢天敬了个礼。
“杨今予呢?”谢忱问。
两个人都摇头:“不知道啊,从进场就没看见他了。”
谢忱转身推门:“我出去找他,你们把弦再检查一遍。”
谢忱是在陆鼎记门外的小超市门口找到杨今予的。
他从后面走过去时,看到杨今予正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对着矿泉水吹了半瓶,随后瓶盖被他随意拧了拧,丢进了垃圾桶。
“吃什么呢?”谢忱喊了一声。
杨今予闻声,猝不及防转身。
忙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上衣口袋,装作咳嗽,偏头咳了几声。
“行了别装,我看见了。”谢忱走近,皱着眉看他,“生病了?”
“没。”
杨今予抹了一把下巴上沾的水渍,随意道:“进去吧,快开场了。”
谢忱抬脚,一条大长腿凭空横在杨今予身前:“没病你吃什么药?怎么回事,说清楚。”
杨今予选择绕道而行。
谢忱才不给他这个机会,仗着杨今予现在是个瘸子,拎着他的后衣领拎小鸡一般,把人抓住了。
他探腰一摸,轻而易举从杨今予口袋里摸出藏起来玩意儿,谢忱抓着小药瓶放眼前打量。
“还我。”杨今予脸色一变。
谢忱看着药瓶上的主治功能,眉心皱出一个川字:“这什么药?什么时候的事,从来没听你说过。”
“没什么好说的。”杨今予乘金鸡独立式,垫脚抢了回来。
他闪躲开谢忱的审视,有些气急败坏:“进去了,别耽误准备时间。”
谢忱的视线重重落在杨今予身上,大有不说清楚别想走的架势。
僵持了一会儿,杨今予只好说:“小时候的小毛病,没什么大事,是我能控制的范围。就算控制不了吃药也能控制,别问了忱哥,千万别跟他俩说。”
谢忱用指腹摩挲着药瓶盖子,琢磨了一会儿:“那你今天吃它,是自己控制不了?”
“我提前吃了求个心安,确保上台不出意外。”杨今予答。
谢忱摇摇头,“我觉得你不对劲。”
“哪有那么多不对劲,想多了,走吧。”杨今予说着就要走。
谢忱又一把揪住杨今予后领口,穷追不舍:“是因为闫肃没来还是......”
杨今予不动声色拉下他的手,打断道:“是因为这脚不能跳水,不爽。”
谢忱啧了一声,暂时放过了小瘸子。
他在杨今予肩上拍了拍:“行了,我不问了,进去吧。”
杨今予一瘸一拐跟在谢忱身后,缓缓松了口气。
舞台已经在准备了。调音师让他们上去插电试音,谢天和谢忱一左一右架着杨今予,把他架到属于鼓手的高台上。
按理说,他的左脚还是不太能用力踩镲,但演出嘛,不按理来。
杨今予朝调音师打手势,试了试鼓。
小天儿把号挂在麦架上,过去给曹知知连线,舞台两头跑。
此时已经有一部分人闻声而来,聚到舞台前面等待开场了。
忱哥摸出他的墨镜戴上,本想扭头朝杨今予嘚瑟一下,却从昏暗的视线里发现,杨今予低着脑袋发呆,心不在焉。
他打了个响指,喊到:“哎,醒醒了!”
杨今予如梦初醒,怔了一下。
“愣什么呢,准备了。”谢忱提醒。
杨今予无意识打了个哈欠,感觉药劲逐渐上来了,努力甩了甩头,朝谢忱比了个OK手势。
等小天儿把键盘调好,他和曹知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曹知知走近面前的麦架,大声念出了心里默背了千八百遍的开场白。
“晚上好,我们是离谱乐队!”
底下人头攒动,越来越多的人流往舞台边靠拢,不知是谁带头,起哄响起掌声。
“这是离谱乐队诞生之初,在地球上的第一场live,有缘跟大家在这里见面,听一听我们的专辑。我们来自蒲城一中的新人乐队,介绍一下乐队成员——队长鼓手杨今予,键盘兼管乐手小天儿,主唱吉他忱哥,贝斯兼打杂曹知知,也就是我本人哈哈。第一首《托举星星》,送给所有心怀星光与浪漫的年轻人!”
“呜呼——”
在起哄的喊叫声里,舞台灯光骤暗,只余一束缥缈的黄光,打在人群中。
谢天侧身看杨今予,杨今予点点头。
收到指示后,一道高昂的小号刹时声划破天际,舞台上金光忽明,洒在谢天头顶。
离谱乐队第一张专辑,第一次live,终于在兵荒马乱的酝酿中,打磨出一条若有光的道路。
【月亮落进耳朵,你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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