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眼尖的女同学已经发现,窃窃私语却没人提醒。
杨今予:“曹知知!”
闫肃:“曹知知!”
两个男生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喊出了曹知知的名字。
喊完之后杨今予尬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多管闲事要做什么。
闫肃看向他,他也看向闫肃......
他竟然从闫肃的眼神里看到了谦让???
中华传统美德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杨今予几乎没有做思考,伸手按在闫肃背上,一个猛劲,就将闫肃推了出去。
闫肃跌出去的时候,杨今予瞥见了闫肃眼里呼之欲出的错愕。
杨今予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手,这么......用力的吗。
闫肃大脑空白了一瞬,才突然从“自己被杨今予甩出去了”这个事实里反应过来。
随后杨今予见他迅速恢复了理智,抬手扯开校服拉链,从脖子拉到腰下,一把脱掉了校服外套。
闫肃走过去披在了曹知知身上,一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曹知知被突如其来的外套吓了一跳,她疑惑的扭头,眼眶还红着。
见是闫肃,没好气道:“你干嘛?”
闫肃紧绷着面皮,警告道:“穿好。”
曹知知这才站直了。
闫肃宽大的校服在她身上几乎能到膝盖,她慢半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她呆呆凝视闫肃,又看看后面的杨今予,刷地一下脸色发白。
闫肃别过去头不看曹知知,却抬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按了按,“行了,别哭了,范老师高二还回来。”
曹知知眨了眨眼,没理由的酸了鼻子。
或许是因为冷战状态被猝不及防打破,也或许是因为被偶像看了不该看的。
青春期的女孩,总在各种敏感的事情上面皮薄。自知丢了脸,小丫头眼里夹着泪花往教室跑,不让人跟着。
人群也开始原地解散。
杨今予见闫肃朝他走来,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鼻尖。
闫肃半眯起眼,漂亮,但危险的不像话。
“杨今予。”
兴师问罪的语气。
“......啊。”杨今予人生头一次,萌生出类似于窘迫的陌生情绪。
他机械地抬手,动作僵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AI,缓缓剥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试图来缓解这无所适从的尴尬:“要不,你穿我的?”
杨今予里面只穿了件黑色低领的线衣,清瘦的原因,V字领一路坠到胸口,纤细的脖子袒露无遗。
突兀的锁骨甫一见冷空气,瞬间粉了一片,打了个冷颤。
闫肃蹙眉。
大纪委愤愤伸手,接过了杨今予的校服。
但并没有要穿的意思。
下一秒阻拦不及,闫肃已经伸进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闫肃理所当然扣下了烟盒、打火机,然后把校服扔还给杨今予。
粗糙的校服面料剐蹭过杨今予的下巴颏,最终裹住了肩膀。
杨今予:“你。”
他张了张嘴,又想到自己理亏,便没了下文,算认栽。
他耸了耸肩,不就没收盒烟吗,他还以为闫肃得还手揍人。
杨今予拽下校服穿好,垂着头准备跟上去,这时闫肃突然转身。
问道:“你知道27死亡魔咒吗?”
“什么东西?”杨今予一愣。
闫肃深深凝视了他一眼,随后点点头,转了过去:“没,没事。”
什么奇奇怪怪的。
杨今予古怪地瞥了眼闫肃的背影。
第23章 同人文
曹知知这个乐天派的丫头已经自行恢复好了,乖乖坐在座位上,长出太多的衣袖被她卷了三番,卷到了手腕。
见闫肃和杨今予一同进教室,她轻轻叫了一声:“闫肃!”
杨今予见她从课桌里掏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躺着花花绿绿的糖果。
曹知知抽出一个抛过去,天青色的玻璃纸在教室里划过一个弧度,被闫肃稳稳当当接住。
闫肃没做什么反应,揣进裤兜回了座位。
这场看不见摸不着,以曹知知单发面发起,又由闫肃被迫结束的冷战,终于偃旗息鼓,尘埃落定。
一直作为局外人的杨今予,就这么当了回助攻。
他偶尔也不解,为什么曹知知的情绪,总会随着一些朋友关系的忽近忽远而敏锐起伏。还是说,其实这才是正常的交朋友呢?
爱恨莽撞,有棱有角。
杨今予神游着看向窗外,恍然发现,不过是几天功夫,学校的春桃也不甘其后的盛放了。
李老师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组织了一次大变革——分小组,换座位!
她一直认为之前范老师按照成绩自选座次是不合理的,好学生永远会选成绩更好的同学一起坐在前排,坏学生永远会选臭味相投的人坐得离老师天堑之远。
这样以来,后排同学永远懒成一片无法无天。
于是她把课代表班干部们召集起来开小会,要按照2+1+1的模式,两个成绩优异的,一个中等成绩的,再带一个成绩垫底的同学,四人为一组。
重新排座位,并且组成课后冲刺小组,下个月进入期末考试60天倒计时。
后排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不太能接受。
杨今予又一次听见曹知知嘟囔老巫婆的名讳。
曹知知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她把手伸进桌斗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盒子,垂头丧气推给杨今予:“同桌,你选一个吧。”
杨今予疑惑地掀起眼皮。
“这是上周我跟姜老师逛街买的耳钉,你也有耳洞吧,你选一个送你了,说不定下个月我们就不是同桌......”
说着,曹知知突然像遭了雷劈,猛然坐起来。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我俩都是垫底,肯定要打乱分开的。”她五官都惊恐地挤到了一起。
看她反应这么大,杨今予不禁意外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还想继续跟我同桌?”
“当然了!”曹知知一拍桌子。
“你来之前班里一直是奇数,我就是被剩下那个,你来了咱俩刚好凑一桌,你是我第一个同桌啊!再说,我去年看你演出的时候就想跟你交朋友了,好不容易才盼来,可不想换别的同桌。”
杨今予的眼睫陡然颤了一下,“朋友”二字猝不及防敲了一下心尖。
“再说,我要是换个别的同桌就不能......哎反正不行,我不想换!”
曹知知差点说漏嘴。
她撇了一眼常年在桌上放着的那本——画了五子棋盘的笔记本。
后面的内容她根本不让人翻,每天自习课就偷偷摸摸,杨今予一直不关心她在写什么。
但此刻小丫头的负罪感过于明显,杨今予敏感地捕捉到什么,便直勾勾问:“别的同桌不能什么?”
这时有人喊曹知知一起去打水,曹知知忙不迭站起来,看似无意的往笔记本上压了几本习题册。
然后拿上了她和杨今予的水杯:“什么什么啊!同桌我先去打水了,耳钉记得挑一个啊!”
曹知知仓皇跑掉了。
杨今予侧目去看那些欲盖弥彰的习题册,又低头瞥见小盒子里的少女心耳钉,茫然了片刻。
最后他还是没选。
那些耳钉的样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款,不在自己的审美界限内。
晚上杨今予练了一首新曲子,难度很高,从隔音房出来后攒了一背薄汗。
洗澡的时候他找出这首歌循环播放,闭着眼站在花洒下,心里的念头愈发强烈。
不够,练得还是不够。
与这些演出级别的乐手,差距还是太大了。
从浴室出来后,他换了身短袖短裤,站在客厅踌躇了片刻,抓了抓湿漉的头发。
似乎想不起还有什么没做的,于是又钻进了隔音房。
半夜他被胃痉挛抽醒,按开手机锁屏显示的3点,才恍然想起来,哦,今天忘记了吃晚饭。
有时候一个人过活就是这样,当精神世界占据了全部力气后,生活便囫囵马虎。
无人提醒,就得过且过了。
他拉过一个抱枕按在肚子上,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黎明的时候,他又被一阵心悸闹醒,心口鸣鼓一般。
少年气急败坏给了被子两拳,可怜的抱枕被无辜牵连,砸到了墙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
入春后杨今予总是多梦,梦到一群天真残忍的半大孩子,将他逼入墙角。
本应出现在数学课上的圆规和三角尺,在雷雨天反着光,一进一出刺进他耳朵。他捂着耳朵拼命喊,却像失了声,无人应答。
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进现实,他犹如困兽般发泄了一通,手边的安眠香薰又被砸碎了一瓶。
卧室里顿时像挤满了早班地铁里的女人,劣质香氛味浓厚甜腻,刺鼻到无法呼吸。
杨今予抱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手机连震了几声,才稍稍将他拉回清明。
他抓起手机跳下床,光脚逃到了窗边,拉开窗户大口喘着新鲜空气,撑着窗台咳嗽了一阵,才低头看手机。
是一条添加信息。
头像是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猴子,一只顶着碗,一只带着红领巾。
“......”
如果不是看到添加信息上“闫肃”两个字,杨今予几时也反应不过来,这种滑稽的老年头像风格,会来自于他的同龄人。
又一看时间,周六早上5点,鸡一样的作息,正常人谁会在这个点给人发消息!
杨今予点了通过,发过去一个问号。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手机在线。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手机在线。
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杨今予发了一个句号过去。
杨今予:。
这回信息终于弹出了,奇奇怪怪的一句话。
闫肃:曹知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杨今予有些摸不着头脑,回道:“没有。”
闫肃:那就好。
闫肃:打扰了。
莫名其妙。
闫肃黑着脸关上手机的前一秒,看到杨今予的头像后面,弹出两个字:“有病。”
“说说吧,这是什么。”闫肃将手机揣回口袋。
他掏出一张密密麻麻的横条纸,居高临下看着睡眼惺忪的曹知知。
曹知知大清早被闫肃从被窝里叫出来,此时又困又尴尬,低着头抠手指,不知道从何说起......
都怪谢天,昨天放学前闫肃代收生物习题,谢天也没检查一下里面夹没夹东西,就给她交上了。
闫肃在老师办公室发现了这张纸,念及李老师最近查很严,怕曹知知又受到惩治,私自给她扣下了。
一开始他叠好放进了口袋,今早起陪小刀出晨功,过招时飞了出来,闫肃这才想起打开看看。
幸好闫家人从小习武身体好,没什么心脏病!
纸条开篇暴击,只见闫肃与杨今予的名字跃然纸上,用粉色彩笔圈了一个桃心!
第二行0.5的碳素笔标注:星座匹配度100%
第三行:攻受属性——鱼攻肃受
第四行......
第四行往后闫肃便没往下看了,板着脸杀进了曹知知家。
曹知知揉揉眼睛,没什么底气的支吾道:“人设废稿。”
“什么?”闫肃没听懂。
“......同人文,人设废稿——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曹知知恼羞成怒,抢过了那张纸,囫囵团了团揣进了怀里。
闫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抬手隔空点了点。
顾及曹知知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女孩,又闷闷收回了手。
他胸口的晨功服料子随着呼吸鼓动着,只能自己憋气。
半晌,曹知知半抬起眼,打量闫肃的反应。
约莫差不多气消了,才哼哼唧唧道歉:“对不起嘛。”
“好玩吗?”闫肃凉飕飕问。
好玩那当然是好玩!曹知知心道。
但她还算会察言观色,立马摇头:“不好玩,所以是废稿了嘛,哥。”
“......”
不多时,曹知知听见闫肃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事儿躲过去了。
小丫头低着头,偷偷露出了梨涡。
闫肃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突然被喊哥,基本哥字一出,有求必应。
两人出生差几个月,曹知知出生在骄阳初暑的六月,闫肃出生在银杏勾金的九月,按理说闫肃该叫曹知知一声姐姐。
小时候也叫过,但随着两个孩子越来越大,性格差异也显现出来了,曹知知像个总长不大的孩子,闫肃却已阳煦山立了。
男孩子的自尊心不可揣摩,后来闫肃说什么也不肯承认曹知知是姐姐了,反倒开始享受做兄长。
曹知知这丫头打小能屈能伸,知道偶尔嘴甜就能逃避责罚,便时不时会喊闫肃一声哥,而闫肃偏偏受限于此。
曹知知暗喜逃过一劫,开始大胆起来,她打着哈欠:“哥,我想回去睡觉。”
闫肃睨了一眼,见曹知知困红的眼眶,松了口:“......嗯,去睡吧。”
曹知知转身就跑,身后又突然出声:“等等。”
她紧张的顿足,生怕闫肃又要摆纪委姿态说教她。
却看到闫肃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干巴巴问道:“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杨......别人是攻?”
曹知知迷迷瞪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没做思考就顺口答了出来:“因为我吃长发疯批美人攻啊,不行吗?”
虽然有点听不懂,但闫肃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慢半拍的曹知知同学终于福至心灵,悟歪了问题所在,忙高举双手认错:“我改,我逆还不行!”
闫肃恨铁不成钢:“谁让你改这个了?我让你别再写了,对别人不尊重。”
来了,纪委身上的说教味儿来了。
“不可以背地写朋友坏话,明白吗。”闫肃说。
曹知知忙点头,脚底开溜:“哦哦!不写了,肯定不写了。”
她逃也似的溜进了自家院子。
闫肃若有所思,凝望着曹知知的背影。
他现在看到“杨今予”三个字,不免又是一阵忧虑。
“师哥,我能吃饭了吗?”小刀扒着门框露出半个头。
闫肃转过去时,已经恢复了师兄的架子:“不能,单杀手扎到几伐了?”
“......6伐,还差4伐。”
“扎够10伐。”
“哦......”小刀蔫哒哒应了一声,拎着枪回到了院里。
小孩儿挺有天赋的,就是不怎么喜欢练基本功,上手就要耍把式练连环,不喜欢单杀手扎枪。
师哥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要扎够10伐,一共500下,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这等可怕的毅力,小刀不得不对闫肃言听计从。
小刀也想等什么时候练到师哥这个地步,就去参加比赛拿个奖给师父看看什么的。
也许师父就能把对已经离开的师兄们注意力,往他身上放一放了。
闫肃:“走吧,回去喂猴。”
第24章 来找茬
周一,升完国旗散会,从不主动打交道的杨今予突然喊住了曹知知和谢天,这让俩人有点受宠若惊。
俩人一左一右跑了上来,曹知知跳了一下:“同桌有事吗?”
杨今予开门见山:“贝斯学几年了?”
曹知知接过谢天递过来的棒棒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今年第四年,初一开始学的,怎么啦?”
杨今予讳莫如深点了点头,继而又问谢天,“你呢?”
谢天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回想道:“古典钢琴三岁开始被逼着学的,那时候还不怎么记事,天天都是边哭边练可惨了!小号是五年级我自选的,我更喜欢小号~”
曹知知:“其实我小时候也想学打鼓来着,但是我爸不让!”
谢天:“那你后来怎么学贝斯了?”
“你以为谁家都装得起隔音房啊!”曹知知抬眼看向杨今予,控诉道:“土豪行为。”
“打击乐没学成,我爸让我学古筝,说什么能从小培养文静淑女的气质。我配吗?!说起来都是缘分呐,我的贝斯选择了我,一进琴行就倒我脚边了。”曹知知咯咯笑起来。
谢天脱口而出:“就是,活泼可爱就够了。”
脱口而出的话,多少有点不过脑子,也正暴露了最真实的念头。
谢天忙警惕地观察了一下曹知知的反应,发现曹知知正心大地嗦着棒棒糖,这才松了口气,尴尬地看了眼杨今予。
杨今予微微挑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少年心事。
杨今予也没什么兴趣揭穿,只是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一个想法在心里慢慢成形。
他问曹知知:“贝斯课周几上?”
曹知知嚼完草莓味,又换了一只蓝莓的,一股甜香在杨今予鼻尖挥之不去。
他看了眼曹知知手里的棒棒糖,别过去头。
曹知知老实交代:“一般是周六下午到晚上,时间比较自由,要看我老师,要是他临时有事,也会放到周日。”
杨今予听闻后点点头,“这周六我去看你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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