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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商强钦定《飞机》或者说《火车》作为主打歌,请著名导演给龙天拍了MV,做造型、做布景、后期特效,又是一笔巨款。原定要拍两支MV,结果《飞机》超预算太多,最终只拍了一支。
商强做生意一直很顺遂,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龙飞凤舞》成本越大,他越要千倍万倍赚回来,一气之下给专辑投了大批广告。这其中是否有报复东风的心理,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谁也没想到,东风误打误撞去了一趟日本,在东京唱红了《火车》。
这时磁带都已包装完毕,送到各大销售部仓库。所有作品都冠了龙天名字,包括主打歌《飞机》。如果不管不顾卖出去,龙天势必沦为笑柄,甚至会影响前途。商骏文化只好灰溜溜召回专辑,重选主打歌,重拍MV,重新灌录磁带、刻录光盘。
大家急着问秦先:“那么新的《龙飞凤舞》什么时候卖?”秦先道:“谁知道呢。”
这两个月是北京最热的时候,太阳无比毒辣,在不开窗的室内几乎没法呆。曲君买了一台冷风扇,用前要往盒子里加水,噱头很大,实际上效果有限。
傅莲时不知怎地很怕热,每天只穿件背心,露着两条手臂,对着风扇吹风,也不跟曲君坐一起了。曲君算算手里余钱,一口气买了两台空调。一台装在琴行,一台装在家。琴行的那台是柜式,风力开足,冷得好像冻库一样,傅莲时又直往他身上贴。
学生放学路过,都要进来装模作样逛一圈,什么都不买,只为了凉快凉快。琴行生意并没有改善。
卫真提议:“你干脆再买一台冰柜,卖冷饮。这些学生嫌热,舍得钱。”
曲君觉得有道理:“卖什么冷饮?”卫真说:“卖啤酒。”
恼人的夏天过去一半,《龙飞凤舞》始终没有再发售的通知。别的音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渐渐地再没有人记得它。东风倒是风生水起,《火车》也传开了。许多别的乐队来到小青蛙琴行,为了跟东风拜师学艺,或者学他们的乐器音色。
这天有四个年轻人,大学生模样,结伴找来小青蛙。一共是三男一女,打扮时髦,穿着乐队T恤衫,一看也是玩音乐的。
曲君把他们迎进店里,说道:“你们要找东风?他们下午才过来。”
傅莲时道:“来了一个不算来么?”
曲君道:“你不是‘过来’的。”
四个大学生认出傅莲时,和他打招呼,曲君坐在一边看《小说月报》。正看着,为首那人忽然说:“老板,您是昆虫乐队的‘飞蛾’吧。”
曲君笑道:“是吧。”傅莲时横他一眼。那几人局促道:“其实我们是找您的。我们是音乐学校的学生,想组个乐队,但是缺贝斯手。”
曲君说:“要我介绍一个?”学生居然说:“我们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加入。”
曲君大为震惊,连傅莲时也多看了他们几眼。末了曲君道:“介绍还好说,我不行呀。”为首的学生说:“为什么,因为商骏文化?商骏已经要倒闭了。”
傅莲时惊呼一声,突然踩着桌子跳过来:“真的么!”
几位学生对他身手震惊不已,说:“传闻是这么讲的。”曲君问:“怎么知道我和商骏有关系?”
那几名学生异口同声说:“我们是关老师的学生。”
商骏倒闭传闻不知真假,曲君只说要再想想,暂时没有答应。
下午东风聚齐,也不排练了,发动人脉打听商骏。最后高云父亲在法院的朋友说,商骏被磁带工厂骗了钱,当真破产了,正在办手续。
众人被这好消息震得头脑发昏,一齐去家具城,狂喜之下又买一台空调,装在排练室。大家看安装师傅往墙上打孔,虽然热得汗流浃背,却好像往商强身上扎了个孔一样痛快。贺雪朝照空气狠打了一拳:“这辈子没这么解气过。”
卫真说:“他可以挂着自己卖,琴行就不赔钱了。”
曲君指着空调说:“今天已经赔了八千块。”卫真不说话了。
傅莲时突然叫着跳起来,不顾热了,抱着曲君道:“曲君哥!你可以演出啦!”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曲君能够重返舞台了。
商骏破产的消息传开,陆续有更多乐队找上曲君,请他做贝斯手。时间紧的他都推掉了,宽裕的就说看情况。
傅莲时问:“为什么不答应?”
曲君推辞道:“太久没练了,怕弹不好。”傅莲时说:“我看过了,他们乐队歌不难,练一练就能上。”
曲君不作声,晕红着脸,把什么东西塞进傅莲时手心。
薄薄一片,轻飘飘的,不冷不热的玉质触感。傅莲时摊开手一看,是弹琵琶用的假指甲。他问:“你要演《火车》?”
曲君不响。傅莲时翻旧账道:“不是讲不会弹了吗?”
曲君还是红着脸,说道:“突然想起来了。”
定好时间,东风的名字在琴行的小黑板上一步步爬高,终于爬到顶了。
周五夜晚,一文酒吧人尤其多,因为今天东风乐队要演整场。
舞台上一片黑暗,贝斯、吊镲,依次地响起。开场就唱《火车》!观众被吊足胃口,翘首看着舞台。
卫真说道:“今天有一位特殊嘉宾。”接着一串冷冽的、清脆的乐器声,绵绵地缠绕上来。有人低声讨论说:“这是琵琶,轮指。”也有人说:“东风也往歌里加民乐,没新意。”
台上是暗的,始终看不清弹琵琶的人。这声音细而不绝,与别的乐器你追我赶,纠缠、攀升,起初还不太起眼,弹了一会儿,它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它拥有更胜于插电乐器的灵敏和速度,中间突然变奏,一马当先,卡农式地成为了旋律的引领。弹到前奏最快的地方,琵琶四根弦急扫,猝然安静下来。
观众心有灵犀,这是卫真要开始唱歌了。
火车,为什么要离开/匀速平凡的生活?
不再有人埋怨今天的表演。《火车》是新风尚,新种子,旋律和歌词深深种在每个人心里。卫真不爱给台下递话筒,大家便自发地合唱。
火车,为什么要离开/匀速平凡的生活/如果眼泪模糊了/倒退的灯火。
火车,为什么要离开/匀速平凡的生活/如果烦恼遮盖了/最初的洒脱。
要唱好一阵,直到间奏之前都没有琵琶的事儿。曲君放下琴,施施然地走到台前,跟观众打招呼。
他今天戴了耳环,宽大的松绿色T恤衫,手腕套着个暗紫泛光的头发圈。走到舞台侧面,早已有昆虫歌迷认出他,尖叫:“飞蛾!”
曲君做口型说:“还记得我呢?”
大家说:“都记得你!”又说:“之前你去哪了?”
曲君笑笑。突然有个人扯着嗓子喊道:“飞蛾!我们爱你!”
曲君道:“讲点新鲜事儿。”
傅莲时看不下去,走到曲君身后,抽空扯了一下他的后领子。曲君侧身看着他,一想到他美丽的名字,心中充满了冒险的激情。他搭着傅莲时的肩膀,小心不碰琴弦,偏头亲了上去。
世界被射灯照得结了一层霜。在这纯净、安静、一望无际的白中,一时间忘记了昨天的磨难。
忘记了乐评家,忘记了记者。
忘记了报纸娱乐版。
忘记了虎视眈眈的音乐公司,忘记了批不下来的演唱会。
忘记了。
火车,为什么要离开匀速平凡的生活?
(全文完)
送给小汪和豆精

第88章 后记
又写完了一本构思很久的小说。同样的时刻已经经历过三次,但在最后一章打上括号,写上“全文完”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很激动。
想表达的主题我自认为在文中讲完了,后记说说写文时发生的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个流行说法是:八岁和十六岁的时候喜欢的东西对人的一生影响最大。对我来说这两样东西是武侠小说和摇滚乐。这一说法未经考证,但在我身上似乎是应验的。
所以当我开始写小说,突然拥有了一点对书中世界的控制权,我构思的前两个题材就是武侠和摇滚乐队。
《1992》的原型大概在七年前就诞生了,但那时候曲君、卫真、高云都不叫现在的名字,而且整个故事的基调阴郁得多。中间写了三万字,没有坚持下去。
直到今年年初,因为卷入了一些无聊的风波,我迫切想写更具个人表达的故事,用来证明自己的创作观念。于是这个梗概突然在备忘录里发芽了。
最开始我对《1992》没什么数据上的期待,更不指望它能对本土摇滚起到宣传作用。所以我想要把乐队文歌曲分享的性质削弱些,没给现实中存在的音乐太多篇幅。
不过我还是在细节上埋了小小的暗示。比如青龍的队长姓“香取”,是在致敬建立了国摇网站、事无巨细地记录国内乐队演出的日本人香取义人。
类似彩蛋还有很多,有些早早被评论发现了,有些至今没有人提。不过它们不影响对主线剧情的理解,仅供有缘人发掘以后会心一笑而已。
以前听九十年代的国摇,最喜欢窦唯、谢天笑,今年反而更喜欢唐朝。唐朝冥冥中有种宿命感,整支乐队就好像中国摇滚的具象化身。他们发展的时候是国摇进步的时候,鼎盛时期也正是国摇繁荣的时候。
传说唐朝乐队有一天无聊,翻成语词典玩儿。大家翻到的都是鲜花着锦的好词语,唯独张炬翻到的是“风流云散”。随后张炬去世,最初阵容的唐朝当真风流云散了,国摇也真的好像走向了式微,渐渐脱离了大众流行,受到越来越多的管控。
当然没必要说太多丧气话。90年代结束,国内照样诞生了很多优秀的新乐队。
今年看到唐朝的现场,唱得比想象中好得多了。《1992》发表出来,反响也比我想象中好得多。看评论是我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可惜因为长佩新页面太碍事,不能给我喜欢的评论全部加精。
总之祝大家在生活的铁轨上越开越快,一路顺风!

第89章 番外 电台节目
傅莲时:亲、亲爱的听众、听众朋友,晚上好。夜深了,音乐是梦想的翅膀,音乐是洗涤疲劳的水……泉水。欢迎来到FM97.4《一起学贝斯》,我是傅莲时。
曲君:我是曲君。咱俩第一次做广播节目,咱们还比较忐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听众朋友多担待。之前台长找到我们,是想做一档教吉他的节目,毕竟学吉他的人会多一些。
曲君:哎,你说词儿。
傅莲时:噢!
曲君:那为什么还是做了贝斯节目呢?因为时间定得太晚了,如果有朋友跟着节目一起弹吉他,容易造成扰民现象,弹贝斯邻居就听不见。
傅莲时:好吧。
曲君:但家里有贝斯的朋友比较少,怎么办?
傅莲时:贝斯又叫低音吉他,四根弦分别是EADG,跟吉他的四根粗弦是一样的,只不过更低一些。实在想要跟练,您可以用吉他试试,甚至不是电吉他也行。
曲君:有任何想学的曲子,大家可以寄信到广播台的地址,注明"《一起学贝斯》节目收”。提起贝斯突出的音乐,很多人会想到BEYOND的《冷雨夜》,想到唐朝的《飞翔鸟》。
傅莲时:还有…..
曲君:还有什么?
傅莲时:《顺流而下》。
曲君:好了好了,今天傅老师教哪首曲子?
傅莲时:才第一期节目,就不教正儿八经的曲子了。讲讲基本的东西,像琴怎么拿,怎么按。
曲君:哦,不能上来就弹一《飞翔鸟》。
傅莲时:不能上来就弹《顺流而下》。其实《顺流而下》技术上不太难,不像《飞翔鸟》,上来手指跨度特别大,或者《冷雨夜》有特别快的轮指,三十二分音符之类。
曲君:说得头头是道的了。
傅莲时:《顺流而下》是编曲好,旋律好,演奏上不炫技。我特别喜欢这种平实的、娓娓道来的感觉。即使现在能弹更难的曲子,也还是很喜欢《顺流而下》。
曲君:好。
傅莲时:《顺流而下》是我会弹的第一首歌,以前对着录像带自己扒的。我看录像里面那个小人,按哪里是什么音高,对着调弦,然后记谱子。
曲君:好嘛。
傅莲时:当然啦,现在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曲君:快讲正事儿!
傅莲时:好吧。弹贝斯和弹电吉他,有些人推崇说即便坐着弹,也要把背带系在身上,这样发力的位置才是对的。
曲君:哎哟,坐得真好,倍儿板正。
傅莲时:一会我不说了!
曲君:录节目呢。
傅莲时:像小五,现在青龍乐队的主音吉他手,他比较板正,就一定要背好了弹。但有些人觉得多一项工序,太麻烦,反而损害了练琴的积极性,那就不好了。总之呢,琴弯着的地方要卡在这儿。
曲君:大家看不见你比划。傅莲时:哦,卡在左腿上。曲君:还有别的要领吗?
傅莲时:我自己一开始就弹贝斯,没有学过吉他,更没学过木吉他。但很多贝斯手、吉他手,最初都是从木吉他学起。小五本来学的是古典吉他,雪朝哥是学民谣。
曲君:有什么区别呢?
傅莲时:电乐器比木头乐器容易出杂音,所以电贝斯、电吉他,手指基本是趴着弹的,不按的时候也不要抬高,应该轻轻搭在其他弦上面。右手靠住琴桥,除了支撑,使劲按琴桥还能有点颤音效果。
曲君:这是吉他的技巧,这个你都学会了。
傅莲时:秦先教的。
曲君:说了这么多,弹一点儿给大家听听?
傅莲时:你来弹。
(窸窸窣窣的声音、音乐声)
曲君:怎么样?
傅莲时:太好了,比我弹得好。
曲君:那就谬赞了,大家知道我很长时间没练过琴,最近才捡回来,肯定有退步。
傅莲时:所以我很喜欢贝斯。只要学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只要想回来,稍微练练也能弹得很不错。很忠诚。
曲君:那您一定也喜欢骑单车。您会骑单车吗?
傅莲时:像数学公式,物理公式,我一周末就忘干净了。当然聪明人肯定忘不了。
曲君:各有所长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最重要的。贺雪朝就学不会骑单车,但他可以坐公交车,以后还可以买四个轮子的车。
傅莲时:这就扯远啦!
曲君:节目开播之前,我们已经搜集了一些听众来信。这位观众说,我的手指天生比较粗,从小就被嘲笑。这样的手可以学吉他吗?
傅莲时:为什么是学吉他,我们是《一起学贝斯》。
曲君:开播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你觉得怎样?
傅莲时:练贝斯吧,贝斯弦很硬,没有力气还按不下去呢。
曲君:万一别人就想学吉他呢。
傅莲时:要是碰到其他弦,大多数时候是手型没找对,而不是手指太粗了。而且碰到也没关系,很多时候还要故意碰到,护弦呢。
曲君:下一位读者说,她是女孩子,能不能做吉他手?
傅莲时:怎么又是吉他?我们是《一起学贝斯》!女乐手很多,“竹叶青”的小笛和朱来姐,
“眼镜蛇”。还有杨雪霏,已经拿了银帆奖,还去东京演出过。曲君:肯定还会受到一些社会和家庭的非议,尤其要做职业乐手。
傅莲时:那是一定的,你说呢?曲君:男孩儿能不能穿裙子?
傅莲时:现、现在吗?
曲君:我是说,假如,假设有人问你,男孩儿能不能穿裙子。
傅莲时:那我怎么回答,也不是没有。
曲君:拿出去问,问一些亲戚、朋友,肯定很多人说不能。
傅莲时:是这样。
曲君:那如果我非要穿呢?
傅莲时:现在吗?曲君哥.....
曲君:我是说假如!
傅莲时:你非想要穿,那、那就穿嘛。
曲君: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问别人能不能行,别人都说不行。但实际上还是看自己想不想。
傅莲时:曲君哥,一会儿不让录了。
曲君:这也是别人说不行的一部分。下一封信,叫“小夜灯”的听众朋友说,婚前究竟能不能同居?我这方面比较守旧啦。
傅莲时:那是《秘密花园》的信!
曲君:噢,下一封,分手了,总是忘不掉他,每天晚上想起来就哭,流着眼泪入睡,醒来枕头还是湿的。
傅莲时:这也是《秘密花园》的,怎么全混在一起了?曲君:难怪呢,我说信这么多,比全国学贝斯的都多了。
傅莲时:还有一封,这位叫……卫真的听众说,开业大吉,画了两个花篮。
曲君:谢谢叫卫真的听众。傅莲时:没有别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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