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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第一首歌是傅莲时抽中的,也是竹叶青最知名的曲子。歌词简洁又重复,旋律也朗朗上口,最适合合唱。傅莲时本来打算安排和声,让秦先、关宁、曲君一块儿上台唱,但曲君坚决不愿意,想法只好作罢。
受飞蛾和秦先影响,傅莲时也爱写复杂华丽的器乐线,喜欢写独立于人声、单听也有意思的旋律。但这首歌偏偏非常朋克,直接明了,但凡改得稍微精致、加入任何曲折的想法,反而有损于它粗暴而激烈的情感。
所以傅莲时没有大改和弦,而是找高云改了鼓。吉他与贝斯始终重复简单的连复段,情绪递进、推进,通通由鼓和人声火上浇油。
技术、力量、爆发,高云都比先前的鼓手强得多。第一段副歌唱完,全场都学会唱了。朱来只跳了两下,黑色的人海跟从她的动作,也全都跳起来。到此为止,傅莲时心底最后的疑虑也一扫而空。只要第一首歌足够热情,往后就再也不会冷场。
第二、第三首都是秦先写的。这二首歌节奏变化莫测,而且器乐大于人声,没有跟唱跟跳的余地。放在一起演,能延续它迷幻的氛围。
再往后是关宁的抒情曲,五分钟钢琴独奏。傅莲时趁机跑回后台休息。
“声音展览”同样在后台休息。高云跟小笛更早回来了,两个人又热又累,开了临街半扇门,坐在门口吹冷风,跟余波一行人离得远远的。曲君搬了一张折叠椅,斜坐着,手臂搭在椅背上,居然在跟声音展览搭话。傅莲时听他问鼓手:“你会不会弹贝斯?”
鼓手说:“不会。”曲君问贝斯手:“你会不会打鼓?”贝斯手也说:“不会。”
曲君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都不会,怎么组的乐队。”
余波没好气道:“你快滚,没事呆在后台干嘛?”曲君问:“余波,你会不会拉小提琴?”余波只怕中计,不出声了。
傅莲时看不过眼,也不想让曲君和余波说话,走上前叫道:“曲君哥。”
曲君站起来,给他让座。傅莲时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大冬天怎么会热成这样?曲君拿来一瓶水,两三口就被他喝完了。曲君着急道:“没人跟你抢水喝。”不知道哪里抽了一张乐谱,给傅莲时扇风。
其实傅莲时没有那样热,也不至于特别累。但曲君围着他转,无暇顾及别人,这小小的变化让他受用。
余波意有所指道:“当助理的命。”
傅莲时霍然站起来,余波怪腔怪调说:“可不敢惹你,一会又被封杀了。”
“羡慕么,给你也配一个,”曲君指指鼓手,“别闲着,给咱余哥捏捏肩膀。”
鼓手阴恻恻地不响,也不动作。曲君说:“那没办法了。”
五分钟一眨眼过去,众人回到台前。下一首又是傅莲时改的,激进响亮的朋克音乐,用来惊醒观众。这首唱完,临时组建的“竹叶青”,并秦先和关宁,手拉手走到台前鞠躬。
舞池还沉浸在合唱的余韵当中,看见他们谢幕,观众大急,齐声高喊道:“再来一首!”紧接着射灯黑了,大家一起退场。
排山倒海的呼声传到后台,余波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喊了两三分钟,聚光灯才重新亮起。
这也是他们安排好的。高云拿着两根鼓棒,做了个敲余波的动作,挑衅道:“给你们暖好场了。”
傅莲时特意留在最后一个,沿着台阶走上舞台。走到幕布旁边,他又回头看看曲君。
曲君挥手道:“快去吧。”
今天的结束曲叫做《新世界》,实则是竹叶青乐队最爱用来开场的曲目。它和傅莲时抽中的那首风格接近,意象积极,而且算得上竹叶青第二有名的曲子。拿它开场,就能把最恢弘的合唱留到最后。
但曲君把它编出来,一经合奏,大家都吃惊不已。这首歌贝斯编得太难了,简直像在刁难傅莲时。贝斯开场,贝斯结尾,满篇八分音符。每段用不同技巧,变着法儿告诉别人,我会点弦、会击勾弦、会三轮指。
曲君不怎么会弹贝斯,究竟怎么写出这种段落的?如果这是傅莲时自己写的编曲,或者别的什么人写的,傅莲时决计练不下来。但因为是曲君写的,他好胜心大起,每天废寝忘食地练,总算弹下来了。
重新编曲的《新世界》,磨灭了朋克的激愤,严肃却风趣,忧郁却亲切,整首歌充满矛盾。傅莲时听了一遍,一定要推举它做告别曲。
直到现在,他亲手弹响这支歌,突然才有所意识。新的编曲和飞蛾太像了,跟《顺流而下》仿佛一脉相传,同样华丽复杂的器乐线、一意孤行的贝斯solo。甚至比《顺流而下》还要更成熟。要不是他看着曲君写编曲,会以为曲君私下联络飞蛾,找飞蛾做了枪手。
《新世界》做告别曲还有一个新理由。在前五首歌曲折辗转的情绪铺垫之后,观众热情已经到达顶峰。再演劲曲有狗尾续貂之嫌,演《新世界》则是意犹未尽的落幕。
整场演出虽短,风格上却包罗万象、光怪陆离。就算在国外,也难得一见如此完整的小型演唱会。演到收尾,观众全部的精神奉献给了竹叶青,再也不想听余波的歌了。
再次回到后台,朱来把外套一把脱掉,揉成一团,突然叹了一口气。高云问:“怎么回事?”
“就是在想,”朱来说,“一辈子最好的演出,估计就这么演完了。”
“不至于,”高云吓道,“以后还多得是机会。”
朱来摇摇头,高云说:“大不了咱们组个新乐队,想演什么演什么。”
“不可能跟你组乐队的,”朱来说,“天天吵架,受不了。”
高云说:“好吧。”又说:“我给你介绍乐手。”
朱来还是叹气,说道:“唉呀,我们业余玩玩,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完美的演出,这是注定的。”
“声音展览”还没上场,正在当当当的调弦。贝斯手本来用的是杂牌琴,进了新乐队,用的是余波的“依班娜”琴。余波改弹吉他,用“芬达”,加在一起不晓得几千块钱。
纵然竹叶青大出风头,等“声音展览”签上公司,两支乐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傅莲时坐在角落发呆,曲君问:“想什么?”
“要是以后镭射店,卖余波的东西,”傅莲时一缩脖子,“哇,想象不了。”
他没太避讳着说,余波也听见了,反而自豪道:“曲君没那个能耐,你跟他告状,也管不了我签公司。”
曲君笑道:“签公司未必是好事。”余波冷笑说:“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就连当年的昆虫也没签上吧。”
后台大门突然开了,酒吧老板领着一个生面孔,介绍道:“这是刚才的乐队,这是主唱,朱来。”
朱来疑惑道:“你们好。”那生面孔略一颔首,朱来主动接话:“这是小笛,高云,傅莲时。”
“看了你们演出,”生面孔说,“不单主唱很有才,开场的鼓、中间的吉他噪音,最后的贝斯,整支乐队都很新潮。”
这人显然很有些音乐功底,随口将他们编曲的精华总结出来了。
朱来连忙摆手,那人拿出名片说:“这样,我是一名星探。原本来看别的乐队,凑巧看见你们,我很惊喜。不如移步二楼聊聊?”
【作者有话说】
看见评论说我两到三天一更,于是狂更一章证明自己(握拳)
感觉完结在望了!大概还有个七八万

第58章 星探
星探又瘦又高,头发像道士一样在顶上扎起来,下巴留了一撮山羊胡子,典型的文化人形象。常常是有真才实学、不用看别人脸色吃饭的人才敢做这种打扮。而且他说话很慢,带一种甜蜜的台湾口音。众人反应过来,他一定就是余波说过、公司派来考察“声音展览”的代表了。
朱来没有签公司意愿,当场就要回绝,星探道:“我们是大公司,条件非常优厚。不如先聊一聊再做决定。”
朱来往边上站了站,让星探看见余波,道:“本来是要签他,临时换人不好吧。”
余波也色变道:“你们说好要签‘声音展览’,怎么能出尔反尔?”
“能者为之嘛。”星探做了个“请”的手势,朝外一指。
朱来还待拒绝,手里的名片忽然被傅莲时抽走了。星探见状笑道:“签公司是大事,不管答不答应,总要先和队友商量。”
傅莲时拿着名片,感觉到肩膀一沉。曲君似乎兴趣盎然,将一只手搭上来,倾过身子看。
他干脆侧了侧手,两个人分享着看这张薄卡片。
正面是两个烫金大字,星探姓名“张贾”,果然是台湾人。但他职务并非真正的星探,似乎是个音乐高手,帮有名有姓的明星制作过专辑。
再看背面,果不其然是“商骏文化”。傅莲时心里微微一震,听见曲君说:“能请动台湾制作人,商骏文化是越来越厉害了。”
傅莲时知道商骏文化害过飞蛾,就算曲君不是真心夸这公司,他还是百般别扭。张贾客气道:“你是?”
曲君笑道:“我是‘小青蛙’琴行的老板。”
张贾伸出右手,礼貌又敷衍地握了握,不再搭理曲君。傅莲时把名片还回去,说:“朱来姐,咱们去看看。”
曲君捏着他的衣服,把肩头部分捏起一个角,在手中搓了一圈,慢慢地问他:“你想签‘商骏’啊。”
傅莲时不置可否。朱来拿了名片,只得答应:“那好。”
曲君也想跟过去,张贾挡在前面道:“我们商业洽谈,你方便回避一下吧?”
曲君讶道:“你们商业洽谈,我又不参加,我在旁边‘私人喝酒’而已。”
张贾犹豫一会,说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余波在后面叫道:“张先生,不是要看我们‘声音展览’吗?”
“下次,”张贾头也不回说,“有空一定看。”
二楼座位几乎坐满,张贾提前占了卡座,而曲君是没有位置的,只能附近找人拼桌。坐定下来,傅莲时开门见山道:“张先生,据我所知,商骏主要做的是流行乐,为什么突然要签摇滚乐队?”
“不必看重摇不摇滚,”张贾微笑说,“其实在英美和日本,摇滚也算作流行乐哦。”
这个张贾,口气好像教小孩子上课一样。实则每个乐队学习乐器,基础的一环是对着外国磁带扒谱子。大家都知道外国摇滚是卖得上价的。傅莲时说:“外国怎样,跟商骏文化又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张贾说,“我和你们说了,其实是这样:商骏有意做一张摇滚专辑,主要在日本销售,打开海外市场。所以和我谈了合作,选人制作都由我负责。”
每次说到“和”,他念的都是“汉”。地道北京土话也管“和”叫“汉”。傅莲时听得奇怪又熟悉,把这个扁扁的字在嘴里咬了一口,说道:“可我听余波讲了,你们只要吉他、贝斯、鼓,主唱由公司来出,意思主唱已经有人选了。”
朱来汉高云虽然也偷听到了,却没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听得俱是一惊。张贾不料他知道内情,卡壳一瞬,接着才坦诚说:“没错。”
傅莲时道:“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主唱是龙天吗?”
“你知道得挺多,”张贾笑道,“喜欢商骏公司,打听过?”
傅莲时不动声色,高云则很生气,皱眉道:“既然主唱有人选,签我们乐队是为什么?”
“实不相瞒,”张贾说,“我没对这里乐队抱什么希望,余波联系我,我就打算签他们试试,‘声音展览’对吧。”
即便傅莲时讨厌余波,这会儿却不禁有些可怜他,甚至有些同病相怜。张贾不把余波放在眼里,也未必是真正看重竹叶青。
想到此地,张贾正好一笑,露出满口的牙齿说:“我以为乐队水平不重要,能够演奏就很好。可今天你们让我很吃惊,我还是想要组一支最好最厉害的乐队。”
“张先生,”傅莲时道,“龙天唱功是全国最好的?”
张贾避而不答,说:“这种比较没有意义。”傅莲时笑道:“我们都知道龙天几斤几两。既然要组最好的乐队、选了最好的乐手,为什么不要最好的主唱?”
“你是全国唱功最好的主唱吗?”张贾看看朱来,但不等她回答就往下说,“不是,对吧。全国唱功最好,这是伪命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判角度。对于商骏文化,龙天就是最好的主唱。”
“知道了,音乐是生意。”傅莲时端起杯子,冷漠地喝了一口。
一句很贬义的话,被他不带感情说出来,大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含义了。张贾笑笑,傅莲时说:“要是签进公司,应该也不用写歌,只要负责演出。是这个意思吧。”
“不要那么抗拒,”张贾说,“我们的社会都是各司其职的。你们写的音乐,不会比我写的更好。”
台湾有邓丽君,有罗大佑、赵传、周华健、张雨生……个个都是家喻户晓的歌星,流行音乐水平比大陆先进十年不止。甚至近来让大陆乐迷引以为傲的《唐朝》《黑豹》,也是请台湾人操刀制作的。众人虽然愤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张贾安抚道:“签公司,并不是说音乐梦想破灭了嘛。将来出自己的专辑,那才是梦想开始。”
楼下“轰”一声,声音展览的表演开始了。高云说:“你……”
后半句估计是“你滚去签余波吧”。傅莲时抢在前面说道:“好,我们会考虑。”
他要了一张张贾的名片,收在口袋里。再闲谈几句,张贾提前告辞,终于把座位空出来了。
曲君赶紧坐过来,给“竹叶青”一人分了一杯啤酒。傅莲时见他还拿着一杯牛奶,说道:“我刚刚谈完大生意,也要喝酒。”
“行,”曲君把牛奶换到自己面前,“就我没有洽谈。”
“谁表现最好?”傅莲时喝了一口,取出名片一晃。曲君道:“你不要乱来。”
高云虽不清楚详细经过,但知道商骏文化差点儿害了昆虫。朱来与小笛亦有所耳闻。傅莲时把那张烫金名片翻过去、翻过来,绣花一样,方寸图案都要翻覆半天。众人紧张道:“你不会真想要签‘商骏’吧。”
傅莲时解释道:“我没有,我想的是……”解释一半,他想起什么事情,不再往下说了。
大家显然都不信任。朱来劝说:“东风那么厉害,好好地写歌、好好地演,很快能够出专辑的。”
傅莲时说:“我知道。”朱来说:“可不稀罕他们歪门邪道的公司。”
傅莲时只好把名片收回去,端起酒又喝了一大口。曲君在对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大家聊起别的话题。高云说:“早知道是‘商骏’,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众人哈哈大笑,曲君说:“也算做好事了。”
“余波这种人,他活该的,”高云说,“一个人混得曲君哥都讨厌,不如死掉算了。”
“好嘛,”曲君说,“虽然我挺讨厌他,但也不想他在商骏这里倒霉。”
朱来问:“为什么?”曲君又说:“他倒霉,等于商老板又赚一笔。还是希望商老板永远赚不到这个害人的钱。”
大家又哈哈地笑。曲君趁他们不注意,挪到傅莲时身边,边喝牛奶边问:“你不和他们讲,能不能和我讲?”
傅莲时举起杯子,曲君从善如流地叮了一下。傅莲时这才悄悄地说:“我在想,能不能把飞蛾弄出来。”
“怎么弄出来,”曲君眼睛瞪得圆圆的,表演说,“像《提防小手》,拿个刀片在商老板包上一划,这样,这样,把飞蛾拿出来?”
“才不是,”傅莲时说,“宝贝才随身带着。商老板那么讨厌飞蛾,不会随身带的。”
曲君呛得连连咳嗽,傅莲时给他拍背,又道:“本来我没有头绪的。但刚刚张贾说,我们的歌肯定不如他。要是东风能卖一首更好的曲子,比张贾写的还好,让商老板放一个赚不到钱的飞蛾,还是有戏吧?”
“一二百万的生意,商老板可看不上,”曲君道,“而且这么一来,又赔进去一首好歌。”
“要是一首歌能赚四百万、五百万呢?”傅莲时笑道,“歌总是还会再有的嘛。”
“真爱做梦。”曲君点评说。
傅莲时说:“好久没亲了。”曲君耳朵一热,又不敢闹出动静,使劲地把脸别过另一边,傅莲时道:“别乱动!今天我谈了大生意了。”还是亲了他一下。曲君吓得冷汗直流,好在酒吧灯光昏暗,大家打打闹闹,倒也没人在意。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爽文所以商老板占不到小莲哪怕一首歌的便宜(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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