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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呆坐了二三十分钟,洗过澡的三人说说笑笑出来了。小五招呼道:“你还坐着呢。”
大卫也道:“嗨。”傅莲时朝他们点点头。曲君长发湿淋淋的,搭在肩上,把衣服都打湿了。傅莲时讨好道:“曲君哥。”
曲君目不斜视,从旁边捡走外套。一抬手,身上有股幽幽的香味。傅莲时又叫了一声,他还是不理。
小五无措道:“你、你们……”
曲君翻出澡堂钥匙,照旧远远地丢给傅莲时。大卫也被吓了一跳,曲君说:“没事儿。”推开门走了。
等到他们声音走远,傅莲时才站起来,钻进帘子冲水。水温不上不下,比完全热和完全冷都要难受。水幕淋下来,他后知后觉,发现腿痛得要命,肯定是打架的时候拉着了。可惜外表看不出端倪,
洗完澡,他关掉所有灯,锁上小门。锁门的时候傅莲时想,干脆不要回招待所了,回家满打满算不到七公里,稍微走快一点,两小时就能走到,甚至用不着坐公交车。
但要是他自己走了,曲君肯定很着急。傅莲时只在脑海里一想,仍旧沿着黑暗的大路,走回招待所。
房间开着灯,门也开着。曲君的外衣趴在床上,人却不在。傅莲时躺了一会,左右睡不着,心里胀鼓鼓难受,总在胡思乱想。
艺术村每个人都管曲君叫“曲君哥”,可见曲君性格是很好的。他认识曲君两个多月,能惹曲君生气的人,一个是余波,还有一个居然就是他自己。
挂钟走到两点一刻,这时候从窗户望出去,外面已是一尘不染的黑。风越来越紧,越来越冷,很快就要到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傅莲时实在不放心,翻出手电筒,出门找曲君。他已经做好出远门打算,怕夜里突然下雨夹雪,甚至带了伞。
结果才走到楼梯口,曲君叫住他:“你去哪儿?”
傅莲时停住脚步,只见曲君坐在楼梯上,只穿了件苍白的长袖T恤。
他把曲君的外衣丢过去。曲君把那衣服抱在怀里,说:“别管我。”
傅莲时当即想走,曲君却幽幽叹了一口气。傅莲时想了想,坐到曲君身侧,把手电筒和伞都放在一旁。
曲君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不大稳当。傅莲时说:“你那个朋友,昨天、前天晚上来过那位,是不是要走了?”
曲君没说话,傅莲时觉得自己八成猜对了。他的朋友决意离开艺术村,自己却说,那些干不下去的人是自愿放弃的,所以曲君才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莲时道,“我没有觉得谁不坚定,没有看不起谁。”
“嗯。”曲君说。
傅莲时道:“他们放弃音乐,也不是因为音乐不重要。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这也不奇怪。”
曲君不响。傅莲时继续说:“就像小五。他为了练琴连饭都不要吃了,那他肯定不会因为钱放弃。”
“你说得对。”曲君说。
傅莲时道:“这世界上比钱重要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所以要是小五有一天……有一天放弃弹吉他,那也不是他的问题。”
“小大人,”曲君轻轻笑了一声,“我没怪你。”
“真的?”傅莲时说。
曲君点点头,傅莲时道:“那你生什么气?”
曲君一噎,他当然不是真的完全不怪傅莲时,这么说是比较客套的讲法。没想到傅莲时不认客套话。
“生我自己的气,好吧,”曲君道。
他一面说,一面低下头,把垂下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
傅莲时总觉得曲君特别时髦,和大街上其他人不一样。放在真正追赶潮流的地区,也有够“花臣”,“登样”的。
不过傅莲时弄不清楚,究竟是他打扮时髦,还是因为面孔好看,无时无刻时髦。
现在他只穿平淡的白长袖。黑发落在白色肩头,安静垂顺,像刚换的琴弦一样泛光。耳垂上有一粒小小的影子,傅莲时问:“这是什么?”
曲君奇道:“什么是什么?”接着明白过来,说:“以前打的耳洞。”
戴耳环的男人,国外多一些,国内很稀罕。即使献身艺术,许多人也不好意思把身体奉献出来打扮。
“反正呢,”曲君说,“我不怪你。我最希望东风乐队能够一帆风顺了,什么挫折都不要遇到。”
“能不能摸一下?”傅莲时岔开话题。
曲君发现他还在看那耳洞,恼道:“不行。”傅莲时说道:“都是男人。”
“不行!”曲君一跃而起,把手电抢过来关了,“这话是这么用吗?”
“你不生气了?”傅莲时说。
曲君笑了一声:“不生气。”
“那就好,”傅莲时跟着站起来,“能带我来艺术村见世面,我很感激的。”
曲君刚要叫他别客气,傅莲时在后边添了一句:“曲老板。”
曲君被这称呼扎了一下,可惜电筒已经黑了,看不见傅莲时的表情。他蓦地想起来,在自己真正生气之前,傅莲时就有点儿闹别扭了。
“也不是不能摸吧,”曲君跟在傅莲时身后,往唯一亮灯的房间走,“应该长合了。”
傅莲时又说:“我开玩笑的,曲老板。”
一进房门,傅莲时就把灯拉灭了。两人摸黑爬上床,一夜没再讲话。
睡到天色大亮,傅莲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练琴的声音,曲君想着哄一哄他,又买了一袋花式包子,提去找傅莲时。
傅莲时抱着贝斯,坐在边上看小五弹琴。小五停下来道:“曲君哥!”
傅莲时瞧他一眼,依旧说:“曲老板。”
“怎么不练贝斯了?”曲君道。
傅莲时不答,抬手摸了摸那四根琴弦。
小五察觉他俩气氛不对,踌躇半天,为难道:“曲君哥,他的贝斯好像……砸坏了。”
【作者有话说】
快要入v啦-v-

曲君说:“怎么坏了?”弯下腰看贝斯。
这一刻傅莲时觉得非常难堪。几秒钟之前他还故意闹别扭,现在却要将这把受伤的琴袒露给曲君看。
好在曲君没太取笑他,细细看完了说:“哪儿都没问题,怎么坏了呢?”
傅莲时不响,小五说:“弹起来滋滋滋的。”
曲君把贝斯拿起来,背带挂在身上。傅莲时没阻拦,但也没吭声,两个人像乐手和琴架的关系。
小五很殷勤地接上电,又说:“四弦三弦还好,后面两根不怎么出声了。”
曲君说:“是么?”左手一捋指板,随便弹了几下。果然和小五说的差不多。最粗两根有声音,一二弦完全被电流声盖过去,只知道滋啦滋啦响。
傅莲时不敢看他的神色,只敢看那两根哑巴弦。曲君笑道:“范儿怎么样,像不像真的会弹似的?”
傅莲时不响,曲君说:“现在怎么办好?”
傅莲时终于开口道:“只能拿去修了。”
“拿去哪里修?”曲君似笑非笑,“找谁修?”
傅莲时闷声说:“不知道。”只有一半是赌气,另一半是纯粹的茫然。曲君觉得挺有意思,认识傅莲时这么久,他永远有主意,勇敢而淡然,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茫然的样子。
“找修自行车的修吧,”曲君把琴还给他,“找补铁锅锵菜刀的。”
傅莲时瞪他一眼,默默接过琴。曲君讲的笑话无人捧场,只好正色道:“我倒是认得一个人,他肯定会修的。”
傅莲时半信半疑,曲君说:“真的,这次不逗你玩。”
“是谁?”傅莲时道,“远么,多少钱?”
曲君笑道:“就在艺术村,不要钱,高兴了吧。”
傅莲时点点头,表示高兴了。曲君说:“这人你也听过,就是第三个‘门神’。”
傅莲时“啊”的一声,曲君说道:“吃完了再去找他。”把烫手的包子拿出来,一个递给小五。小五道:“多谢曲君哥!”
另一个递给傅莲时。傅莲时小声说:“谢谢。”
曲君笑盈盈地不答。傅莲时知道他在等什么,但总觉在这个台阶重新改口,叫他“曲君哥”,显得多么势利眼,是为了修琴或者包子才改口的。末了还是说:“曲老板。”
其实傅莲时有点怕他恼了,觉得自己讨厌又嘴硬。好在曲君毫不介怀,也没把包子收回去,边擦手边说:“第三个门神,叫做‘琴魔’。”
小五呛了一下,满地找保温杯。曲君轻车熟路,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款款地说:“和关宁,小五不一样,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贝斯手。”
“关老师和我说过,”傅莲时为了找补方才的冷淡,话多一点,“说他编曲作曲都厉害,和别人比赛从来没输过。”
“是这样。”曲君道。
“不知道飞蛾有没有跟他比过?”傅莲时道,“难道他比飞蛾还厉害么?”
曲君不响,傅莲时也没好意思追问。他怕耽误练琴,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含混道:“我们走吧。”
“琴魔”是艺术村元老,住在村子最边缘,和其他民房隔了一段距离。他已是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平时除了做自己的音乐,还接外面的活,给流行歌手写歌编曲,收入颇丰,是喜欢艺术村的氛围才留下来的。
作为门神之一,他的守则却与关宁小五大不相同。关宁和小五更像出题考试的考官,答出来就算过。而在琴魔这里闯关,是正儿八经的即兴比赛。两个人改编同一段旋律,比拼高下,要比琴魔编得好才能过关。
“编曲好不好,有什么区别,”傅莲时惴惴说,“谁做裁判员?”
“简单来说,好不好听,灵不灵,新不新,”曲君笑道,“在艺术村贴几张海报,大家现场听,现场投票。你想去挑战他了?”
傅莲时说:“小五那关还没过呢。”
“你和小五这么好了,”曲君说,“他不让你过,不像话。”
两个人默契十足,一句话未提昨晚吵架的事情。傅莲时又问:“都是认识的人做裁判员,难道不会偏心么?”
“又不是一开始就有人偏心他,”曲君哈哈笑道,“一开始大家是铆足了劲要赢他的。”
之前曲君也说过:第三关是放着玩儿,不是真心想让谁过关。傅莲时背着沉甸甸的琴袋,脑海里轻飘飘幻想,倒觉得很能理解了。
想必琴魔初到艺术村时,也是孑然一身的新人一个。靠自己能耐交上朋友,成为地下乐界的不败传奇,成为众人称道的“琴魔”,简直是神话一样的人物。
往后十年、一百年,未必能再出一个琴魔。恐怕许多挑战者本人都不想赢。
曲君笑道:“但你想赢他,也不用客气。有人喜欢他,就有人恨死他了。真的编得比他好,大家会说出来的。”
到得村尾,面前出现一幢二层小楼。屋顶晒了两床被子,旗帜一样随风飘扬。门口摆了一张地垫,“欢迎光临”。傅莲时上去按门铃,按了两遍,屋里都没人应声。
“是不是不在家?”傅莲时说。
曲君弯下腰,从地垫底下翻出一把钥匙,直接开了门。一伸手说:“请进,别客气。”好像进自己家一样自然。
不用白跑一趟,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或许因为他还在和曲君闹别扭,傅莲时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反而将他面见“琴魔”的紧张淡化了。
曲君和卫真、和关宁、和小五、大卫,和琴魔都非常熟悉,唯独傅莲时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已经回过味来,曲君把贝斯叫“贝托”根本是装的。而且曲君在艺术村吃得很开,不像只玩民乐的样子。
傅莲时道:“曲、曲老板,你和琴魔关系很好吧。”
“嗯,”曲君说,“以前一起长大的。”
一楼是个小客厅,墙角靠着几对积灰的音响,很难说是杂物还是艺术装饰。曲君转了一圈,傅莲时踌躇道:“别人真的不在家。”
曲君笃定道:“肯定在。”举步往楼上走。二楼又有一道门,而且没有备用钥匙可用了。曲君说:“声音太小,他就听不见。”抬手使劲拍了拍。
良久,门终于开了一条缝。曲君说:“是我,不欢迎?”
门打开,后面站着个短头发男人,衬衫凌乱,一边领子翻在里面,看起来像刚醒不久。难怪曲君说来早没有用。
琴魔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或者叫做老实、和气、老好人。跟傅莲时想象中“KISS”“X JAPAN”的魔头扮相不一样。
傅莲时正想,模样看起来不特别嘛。只见他俩打了个照面,琴魔伸开一只手,曲君上前一步,跟他紧紧搂了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琴魔说,“不见来找我。”
“好嘛。”曲君说。和琴魔勾肩搭背,走去沙发坐下。落座之前,琴魔手掌在他肩头使劲一拍。
曲君在艺术村认识许多人,但无疑和琴魔才是最亲密的。琴魔走去倒了两杯水,递给曲君一杯。曲君道:“这位,这位是东风乐队的贝斯手。”
“小卫的新乐队?”琴魔走回门边,伸出右手。
“什么小卫大卫的,”曲君哈哈大笑,“他的琴被别人砸坏了,想找你修一修。”
傅莲时没和别人如此正式地会晤过,也怯怯伸出右手,握了握:“您是琴魔老师吧。”
“我是什么?”琴魔微微皱眉。
傅莲时为难道:“您是什么?”
琴魔说:“我叫秦先。”
傅莲时一怔:“琴仙,也挺威风的,比较正派。”
秦先无奈道:“秦,秦岭,秦朝的秦,先锋的先。”曲君又大笑,秦先说:“就知道是你搞鬼。”
秦先拉开琴包,拿出贝斯,问:“哪里坏了?”曲君道:“拾音器坏了吧。”
“要不是给他修琴,”秦先又说,“你是不是懒得来看我了。”
“哪有的事,”曲君辩解道,“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傅莲时听他们叙旧,自己插不上话,默默坐在一边。看出他局促,曲君贴过来,低声说:“不好玩儿?”
傅莲时摇摇头,又点点头。曲君故意问:“我不好玩,还是这儿不好玩?”
其实傅莲时挺感激他能和自己说话,但还是说道:“你不好玩。”
“好嘛,这么倔,”曲君起身说,“我要回去拿东西,给秦先的礼物,忘带出来了。你在这儿等着。”
傅莲时叫道:“曲老板!”想要跟上去。曲君挥挥手,已经几步跑到楼下去了。
“别管他,”秦先道,“我还要问你呢。这把琴砸到哪了?”
傅莲时只好坐回去,指了琴身几个位置。
秦先拿来螺丝刀,拧开拾音器的盖板:“磁铁掉下来了,这个好修。”
说完这句话,秦先不再搭理他,气氛尴尬极了。傅莲时不好意思开口,东张西望地看来看去。
这间屋子墙上、门上,从头到脚地贴了一层隔音材料,防止扰民。在隔音材料之上,又粘着不少照片,都是秦先和别人的合照。
傅莲时看最底下一排,认出好几个当红歌星,想来他们合作过。再往上看看,每张照片人数变多,五个人、六个人,是秦先和乐队一起拍的。傅莲时认出小五,甚至认出关宁。
“啊!”傅莲时叫了一声,“这是卫真哥!”
“我给别人作曲编曲,完了就拍一张,”秦先停下手里的活,“我觉得写得好的,就把照片贴在高处,写得不好贴低处,你别对外说。”
他和秦先也才认识五分钟。傅莲时暗自腹诽,大约丈量了一下,卫真这张相片在中间偏上位置,看来不算秦先的得意之作。
“小卫这张,”秦先说,“是我给昆虫编曲的《顺流而下》。不过不是最后贝斯独奏的版本。”
“那、那,”傅莲时话都不会说了,“飞蛾在么?”
秦先抬起头,审慎地打量傅莲时。傅莲时解释道:“就是昆虫乐队的贝斯手。”
“刚好不在,”秦先收回目光,“中间小卫,你认得了。左边是小马……蚂蚁,右边‘尺蠖’,他姓氏挺不寻常的,姓迟。”
“哦!”傅莲时恍然道,“那飞蛾应该有个飞字。”
秦先不吭声。傅莲时自顾自说:“王菲?”又说:“杨雪霏?”

第22章 音速青年
“你喜欢飞蛾?”秦先已经把拾音器整个拆开,把磁铁粘回原位。有的接线稍微松动了,要用烙铁点一下。好在工作室常修乐器,工具完备,什么都能找得着。
傅莲时坦然道:“喜欢。”继续看那照片墙。
再往上找,又有一张昆虫乐队的合照,比前一张更多一个人。这人眼神轻蔑,毫不顾忌相机镜头,作出一副很不好惹的姿态。长发梳在后面,露出耳垂上锐利、闪亮的一只银圈。锋芒毕露,充满野心和欲望。傅莲时不禁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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