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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什么的不干啦(西塔kk )


一道道精心烹饪的菜肴被端上餐桌,虽然席间只有三个人,但若光看宴席的阵仗,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是谁家的团圆宴。
齐云霁摩挲着碗沿,他先看了看一心一意品味美食的裴知岁,又看了看主位上满脸笑意的叶笙,试探开口:“那个……叶公子,怎么就咱们三人啊?上了这么多菜,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呢。”
叶笙闻言,脸上的笑容敛了几分:“我父亲病重,不好见客。至于我母亲……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齐云霁一惊,连忙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提及你伤心事的!”
叶笙摇摇头:“无事的,不用如此小心翼翼。说来惭愧,母亲去世时我还很小,对她的记忆也很模糊,如今我甚至快要记不得母亲的模样了。”
裴知岁一挑眉,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他放下手中的汤匙,给齐云霁递了个眼神。
幻境中的这些人虽然只是没有生命的幻影,但在浮屠境的运作下,他们与活生生的人并无差别,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样也有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裴知岁安排齐云霁去和叶笙套近乎也并非是他一时兴起。相较于全程冷眼旁观的他,一直向叶笙提供帮助的齐云霁显然得到了更多的信任,想必也能问出更多的线索来证实他的猜想。
“叶公子节哀,想来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愿你日日伤神。”
齐云霁含混安慰了几句,硬着头皮往下问道:“此话可能有些冒昧,不过我实在有些好奇。不知叶公子的娘亲……可否修道?”
叶笙一愣,神情讶异:“少侠是如何得知的?”
齐云霁只好胡说八道:“我观你府中灵气充盈,想必是有修道之人庇护。”
好在叶笙对于这个瞎编的理由接受良好,他向齐云霁点点头,道:“我娘亲的确是修道之人,昔年她拜别师门入世游历,与我父亲一见钟情,后来便有了我。只可惜修道之人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只一场大病,便夺走了她的性命。”
裴知岁在一旁撑着下巴默不作声,心中对于这个幻境已然有了定数。
他冲齐云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再问,二人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宴席。
“小裴哥,该问的我都按照你的要求问了,可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裴知岁步履不停,敷衍道:“你再想想?”
齐云霁紧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你让我问他母亲是否修道,他的回答也并无异常,修士与凡人组建家庭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啊,你看我阿娘,她便是修士与凡人在一……等等……”
他面色逐渐凝滞:“不会吧?”
裴知岁轻哼一声:“还不算迟钝。”
谈话间,二人来到一处破旧的偏室,裴知岁站在门前,神情阴鸷:“我还当这千层浮屠境有什么神通,现在一看,不过就是个窥探他人记忆的跳梁小丑罢了。”
他推开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齐云霁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住:“这、这是……”
昏暗的偏室四壁无窗,只能靠着门口投射进来的一点光亮勉强看清屋内的摆设。只见屋内摆着大大小小的铁笼,铁笼旁散落一地各式各样的刑具,铁笼里蜷缩着大小不一的人影。他们衣衫破旧甚至无法敝体,眼睛无神而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对于二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如果千层浮屠境能够窥探人的记忆继而投射到幻境中的话,齐云霁的记忆已经投射在叶笙的双亲身上,那眼前的景象……
齐云霁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缓缓看向身旁。
眼前的记忆,是裴知岁的。
记忆的主人公此时却无暇顾及他。他一步一步走进这座仿若囚笼一般的屋子,仿佛也走进了那段最初的时光。
上辈子的他并不如今时今日那般幸运,能够得到楚寒衣的搭救。自从被关进燃金堂的囚笼中开始,裴知岁便知道自己面临的绝不是能轻易解决的困境。那时他虽然不曾与红袖夫人有过正面的交集,但仍在被送去秦府的途中见过她一面。也正是那匆匆一面,裴知岁趁着她不注意,偷偷拿了她的一根银钗,藏进了自己手臂的血肉中。
在秦府那半月,每隔三日便会有人来为他剖灵脉。他全身的武器都被收走,只有那根埋没在血肉中的钗子存留了下来。裴知岁知道,凭他自己的力量想要完好无损地逃出秦府根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他隐忍蛰伏了半月,硬生生忍受着剖除灵根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裴知岁依稀记得,那日是人间的中秋。也许是因为秦小公子的仙途终于有了着落,又逢佳节,秦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因此对他的监守也少了许多,甚至连剖灵根时都只来了一个人。
他趁着那人毫无防备,透支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灵脉,操纵着银钗,精准无误地刺进了那人的命门。
他将自己的性命当做筹码,开了一场非生即死的赌局。
幸好,他成功了。
秦府上下张灯结彩,阑珊灯影穿过牢房的窗户倾洒在昏暗的室内,映出了他惨白惨白的一张脸。他盯着那具尸体呆愣了一会儿,猛地回过神,扒下那人的衣服换上,又将尸体拖到角落中用杂物盖住,一刻也不敢停地离开了秦府。
也是在那怔愣的瞬间,他发觉自己竟以杀悟道。
大道三千,他早已身在其中
他身上的灵根已经残破不堪,裴知岁甚至无法感受到天地间充盈的灵气。这样残破无用之物于他而言不过是负累,倒不如彻底割舍,怀着这样的想法,裴知岁亲自剖除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丝灵根。
他逼着自己做出了选择。
他杀了秦家的人,硬生生阻断了秦小公子的仙途,必会遭到秦家的报复。若他想活下去报仇雪恨,从此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南渊一条路可走。
也是在那时,他明白了一件事。在这堪称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个人的意愿根本无足轻重,也没人在意。他可以是商品,是猎物,但同时也可以是杀人的刀,也可以做掌控他人性命之人。
命运的选择权从来不在弱者手中。

思绪回笼,裴知岁的视线落到了屋内最大的一座铁笼中。
铁笼中关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淡粉色的袄裙破烂不堪,沾染着尘土与血污。她脖颈上带着枷锁,四肢也被牢牢钳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裴知岁一刀斩断铁笼门上的锁链,走了进去。
比起屋内其他已经麻木的人,小女孩明显还存留着几分作为“人”的意识。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小女孩浑身一抖,动用全身的力量向角落挪动,嘴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仿佛亮出爪牙的幼兽,希望以此吓退敌人。殊不知此举落在他人眼中,不过是毫无作用的哀鸣,徒增敌人的破坏欲望罢了。
裴知岁垂眸看了一会,俯下身子,伸手掐住了小女孩的双颊,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遮挡面容的长发被拨开,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稚嫩而青涩。她蜷缩在角落中,像是一只灰扑扑的跌落泥潭的鸟雀,遇到凶猛的野兽时只能扑闪着翅膀,却依旧逃不过被捕杀的命运。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女孩,却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
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世间少见的纯粹的黑色。那双漂亮眼眸带着滔天的恨意与不甘的怒火,宛如利剑般射进裴知岁的眼底。
错不了,这女孩便是他在幻境中的投影。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着,裴知岁自上而下俯视她,有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当年身陷囹圄的自己。
他心想,当年的自己在旁人眼中也是这般狼狈吗?
自重生之后便笼罩在他心头的燥郁如同潮水般再度涌来。裴知岁松了手,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地毁了这幻境,揪出那个一直藏在暗中窥视的佛子心魔好好揍上一顿。
他向来厌恶旁人提及他的过去,更何况是被不声不响地窥视了所有的记忆。
当年被迫踏入南渊时,他便彻底斩断了自己所有的过往,若有人敢提及他过去之事,他定会让其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谁。
裴知岁微微阖眼,摩挲着佩刀。
不……还不是时候。
日后还有无数的机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若他真毁了幻境,平白惹人忌惮不说,楚寒衣也会对他心生防备。
太不值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女孩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齐云霁跟上他的脚步,有些迟疑:“小裴哥,那我们现在要去找叶笙对峙吗?”
裴知岁奇怪道:“对峙什么?”
齐云霁激愤地一拍手:“自然是换灵根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他如何抵赖?!”
裴知岁嗤了一声:“你去吧,我可不去。”
齐云霁:“为何?这一屋子被囚禁的人摆在这,就说明那男子所言非虚,按他所说,一切事情从叶府开始,叶笙为因,而那些被囚禁的人则为果。只要解决了叶笙,这幻境不久迎刃而解了?”
裴知岁不答反问:“我问你,若叶笙真的身负数条命债,为何他周身全无怨气,反而神志清明,灵台澄澈?”
齐云霁被他轻飘飘几句话问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这个……”
裴知岁:“你说的二者确为因果,但却并不是最主要的。”
谈话间,二人在裴知岁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卧房。
房屋门窗紧闭,并未燃灯,却隐约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裴知岁靠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听墙角,面上笑意盈盈的同他传音道:“最主要的因果,在这呢。”
齐云霁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好学着裴知岁,和他一起偷听起来。
只听一道明显苍老许多的声音道:“叶笙,我费心费力养育你这么多年,你便是如此报答我?将我独自扔在这,不管不顾,这就是你的孝道?!”
相较于老者的气急败坏,叶笙倒是从容不迫许多,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父亲多年栽培之恩,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啊。”
老者闻言,呼吸猛地急促起来,颤声道:“你还记恨我……你还记恨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了你的仙途,我四处奔走,散尽家财,我又做错了什么?!”
叶笙却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的仙途?我的好父亲,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为我换灵根,也是为了我好?我看,不过是为了你一己私欲罢了。”
老者被叶笙戳穿,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你、你这逆子!!当年就不该生下你!你……”
屋内又断断续续传来争吵的声音,齐云霁却无心再听,他抬头看向裴知岁,满脸震惊地同他传音道:“叶笙灵脉的异样竟是他父亲所致?”
裴知岁颔首:“这两人倒有点意思。”
诚然,一切事情从叶府开始,但这因果的因却并不落在叶笙身上。
叶笙虽然灵脉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却并非天生如此。他那一身脆弱无比的残破灵脉,是被他父亲用一个又一个的灵根硬生生地“补”出来的。
他父亲求仙问道入了魔障,奈何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此生都无法踏上仙途,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叶笙不是后来一切灾祸的源头,却早早尝到了因他父亲的一己私欲而种下的苦果。
而随着叶笙年岁渐长,他父亲逐渐无法控制他,反而被叶笙以“受了重伤无法见客”这一理由囚禁在宅院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二人,虽为父子,却彼此折磨,互为因果。
这一层的阵眼,便在这二人身上。
裴知岁对此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阵眼同时存在,便说明他与齐云霁可以一同离开这一层的幻境,不会出现一人离开,而另一人还要寻找下一个阵眼的情况。
虽然他一直知道齐云霁受天道偏爱,但如此直观感受到这一事实仍会让裴知岁十分的不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传音,齐云霁震惊于这对父子之间的龃龉,裴知岁思考着如何抢先一步一举破了这两个阵眼给天道添堵,谁都没注意到屋内的争吵渐渐平息了下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屋内屋外的三人迎面撞上,彼此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呃,那个,叶公子……”齐云霁干笑几声,“我说我们是吃多了出来遛弯,你信吗?”
裴知岁被他的借口逗乐,毫不顾忌地笑了几声,随即提着刀攻了上去:“还说什么废话,拔剑!”
齐云霁慌乱应了一声,随即拔剑冲了上来。
当幻境中的阵眼被闯关弟子认出并攻打时,阵眼的修为会按照闯关弟子的实力而变化,确保自己不会被弟子轻易攻破,但同时也不会将闯关人逼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叶笙一改之前苍白羸弱、不良于行的模样,他于院中负手而立,柔和的灵力自他身上蔓延开来,幻化成一把与裴知岁手中一模一样的长刀。
眼看二人的刀锋剑影临近,叶笙却并没有提刀相抗的意思。他脸上依旧挂着晚上宴席上的温润笑容,随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刀光将至,一道残影自屋内冲出,他手中的长剑正正好好的与裴知岁的刀刃相抵。
持剑人鹤发童颜,眼神清亮,身姿如同苍松,全无年迈之感。
老者一手持剑,一手做出“请”的手势:“来吧,少年人,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这一刀一剑,竟是完全按着裴知岁二人复刻的。
“小裴哥,我们要不要商量下战术啊……”齐云霁下意识想要寻求裴知岁的意见,却见他早已提着刀开始了下一轮攻势,便只好跟着他的节奏展开进攻。
火红的灵力包裹着银白的剑刃,每挥出一刀,都能看见炽热的灵息破开空气时造成的扭曲的热浪。裴知岁的刀法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诡异难测,出刀时狠辣刁钻,挥刀时大开大合,极具破坏。
虽然叶笙与老者二人的攻击方式与他们二人大差不离,但几轮下来,裴知岁也看出对面以剑为主,刀为辅,环绕着老者展开进攻。
那老者的剑快如疾风,走的是轻快路子,如流云凛风,变幻无穷。偶尔几个剑招还会令他联想到如今北域剑修第一人,只不过楚寒衣的剑要更加果决干脆,威力也要更强。
力量与速度,老者既然于速度之上有所造诣,自然便无法兼顾力量。而恰好,裴知岁便最擅长对付这种剑修。
那厢齐云霁的剑阵打了叶笙一个措手不及,二人一攻一守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老者下意识想要上前援助叶笙,却被裴知岁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了去路。闪着寒光的长刀携带雷霆之力自上而下劈来,裴知岁双手握刀,大有一副一刀砍到底的架势。
老者提剑抵挡,却不敌裴知岁的力量,刀剑相碰之间,终于显露颓势。裴知岁没有给老者喘息的时间,落下的刀一刀重过一刀。
终于,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老者的剑被他一刀挑飞。
胜负已定。
阵眼既破,二人便要被传送到下一层幻境。裴知岁收了刀,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层幻境,却见叶笙并没有随着这一层幻境一起消失。他踱步向裴知岁走来,脸上的笑容犹如假面。
叶笙一把抓住了裴知岁的手臂,电光火石间,二人脚下亮起一道光圈,光圈不断扩大,直到彻底笼罩住二人的身影后才逐渐散去。
然而此间再无裴知岁与叶笙的身影。
看完全程的齐云霁:“……”
齐云霁:“我那么大个小裴哥呢??!!”

殿中央的水镜中赫然是裴知岁被叶笙一把劫走的画面,胥千百看着水镜中独自凌乱的齐云霁,纳闷道:“师父,我没看错吧?”
律殊文还未回答,他又碰了碰旁边的楚寒衣:“沽月,我没看错吧?”
律殊文也觉得奇怪:“我明明让它呆在十层之上不要下来,当时它也乖乖应了,怎么如今竟自作主张地跑下来了。”
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被无故劫走,身为大阁主的邱安阳却没有一丁点着急的样子,他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笑道:“佛子心魔虽因执念而生,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邪物。它虽然顽劣了些,但却从未有过害人的念头,甚至还想要帮助世人参透因果孽障。”
邱安阳轻叹一声,含着深意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楚寒衣身上,像是提点,又像是警告:“那孩子身上,有着连佛子心魔都参不透的因果,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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