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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什么的不干啦(西塔kk )


方停澜有些头痛,他收回视线,一边起势掐诀,一边在心底默默吐槽。
裴师兄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还真是难应付,若不是他二人有几分浅薄的同窗情谊在,再加上有长辈在场,以他过去的臭脾气,不出三句话的功夫,二人定会吵个天翻地覆。
清浅的蓝色灵流自方停澜的指尖一点点游移向那条闪着流光的鱼尾,淡蓝的光晕逐渐蔓延,直至包裹住整条尾巴。裴知岁垂眼看着,光晕散去,鱼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
“我还以为你不想变回来呢,一路上提都没提。”方停澜道。
裴知岁站定,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摆,意有所指道,“有人爱看,便多让他看一会咯。”
方停澜满头问号,一句“谁爱看”脱口的刹那,便听见楚寒衣那有些冷淡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隐秘不清的怒意,“是吗。既然如此,怎么如今又变回来了。”
裴知岁一愣,似乎没想到楚寒衣会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而且用的还是那种面对外人时的冷淡语气。他抿了抿唇瓣,随即露出个有些假的笑容来:“恶战在即,哪敢劳烦师尊一直抱着,岂不是平白给人添堵作乱,惹人厌烦。”
心情不好的人又不止你一个,裴知岁心道。
他费尽心力想让楚寒衣远离危险难道还做错了吗?楚寒衣一句帮忙说得轻松,又怎知这背后藏着的是何等锥心砭骨的代价,若他无力承担这一切,那些无处可栖的因果会一笔一笔刻进他的魂魄中,纠缠他生生世世,直至神魂湮灭。
他太知道被因果缠身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是会硬生生将人逼疯的。
他不希望楚寒衣为自己而赔上所有,那样太不值了,他也并没有什么很好的、等价的东西能够还给他。
裴知岁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一片无处可抒发的苦闷。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自己这是与楚寒衣吵架了吗?只因为那一块破骨头?
可他们过去从未因为任何事而有过争吵,哪怕意见相左之时,也总会尽力寻找解决的方法,默契地避免任何吵架的可能。
他不喜欢和楚寒衣吵架,更不喜欢楚寒衣用这种语气同他讲话,仿佛自己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气氛一时僵持起来,方停澜左看看又看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劝哪边,彻底成了在风暴中心抱头鼠窜的倒霉蛋。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决计不会问那一句闲话。
正当他为了该如何打圆场而想破脑袋,那厢正僵持着的两个人却忽然动了起来。方停澜下意识望向他俩所在的方向,刚要开口,下一秒便被他俩一人抓住一边的手臂,自地面一跃而上。
他惊魂未定地站定在长老殿的屋顶,目光仍停留在三人方才所处的位置,只见原本平坦的地面正逐渐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怨气侵蚀,一点点化为深渊。
方停澜倒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多谢。这怨气的操纵者好生厉害,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你们是何时感觉到的?”
楚寒衣神色微冷,额头上银白的剑纹浮现,浩荡剑意毫不掩饰地环绕在他身边,四周的温度也随着他剑意的攀升慢慢冷了下去。
“你方才施法的时候。”楚寒衣道。
方停澜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向裴知岁那挪了挪,挨着他肩膀站定,“那你们方才是演的?为了拖延时间?”
裴知岁轻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召来一缕灵焰给他取暖,“你猜猜?”
方停澜一梗,意识到这人兴致不高,想来方才二人的口角也不是演的。方才二人间的那种氛围,饶是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根本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
思及此处,方停澜索性嘴巴一闭当起了哑巴,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引火上了身。
而就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那厢楚寒衣的剑意已经将视线可及之处全然覆盖了。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楚寒衣道。
一道笑声自虚空之中响起。
那声音兀自笑了一会,随即道:“真是好冷的剑意,和你师父一点儿也不一样。”
楚寒衣眉眼沉沉,声音冷得仿佛含着冰碴,“你还敢提我师父。”
那声音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语气有几分讥诮:“怎么,你师父是什么神仙阎罗般的人物吗?我如何就提不得了?”
裴知岁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脚边的瓦片,懒声道:“周子安,滚出来说话,就这么爱当阴沟老鼠?”
“说我是阴沟老鼠,你这位昔日的南渊主也没比我好上多少,不是吗?”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实在太过苍白的青年人,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起。他并未束发,一头长而卷翘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更衬得他面色如纸,带着一种不健康的病态。
他抬手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仿佛掺着血的红色眼眸,与屋顶的楚寒衣遥遥相望。
他安静地看了半晌,不知注意到了什么,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道:“苍琅的徒弟,其实我一直想见你一面。”
他顿了顿,眼中竟生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他,同你提过我吗?”
安静了许久的方停澜实在没忍住,偏头偷偷与裴知岁嘀咕道:“这人谁啊,怎么感觉好不正常。”
裴知岁垂眼看着,面无表情地嗤了一声:“疯子。”
楚寒衣沉默了一会,不答反问:“你为何想见我?”
周子安闻言一怔,语气忽然低落了下来,“你既这般问,看来他是从未同你提过我了。”他默了一会,旋即又用一种满不在乎的鄙夷语气道:“无所谓,谁在乎,我不在乎。”
在场三人中,唯有裴知岁对他与苍琅真人之间的事情知晓一二,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絮叨了半天,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烦躁。
他对苍琅真人印象不错。昔日归寂山上,一人一树纵使没什么交集,却也称得上一句交浅言深。裴知岁没几个打心底便认可的人,苍琅真人算是一个,也正是如此,素未谋面之时他便不喜欢周子安,待到之后真正见到了,他心底对其的厌恶更是上了一层楼。
裴知岁不耐地“啧”了一声,二指并拢微微一勾,一柄裹着灵焰的长刀以破空之势直冲周子安而去。
周子安神色一凝,闪身躲过。长刀轻擦过他衣摆,“铮”的一声直直插入他脚边。
他偏头看了看脚边的长刀,对楚寒衣道:“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他曾是南渊主,南渊主啊!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人,身怀业障,负罪累累,你为何同他厮混在一起?苍琅便是这般教导你的?你……”
楚寒衣终于忍无可忍,冷声喝道:“闭嘴。”
随着他话音落下,滔天剑意化为无数虚虚实实的剑影向着周子安的方向呼啸而去。楚寒衣二指并拢,轻点过眉心剑纹,一柄通体透明的由灵流汇聚而成的长剑出现在他掌心。
他在幻境之中无法召唤折月剑,但楚寒衣本身并不是那种很依赖武器的剑修。他最初接触剑时十岁,练的是他爹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剑。后来随着苍琅真人入道,真正开始学剑,用的是他师父随手削的一把木剑。苍琅真人曾说,寻常剑修修的是剑,而他修的却是心。
也正是如此,天地万物在他手中皆可为剑,他的剑意从不局限于剑本身。

第62章 嫁衣
裴知岁感受着四周磅礴的灵力,心知楚寒衣这是动了怒,连带着那寒霜般的剑意也在无意识中染上了几分杀气。
楚寒衣幼时失怙,是苍琅真人将他带回归寂山上一点点养大,苍琅真人于他而言,是师父,亦是亲人。昔日苍琅真人决意赴死之时他无力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同归于尽,可谁能想到周子安非但没死,反而还藏魂于离恨刀,机缘巧合之下随着离恨刀一同进了裴知岁的识海,如今更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屡屡提及旧人旧事,引人不快。
裴知岁大抵能猜到他的心思。当年苍琅真人以命相搏却没能做个了结,到了如今,此事便由他来做,人,亦由他来杀。
他对此没什么异议,楚寒衣想杀周子安,眼下的确是最好的时机。神骨幻境之中皆以神魂示人,若楚寒衣能在此处彻底了结周子安,他便是神魂俱灭,再无复生的可能,倒是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
裴知岁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拽了拽楚寒衣的衣袖。
周子安此人向来谨慎,但凡有几分风吹草动必定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却被他们几句话轻而易举地现了身,实属反常。
他抬手召回离恨刀,与此同时传音楚寒衣道:“飞剑攻他眉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知岁手握长刀,带着一身寒霜似的剑意如鬼魅般出现在周子安身后。他眼睛都未眨一下,只见手起刀落,银白的刀刃便直愣愣地没入周子安后心,最终从前胸贯穿而出。
这一切动作的发生不过在瞬息之间,奇怪的是,被人当胸一刀贯穿,周子安却全程不声不响,连喘息都未有一个。
裴知岁面无表情地抽出离恨刀,甩了甩刀刃上沾染的血珠,心道:果然如此。
他低垂着眼看着周子安的身体颓然倒下,那双闪着寒意的清澈眼瞳之中映着一具一点点变小的身体,最终只剩下一个浑身绑着傀线的小小木人。
他弯腰拾起木人在手中颠了颠,冲楚寒衣的方向不爽道:“被耍了。”
楚寒衣同他对视一眼,随后回望身后的长老殿,神色有些凝重:“周子安有备而来,看来我们没来错,这长老殿中果然有猫腻。”
“进去看看便知道了,”裴知岁几步走到大殿门口,道:“不过既然他会耍这种鬼把戏,便说明他自知以他现在的力量无法与我们正面对打,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仰头看了看尚站在屋顶的方停澜,没好气道:“傻站在那干什么,我们可要进去了。”
方停澜如梦初醒,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连忙跳下来站定在二人身后。
见他下来,裴知岁抬手覆上门扉,正要推开,余光中却瞥见了身旁的楚寒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一顿,转头问道:“怎么了?”
楚寒衣却没看他,只是低声道:“周子安交给我,你不必管。”
裴知岁“哦”了一声,把头转了回去,“我没想管他。”
楚寒衣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必担忧周子安会阻碍你,我会先一步了结他,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便好。”
裴知岁闻言一顿,心情忽然就没有方才那么差了。他看着眼前的殿门,嘟囔道:“你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真难懂。”
楚寒衣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淡淡笑了笑,道:“我想你开心点。”
裴知岁小幅度地偏了偏头,隔了半晌才慢吞吞道:“……知道了。”
他清了清嗓子,强按下心中的那点不自在,推开了门。
裴知岁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熟悉的混沌。
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住情绪,轻轻“啧”了一声。
幻境之中又是幻境,裴知岁一时有些无力吐槽,心中纳闷:尹秋生就这么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他不抱希望地探了探自己的灵脉,果不其然,一丝波动也无。
前几日凤凰洲中他与楚寒衣亦被卷进与这相似的虚无之境中,只是那时他们在幻境之中寻到了神骨,借着神骨之力,没费什么力气便破了幻境。
如今他想从此间出去,要么去寻神骨所在之处,要么便弄明白这道幻境的用意所在,寻到阵眼破局而出。
这世间所有的幻境都不会设置一场没有出路的死局。幻境有意锁住他的灵力,便说明破此阵的关键不在灵力,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裴知岁抬眼环顾四周,视线所及的尽头,一棵裴知岁再熟悉不过的白梅迎风而立。
他抬脚向白梅走去,随着一人一树距离的缩近,他周遭的景致也慢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穷无尽的虚无之境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天边垂幕的流云,鼻尖浅淡的花香,以及微风吹过花枝时传到耳畔的簌簌的声响。
这里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亦是他短暂的安乐乡。
归寂山。
正值日落时分,火红的云霞将整个天幕染得通红,夕阳的余晖倾洒在白梅身上,将雪白的花朵染得一片烟火色。而交错的花枝之下,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持剑而舞,纷杂剑光之中,那双映着沉沉暮色的凤眼一如往昔。
裴知岁停下了靠近的脚步,搁着遥遥几尺的距离望向那道身影。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个楚寒衣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眼前的画面的确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在那些不可多得的安宁岁月中,他曾无数次看过楚寒衣在树下舞剑的身姿。那时的楚寒衣虽然稳重,但是身上仍留存着几分独属于少年剑客的意气。而眼前这个人,明显要比他记忆中的少年人年长不少,身上的气场也更趋近于现在的沽月仙尊,沉稳之中不失锐气。
大抵是他方才的脚步声惊动了树下的人,只见楚寒衣收起折月剑,慢慢转过身来。
他在漫天霞光中与裴知岁对视,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你来了。”楚寒衣道。
裴知岁:“你在等我?”
楚寒衣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
裴知岁眼神一动,正想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发现眼前人的身影似乎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他几步上前去想要抓住楚寒衣的胳膊,然而在指尖即将触碰上他袖口的瞬间,裴知岁身形一僵,眼前一片刺眼的白芒炸开,令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周遭的景致再一次变了个模样。
裴知岁环顾着四周的陈设,目光最终停留在离他不远处的铜镜上。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变得空白。
镜中人长发如瀑,肤若白雪,视线往下,红色的衣摆层层叠叠,金线云纹,翠石白珠,赫然是一身做工精致的……嫁衣。
裴知岁眨眨眼,凑近铜镜,意外地发现自己脸上似乎还涂了些女儿家的妆粉。
他抿了抿唇,抬手用小指轻轻抹了抹唇角,镜中人唇上嫣红的口脂便花了一小块。
裴知岁收了手,不再折腾自己脸上的妆。他对着镜子转了几圈,地将自己身上的装扮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随即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头倒进了身后的喜床上。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穿嫁衣。
去年他完成任务回归寂山的途中路过一座小城,城中邪魔作祟,专门抢掠杀害即将出嫁的女子,导致城中未出阁的姑娘们人心惶惶。他到城中时正赶上一位富商嫁女,悬赏百两黄金,希望有人能解决此事。他那时也是心情不错,便接下委托,扮作新娘上了花轿。
他第一次作此装扮,心中新鲜得很,觉得若是不留些纪念也是可惜,灵机一动便将自己扮作新娘的模样用灵讯给楚寒衣传了去,末了还追问了一句好不好看。
往常二人间互通灵讯,楚寒衣总是回复得很快,可只有那一次,直到裴知岁料理完作祟的邪魔,楚寒衣的灵讯才姗姗来迟,简洁明了地道了一句好看之外再无其他。
裴知岁不太懂女子嫁衣的样式,但直觉告诉他,自己如今身上的这件,便是照着当年那件嫁衣的模样复刻来的。
他盯着屋顶慢吞吞地想,若真是如此,那楚寒衣……
然而还未等他琢磨出个一二来,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裴知岁坐起身来听了一会,随即有些迟疑地拿起搁在一旁的盖头,鬼使神差地盖在了自己头上。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似乎并不意外屋内的布置,没怎么停顿便向裴知岁走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裴知岁坐在喜床上,在盖头下方的空隙中看见那人站定在自己面前很近的距离。他轻轻抽了抽鼻子,意料之中嗅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盖头被人一点点掀起,裴知岁的视野再次变得开阔明晰,他抬眼望去,毫不设防地跌进一双黑沉沉的凤眼。
来人一身火红的婚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昏暗烛光之中,那张本就令人赞叹的面容更显得俊朗非常。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
裴知岁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如果上辈子他的那些手下都生了这样一副面容,他也不会天天被气得满肚子火。再大的火气,在这张脸面前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逗笑,脸上的神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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