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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饲养法则(灯豆)


许越悲从中来,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在一夜之间弄懂自己十几年前就没有掌握的试题。
他靠着同桌的帮助找出包里的试卷,看着白纸上方方正正的小字,只感觉一撇一捺每个数字每个符号都长了腿一样跑来跑去在眼前晃啊晃。
就是看不懂。
这怎么做?
转学!刻不容缓!!
【作者有话说】
按照设定的时间来算,他们高中的时候是零几年到一几年这段时间,高中分科或者别的学习之类的设定还是按以前的政策写哦

当所有刚经历好方向转变时的激情褪去之后,许越再度陷入更负面的情绪之中。
一部分不敢相信重生这个猜想的真实性。
一部分又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重生了,那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或者在明天,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他都有可能再次莫名其妙回到未来?
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显得诡异且不可信。
重生的说法,反而更像是网络小说看多之后产生的臆想。
与其说重生,不如说这更像是上课神游睡着后做的一场漫长又跌宕的梦。
但如果只是梦,为什么有关常玉的每一个细节都这样清晰。
他还记得常玉的长相,记得常玉下巴偏左处那颗如泪滴般长久挂在脸侧的小痣,记得常玉不笑时常常像含着无限悲凉的神情。
他记得常玉爱吃不那么甜的水果,记得常玉喜欢吃辣却不太能吃辣,记得常玉的生日在万物丰收的秋天,记得常玉总不爱吃奶油,每次过生日都只吃蛋糕胚……
如果只是梦,又怎么可能整个漫长到像悲情小说一样的梦过后,留下的大多都是有关另一个人的记忆?
许越现在很矛盾。
他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却又不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害怕只是一场梦,所以世界上根本找不到叫常玉的这个人;又害怕真的是重生,某一刻老天收回施舍给他的这个机会,将他再度抛回失去常玉的那个了无生气的未来。
他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月的冷风吹得脸发硬,嘴唇也干干巴巴。
这凉意不断从领口灌进去,冻得许越的心也渐渐凉下去。
他是走读生,八点半下课后可以不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提前回家。
但家的位置其实离学校并不太近,平日里许越骑自己买来的二手自行车上下学。
可按照他现在的记忆,上一次上下学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所以直到走到家门口,许越才想起来自己有自行车停在学校。
只能等明天再骑回来了。
到家已经九点多,父母却还没回来。
许传勇和陈晓燕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医院查出没有生育能力,陈晓燕三十五岁那年在孤儿之家收养了父母双亡的许越。
那儿有很多失去父母亲人的小孩,孤儿之家的负责人对收养人没有很高的要求,也不需要太多手续。只要是诚心收养,就能领一个愿意跟着走的孩子回家。
这对父母收养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养着防老,希望老了之后不会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许越一直还算听话,虽说学习不太好,但也不惹事不闹事,安安稳稳长大。
等初中开始学体育,慢慢也展现出天赋。
他一辈子最叛逆的一段时间可能就是高二那场比赛事故之后的几年,失去了梦想,一切计划好的未来都被打碎,许越一度出现了轻生的念头。
在父母面前一向算得上听话的许越那段时间常常在家里大闹,冷静下来没多久又开始绝食妄图自杀。
长久下去,没有血缘关系维系的本就没太亲密的亲情岌岌可危,被闹得疲惫万分的养父母渐渐失去了对他的耐心。
高考结束后,他们答应了许越出门打工的请求。
再后来许越入狱,他和父母的联系便愈发少了,除了偶尔汇钱回去,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
二老如今都在离家远一点的眼镜工厂工作,晚上九点半下班,骑电动车回来,到家也已经快十一点。
所以有时候也不回家,对付着在工厂的临时休息间捱一夜。
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常常一个星期甚至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这对彼时只有十七岁的许越来说并不好。青春期正叛逆的孩子,没有父母的管教,只会在各个地方愈发放肆。做事不知轻重,最后只能害了自己。
但对现在已经三十五岁,对十七岁的很多事已经没有印象,且还需要消化“可能重生了”这件事的许越而言,正是最好的情况。
暂时不需要面对养父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和当年区别太大引起两人的怀疑和担心。
他稍稍舒了口气。
这天晚上许越想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自己十七岁时的大事和一些细枝末节的琐事。
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常玉曾说起过的有关他高中时期的一切,试着理清时间,以便自己能准确地赶在一切灾难发生之前成功阻止。
而后他开始盘算怎样从兆州转学去景利,否则计划得再满再清晰,远在兆州的自己也没法影响到景利的常玉。
绞尽脑汁又思考了小半个小时,许越终于从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捕捉到一点有用信息。
高二寒假过年前那几天,妈是不是提过要回老家——也就是景利来着?
他当时对小县城很排斥,十七岁是许越这辈子仗着本事最狂妄的一年。
那时候的他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任何县城乡镇以及农村。甚至连兆州这个小二线城市也看不起,满心满眼只想着考去首都的体育学校,然后留在首都发展。
他根本没去过任何乡镇县城,对县城的了解还停留在QQ空间那些似真非假的小文章,里头对小县城的一切竭尽全力地抹黑。这就导致彼时没什么见识但又莫名心高气傲的许越,死活不答应父母回他们家乡发展的提议。
想到这件事,许越还有些懊恼。
因为后来和常玉相熟之后,他才知道常玉曾经就在景利生活。
那时候还真情实感地遗憾过,想着要是当年跟着爸妈回景利,是不是就能早点认识常玉。
真心实意的后悔此刻还真就成了真,许越发誓不管怎么样都要抓住这个摆在眼前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抓住机会之后怎么办呢…?
总不能看见常玉就凑上去热情似火吧,他可还记得当年主动找常玉加微信好几次都被拒绝的惨痛教训。
不过还在上高中的常玉会不会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会更好接近一点吧?
想着想着,许越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越想越精神,丝毫没注意到窗外夜色渐浓。
在睡前心事重重想事情的代价就是,回到十七岁的第一天,还没患上失眠症的这具身体依旧一夜没睡着。
许越一大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早餐也没顾得上吃便到了教室。
活到三十五岁经历小说般的离奇经历后,他的中二期似乎终于姗姗来迟。
注意看,这个空荡荡教室里唯一的男人此时心里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他发誓要将自己的成绩提升好几个台阶——不说和老婆考上一个大学,好歹成绩好点选择也多些,日后好选择一个离老婆近点的学校吧。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总是如此骨感。
中二的火焰不出五分钟便被浇灭,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
许越对着无比陌生的教科书和练习题看了小半个小时,一人多书对视许久,他只觉得它们离自己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明明都是汉字,拆开看也看得明白,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像是诡异的外星语言呢?
他开始思考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得想办法攒点钱,请个补课老师?
因为是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学生们上完上午的课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所以到最后物理老师也没顾得上来找许越要那三张试卷。
他松了口气,强迫自己听完一上午的天书,等班主任说完话就收拾好桌兜里的书和作业麻溜跑路了。
当然,这次许越没忘记把自行车骑回去。
到家的时候,发现楼下已经停着爸妈那辆有些破的电动车。
一开始还没敢认,毕竟是十来年前的记忆。他停完自行车上前看观察一圈,看见车头上那个因他产生的凹陷时才确认这的确是爸妈的。
莫名的心虚席卷而来,明明不是借尸还魂或者霸占别人身体这种设定,从始至终他还是那个许越,但面对十几年没见过面,小时候对自己其实一直还不错的养父母,总还是有点不自然。
十七岁时候的自己对爸妈是怎样的态度来着?
完了,细节方面,完全想不起来了……

第9章 搬家
三十五岁的魂顶着十七岁的壳子忐忑地上楼,刚开门便看见许传勇端着一盘色泽鲜亮味道也浓郁的菜从厨房出来。
见儿子开门进来,中年男人没什么表情地招呼了一声,“回来得正好,盛饭。”
陈晓燕听见声音便从客厅探头,指着门边已经打开的鞋盒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看看,这双是不是你之前说想要的鞋?”
许越哪还记得什么自己说的想要的鞋,但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拿过来随意看了几眼,“是这个,谢谢妈。”
十来年没再叫过的“妈”字说出口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别扭和奇怪。
又生怕自己的语调不自然惹陈晓燕觉察,于是许越掩饰般把鞋子放回鞋盒里,“今天放假回来比较早,我去盛饭。”
陈晓燕这时候才想起来许越放寒假这事儿一样,恍然大悟地“噢”了声。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将鞋盒盖好收进鞋柜里。
许越坐在位置上有些不知所措。
三人的相处一直以来都不十分亲密,他被收养时已经是即将上小学的年纪。
孩子已经能记事,两人也从没隐瞒过收养的事实,导致父母二人和许越之间一直不太亲近。
颇有点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
他此时正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饭,盘算着之后的事。
许传勇突然开口问道:“你寒假是不是还要去集训来着?”
什么集训?
许越没有任何印象。
他脸上一瞬间出现的疑惑被许传勇尽收眼底,后者也开始怀疑自己,语气有些不确定起来,“你上个月不是跟我说,寒假放假之后还得在学校集训两个星期,要我给你钱交集训费吗?”
许越哪还记得这点小事。
但眼前这个什么集训的事根本不重要,他有信心等日后去景利了再通过训练把水平恢复到从前,现下最关键的问题是得先去景利。
“老师临时有事,集训取消了。”于是许越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许传勇也没深究,闻言继续埋头吃他的饭。
毕竟他也是突然想起。
陈晓燕和许传勇都对许越的学习生活没太多关注,他们太忙,每天下班之后根本没有太多考虑别的事的精力。
这一点许越也没怪过他们。
尴尬的气氛在小饭桌上蔓延,许越看着一桌子散发诱人香气的菜,最终还是没伸筷子夹菜,只是刨了两口饭。
孩子的事夫妻俩找不到话题再聊,又沉默着各自吃了两口饭,陈晓燕开始和许传勇聊起工作和生活。
两人聊着聊着,忽然说到厂里营收的事情,“我看啊,过完年估计是要裁员。我们俩这个年纪,指不定名单上就有咱俩。”
许传勇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别的地方也都不要这个年纪的员工了。”
两人而今已经快五十岁,学历不高也没什么特别的长处,在求职市场的确并不吃香。
许越还记得,当年他们最终选择了留在兆州的眼镜厂继续工作。虽然没有被裁员,薪水却还是降了许多。
后来许越比赛出事,手术治疗、住院吃药一系列的支出几乎掏空了两人本就不多的存款,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后来儿子还因为故意伤人入狱,更是让两人彻底失望。
许越对养父母一直十分愧疚,因此后面但凡赚了哪怕一点钱,也要给两人打过去一大半。
但也是因为愧疚,他一直没有脸面再去联系二老。
其实平心而论,他们从收养许越起就对他没有半点亏待。
陈晓燕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许传勇的那句话,似乎真的在思索“怎么办”这个问题。
几分钟后道:“要不干脆回老家继续做饭好了。”
许传勇也有过这种想法,但他看一眼陈晓燕,又偏头看了看还在刨饭的儿子,“但是……”
许传勇做饭好吃,但凡吃过他做的菜就没人不夸的。
当年许传勇刚从村里出来,在县城租了个小铺面做家常菜馆,可惜生意太平淡,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太多钱。
和陈晓燕结婚之后,就去了兆州闯荡。
可如今年纪到了,厂里的活干来干去其实也赚不到多少。兆州的消费又比老家要高,回景利做餐饮的话,和呆在这儿差不多辛苦,还不如就回老家待着也踏实。
人嘛,活来活去也就讲究个落叶归根,到年纪之后,便开始频繁怀念家乡了。
两人唯一担忧的便是许越。
县城的教育自然比不了兆州,而且许越本身文化成绩就不怎么样,全靠着体育托举着。
若是回了景利,那边的老师和教学方式许越能适应吗?
可单独把许越一个高中生留在兆州显然更不现实。
许越也看出了父母的迟疑,心中没有半分不愿离开的低落情绪,反而只有狂喜。
心脏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瞬移到景利和常玉重逢。
他给许传勇和陈晓燕各自夹了一筷子菜,而后真心赞扬道:“爸做饭这么好吃,开饭店的话生意肯定好。”
陈晓燕心情复杂地看一眼一直以来还算懂事的儿子,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许越,如果爸妈要回老家去,你同意吗?”
“同意啊!怎么不同意。”
许越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按上辈子的记忆,这个问题陈晓燕应该还要再过些日子才会问出来。但许越巴不得陈晓燕再早点问呢,今晚就收拾东西搬家回去才最好。
许传勇也陷入思考,似乎在认真衡量留在兆州和回景利之间的利弊。
父母想要离开兆州的关键事件猛然提前,在许越似有若无暗示的推波助澜下,两人最终下了决定。
一周后,夫妻俩从工厂辞职,开始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准备许越的转学手续。
许越欣喜若狂,知道这个消息后恨不得蹦起来给两人一人一个香吻。
但出于自己在父母面前的人设,他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很平静地表示我知道了。
他的户口在被收养后就已经迁走,户籍所在地一直填的景利县。
加上现在还没到高三,要转学的话,算不上特别麻烦。
只是学校里有些不舍得他这么好的体考苗子,打电话劝说许越好几次,都被少年以想跟着爸妈为由拒绝掉。
陈晓燕认真找许越聊过几次,确认许越并没有半点迁就父母的委屈和对这里的不舍,才堪堪放下心来。
两人没读太多书,对体考相关的事更是没有半分了解。许越信誓旦旦地说不影响,他们也只能相信。
其实还是有些影响的,毕竟小县城的教育再怎么样也还是比不过市区的高中。
要说影响很大吗,也不见得。
毕竟许越现在就读的这个学校也不咋地,景利那边如果能成功进一中,许越有把握拼一把上个好点的本科。
虽说户口原因许越转学不特别麻烦,可高二转学本就不是个简简单单就能办好的事,好在前几年许越的奖项成绩十分优秀,摆在一块儿看着格外美丽。
景利那边的又因为生源一直一般,接收一个有可能通过体考考上重本的学生,对景利一中而言显然百利而无一害。所以转学手续很快在家长的奔波以及一中那边的支持下搞定。
两夫妇倒是没想到,从小学开始考试就经常不及格的儿子,靠体育还能成为一块香饽饽。
这事过后,两人对许越反而上心很多。
一切都办妥,几人抵达景利安顿下来之后,已经离高二下期开学没多久了。
短短一个月的寒假,许越一直在忙着搬家和转学的事,一家人连年都没好好过。
挤出来的时间,许越不是自己拉练试着找回从前跑步的习惯和感觉,就是挠着头从高一的教科书开始研究、做题。
十七岁时网络还没有后来发达,许越天天拿着他那个砖头一样的古早触屏智能机在QQ群聊发言。
他把自己伪装成对高中知识感兴趣的初三小同学,引来一堆热爱装叉的高中生教他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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