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靳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登山服的扣子,手指微微用力,青筋暴起。是啊,他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去帮贺衍。明明最开始,他只是想借着接近贺衍的机会去查清楚贺琚到底和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手机骤然震动,铃声在寂静中炸裂,仿佛撕开了凝固的空气。
贺衍走到了病房的角落,他微微低头,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睫毛在光线下轻轻颤动。
贺衍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平静:“嗯,我这几天先不去上学了。对,我奶奶要手术……你不用来……”
岑靳靠在落地窗前,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贺衍的身影。他听不清贺衍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
阳光将贺衍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白色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孤独,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岑靳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复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轻轻拉扯,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脑海中的小人忽然出声,带着冷冷的嘲意和轻蔑的不屑:
你说你接近贺衍是为了查清贺琚和岑德越的关系?但你要真是为了这个目的,怎么非得舍近而求远,不直接去找贺琚套近乎。
你当初真的很想去玫瑰花园看吗?但你要真的想去看,自己早八百年就去了,怎么非得要找贺衍陪着你。
还是说,你就是因为贺衍的奶奶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白血病,你和他都是从小只有她们陪在身边,是觉得同病相怜才对他好的吗?
岑靳,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善良。
别说了!脑海中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岑靳眼底的狠戾渐渐溢出,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可抬眸的瞬间,岑靳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贺衍的脸上,他的眉眼依旧冷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岑靳的心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手机震动了几下。岑靳点开消息:[老大,手机我刚才让人送过去了,您收到了吧。还有昨天贺家的给新少爷办的生日宴,贺忠载宣布了贺衍的身份,场面还挺隆重的。除此之外,裴屷也参加了贺衍的生日宴会,两人一直在聊天,不过后面他俩都喝醉了,反正一前一后都消失在宴会上了。]
裴屷?裴行赫的儿子?他记得裴屷坐在贺衍前面,但是两个人有交流过吗。裴屷去宴会就去了,怎么还单独摘出来。怎么相谈甚欢了,还有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相继消失在宴会上了。
这次是谁收集的情报,岑靳不满地盯着这条短信。
下一秒,又一条消息发过来了:[据说,裴贺两家有意联姻,再加上八百年没参加过别人生日宴的裴屷出现在贺衍的生日宴上,说不定订婚的就是这俩。对了,老大,我调取了贺家的监控,他俩醉酒后一前一后都进了同一间屋子。而且,早上管家还带了一堆人进那个屋里了。我估计,这俩可能……
老大,你的伤应该快好了吧,你啥时候回来。]
岑靳看到消息里的那句话,手指猛地收紧。后面的消息他根本没再看,视线定格在那行字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岑靳的眉毛压得很低,浓密的剑眉几乎要拧在一起,空气变得沉重,呼吸也变得艰难,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带着喉咙也发紧。
他隐约想起了刚才贺衍的口型,他喊的是裴屷的名字。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岑靳的脸上,他眼底的情绪不断翻涌。岑靳的五官本就锋利,此刻更添了几分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但却又硬生生被他压住,只留下一抹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贺衍挂断了电话,就看到了岑靳的表情比刚才更冷了。但只是一瞬,笑容又出现在了岑靳的脸上。
错觉吗?贺衍愣怔了一下,有些歉意地出声:“岑靳,刚才是我说的话有些重了。我知道你可能并没有想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呢?岑靳轻笑了一下,打断了贺衍:“你刚才你在和裴屷打电话吗?”
贺衍闻言,点了点头。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刚才的确是裴屷打来的电话,不过他和裴屷的对话并没有泄露什么。
岑靳唇角勾了起来,神像是蒙了一层灰,透出几分压抑的戾气。
岑靳低下了头,贺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岑靳的状态的确有些不对。
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贺衍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贺衍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岑靳,眸中还夹杂着几分疑惑。
“岑靳,你还好——”
贺衍根本没有防备,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猛地扑倒在地。后背撞上冰冷的地面,震得他呼吸一滞。
贺衍反应极快,身体本能地想要反击,可岑靳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招锁喉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之后所有挣扎的动作都全部被岑靳轻易化解。
岑靳将膝盖抵在他的腰侧,另一只手牢牢钳制住他的肩膀。
手臂被他反扣在头顶,力道大得让他闷哼一声,仿佛铁钳般无法撼动。伤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贺衍额角渗出冷汗,挣扎的动作一滞。
“你发什么疯!”贺衍气得咬牙,声音里带着怒意。
可岑靳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光,仿佛燃着一团火,直直地盯进贺衍的眼底。
贺衍的领子被扯开,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刺眼的吻痕,从锁骨一路蔓延而下,像是被人刻意烙下的印记,红得刺眼。
岑靳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痕迹,目光骤然一沉,暗色愈发浓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疯狂翻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贺衍,你脖子上是什么?”
什么脖子上,岑靳现在在发什么疯。这该死的家伙怎么力气这么大。因为昨晚的那个药,他身体现在根本没有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贺衍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岑靳忽然低笑出声,随即俯身吻了上来。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瞬间夺走了贺衍所有的呼吸,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贺衍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收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那抹滚烫的温度。他拼命挣扎,可岑靳的手臂像铁箍般将他牢牢禁锢。
艹艹,老子TM要弄死你!贺衍眼底像是燃着一团火,烧得连瞳孔都染上了血色。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岑靳,狠戾得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怒意。
贺衍的牙齿狠狠咬下,试图逼退对方。血珠从岑靳被咬破的唇角渗出,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吻愈发凶狠,反倒将那些血珠卷入舌尖,撬开了贺衍的齿关。呼吸被掠夺,贺衍胸口剧烈起伏,无法汲取一丝空气。
贺衍的喉咙滚动,被迫吞咽下了那抹铁锈般的味道。
岑靳的吻带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强势而深入。贺衍的呼吸完全被掠夺,他眼前发黑,挣扎的动作一点点减弱, 只能被迫接受岑靳的吻。
岑靳一只手始终牢牢扣住贺衍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顺着贺衍的腰身缓缓上移,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吻逐渐向下, 他咬了一下喉结,胡乱亲吻地咬着贺衍的脖颈,覆盖之前那道令他厌恶的红痕。
贺衍的唇瓣微微颤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大口喘息,视线逐渐清明。
手上的力道轻了, 贺衍察觉到他这一瞬间的松懈, 猛地挣脱了岑靳的束缚, 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了岑靳的脸上,岑靳被打得偏过头去,被咬破的唇角又渗出了血。
贺衍眼神冰冷, 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厌恶:“岑靳,你TM是不是想死。”
岑靳随手擦掉嘴角的血, 眉宇间满是肆意的笑意。
贺衍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岑靳,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 岑靳却只是抬手格挡, 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两人的身影在房间里快速交错。
贺衍一个侧身, 左臂猛地挥出,却被岑靳一把扣住手腕:“你打不过我,贺衍。”
岑靳浑身上下带着兴奋的战栗感,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贺衍, 炽热到灼目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贺衍浑身上下战栗起来。
“想恶心我别用这种方法。”贺衍眉宇间全是恶心和愤怒,他屈膝用力前踢,“你要是疯了——”
“昨晚你都跟裴屷上|床了,还在乎我亲你这一口吗?”直白到几近露骨的话带着嫉妒和愤怒,察觉到贺衍反应的岑靳拽着他的手腕下压,将他抵在了墙上,岑靳眼里带着一股疯劲儿,嘴里却说道:“我没疯,只是觉得你脖子上的痕迹太碍眼了。”
上|床,脖子,贺衍怔了一瞬,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为了应付贺家那些人,自己掐出来的痕迹。贺衍随即像是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盯着岑靳,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和无语,胸口剧烈起伏。
贺衍的睫毛颤抖,眼下的泪痣发红,衬得他有些脆弱。但很快,冷漠到极致的眼睛抬起,岑靳很快就意识到,刚才的脆弱只不过是自己一瞬的幻觉。
岑靳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贺衍的左臂,血迹在浅色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贺衍迅速挣脱拉开了与岑靳距离,他眼神冰冷而充满敌意:“我欠你的抵消了。”
贺衍推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靳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岑靳的呼吸。怎么可能抵消,他忽然笑了一声,手指碰了下唇角的伤。
贺琚从住院部的大门进去,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他往后看了一眼,那个黑棕色头发的男人是岑靳?岑靳应该还没回首都,他应该是看错了,贺琚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走进了电梯。
贺琚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在沉睡的老人。
贺琚往病房内的隔间走了一步,脚步忽然顿住了。他倚在门边,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眼神黏着在贺衍的身上,他的目光下移,笑意骤然凝固。
哥哥什么时候受的伤?贺琚的眼睛暗了下来,他抿着唇,笑意从眼里消失,眼神变得阴郁。
他走进了隔间,走到了贺衍前面。
贺衍坐在隔间的沙发上,光着的上半身线条分明,腹肌的轮廓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他低着头,嘴里咬着绷带的一端,另一只手熟练地将绷带缠绕在受伤的左臂上。绷带一圈圈收紧,他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绷起,肩胛骨的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了锁骨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唇边还沾着一丝血迹,整个人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
贺衍注意到贺琚,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贺衍看贺琚没说话,也没再理他。包扎完毕,他松开嘴里的绷带,拿起卫衣走到洗手间,把上面的血渍洗掉,随后把卫衣放到了沙发上晾晒。
贺琚一直没说话,他盯着卫衣湿漉漉的袖子,忽然轻轻笑出了声。他缓步走到贺衍身旁,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谁干的?”
贺衍随手套上顺过来的白大褂,头也没抬地说道:“出去再说。”
贺衍低头,将白大褂上的扣子一颗颗扣上。纯白的布料衬得他的身形愈发挺拔,他没什么表情,可在那身白大褂的映衬下,却莫名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与疏离,带着一种禁欲而冷冽的美感。
贺琚的目光落在贺衍身上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瞳孔微微放大,视线贪婪地流连在贺衍的身上,从领口到腰线,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哥哥穿上这个,真好看。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贺衍卫衣的一角,喉结滚动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
贺琚的视线顺着贺衍的手指上移,突然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视线凝在了一处,今天早上,哥哥的喉结那里有那些痕迹吗。
贺衍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但即便他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依旧没能完全遮住脖颈处那些暧昧的红痕。
贺衍的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他抬手用力擦拭了一下脖子,皮肤被他搓得泛红,那些痕迹反而显得更加刺眼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岑靳的脸,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还有那个强势到几乎让他窒息的吻。
贺衍的动作粗暴而急促,指尖甚至有些发抖,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他的眼神冷得吓人,唇角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走吧,别发愣了。”贺衍伸手在贺琚眼前挥了挥,脚步已经迈开了。
贺琚的眼神暗了下来,眸中的墨色浓郁的几乎要倾泻而出。他的唇角依旧勾着,可那笑意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
贺衍穿着白大褂站在病房门前, 视线从急救室依旧亮着的灯上划过,随后滑落到走廊不知名的绿植上。
向阳那一处的叶片很大,叶片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显得翠绿无比, 散发着勃勃生机, 但背阴处,却截然相反。
贺衍敛眸, 指尖却下意识地摩挲着喉结那处,他已经洗过很多遍了,但脖子和嘴唇上依旧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贺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些许擦伤的痕迹。他的指尖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被岑靳压制时的无力感。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贺衍的眉头紧锁, 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自嘲。
岑靳的每一招都精准而致命, 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早已将自己的一切反应都算计在内。贺衍深吸一口气, 眼神逐渐变得冷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底那股不甘和愤怒却依旧在翻涌。
他还是太弱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 狠狠扎在他的心里。
他不喜欢男人,不管岑靳是想戏弄他还是恶心自己, 权当是被狗咬了一下。
贺琚的视线一直隐晦地黏在贺衍的身上。喉结上突然出现的齿痕, 与以往不同的过分红润的唇色, 还有唇角上细小的伤口。
他可以肯定, 清早那时候,哥哥的身上没有这些痕迹。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捏紧,几乎要爆炸。
哥哥怎么学不乖呢,身上为什么要留下别人的痕迹。不过没关系, 哥哥不乖也没关系,他会教哥哥怎么学乖的,他会把这些痕迹全部覆盖。
只有不到一个月了,等他生日之后,哥哥就跑不掉了,他等得起。贺琚面色依旧如常,唇角微微勾起,直勾勾地盯着贺衍,眼睛黑到虚无。
走廊里路过的护士从一旁路过,脚步放慢,眼睛偷偷往贺衍那个方向看。这个医生是新来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护士眨了下眼,一张明艳夺目的脸出现在了视野中,那双潋滟的眼睛带着阴鸷的寒意,冷冷地扫向他,把贺衍牢牢地挡住了。
护士被吓了一跳,立刻移开了视线。
贺琚对着贺衍笑了笑:“哥哥的白大褂从哪里来的,看起来还挺合适的。”
“医护休息室里有新的,你要是喜欢自己去拿。”贺衍语气里压着火,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情,“你来这干什么?”
出声的时候,贺衍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没事就不能来找哥哥吗?”贺琚指责地看着贺衍:“我既然知道奶奶生病了,自然要来看看她。”
贺衍又接了一杯水,看都没看直接回怼了贺琚一句:“谁是你奶奶。”
贺琚半点没被他带火的语气伤到,他弯了弯眼睛,笑着说道:“哥哥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
贺琚脚步微动,顺势靠近了贺衍一点。
贺衍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他抿着唇,立刻往后推了一大步,拉开了和贺琚的距离,手里的纸杯已经被他捏成一团。
贺衍把纸杯扔进垃圾桶,语气冷冷地说道:“别靠我那么近。”
哥哥现在这种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奇怪了,之前他离得比这还要近的时候,贺衍也没有这么生气过。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琚眼睛眨了眨,表情忽然间就委屈了起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就是想来看一看哥哥的奶奶,我只是关心一下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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