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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有只伞)


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犹豫到他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才可怜巴巴地给林尔打电话。
“怎么了?”林尔清润似晨雾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哥哥,你、你出发了吗?”沈予槐小声地问。
林尔以为对方担心自己放他鸽子,说道:“快到校门口了。”
沈予槐一听他还没离开学校,立马激动起来:“那、那你能去拿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
“就,一束花。在你学校门口左边的花坛上,我以为我能赶得及的,没想到这么堵车,只能让人放在花坛上了。”沈予槐说着说着就一阵遗憾。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只有一些其他人交谈和车辆流动的背景音。沈予槐以为他没有在听,喊了声:“哥哥?”
“沈予槐。”林尔开口道:“花坛上没有你说的花。”
沈予槐瞪大眼,因为震惊而音量放大:“怎么会呢,我明明让他帮我放在花坛上啊!我有给你买花的,哥哥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看订单,买的蓝色妖姬呢!真正的蓝色妖姬,不是那种染的!哥哥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林尔打断他。
“哥哥,我真的买了的,你相信我……”沈予槐委屈得快哭。
他的玫瑰花怎么会没在花坛呢。
他明明跟跑腿的人说了帮他放在花坛上啊。
他买的十九朵蓝色妖姬,代表对林林永远的爱,要不是怕林林拿不了,他就买九十九朵了。
可是他的花呢,怎么就没在呢。
一朵也没在吗?
怎么会呢……
“我相信你。”林尔平静轻缓的四个字制止了沈予槐即将决堤的眼泪,可后面的话又让他差点被气哭,“跑腿的人应该也有把花放在花坛上。可今天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估计被人拿走了。”
沈予槐一听这个可能性,气得头发都要炸毛竖起来。
“谁拿走的?他怎么这样?自己没钱买吗?他凭什么拿我的玫瑰花!太可恶了,我要报警抓他!”
“好了,别气了。”林尔适时安慰他,“没了就没了吧,我并不怎么喜欢玫瑰,我要准备打车了。”
“哥哥。”
沈予槐还是委屈得不行,正要问他喜欢什么花,路上要是遇到花店他必须得重买一束,林尔一句“见面再说”阻止了他可能一路上都要跟他保持通话的企图。
沈予槐恋恋不舍地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想好吧好吧,他以后会买别的花送给林尔,正好他也觉得玫瑰和他并不适配,他更适合温柔静美的花朵,比如——
算了,暂时想不到,他认识的花太少了,等他回去一种一种地研究,肯定会找到最适合林林的那一种花,然后天天都给他送!
在继续赶路之前,沈予槐恶狠狠地诅咒了一番那个偷花的人——有对象的今晚会被分手,没对象的今晚告白被拒绝,偷别人的花献殷勤,抠门的人不配谈恋爱!
喷泉广场也是万人空巷,沈予槐根据林尔指定的路牌去找他。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成双成对,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沈予槐想,是不是明年的元旦节,他也会和林林这样,手牵着手望着漫天星河,在倒数的钟声迎接他们的下一年。
也许今年就能。
沈予槐找到林尔说的那块写着“是微风,是晚霞,是心跳,是你”的路牌,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棉服,黑色长裤,双手插衣兜里,仰头盯着旁边一棵银杏树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的林尔。
路牌附近那么多人,有和他身形相似的,有和他穿着相似的,但沈予槐就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像是眼睛里有一个追踪林尔的锁定器,哪怕是在茫茫人海里蹿动的脑袋,他也能一眼就分辨得出谁是林尔。
路灯橙黄的灯芒降落下来,空中有轻轻飞舞的尘屑,可是因为在它们之下是林尔那张好看得不可方物的面容,连这些尘屑也被美化成了萤火虫。银杏叶是金色的蝴蝶,在他身旁蹁跹,他是唯一的万众瞩目。
林尔忽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愣了一瞬,紧接着是一个顺其自然的微笑。
周围的声音好似被按下暂停键,刹那就安静了下来。来往的人像是幻沫一样擦过无影,花啊,树啊,景啊全都消失不见,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个林尔,他隆重的心跳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甜吗,是刀哦~(邪恶微笑

沈予槐穿过人群奔向林尔,用自己最直白的真心朝他璨笑。
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沈予槐心想还好自己赶上了,他所有的幸运都与林尔有关,林尔就是他最大的幸运。
周围越来越拥挤,年轻群体对各种节日总有仪式感的执念,哪怕平时出门取个快递都嫌累,而一到了元旦这种节日,就算下着鹅毛大雪也会打着伞出门和陌生人一起倒计时。
以喷泉水池为中心,大家自觉又乱序地围成挨挨挤挤的一个空心圆,成群成对地聊天欢笑,无一不透着兴奋激动。
林尔和沈予槐到得晚,只能在人群的很外围,望着攒动的人群期待能窥探一点喷泉的光景。
人潮还在不断往中心涌,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沈予槐一面小心翼翼地护着林尔,一面又谨慎克制地不让自己冒犯到林尔。
林尔似乎并不觉得叨扰,也没有要往里挤的意思,反而是礼貌地给别人让路,对于别人无意的碰撞也很大度地说没关系。
“哥哥,你不想去里面看喷泉吗?”沈予槐疑惑地问。
林尔摇头:“不用,平时也不是没看过,在这里也能看到的,里面太挤了。”
沈予槐看了看里层摩肩接踵的人群,又看着林尔。
心想着,林林这么温文尔雅,一点也不适合那种嘈杂的环境,他适合有着微风碧湖的风景里,和青草鲜花一起分享宁静温暖的阳光。
于是他左看右看,看到一处还不错的角落,没什么人,往那儿指了指:“那哥哥我们去那里吧。”
林尔看过去,点了点头,说好。
离新年还有二十秒,人群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倒数到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吝啬自己的声音激动地喊出来,像是战场的擂鼓一般,整齐又充满力量。
沈予槐也跟着喊。
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跨年,但最让他兴奋的还是有林尔陪着他。
倒数前面几秒的时候他望着人群,从倒数到五开始,他便看向了林尔。
而林尔一直望着人群,没有开口,表情很淡,眼眸隐隐有气流浮动。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所有人异口同声,喊出这个最普通也最浓烈的祝福。
“新年快乐,林林!”
沈予槐的祝福和大家的汇成一首浪漫的诗歌,融进这个温柔绚丽的夜色,点缀他漆黑的眼眸。
喷泉绽放庆祝的烟花,所有人都在欢呼。
有人在歌颂友谊,有人在表白爱人,有人在感恩亲情。
他们在拥抱,他们接吻,他们在宣扬爱意。
林尔望向他,沈予槐的视线直直落进那双温和澄澈的眼睛,他想他可以开口要自己的礼物了——他想要一个和林尔超过一分钟的拥抱。
一个林尔给的、仅属于他的拥抱。
“林林——”
“沈予槐。”
沈予槐的礼物被拦截,他听到林尔问他:“你真的很想要我当你的家教吗?”
他顿了一秒,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林林你同意给我辅导功课了吗?”
林尔却没有延续他的惊喜,而是平静地没有太多表情地问:“所以你就去威胁了周岩一家,让他们不准继续聘请我吗?”
沈予槐像是没有听明白,迷惑了一会儿,随即又露出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来:“没、没有啊……”
如果说一开始林尔对他还是抱有不知情的期待,但现在也因为他的反应而熄灭了。心思太单纯的人就是这样,撒谎一眼就能看出。
“沈予槐,我不会当你的家教的。”
林尔有些无力,像是坚持了很久的东西最后全都幻化成泡沫,一个一个碎开消失,从胸腔某个点成漩涡式地扩散出一股落空感。
“我教不好你。”
沈予槐一下子就慌了,去抓林尔的手,急切地说:“可以的,哥哥你可以教好我的。我会很听话的,哥哥,我只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很努力,拼命做好你的要求。哥哥,你可以教好我的!”
他抓得很紧,仿佛松一点林尔就会走,他就再也见不到林尔似的。
林尔不掩饰他的失望,直白道:“我不会教你做一个仗势欺人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予槐慌得六神无主,语速很快,眼眶慢慢染上赤色,“我、我不知道周恪跟他弟弟说了什么,是他问我想不想要你给我辅导功课,我就说想,我真的很想,可是你现在在给他弟弟做家教,没有时间来给我辅导。”
“然后他就说他有办法让你不用再给他弟弟辅导功课,也不会损害你的信誉。我问他什么办法,他就说,可以借我的名义适当给他们施压,他弟弟家不敢惹我家就不会再聘请你了。我、我一开始本来不同意的,可是周恪一直说,一直说,我就,我就……”
虽然猜到这里面周恪会是主谋,但真正听到沈予槐承认自己也有参与时,林尔还是不免感到心寒。
“林林,我太想你来给我辅导功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真的,我发誓。你别生气,我可以去给他弟弟一家道歉,他们要什么赔偿我都答应。”沈予槐因为哭得太急而用力喘着,却努力一句一句地把话说完整。“或者林林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一定好好照做。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都乖乖照做的。”
林尔也没挣扎,一直显得很平静,可越是这么平静,越是让沈予槐心慌不安。
“林林……”他害怕地喊他。“林林,我没有——”
他的辩解再次被打断。
“如果你真的听我的话,平安夜那天,你是从哪里赶过来见我的?”
林尔甚至连语气都是从容温和地,不像是在指责,却比严厉的指责更让沈予槐惊惶。
他慢慢松开手,抖着下唇“我”了半天,最后“我”出一句弱小的害怕的“从酒吧过来的”。他看到林尔微微变了脸色,又立马解释道:“我就刚去了几分钟,我不是自己想去的,我是被他们拉去的。”
沈予槐眼睫颤抖不停,他的害怕像是具化成远处深不可测的暗影,他一遍一遍地道歉:“林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会认认真真上课,好好学习,再也不翘课。你别生气好吗,我会乖乖听话的。我真的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林尔想起那两个女生的话,问道:“真的只有几分钟吗?”
“我、我——”
沈予槐心虚地移开了眼,又眼睛红红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仁里很快盖了一层水汽,像是山间的雾气,汇聚成水珠坠落。
“没有超过一个小时。林林,我发誓,没有超过一个小时的。我看到你的信息就赶紧过来了。林林,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越说,哭得越厉害,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不停地认错恳求:“我会改的,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会乖乖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又小心翼翼地去拉林尔袖子的衣角,很小很小的一处占地,却紧紧地不肯放弃。
林尔的视线从他缀满泪珠的脸降落到他牵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很小的力道,却又像扎了根似的,那么地沉重。
林尔的负面情绪被沈予槐的眼泪困住,他开始陷入自我审判——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吗。
他只是把沈予槐当做弟弟,但他并不是自己真的弟弟,这么没有界限地去管教他,真的合适吗。沈予槐有能够约束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亲哥哥亲姐姐,他们都没有对他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又凭什么?
他不应该像个自以为是的上帝去对别人指手画脚。
林尔捏着他的手轻轻放下,在他又要拉上来的时候说:“我不生气了。”
有生气过,但想明白自己没理由生气之后就不应该生气了,他不能变成自己也讨厌的那类人。
“林林……”
沈予槐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潮气地喊了一声,不安地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
“我真的没有生气了。”
林尔说,可沈予槐还来不及降速心跳,就听到他又说:“我不应该对你管束这么多,我以后不会对你这么严苛了。”
他不是在说气话,可在沈予槐听来,便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他慌得眼泪流更凶。
“不多的,林林,一点都不多的。”他双手都拽住林尔的一只手,一边抽噎一边说:“你要继续管我,你什么都可以管我,林林,你不要不管我。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懈怠学习,我也不会再骗你。我会好好上课的,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会当一个好学生,我跟他们都绝交!”
他的脸上满是纵横的眼泪,看着可怜极了,颤抖的嗓音也可怜极了。
“林林,你继续管我吧,无论多严苛我都会照做,我会很努力很努力,成长为你喜欢的样子。你管我吧。林林。你继续管我吧……”
强烈的害怕和忧伤撑不住沈予槐继续看林尔的勇气,他慢慢垂下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往两人的手上砸。
那么冷的冬天,沈予槐的眼泪却像是火星子一样溅在他手上的肌肤,烫得让林尔心尖发颤。
周围的人都在欢笑,只有他在哭。
林尔想,他怎么也变成了一个会伤害别人的人了呢。
可要让他再像之前那样没有界限的管束沈予槐,他似乎找不到合适合理的理由。
“别哭了。”林尔只能先平复他当下的消极。
可沈予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执行,保持原状,克制了声音,眼泪却还是流不停。
“沈予槐,新年第一天,你要是一直哭,说不定这一整年都会哭。”林尔也开始转移话题,但沈予槐还是不接招,好像得不到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不会停止这种自耗行为。
林尔感觉自己手都快被沈予槐的眼泪烫得融化,偏题地惊奇他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像是一条流不干的河流。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开始散了,喷泉也偃旗息鼓,偶尔有人好奇地看过来,窃窃私语。林尔觉得难为情,却还是温声道:“大家都在看笑话了,沈予槐,你不怕丢脸吗。”
怕的,可他现在根本在意不了任何人的眼光,他在意的只有眼前的人。沈予槐很想继续说“你管我吧”,可他已经因为过于悲伤而堵塞了喉咙,一开口只会是更丢脸的声音,只能紧紧抓住林尔来表达自己的祈望。
林尔无声地叹息,静静望了他一会儿,再次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有想让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吗,是什么?”
沈予槐终于有了别的反应,肩膀抖动几下后狠狠吸了吸鼻子,缓缓抬起头来,眼睛像淋过雨的桃花,哀怜无比。
“我、我要你、继续、管我……”
林尔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的悲伤、难过、害怕汇成一抔土,土里面埋着一颗渴求的种子,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芽。
他在窒息的土壤里渴求自己给他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林尔定定地望着他许久,轻声地干哑地梗出一个“好”字。
然后终于看到那个种子探出嫩芽,开始顽强地生长。
愧疚和罪恶感开始腐蚀林尔。
他对最信任自己的人撒谎了。
作者有话说:
小狗现在流的眼泪以后让哥哥都在床上流回来(bushi

第34章 决心
沈予槐为了表示自己会好好听话学习的决心,元旦节三天恁是忍住没有一刻出门去找林尔。严格来说,他根本就没出门,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呆在他的卧室里奋笔疾书,给家里两夫妻吓得差点请大师来给他除邪。
虽然他真的很想去找林尔,想得心痒难耐茶饭不思的,但一想到刚刚才因为自己翘课而惹林尔生气,差点就不要他了,他就立马燃起熊熊爱学之焰,足够他克制自己屁股不挪半分地坐在书桌前写完一本五三。当然,该发的信息还是一条不少,不过林林因为太忙,经常来不及回他,即便回复也很简短。但沈予槐觉得没关系,只要林林还愿意理他,他就心满意足。
假后第一天上课,沈予槐成为班上第一个人到教室,自觉拿出英语书背单词,让往常第一名到教室的同学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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