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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庭球梦只有六叠(戛然而)

松田五毛躺在那个只有六叠大小的房间里,做着那个载浮载沉的梦。梦里他快要淹死了。
就好像那个他渴望,却四处碰壁,始终没有资格、没有钱接触到的网球梦一样。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打网球。
可他几乎快要放弃了。
直到他听见——
“不要大意地攒钱,是可以的!”
“松田同学在网球道路上走下去的概率是95.9%。”
“你离可以说放弃,还差得远呢!”
“打网球很快乐。”
松田五毛躺在那个只有六叠大小的房间里,做着那个载浮载沉的梦。这一次,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水里拉了上来。
1.叠(畳)是日本房屋面积单位,约等于1.5平米;庭球是网球的日语别称
2.封面设计by扫子,灵感来源于动画版《四叠半神话大系》
3.主角成长和原作角色群像相结合,全员友情向。
立意:出身贫苦的五毛君在同学和朋友们的鼓励和帮助下,努力克服经济困难,精进球技,在网球路上以优秀的良师益友为目标,受到挫折也不愿放弃,最终成为一名靠谱的网球选手。全书积极向上,温暖振奋人心
1|松田好像是个很穷的同学
川深海远,巨浪翻翻,长空郁郁,公路蛇行向前。路上好像只有他们一辆车,母亲在开车,父亲撇过头对他说话,他却看不清他们的脸,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黑云朝路上迅疾地压来,不知是雨还是涌浪,也可能是树海,波涛瞬息从脚底席卷到天灵盖,咸腥的液体汹涌地侵占了他的口鼻唇腔,五脏六腑都跟着涌动。他好像被海水充满,冲刷飘摇。他努力再睁眼,形单影只,前路白茫茫。
松田五毛被闹铃吵醒,双眼失焦,恍惚感觉梦中铺天盖地的茫茫白路在现实中还有残留。租屋的窗帘卷帘坏了一边,被卡住放不下来的那一角漏出阳光,正打在他眼皮上。
——应该是被晒的吧。他抱着酸胀的头想,明天换一头睡。
噩梦没有让他回味太久,甚至头上的酸胀余威犹在,他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出门前他回望一眼房间,六叠的大小,睡觉的铺盖白天需要卷起来,左右没有风景,前后一览无余。
学校在电车几站路外,他刚转来青春学园,路线勉强摸熟。但骑脚踏车过去还需要小半个钟头。早饭可以在路上吃,他一手把着脚踏车的把手,一手捏着炒面面包趁机往嘴里塞两口。淡口酱油很鲜,最主要是管饱,而且罗森晚上九点半以后就给打三折。天气不热的时候前一天晚上买好,第二天当早饭味道依旧不错。他想得出神,身边风景哗哗倒退,天气很好,人流车往,一切如常。
他只在路过柿木坂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丝流连而已。明明那个中古店招牌破旧,位置也很偏僻,看起来门庭冷落的样子。但他总是会绕路一小段钻进巷子里,看看那个叫「张辰」的店今天有没有开,有没有闲置过久的二手球拍降价处理。当然这种希望每每都是落空的,那店主大叔看起来不大好相与,开店时间也大多随心意……但,但这家店,实在是他去过的标价最实惠的一家了。
灰扑扑的店没有透出灯光,推拉门被锁上了……今天早上也没有开。
松田五毛没有按刹车,任由脚踏车滑行过去,好像上学路上一段与他无关的幻想就这样被抛在脑后了。
到青学的时候课前准备还没开始,他匆匆锁好车链准备埋头上楼,猝不及防还是被注意到了。
“松田同学,早!”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同班的大泽,笑出一口大白牙,颇为自来熟地来揽他,又惊奇地指着他的后脑勺感叹,“哇,松田同学每天起床都会自己编辫子吗!”
松田微微紧绷肩膀松了下来,摇头笑:“不是不是,忙的时候随便绑一下就出门了。”
青学没有规定统一发型,所以男生扎小辫也不是太奇怪。但也许是难得见到还给编了小麻花的,这个大泽同学好像十分在意,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忍不住往他后脑勺瞟。
还好国中生的注意力总是会被新的话题吸引,大泽叨叨几句之后忽然想起了别的:“对啦,松田同学转学过来有两周了,有没有什么想加入的社团?”他诚恳地掰着手指头推荐,“虽然你错过了开学的社团迎新,但大部分社团还是持续开放招生的。如果你喜欢清净的话可以去将棋部和摄影部,这两个赞助多资金足。园艺部也可以,就是太无聊啦,如果你喜欢运动的话大概可以考虑剑道社和排球部……网球部也不错!听说有很多厉害的二三年级前辈,最近在都大会的表现也很精彩……喂,你有没有在听啊松田。”
松田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啊,嗯。”
大泽扳过松田的脸,皱着眉毛看了他几秒,泄了气般垮下肩:“也对,你是要拿绩优奖学金的好学生,应该没兴趣参加放课后的活动吧。”
“不不,”松田慌忙摆手,“我放课后需要去帮工……”
“啊,”大泽反应过来,有些同情地拍拍他,突然间大泽又好像想到什么,凑近了小声说,“对了,说起网球部,我们这级的那个越前龙马,据说实力很强悍!人家之前在美国拿奖到手软,回国后才一年级就打败了前辈成为了正选队员。就是人看起来也不太好相处……不爱说话的样子。”
松田的思绪有那么倏忽又飘远了,大泽说的话好像在他耳边响着又好像隔着一层膜,听起来闷闷的,心里也有点闷。
“这样吗,他好厉害啊。”他笑了笑垂下眼睛。
越前龙马这个名字,他在张辰的店里也听到过。
当时他在店的角落里看球拍,身后的两个高中生忿忿不平地聊着之前在街头网球场被个小鬼挑衅的事情,他们明明是自己想霸占整片场地,却实力不如人反被打得一败涂地,还竟然大言不惭地在背后编排,先是说小鬼态度嚣张抢走他们先看中的球场,又是说这个越前球风不正发球冲着人脸来。他们大言不惭地咵咵谈得起劲,不料店主大叔黑着脸气势汹汹地骤然怒喝:“放什么屁呢臭崽子们!”他手里还抄着柄正在修的球拍,嚯嚯地舞着把那两个高中生赶出了店去,“给老子滚,我张辰不欢迎你们这些给龙马泼脏水的杂毛东西!”
松田隐约意识到,这个破旧又实惠的网球中古店店主,应该和高中生嘴里的那个越前龙马是认识的。张辰见店里还有人,勉强收起了怒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两句:“别信他们乱讲。龙马是我友人的孩子,是个好孩子,跟你差不多大。”
原来越前同学和他是一个学校的啊,竟然一年级就能入选正选球员,真的……好厉害啊。
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松田闭上眼。
“哎,我好像记得你是对网球有兴趣的吧,我好像见过你的球拍……”大泽拱拱他,本来想说什么,忽然想到自己见到的他那柄球拍的模样,又讪讪地闭上了嘴。
那实在好像算不上是柄还能用的球拍了。应该是被谁弃用的,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有些太长,手柄的胶带有点失去粘性,每次被人用心一圈一圈缠上去,又会在摩擦两次后散下来。拍网边沿的涂漆已经掉了,网线也不是很紧,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他也就见过一次而已,松田五毛刚转学来的那两天好像还在搬家,上学的时候就把一些需要搬去住处的生活用品放在储物柜里,放学了再带去新家。他见到松田逃难似的拖着物件们叮叮哐哐地放学,有天随身的包袱里就插着这样一只网球拍。
“那不是我的球拍。”
“啊?”大泽看松田,松田却不看他。
“那不是我的球拍。”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重复了一遍。
“好嘛。”大泽努了努嘴。班级已经到了,他挥挥手去了自己座位。
“谢谢你啊,大泽同学。”松田在他身后小声说。
大泽笑嘻嘻地回头比了个OK。
放课的时间总是来得很快。和其他所有日本国中一样,青学把半个下午都划拉出来作为社团活动时段,学生从紧锣密鼓的课程中解脱出来,惺忪睡意一扫而光。大泽跟他挥手道别前,还有些失望的问他真的没有参加部活的打算吗。
他怎么回答的来着?松田五毛把鞋放回储物柜,柜门上的倒影很模糊。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呢。”
倒也是真话,他这两天刚在Tenji找到个帮工的活。店主虽然意味不明地跟他强调「国中生打工是非法的哦」,却又隐晦地说——“最近很忙,店里人手不够呢,如果是帮工的话。就算是很远很远的亲戚应该也说得过去。”
于是松田五毛就成了店主口中那个很远很远的亲戚。没有白纸黑字的聘用书,也没有明确承诺的薪水,在被顾客问起和店主关系的时候只能用「大叔叫我上京搭把手啦」这样的话含混过去。
店主应该不会太坏吧。他心里这样揣测,其实也没有底。但如果要……如果要打网球的话,好像只能冒个风险了。不然连把像样的球拍都没有,他要拿什么去打网球呢?
从教室走出学校的路其实根本不会路过网球部。但松田从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网球部活动室旁边。
对面就是球场,从这个位置能看到球场上每个人在做什么。部活才刚刚开始,正选队员们换上了蓝白红三色的队服,与其他部员站在一起听训练前的教练谈话。而那位插手站在教练身边,戴着眼镜的学长,应当就是据说在日本中学生界早早声名鹊起、被职业网球界都紧密关注的部长手冢国光。
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松田遥遥看着那位部长,觉得比起其他队员,手冢前辈是在太显老成,更像老师而不是学生。从松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正选队员们的背影。但他早就可以光凭背影分出谁是谁——毕竟这届青学网球部就像一匹黑马。虽然都大会才开战不久,但它已经成了很被看好的种子队伍。只要是对网球有兴趣的国中生,几乎都会对这支队伍留心一二。而且,青学网球部,几乎是松田每天放课后都会「路过」的地方。
最高的那位看起来像科学怪人似的nerd眼镜男,应该是擅长数据分析的乾学长;他身边那位沉静温和的是不二学长;脾气很好但拿到球拍就会性情大变的那个,是河村学长;黄金双打没有站在一起,但好像有种不明言说的默契;据说不太对付的两位二年级前辈则各自站在了队列的两端……至于正选球员里凹下去的那个站位,应该就是越前同学了吧。
完全是他望尘莫及的范畴啊。
松田眼里全是艳羡,但那种憧憬的光熄灭得很快。不过是闭眼再睁的功夫,他好像已经从某种幻想中脱身出来,咬着嘴唇离开了这片训练场地。
不可以让店主大叔久等,他还得赶紧去Tenji帮忙。
只是在他走后某个时刻,那些被他注视过的正选球员中,一个人把靠在脑后的手放了下来,回头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活动室拐角处:“欸?他今天也来过呀。”
“好奇怪,他是想加入网球部吗?为什么不入部呢喵?”
2|那个碎碎念顾客是谁啊
Tenji是个体育用品店,开在离青学只隔两个丁目的横田道上,距离不动峰中学也不远,生意向来不错。松田到店里的时候顾客还不多,毕竟这是大部分人的社团活动时间。
店主大叔见他进门,平淡地应了声,给他指了指收银台的位置。
风铃几响,店门开合,就是一次新客到访。
松田学得很快。左不过是打价签、收银、找零和记录库存流水的机械活。偶尔有客人需要买商品送人,松田还要帮忙用礼品纸把物件打包起来,第一次做时还笨手笨脚地不知从哪里收口,几次后就连礼品蝴蝶结也可以打得整齐妥帖了。
部活时间结束后,店里的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风铃叮叮当当,落在耳中就是络绎不绝的客人。松田听到有同学围在橱窗边议论展出的最新款球鞋——透气轻巧的鞋面,动力补给的鞋底气囊,简洁的白灰色鞋体,还有令人咋舌的价格。
他们得到松田「最新款没有折扣,实在抱歉」的回复后遗憾地离店而去,有位男生走远了,还忍不住回头多看那双鞋几眼。
店门再被推开的时候,松田对风铃声都已经麻木了。他还忙着给几款热销的腕带录入「库存紧张」的标签,便连头都来不及抬:“欢迎光临!”
新进来的人没说话,应当在浏览货架,可停顿时间却不长,那脚步声很快就从货架朝收银台来了。
“请问……”
“您好,请说。”松田连忙抬头,看到说话人时却一怔。来人的头发有些长,碎碎地落在颊侧。更吸引松田注意力的是他身后的网球包,球包姓名牌上有「IBU」的字样,再结合来人身着的不动峰校服,松田微微了然。
“请问有Phoenix的防滑手胶卖吗?”
“请稍等!”松田对他说的那款胶带有印象,一查库存果然已经售罄了,“不好意思,这款胶带已经完售了,但Phoenix可能会补货。如果您确定需要的话可以留下定金和联系方式,我们会在到货后通知您。”
“啊。”他的情绪看起来没有什么起伏,眼中不起一丝波澜。
松田还在等他的回复,却见他似乎没有继续说的意思。
“您请说?”
“啊,”他终于开了口,“我是在想,我感觉有点急。我的胶带只剩不到半卷了,如果要等到预定补货的话应该要等很长时间。但不知道现在用的胶带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如果现在购入新的其他手胶替代可能不会好用而且并不符合我的打法进而可能影响到比赛时的发挥,那么买了也是适得其反,钱没有用到刀刃上相当于浪费而且不动峰可能因为我而丢掉关键的比分而痛失进军都大会决赛的机会。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网球部的比赛也是如此很可能因为一点细节上的出入而导致正常局势的巨大反差。因此不管是做人还是打球都应该事无巨细处处推敲,至少要从使用趁手的球拍胶带做起……你还在听吗,喂?”
松田有点懵。有种本来卡住、收了钱不出货的自动贩售机突然开窍,嘣嘣嘣吐了他一脸货的感觉。
“啊……”虽然也是一声「啊」,但松田的尾音颤颤巍巍下坠,听起来跟痛风犯了似的,他好像抓住了一线什么想法,“所以您是希望尽快拿到货对吗。其实Phoenix订货系统有加急服务。如果您需要的话,支付双倍定金就可以在三天之内拿到补货的胶带。”
“啊,”这声倒是听起来和前几声没什么分别,但来人点了点头,决定很果断,“加钱也可以接受,比起不能使用合手的球拍胶带而造成的击球失误和失分来说双倍定金也应该……”
“好好好,”松田连忙打住,“正在帮您记录,请问您的联系方式和姓名……是井部?伊部?伊武?”
“伊武,伊武深司。”
松田并不擅长社交,但他并没有挑剔的资格。比起失去这份冒险换到的帮工,平时的寡言和矜持显得过分矫情,只能放到一边。幸运的是店主大叔对他似乎相当满意,也没有压榨他太久,反而允许他在饭点之前下班——当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大叔不想为他这个便宜临时工考虑免费餐食而已。
今日听到的最后一次风铃叮当,终于是送给自己的了。下班的时候松田脑袋坠坠发麻,眼神也空洞洞的。他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话,但这个下午说的应当比他往日一个星期开口的都要多。
强打的精神消退之后,巨大的疲惫几乎将他拖下去溺死。这种情绪上的滴水不剩甚至比饥饿来得更加强烈……比起情绪被掏空的低落感,腹中空空的隐痛似乎已经难以察觉到了。
唯一有些振奋的是,客人不多的时候他总盯着橱窗里那双最新款球鞋出神,其实脑子里并没有期盼什么。但店主大叔却自以为捕捉到了他的心愿,颇为慷慨地告诉他:“如果一直卖力工作的话,月底我可以考虑把仓库里那双旧款的余货半价卖给你哦。”
松田当时听着有些茫然,毕竟那双鞋就算半价应当也是个令他肉痛的数字——他平时上体育课用的休闲鞋甚至只是在百元店买的而已。可是现在回味起那双还不知长什么样的旧款球鞋,心里又好像隐隐雀跃起来。
这种好心情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晚餐选择。在点了牛丼之后,他的手在菜单上犹疑了一会,想到包里大叔给他日结的薪水,有些欢快地加菜:“请再来两串烧鸟,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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