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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庭球梦只有六叠(戛然而)


甚至只剩最后几口的可怜的饼,在比嘉众人的推搡中给啪叽摔在了地上时,其中一个胖子还顽强地伸手去够。
“掉地上的别吃了死胖子!”甲斐踹了田仁志一脚。
后者馋兮兮地舔了舔唇角的奶油糖,不是很服气地说:“也不怎么样,还是不如肉好吃噶。”
丸井把豪华可丽饼的尖尖塞进嘴里时,咋咋呼呼的闹剧看得也差不多了。他没有与远处的人搭话,而是又拆了一支泡泡糖,腮帮子嚼嚼鼓鼓,脚尖转向反方向离开。
关于过去的梦,松田偶尔也会做一些别的。
或许是夜晚太燥热,这个梦很不规则。各种景物杂乱无章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滑滑梯悬在空中,围巾裹在树上,动画电影的亲子套票一张撕了另一张是新的,三条腿的塑料小凳,同学们踢皮球,皮球滚到他的脚下就变成了渔民用来定位的明黄色漂浮塑料球。
他穿过这些景物,脚下出现岔口,岔口中的一条蜿蜒伸进雾里,寻径而去,就到了他读过小学的那间教室,“老师,松田五毛偷我的东西。”
浓雾散去时,松田一晃眼就发现,同学们像一把小火柴围在教室前端,火柴的中心是一把更高大的火炬。火炬般的老师直起身,威严的目光掠过小火柴们的脑袋直直射向松田。
松田感觉身体动弹不得,不仅手脚麻痹,而且那样的目光也如同钉铆。
老师盯着松田,问的却是同学:“他偷你什么东西?”
“雕塑!手工课的纸雕塑!他之前一直就盯着我做的雕塑看,上完体育课雕塑就不见了!”
小男孩拽住了老师西服的衣角,撇头看向松田,其他同学也向松田投去目光:“只有松田不用上有游泳的课,一定是他拿了!”
火柴们被点燃了,火势连成片,把松田牢牢困在其中。
啊,原来是这堂课。松田眨眨眼,一时间分不清处于梦境中的是初中生的他还是小学生的他了。
下一刻起他就逐渐抽离了起来。也许是回忆太过于难堪,不再以第一视角经历这件事会减轻许多痛苦。总之他像变成了教室里有别于其他人的一双眼睛,看着老师翻了松田的书包,里面的课本文具被倒在桌上,一个有点丑陋、被压到变形的仙鹤纸雕塑掉了出来。
告状的小孩瞪大了眼,有些心疼地冲上去拾起了雕塑捧在手心:“看吧!我的纸雕塑……都变成这样了!”
“这个是我自己拼的!”松田小朋友哑着嗓子,终于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偷,这个是我的。”
老师有些痛心地看他,只当他说的话是小孩子情急之下的信口辩解。毕竟此刻人赃并获,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于是老师给他的小叔叔和心理干预中心的人打电话,说——「我不认为这个孩子目前具备了回到学校上课的心理素质,看来还得拜托你们那边再行考虑」。松田当天就收拾东西跟着干预中心的人离开了学校,临走前看到那只丑丑的仙鹤纸雕塑躺在垃圾桶里。告状的小孩瘪着嘴巴说「都坏了我不要了」,却并没有仔细检查过,这只收缴来的「赃物」,和他先前丢失的那只有什么不同。
松田当晚就回到了干预中心,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位。只有夜间管床的姐姐问他:“你真的偷了他的东西吗?”
松田变得不爱说话了,管床的姐姐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摇头。姐姐拍了拍他的头顶说——“那睡觉吧,晚安哦。”
松田睫毛扇了扇,毫无征兆地梦醒。梦里的管床姐姐还在说「晚安」,但此刻他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其实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想起过这件事。他在那场坠海事故后接受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干预,在医生和生活管理人员都觉得他可以重返校园生活时,又因为那样的原因被狼狈地送回了干预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会突然想起,是因为钱夹掉了的缘故吗?
松田在吱呀摇头的风扇旁平躺着,天花板有老鼠唧唧跑过,心鼓咚咚地擂。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微小,但勾起了记忆的一角又铮地放下,预感与回忆便共振了起来。
这种共振很快便有了鸣响。
鸣响落在横田道的电车铁轨上,附近还多了新的建筑工事,听听哐哐乱响。松田通过自行车轮胎的收缩感受着地面被电钻刺入时的搏动,在工事的钢板围栏被风吹动的空隆声中,在电车即将到站的叮咚电子乐声中,在他曾经听到耳朵起茧子的风铃的脆响中,捕捉到了那个声音。
“是不是你偷的网球?”
熟悉的嗓音。
松田踢了一脚自行车的脚架,车头歪歪地垂下。他没有再顾自己的车,三步并两步朝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风铃叮叮。Tenji在夏天敞开了门,供顾客进入的店门口只挂着两片防止冷气外跑的塑料布。松田看到了店主大叔的脸,气得如同饱胀的红萝卜。红萝卜上两个眼儿,随着风铃与塑料摩擦的声音回了一下头。
Tenji的店主大叔还是老样子,但似乎此时无心他顾。他连与松田这个微妙的旧识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两根粗旧的手指对着柜台后面点了点,厉声重复:“是不是你偷的?”
店门处飘来的视线被柜台的折角挡住,松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才发现原来柜台后面还有人,只是身形太小,个头都不及柜台高,于是被遮了个彻底。
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在店主大叔两声怒喝后识趣地收了声。有人默声摆手出去,还有人站在Tenji店内的其他角落,看似逛着货柜,实际上耳朵竖得尖尖的。
店主大叔似乎也希望店内的其他人能做个见证,又或者说,旁人打量的目光已然成了他用于施威的武器。他还打算继续审问柜台后的那个人,就听那个小小的身影顶了一句。
“我没偷!”
声音明显是个小孩儿,憋着一泡泪,嘴里所有的轻音都变成了浊音。
松田在听到小孩的声音之后,恍然一震。紧接着他往柜台处走了两步,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学生。
“小豆?”
“没偷?没偷你口袋里那是什么。”
店主大叔和松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大叔脸都皱了起来,耸了耸鼻子,他注意到了松田的话,面色黢黑地问松田:“你认识这臭小子?”
而松田则看见了小学生的裤口袋的一侧,圆鼓鼓的,正好是一颗网球的大小。
“那,那个是我自己的球。”小豆陡然见到了自己崇拜至极的网球哥哥。但再相遇的场景竟然是如此丑陋,他撇过了头,甚至希望松田不要出现在这里就好了。
“放屁!”店主激动得口水都往外喷,“你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网球用品那块转悠,转了半天又不买,你一走散装罐子里的网球就少了一个,你唬谁?当我瞎?”
店长大叔生气时喜欢指着人说话,他的手指引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对小豆来说好似凌迟。
“福田叔,”松田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店主大叔的手指,“那颗网球算我的,我帮他买了。硬式网球的话,还是380日元的散装价是吗?”松田以前在Tenji时给一应商品都打过价签,对网球的价格印象再深不能。
他说着已经在网球袋里翻找了起来。钱夹丢了,暂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容器,口袋又容易掉东西。所以他只能把当天计算好要用的钱装在网球袋里。坏处是那些钱就如同当时切原球包里装的钞票硬币似的,东一张西一张,每个角落里抠一抠都能挖出两块钱。
松田找出四百块递给店主大叔,后者被他这么打了岔,忽然就没那么激动了。
“你啊你,”店主大叔还是生气,他知道松田不想让自己太为难小孩。但他记得松田的家境,又为松田憋得慌,“你嫌钱多?他是你谁,值得你这么帮他?”
“他是我弟弟。”
“胡扯吧,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家但凡多一个能喘气的当初都不会来我这儿……算了。”店主大叔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顾客,觉得再计较也没有意思,挥挥手把松田和那个小学生往外赶,眼不见为净。
“松田哥哥,我真的没有偷网球。”松田向小豆伸出手去,小小的手就牵了上来,松田一握全是汗。
松田步子一顿。小豆在扯他的手,他们此时还没有踏出店门,松田原地蹲了下来,看了一眼店主大叔,而大叔叉着腰歪了歪头,挑着眉似乎在想「看这小鬼怎么狡辩」。
小豆眼圈红红的,鼻孔下还挂着两条晶莹的鼻涕,松田想用手帮他擦,他就先扯起衣服的下摆自己揉了一通鼻子。
脏兮兮的小孩有些瑟缩,但想到那个教过自己打网球的厉害哥哥就在面前,又很不希望被他误会,还是鼓起勇气从裤口袋里拿出了那颗,被店主大叔怀疑是赃物的球。
一颗很旧很脏的网球。球毛几乎成了黑灰色,也不再具有正常网球的绒感,拿在手上像沾湿了毛、瘦骨嶙峋的小耗子。
“是,是别人不要的,我捡的。”
灰灰的报废网球被小豆握在手里,小学生的手都包不圆它,就像拿着一颗有些大块的浑圆石子,落在松田的眼中,如同在他的脑海中敲了一棒槌。
——一瞬间就把他带回了捡报废网球练习的日子,还有那个获得崭新网球的,屈辱的夜晚。
事实相当明显。小豆手上的不是Tenji卖的散装硬式网球。不仅成色和新旧程度与丢失的新商品截然不同,连品牌都不一样。
松田抬头看向店主大叔。大叔也看到了小豆手上的那颗球,霎时哑了火。
但他仍旧觉得不对劲:“不是这颗,那你也有很大嫌疑!你没事在网球用品区待那么久干嘛,还摸来摸去的,网球上有金子吗?”
“那是因为,因为,”小豆一急又想哭了,“因为很想要,但是买不起,就想多看看。”
——因病休学时错过了手工课,乍然看到之前同学做的仙鹤纸雕,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在没课的时候自己摸索着仿照做了一个。
——“我没偷,这个是我的。”
松田心里一空。什么东西攫取了他的心神,又勃然地将他从深渊之中吐了出来。
“他没偷,”松田站了起来,与店长大叔对视,眸光沉稳坚定,“不是他偷的。福田叔,拜托您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叔被他凛然声色镇得退却了,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重新思索了起来:“不对,应该就只有他们……”
“他们?”松田注意到店主大叔用的字眼。
“对,就这个小孩,和一只狗。姑且也算「他们」吧。”
店主挠了挠太阳穴:“没了啊?不是这小孩偷的那还有谁,不是人拿的总不至于是狗偷的吧。”
“狗?”松田脑门一跳,看向小豆,“是上次那只狗吗?”
小豆茫然地点头:“是。它喜欢跟着我,刚刚忽然又不见了。不过一般不久它又会回来的。”
松田忽然想起上次教小豆打球时,那只脏脏的流浪小串串追着网球跑,还能把网球捡回来的场景。
“还真有可能是狗干的。”
因为小豆说那只串串狗识路,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松田带着他在Tenji里等了片刻。果不其然看到一只秃了毛浑身是泥的狗,嘴里叼着颗网球,颠颠地顶开塑料布进了店。
松田和店主大叔:……
那只狗是小型犬,进出店时塑料布只会被顶起一个小角,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狗进店先找小豆,冲上来时嗅到松田的味道,一个拐弯急刹车到松田脚下,摇着尾巴把网球吐在了松田的鞋边。
小狗一无所知地坐下了,用后腿搔了搔耳朵,边哈气边笑。松田捡起脚边的球,放在柜台上。
球上沾了口水,有点湿湿的,但显然就是Tenji店里卖的那种。
大叔嫌弃地看着带着狗口水的球,还是叹了口气:“那我把钱退给你……”
“不用了,这颗球就是我买给小豆的,您不用退。”松田把那颗球收了回来,塞进小豆的手里。
他跟小豆说:“从现在起,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球了。”
比嘉中的人也没有预料到,不过是随便逛了个东京的体育用品店而已,还能看到剧情如此一波三折,出人意料的好戏。
扎着小辫子的男生带着小学生走出店时,甲斐展开了那个捡来的钱夹里的学生证。证件照上的五官与方才柜台前的小辫子男生重合上了。
田仁志伸头看了眼证件照,又透过体育用品货架的缝隙追看了两眼小辫子男生离去的身影:“好险内,还好他不知道我们捡了他的钱。”
木手斜倚在货架上,不止是嘲弄还是好笑地哼了声:“明明自己也深陷泥淖,同情心却泛滥得不像话。真是个烂好人啊。”
“喂,永四郎,你该不会心软了吧?”平古场看向木手,唇角勾了起来。
木手:“不知道我们的回程票好不好卖,一张能卖多少。”
知念转了转眼珠:“六百块还是赚得回来的吧。”
田仁志:“啊?可是我们拿自己的票还他的钱,之后怎么回去哪?”
木手:“闭嘴。那个可丽饼谁吃得最多谁游回去。”
一行人掀开塑料帘子往外走的时候,还听见店长大叔在身后招呼:“你们真的什么都不买吗?”
甲斐双手作喇叭,回头对喊道:“不买啦,大叔,你们东京的网球卖得也太贵了伐?”
43|把松田拐来比嘉吧!
木手的卖返程票大业中道崩殂了。
原因是他本来打算卖掉其中的一张票,却发现那个老秃驴早乙女教练给他们买票时为了凑团体折扣价,所有人的票是绑定的,卖了其中一张其他的都得作废。
木手思考了不到半秒就放弃了这个计划。虽然吃可丽饼的罪人人有份,但他们没必要为了区区六百块钱的罪集体游回冲绳。
不过他们冲绳人出门打交道总是多留一手,心眼比网球拍上的格子洞都多,这样的难题对他们来说还算不上困境……办法总是有的,如果那个丢钱夹的倒霉蛋不接受他们的办法,他们就通过暴力恐吓威胁来强迫他接受。
——临时离开团队,回了趟暂住处,扛着一袋冲绳特产苦瓜干出门的木手如是想。
和木手短暂分开的比嘉中其他人,此时则正在跟踪那个钱夹的主人。
这么说似乎有些诡异,毕竟比嘉中一大帮子人,不管偷偷摸摸缀在谁的后面都不可谓不显眼。如果是常人这般跟踪,看起来一定更像是明目张胆的变态混混团体撵着新收的小弟跑。
但缩地法可以大大降低他们的跟踪难度。神行鬼步时无人可见他们的身影,最多只能捕捉到一团团带着紫色的乌云从地面闪过,令路过的人觉得日头太晒,晒得人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
他们看着那个倒霉蛋小辫子带着小学生和他的狗去了一处公共网球场,对方明明自己看起来就不大,却一本正经地手把手教着更小的小孩发球的要领。无人站在对面场上,那只丑兮兮的狗就会飞奔而去把球叼回来。
“原来倒霉蛋也是打网球的啊,打得一般般。”平古场从灌木丛后面探出半颗头,他的白毛有点藏不住。幸好这丛灌木里种了栀子花,他的脑袋尖尖藏在灌木的缝隙后,像点缀着白花的灌木丛里被人扔了一大坨用过的卫生纸。
躲在一棵老树后头,腰胯上的弧线却从树干两侧溢出来的田仁志疑惑:“哈?就这么呜呜扇两下拍子的事,你就能看出来啥水平?”
前额挑染了一撮白毛的知念和平古场蹲在一起:“这个青学的,会是我们全国大赛要打的那群臭鱼烂虾里的一个吗?”
“腿麻了,好热,要蹲到什么时候。木手前辈怎么还没回来。”和不知火齐齐蹲下的新垣感觉已经快被烈日暴晒后的水泥地板给煎熟了。
“嘘,他走了走了走了,”甲斐哗啦啦地冲其他人摆了摆手,“快跟上!”
倒霉蛋小辫子跟那个小学生和他的狗道别,骑上了自行车。比嘉中的人一看他居然还坐上交通工具了,傻眼哀叹一声,为了追上他只能硬着头皮用缩地法隐秘地狂奔。
期间他们还因为闪现太多次太累喘气声太大,而险些被倒霉蛋察觉。
新垣喘得最剧烈,他本来就热得快蒸发了:“以前有人问比赛时一直使用缩地法不累吗,我说不累。但是追自行车的时候我选择收回这句话。”
这种意味不明的奔袭直到倒霉蛋在一家超市门口停车才告一段落。
倒霉蛋小辫子锁了车进店,似乎是打算采购什么东西。比嘉中的人路过他的自行车时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田仁志说出众人的心里话:“真想扎了他的车胎,跑死我们了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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