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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爹(泽达)


“我早与他说,别故意把修行落下。”顾江雪嗓音疲惫又无力,他按着剑,眼神晦暗,“打斗双方全死了?”
楼映台摇摇头:“从痕迹来看,应当逃了一个。”
上门寻仇的带了不止一个人,但他们身份低微,着实不好查,奉神司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人找到。
找到他时,他发了天道誓言,那日他只是跟着去撑场子,只在刀剑过来时防御过,绝对没有杀人,后来逃跑是因为太害怕了。
誓言没破,说明他所言不虚,但死了好几个人,他参与其中,也要受罚,奉神司判他去某地干三年苦力。
但不过半年,那人就莫名暴毙了。
鬼主喝了口凉茶:“小医仙就葬在药庐附近,我时不时会去祭拜他,他生前救了那么多人,可人走茶凉,死后便无人问津,我还会给他扫扫药庐,也没见其他人。对了,他还有个师父,打那之后却不见踪影,也不知去哪儿了。”
师父,元澈的师父。
顾江雪骨子里阴冷的寒意猛窜,他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但愈来愈冷,意识也愈发模糊。
在听到“小医仙”三个字后,顾江雪心就乱了,此刻再加上“师父”两个字,宛若冰锥从天而降,直直扎穿他的心脏,冷透了,要死了。
寒霜覆盖他的睫羽,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尽的血海里,有人在他耳边时而疯癫,时而啜泣。
“你为什么不堕魔啊,你为什么还不堕魔啊!?”
“他死了,呜……那么好的人死了,你也是好孩子,我不杀你,你堕魔好不好?”
不……我不想,我根本就不想入魔!
顾江雪猛抽一口气,剧烈颤抖起来。
“顾江雪……顾江雪!”
他抖得太烈,在楼映台怀里无意识挣扎,楼映台以为他冷得太难受因而惊悸抽搐,只好更加用力抱紧他。
鬼主闭了嘴,他有求于人,想了想,摸出件火属性法器,给屋子里又添了点温度,而后跟楼依依一起垂眸不看,等着顾江雪这一阵发作过去。
顾江雪意识昏沉,眼前画面时不时变化,他好像又回到无穷无尽的炼狱里。
乍听到楼映台的嗓音,他下意识就要去挡去推——
别看,别看我。
他一只手被楼映台握着没法动,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来,可在碰到楼映台前襟后,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识。
一下一下,在他冰冷的手掌底下,是心脏的鼓动,强健有力,砸在他掌心里。
——太暖了,他舍不得推开。
顾江雪睫羽上的霜雪被屋子里热气化开,水珠沿着他的眼角滚落,涣散的眼中迷茫,就像落了泪。
他嘴唇颤动:“楼、楼映台……”
楼映台回应他:“顾江雪。”
顾江雪意识艰难地回笼了些,他不想听什么故事了,他只想听楼映台叫他名字。
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在哪里。
楼映台道:“你睡,鬼主的事我来。”
顾江雪眼睫翕动,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但、不,我……”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盖住了他的眼睛,很轻,隔绝了光。
眼前暗了下去,可那份温度却被放大,在黑暗中愈发清晰起来。
楼映台暂时松开了顾江雪的手腕,盖住了他的眼睛。
“无妨。”楼映台说,“有我。”

第24章 “你俩越过我看向彼此那一……
楼映台感觉到顾江雪的睫羽如小扇般在自己掌心轻轻刷过。
凉,微痒,痒得他手指蜷了蜷。
这一片黑暗竟奇异的把顾江雪脑海里的血色也盖了下去。
楼映台说有我……
是,他总是在的。
方才的疼和画面都只是噩梦而已,楼映台在这儿,他也就在这,而不是泡在什么污泥烂沟里。
顾江雪依然冷,但身体颤抖得没方才厉害了。
他鼻尖嗅着楼映台身上的檀香,让自己紊乱的神识慢慢沉下来。
等楼映台移开手时,顾江雪已经闭了眼。
楼映台将氅衣拉高给他盖上,顾江雪大半张脸都陷在白绒绒的领子里,被裹成玉雪一团,而这一团又被楼映台抱在怀里。
楼映台掐诀,在顾江雪身边下了个小的隔音结界,不让外面声音打扰他休息,又把顾江雪贴在自己身前的手放回氅衣里捂好。
自己捏着那只手,继续传灵力。
做完这一切,才对鬼主道:“你继续。”
鬼主心中感慨,看不出楼家少主虽然面冷,私底下却是如此细致妥帖的知心人啊。
乌鸦在他肩头蹦了蹦脚,梳理羽毛,鬼主继续。
“方才说到我时常去祭拜小医仙,然而就在一年前,那片地方……”鬼主说到这,似乎斟酌了下才继续,“药庐连带附近全部沾染了祟气,从外面看景象却没有变化。”
楼映台眼神动了动,楼依依讶然:“你想说劫境?”
“的确是劫境。”
鬼主拨弄自己算盘,算珠噼啪响:“寻常劫境在外很难探知,通常得踩进去才知道,可这个却明晃晃告诉你‘我就是劫境’,连我这种修为的人都能察觉。”
楼依依:“你进去了?”
鬼主微笑:“惭愧,在下修为普通又胆小,不敢。”
但他派人进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主别的不行,但他有钱。
最初他发现劫境,很生气,心说这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也敢占据小医仙的地盘,立刻请来修士要度祟。
但请来的第一批失败得很彻底。
他们不仅被扔了出来,还把里面的记忆都忘了。
楼映台:“祟没有杀人?”
“无一死伤!就是没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鬼主拍了把算盘,“我当即感觉不对劲,于是又去请了更厉害的人。”
这次的都是些高手,然而还是被全部扔了出来,不过好歹有收获,其中一人不仅有记忆,还道出一个惊天大消息。
鬼主:“他说,他在里面碰见了小医仙,还将他的病给治好了。”
那人身上的确有顽疾,这事儿鬼主知道,震惊之下他立刻找来医修查证,这人的病还真好了!
楼映台和楼依依的表情同时一凛。
楼依依在短暂的震惊后飞速冷静:“你的意思是小医仙成了祟,还是能制造劫境的凶,但这不对,人死后七天之内若不能化祟,按理就再没有机会。”
曲城主那种被做成阵眼的不算,他身和魂都自愿奉给大阵,被锁在人间,情形特殊。
鬼主叹了口气,摸摸肩上的乌鸦:“我当时的震惊不比二位少,可这就是我了解的事实。”
他拱手揖礼:“我想拜托几位,带我进入其中一探究竟,若真是小医仙,送他一程,免他受苦。”
鬼主笑笑:“当然,请顺手护一下我。”
其实是“请你们务必要保护我啊!”。
楼依依敲了敲红缨枪的枪杆:“你怎么不报给奉神司,或者大点的仙门?”
鬼主轻咳,摸了摸鼻尖:“我做的生意,哪敢去奉神司,仙门大家么,我也没联络手段啊。”
楼依依不言,看向楼映台,楼映台只冷声道:“撒谎。”
鬼主想要挪回算盘珠子上的手一顿,楼依依红缨枪上灵力闪烁,威慑不言而喻:“说话。”
鬼主捏了把汗,不再耍滑头:“好吧,我是跟某些名门里的人暗地有来往,但这不方便搁明面上啊,而且我看小医仙的祟也不伤人,就尽量希望能找他的故交来送送他。”
楼依依:“听闻小医仙在外鲜少交友,你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当年奉神司的学子,而里面靠谱的,就是我兄长和江雪哥,但你又没有接触他们的方式。”
鬼主噼啪一打算盘珠子:“正是如此!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在鬼市碰上你们,我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鬼主又举手发誓:“我对药庐和小医仙的描述讲的都是真话。”
他发誓倒是非常干脆,半天接连两个誓言了,倒也算足够诚心。
所以某些小瑕,楼映台可以暂时不追究。
比如说他们三人踏入鬼市后,鬼主一定早就得到消息,他却没立刻动身,非等着生死擂发出后,才跑来帮助他们。
到底是商人,懂得快速拉近桌上的距离,用对自己极为有利的方式下手。
楼映台思忖着,做了决定。
“可,”他道,“我们陪你前去。”
鬼主大松一口气,又拱手行了礼:“在下先行谢过,约好的生死擂雇主消息,以及往生引,事成之后我双手奉上。”
他把算盘摇得咵咵响,看得出来的确开心,事情谈好了,鬼主是个人精,很识时务:“那我去隔壁舱候着,出发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
楼映台这艘云舟不大,统共只有两个小舱,鬼主起身去隔壁后,楼依依顺手拍了个隔音结界,才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云舟此时暂且停泊,并没有升空。
楼映台说:“稍后就走。”
“这么快,不等江雪哥好转?”
楼映台:“带他一起进。”
顾江雪的寒症每次发作,都得三五天,本来,楼映台不可能带着这样的顾江雪去劫境。
但鬼主刚发过天道誓,若那里真是小医仙的劫境……
楼映台轻轻摩挲顾江雪手腕上的细链,沉吟不语。
楼依依叹了口气。
她将枪横在腿上,也沉默了片刻,才凝重地开口:“我们昨晚才决定去鬼市,今天就遭了生死擂埋伏,兄长,家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一点,不仅是顾江雪想到了,生死擂一出,楼映台和楼依依的反应也极快。
“你传音,让爷爷留心。”楼映台眼中划过寒芒,“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管是冲顾江雪来的,还是冲他来的,一计不成必定还有后招,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楼依依点头,乖乖给爷爷传音,顺便告诉家里他们之后要进劫境,可能暂时联系不上,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云舟很快动了起来,朝着小医仙的药庐飞驰而去。
尽管云舟速度很快,他们也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而顾江雪也睡了一天,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楼映台又给他喂入一颗丹药,柔软冰凉的唇瓣点过他的指尖,楼映台却只忧心。
……以往顾江雪寒症发作的时日,还从没有一觉睡过这么久。
他抱着顾江雪从云舟上下来,果不其然,药庐周围的祟气根本没有掩盖。
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此处有异。
如果说祟是想引人注意,可进去的人都被丢了出来;若是不想被人打扰,又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鬼主把乌鸦留在外面,也给自己留了道保险。
他以前祭拜元澈时,在药庐内外设了避尘诀,从外面看,药庐两三个小屋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好像主人只是出了趟门,随时都能回来。
可元澈入了坟冢,他的师父也没有再回来。
楼映台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随人把元澈的尸身送归药庐,一次是来拿药。
他的话不多,元澈又是礼貌有余热情不足的人,两人对坐喝茶时,空气都透着一股不尴不尬的气息。
如今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楼映台抱着顾江雪,没有再敲门,不请而入。
在穿过药庐院门的刹那,他们眼前骤然换了一副天地。
三人站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远处有影影绰绰的屋舍,楼映台最先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他有点意外。
鬼主眯着眼瞧:“嘶,我怎么觉得这屋舍形制很像……”
“这里是奉神司。”楼映台肯定道。
元澈在奉神司内求学时只是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完全看不出他对此地有多么喜欢,楼映台没想到奉神司竟会出现在他的劫境里。
那么此时就对应着元澈求学的十五岁。
意思是,这里还有还有十三岁的顾江雪和楼映台。
楼依依没来奉神司求过学,闻言一眺望,觉得也没什么稀奇。
“兄长,你熟悉这里,我们先去哪儿?”
楼映台低头看向顾江雪,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却看到他拿出两个面具,给顾江雪和自己戴上了。
两个掐丝银花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
楼依依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摸出个面具戴好。
鬼主见状,那不能显得他格格不入啊,遂也掏出面具。
楼映台道:“跟我来。”
他们跟着楼映台,路上避开了劫境中创造出来的奉神司弟子,落入一个小院里。
院里有一方池塘,上面飘着金色的睡莲,虽然远远比不上顾江雪的九瓣金莲,但也意趣十足。
院落此时静悄悄的,没人,楼映台脚步不停,轻车熟路就掐诀开了一间屋子的锁,荡开房门,径直走到里面。
他将顾江雪放上床榻,上半身依然抱在自己怀里,向来洁癖的楼映台竟然抖开被褥就给顾江雪盖上,好像半点不嫌弃这不知谁用过的被褥。
楼依依察觉事情不简单。
她环视一圈,若有所感:“这里难不成是……”
果然,就听楼映台道:“顾江雪的房间。”
所以楼映台当然熟,求学期间他和顾江雪不知去过彼此的房间多少次,大部分时间是谈事,小部分时间是闲来观花品茗,或练剑斗法。
更小的一部分时间里,他们同榻而眠。
两个枕头两床被褥,盖棉被纯聊天,非常单纯,甚至偶尔,床上还会多个薛风竹。
严格来说薛风竹就躺过两回,后面哪怕醉酒醉得要死,也要坚决爬回自己屋里。
用他的话来说:“虽然我只看到一下,但你俩越过我看向彼此那一眼……我当场觉得我真是太多余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不解,这么夸张?
那时还有太多东西,都是他们不懂也不曾体会过的。
命运真是难言,谁能想到十八岁的顾江雪居然还有机会躺在十三岁自己的床榻上。
楼映台替顾江雪掖好被角。
“懂了,我们要在这儿等十三岁的江雪哥过来,通过他找小医仙。”楼依依摸了摸面具,原来戴面具是为这个,“可他如果此时不在怎么办”
楼映台:“那就……”
他话没说完,隔着门板,外面忽的扬起一道清越的少年音。
尚且稚嫩,也更加朝气。
“里面的几位朋友,”十三岁的少年人朗声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啊?”

时隔多年,楼映台依然一下就能听出,这就是十三岁时顾江雪的嗓音。
楼映台和楼依依已经把自己的武器隐了起来,隔着岁月与门扉,楼映台静默片刻,才对十三岁的虚影道:“请进来一叙。”
门外的声音沉静下去,不多时,门板被人直接拍开,少年长身玉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云天碧水川的碧色衣衫,小顾少爷意气风发,临危不惧,桃花眼中还噙着淡淡的笑,面对不速之客,也敢孤身踏入。
他停在门口,目光扫过屋中几人,视线在楼映台和楼依依衣服的龙纹上顿了顿,挑眉:“楼家人?”
楼映台握着顾江雪的手腕,目光轻轻在小顾少爷面颊上划过。
有怀念,像风,又重又轻。
他没想过还有机会看到昔日的顾江雪,虽然相逢不识,小顾少爷用全然陌生的视线对着他。
审视、堤防,唯独没有楼映台熟悉的亲近和信赖。
……原来被顾江雪当作敌人是这样的感受。
有了对比,楼映台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原来顾江雪看向他时,眼神的的确确是不一样的。
楼映台不由将顾江雪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顾少爷手指看似随意搭在剑上,但始终不曾移开,他道:“可惜小仙今天不在,否则还能让他与各位见个面。”
楼映台收回目光:“少主或许不想你这么称呼他。”
“哈哈,知道我口中的小仙是谁,看来你们的确是楼家人。”原来刚才顾少爷看似随意一句话,不过是在试探。
楼依依点了点龙纹:“我们衣上的龙纹中都绣有符文,这个做不了假。”
小顾应当是信了,虽说手还搁在剑柄上,但眼神中戒备散去一点,歪歪头:“可几位突然来访是为何事,那位……”他朝顾江雪抬抬下巴,“受伤了?”
“身负任务,路过附近,他旧疾发作。”楼映台道,“我们不欲惊动奉神司。”
他看着小顾少爷一双眼,轻声说:“可否劳烦顾少主,请来小医仙?”
小顾少爷视线从顾江雪身上慢慢挪回,落在楼映台戴着面具的脸上。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静静瞧着。
而楼映台不催促,就任他看。
须臾,小顾少爷莞尔:“奇了,我听你说话,总让我想到小仙,你们楼家人都一个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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