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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尔后,他就不再是裴厌辞眼中不屑一顾、可有可无的人了。
顾万崇体内闷起一团躁动的火,拱得他浑身燃烧起来。
裴厌辞,当初拿家人胁迫自己,自己为何不能用权势欺压他。
门内隐忍压抑的闷哼,变成了一种不屈服不低头的诠释。
裴厌辞气性极大。
今日过后,他会因为不堪忍受这种屈辱而自尽吗?
他仿佛看到了裴厌辞的结局。
他会死吗?
这个念头一出,他的心嘭嘭乱跳。
门内断续哽咽的哭声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常氏一族两百余口亲人,全都被他害死了,他应该为此偿命。
那是因为常家意图谋反。
裴厌辞纵容的。
因为裴厌辞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放任他一次次揽权而没有动作,造成他父亲和弟弟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还想染指皇权。
不得不说,当这个提议说出来时,他也心动了。
谁不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那样的话,他就能拥有裴厌辞了。
现在,前世的梦,其实他已经实现了。
他怨裴厌辞,恨裴厌辞,惧裴厌辞。
可也爱着裴厌辞。
他好喜欢好喜欢裴厌辞。
那个骄傲的小皇帝,天之骄子,病弱却顽强,谋智无双,就像一轮皎洁耀眼的圆月,照亮了大陶的夜空。
顾万崇踉跄一下,撞开了屋门。
他不能、也不该让他的小皇帝受到半点伤害!
屋内,三个男人围着圆桌,手里拿着牌,一人正在抠脚,一人正在犯困地打呵欠,霍存留着两寸长指甲的小指挠了挠头皮,翘着兰花指,一脸呆愣地看着门口。
霍存“嚯”地站起来。
“嗯啊……”抠脚的人扭动身子销魂地叫了一声,被霍存妖娆地打了一巴掌。
“闭嘴。”
要死了要死了。
“殿下,你怎么能闯进来呢?”霍存一脸“天塌了”的样子。
“你们在作甚?”顾万崇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怒极冷笑,“可以啊,口技不错,模仿得绘声绘色的,霍大人哪里找来的?”
两个扼鹭监监卫忙不迭跪在地上,手上的牌散落一地。
“骐王殿下恕罪。”
“霍存,从前你也是这般欺下瞒上对待你的义父吧?”
“那你应该知道,本座现在可没义父了。”霍存眼里的惊慌随着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口,只剩下冷笑和讥嘲,“殿下该小心了。”
顾万崇看他与方才的慌张截然不同,问,“你不怕得罪我?”
“殿下,有时候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因为一点小事把关系闹太僵的话,对你我都不好。”霍存把手里的叶子牌丢到桌上,“有些人,不是你该染指的。本座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得罪他?要是棠溪追真死了他是不敢得罪,但只要有他在,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他。
他是不想活了吗得罪自己最大的大腿,义父的壁角也是这崽种能听的?
顾万崇看到这一幕,内心更多的其实是涌起了一股喜悦和庆幸。
还好,裴厌辞还没被恶心的阉人玷污。
“裴厌辞人呢,他现在在何处?”
他想见他。
好想好想。
————
“不来了,真不能来了……”裴厌辞带着委屈的哭腔道。
窗外竹影横斜,小池潺潺,白纱窗留了条缝,送来徐徐凉风。
从入夜到深夜,他早就没了力气。
脚尖蜷缩,努力在棠溪追的脚背吸附站稳。脚后跟踮起,打着颤颤巍巍的粉意,却仍旧被顶得难受。
两条腿早就没了力气,逃又逃不开,坚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蓦地,脚后跟猝不及防落回棠溪追的脚背。
“啊——”
裴厌辞一口气没喘匀,差点交待在这里。
“出去……太深了……你滚出去……”
他的嗓音早就哭哑了,跟小猫叫似的,一双泥泞湿红的眸子含嗔带怨地瞪了他一眼。
棠溪追目光顿时更加深邃了许多,“小裴儿喜欢这种程度的?为夫得要更加努力了。”
“我没有……”裴厌辞无力摇头,恼得直锤他手臂,没多久就在窗边交待了。
被清干净重新带到床上,他趴在宽厚的胸膛上,懒懒开口,“何时辰了?”
“差不多四更了。”
棠溪追从暗格里拿出一小罐药膏,挖了一指,送到他后面。
裴厌辞身体瑟缩了下,接着轻而易举地接纳了那根手指,任由他搅弄涂抹。
被磨出的火辣燥热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冰凉在蔓延。
“肿了吗?”裴厌辞不安地问。
棠溪追捉了他的唇轻琢了一口,“有一点,明天就能好。”
水润暖热,又带着软弹韧劲,好亲得舍不得放开,都是他拿自己的嘴温一晚上的功劳。
“明天要是不能好,”裴厌辞恼地哼哼,“以后别想上我的榻。”
“我给你揉揉。”棠溪追哪里不晓得他,说到一定会做到。
刚才还在可怜地啜泣求饶,让他放过自己,转眼就带着一身红印开始耍威风了。
他恨不得用金链子永远把人绑在床上,看他还拿甚来威胁人。
处好了后面,又拿了别的膏药,在手上搓均匀,催动内力,不轻不重地揉捏四肢腰背,给他疏松筋骨,活络经脉。
不多时,裴厌辞的睫毛颤了颤,合上了眼,安心地沉睡过去。
棠溪追将人全身上下按了三四遍,已经拂晓时分,窗子处透来了些许微光。
擦掉额头上的汗,重新躺回去,刚把裴厌辞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裴厌辞皱着眉,睡得迷糊,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伸开手臂要抱人。
棠溪追轻笑一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将人拢进怀里。
裴厌辞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时,裴厌辞身子果然爽利了不少,只是嗓子和眼睛干涩的紧,拿镜子一照,哭了大半夜,眼睛又红又肿,模样好不可怜。
窗外响起一阵淅沥的雨声,时不时响起一道春雷,倒是比昨日还更冷些了。
清风拂过金钩挼蓝云鹤绸帐,裴厌辞叫来了无疏,让他去国子监说一说,今日不过去了。
“那位呢?”透过床前的横立的五叠玉青色百里山水座纱屏,无疏隐约看见一只线条流畅的手臂巧妙绕过里衣下摆,如蟒般有力地环缠到劲瘦的腰身上。
白绫袖口上褪,一只如玉修皙的手酥软无力地抬起,不耐烦地把那条手臂掀开。
无疏忍住笑,抿了抿嘴,就听到裴厌辞沙哑的声音疑惑道:“哪个那位?”
“你身边的那位啊。”
裴厌辞拍了拍额头,“我都忘了。”
棠溪追欺身贴近,企图拿身体贿赂上司,“祭酒大人,我今日不想去上课,帮我请个假可好?”
“你是先生啊,”裴厌辞抽了抽嘴角,“不上课那些监生怎么办?”
“我今日还有他的课呢。”无疏点头道,“坠西堂先生教得可好了,本来我们底子就差,最需要先生的教诲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屏风里往外传来簌簌凉意。
无疏挺了挺胸膛,他才不怕。
“快去上课。”裴厌辞一脚把人踹下床。
无疏害羞地捂住眼睛,偷偷留一条缝。
不愧是大哥的男人!这胸肌……
不愧是大哥,这一道道狂野的挠印……
棠溪追只穿里裤,裴厌辞这才想起无疏还在,忙把里衣丢到他头上,温声将人打发走,“你先去国子监。”
“好吧。”无疏老成地叹了口气,出了屋门,“一个当官儿的,一个当先生的,都不用上学,我一个小孩子,偏偏要风雨无阻地去。”
“我啥时候才能当上官儿啊。”
无疏愁眉苦脸地接过吴娘子的书本和油纸伞,上了马车。
两人早饭和午饭都是在房里吃的,棠溪追伺候着将饭菜一口口喂进他肚子,裴厌辞靠在隐囊上,身上盖着单薄的小被,甩甩手,还是泛着酸软。
“昨晚那药对你可有伤害?”
“没有。”棠溪追见他吃饱了,自己三两下将碗里吃剩下的饭菜解决,放回木托盘,一齐放到门外。
再回到床上,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又困得打眼,相拥睡了过去。
一日时光就这么不经意地在时醒时睡的碎片中溜走。

允升找上了门,趾高气扬地说顾九倾要见他。
裴厌辞也不推辞, 马车从原来去往国子监的方向改为了东宫。
在他的印象中, 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太子的寝宫,与前世他住的地方大相径庭, 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华丽, 却古板, 严肃, 无趣。
顾九倾看着他姿态从容地跨过一扇扇宫门朝他走来时, 恍惚中记起了太子府那满院的桃花雪。
冰莹雪白的浅薄一层, 鲜粉娇嫩的桃花瓣被冻熟, 变得透明, 互相依偎在颤颤巍巍的枝头, 一同被抖落,零落成泥。
他身上那身仆从灰扑扑的短打, 也与小院里古朴藏拙的美相得益彰。
裴厌辞走近行礼问好, 见他没开口,问, “殿下为何事烦忧?”
“今日这身衣裳, 很衬你。”
他才注意到, 裴厌辞也养得起富贵。
一头乌发用栀花卷竹枝叶小银冠半扎着,身上穿着一袭银灰色蜻蜓伫枯尾焦金灰蓝竹衫袍,一根玉环镂金蹀躞带勒出窄瘦的腰身, 下坠一条双蝠扣三足乌黄纹白玉佩,领口和袖口露出涧石蓝绸内衬,外面罩着同色大氅。
瑶阶玉树, 光而不耀。
甚至只有这身贵而不显几矜雅才配得上这通身的气质。
“殿下谬赞,”裴厌辞敷衍了一句,“今日召臣来所为何事?”
顾九倾摸了摸鼻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了桌上的扎子,再抬眸,目光不免又落在他身上,“京察马上要开始了,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他为了这次京察,趁着将棠溪追打入狱时就开始争取整个吏部,凌迟棠溪追的圣谕刚下没几日,吏部尚书徐蛟就和他堂而皇之在朝会后同行。
“臣知道殿下一定已经准备充足,虽然如此,臣也想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厌辞,你已经为本宫做了太多。”顾九倾眸光微动,再坚硬的寒冰也因眼前的人融化成水。
裴厌辞没他的客套,道:“郑崔越薛王,大宇五大望族,如今殿下缺了郑家的支持,还无端惹了一身腥,单单只靠王家,恐怕在朝中的分量依然不够。臣前几日看到崔相在给骐王引荐曲梁侯,臣也在争取崔家,希望他能站在咱们这边。”
“你不要对他抱有太大希望。”顾九倾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他把崔涯认到本家族谱上就晓得他的态度了,他心里也是偏向顾万崇的。”
“谁也说不准。这次朝中空缺太大,他要是运作得当,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郑家。”裴厌辞道。
三四十年前,郑家靠着郑皇后押对了宝,辉煌了数十年,本来按照正常的规律,下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也会出自世家,下一个世家继续辉煌几十年。
这是世家之间在竞争磨合了好几代人后共同形成的默契。
从大晤到大宇,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现在皇帝打破了这个平衡,即将面临世家的反噬,世家也要忌惮皇帝手中的权力,但两方又处在微妙的平衡当中,仿佛站在门里门外,明明透过窗纱看得到彼此暴露出的勃勃野心,却总装傻充楞,告诉别人甚也没看到。
“下一个郑家?”顾九倾眼里闪过思虑。
王家靠女人姻亲关系来巩固权势,世人钦羡,世家不齿,说到底还是在朝中的话语权不够大。
只靠一个王家支持,的确不太够。
郑家一倒,三分之一肱骨跟着去了,朝廷元气大伤,顾万崇也敢跟他叫板了。
“你有多少把握?”顾九倾问。
“五成,但是,”他道,“倘若殿下首肯,让吏部几位大人站在臣这边,帮臣说说话,臣有八成把握。”
“你尽管放手去做。”顾九倾没有多加犹豫,“本宫的人,也是你的人。”
“臣多谢殿下。”裴厌辞再次拱手行礼。
顾九倾看着他,“你还跟本宫这么生疏。郑相死了,你已经不是郑家的义子了。”
郑家倒了,除了为他背了一口黑锅,剩下的好处,恐怕只有这个了。
若是审时度势,应该重新回到他身边。
“上次宫门口的事,是本宫唐突了,现在不是传出风流韵事、闲言碎语的时候。”见他没接话,顾九倾犹豫了下,难得低头,率先认错。
“臣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听到这话,裴厌辞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政务上,以后还望殿下多给臣效忠的机会。”
顾九倾满意了,“等会儿留下吃个饭,本宫让宫里的御厨做……”
说到一半,他突然发觉自己还不知裴厌辞喜欢甚,不喜欢甚。
裴厌辞不卑不亢,自然地接过话头,道:“殿下可否让臣放肆一回,让臣来点?”
“你想吃甚?”
“还记得之前与殿下一同被囚禁在太子府中时,吃过的八宝鳜鱼、红糖糯团酥酪、瓦罐松茸鸡和炙獐肉、还有酥炸丸子和笋菇三鲜汤味道都很好。”
顾九倾眼前一亮,这些多数也都是他爱吃的。
特别是后两样,是他整个童年为数不多可以吃到的好菜,自从当上太子后,他又觉这两样菜做工用料都普通至极,损了身份,平日里也都不吃了。
被裴厌辞这么一说,他也回忆起那段苦日子里最难忘的甜味,感动之余,不免欣喜与自己与他喜好相通,唇角勾起,“都依你,等会儿咱们就吃这些。”
若是全然都是他喜欢的,顾九倾肯定心疑这人恐怖的观察能力,以及质疑他的用心。但他听了这些菜名,有一两道不是他喜欢吃的甚至可以说厌恶,他反倒完全不怀疑。
见把人哄得心花怒放,裴厌辞又道:“今日沾了殿下的光,吃了一顿饕餮盛宴,这让臣怎么好意思。”
“哦?你要如何?”顾九倾又忍不住笑了,脸上的霜寒之色哪里还能看到半点。
“薛越两家一向中立,臣也想将他们争取过来,为殿下效力。”
“你一心只为本宫,本宫哪里有不答应的道。”顿了顿,顾九倾还是透露道,“薛家因着之前豢养幕僚和死士一事,本宫与他们伤了些许情分。不过他们私底下已经答应了二皇姐,若有必要时,会出手助本宫一臂之力。”
“章平殿下在府内豢养几十个门客,府中宴会不停,往来的高官也络绎不绝。这事怎么看怎么像在培养势力,殿下小心。”
“她一介女流,就算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也只能依附于本宫或者顾万崇,郑相的死并不影响我们之前的情谊。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就行,别让外人听见,她若闹脾气,本宫没办法时时护着你。”
“是。”裴厌辞总觉得戚澜都逃亡大熙了,顾越芊仍旧如从前那般结交臣子名流,应该是在憋着大招。
只是目前还不晓得这个大招是甚。
这顿午饭吃了很久,裴厌辞从东宫出来已经是未时中,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曲梁侯府。
开门见山,直接问前日所谈之事崔家的意思。
“你是太子的人,却想自立门户?”按照郑家的意思,就是推荐他不投靠顾家任何一方。
但想更进一步,不可能不押宝。
“下官刚从东宫出来,”裴厌辞道,“是太子的人,也不完全是太子的人。”
曲梁侯糊涂了。
“下官是侯爷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选择。”裴厌辞分析道,“郑家一倒,骐王和太子在朝中分庭抗礼。骐王有扼鹭监辅佐,看起来很强大,但现在的霍存太年轻,不经事,不出一年扼鹭监必出事,到时候是骐王的助力还是阻力还两说。至于偏向亲近他的工部,刑部和御史台,态度都不坚定,吏部尚书能在棠溪追落难后选择亲近太子,其他人也可以。
“太子有勇有谋,从前韬光养晦,隐忍吞声,现在仁德名声如日中天,六部之中不少人都支持他,公主殿下门客更是任他驱使,加上显赫身份,距离那位子只差一步之遥。但别忘了,咱们的陛下,对前太子如何?郑家毫无预兆地倒台时,太子求过情吗?陛下念及儿子和君臣情分吗?雪中送炭的恩情尚能割舍,何况如今崔家的锦上添花?
“下官近来侍奉在陛下左右,陛下不到五十,修炼已有小成,再活二十年都不是问题。谁笑到最后,不是看现在。顾家儿郎能笑到最后,不代表崔家也一样。”
“你是陛下的人?”曲梁侯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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