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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裴厌辞又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刚过惊蛰,北方传来战报,戚澜率领十万大军,列兵边境,直指度州。
第四日傍晚,皇帝召集了霍存进宫,问,“姜逸之前遣散的各统军府兵马,如今都回去了吗?”
霍存不知道他怎么问这个,实诚道:“都还在路上走着。”
“都将近两个月了,还没走回自己州?”皇帝纳罕道。
霍存默然。
怎么看怎么像一开始就知道早晚还要返路的架势。
“不用让他们回去了,命最快的探子去找姜逸,将那些军马重新召回。另外,再从西部和东部各调三十万军马给他,让他好好给朕守着东南。”
西南刚打老实了,更富庶的东南方开始想要试探了。
“给姜逸的兵马,会不会太多了?”霍存忧心道,“若是把他的心吃大了,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帝眸光微动,似有一分嘲弄,“你有何办法?”
“随行监军,古来有之。”霍存硬着头皮开口,将腰垂得更低,“之前就是各统军府里没有扼鹭监的人,才导致被那些藩王钻了空子。”
皇帝面上沉凝,有些犹豫。
之前棠溪追跟他提起好几次,军队中要有监军,统军府也该设置他扼鹭监的人。这个提议每次都遭到了他严厉的驳斥和责罚,罚得狠了,他也不敢再试探这条底线。
原因无他,军队是根本,现在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若棠溪追的人插手,那他就不能保证了。
他聪慧,却也难驯,表面臣服周到,实则就是一条恶犬,于卧榻之侧虎视眈眈,稍有打盹的时候,就能把自己撕烂。
若是再让他染指兵权,一个宦官,谋朝篡位是不可能,但他日龙椅上做的人是谁,可能就不是由自己来决定了。
霍存身为棠溪追的义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棠溪追曾提过不少次这事的事情。
“这事……”
他低垂着头,咽了咽口水,一颗心七上八下。
“你挑些伶俐的,先安排进姜逸和北疆沿线一带的驻军里。”
皇帝终于松口。
那是看在霍存听话温顺的面子上。
与之相对的,另外一人则必须死了。
垂山夕阳金光洒满了宫殿沿路的青石板,霍存手里握着一道圣谕,此刻心情并不感到轻松。
圣谕内容是,棠溪追将在一月后被斩首。
此谕以极快的速度昭告天下人,安京上下一片欢腾,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远比过年还喜庆热闹。
裴厌辞也让戏院连夜排了一出宦官当道、民不聊生,最后天下共怒、铲除奸邪的戏码。
在这出戏里,愤慨状告棠溪追的顾九倾以巧妙的方式成为了路人角色,当朝呈辩八十三项罪名的简吉安、刑部尚书、崔涯、顾万崇……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成了陪衬和反角,在不经意之间,关于一场“正与邪”的恶斗,成了裴厌辞与棠溪追两人的双簧戏。
他们在痛声唾骂棠溪追的作恶多端的同时,裴厌辞的正面形象也悄然落入了他们心里。
裴厌辞与棠溪追,因为这场戏,正式进入百姓心里。
也开始成对出现在历史舞台,开始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场戏很长,从头演到尾要两个时辰,票价也比平常贵一半,但借着棠溪追的恶名,场场爆满,座无虚席,连走道都有人买站票来看。
裴厌辞在这一个月赚了将近七百万两,加上江南那些戏院,足足有八千余万两。
毋离都感慨这人天天都在赚黑心钱。
钱从手中过,裴厌辞立刻将大部分投到戏院的扩张中,在大宇中部和南部个州城开分院。
开始毋离还心疼裴厌辞花钱的速度,现在看着暴涨和暴跌的数字,他都没感觉了。
只有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名友戏院很快在大宇雄州和望州遍布。
“裴厌辞”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在大宇各地,润物无声地潜进大宇百姓的心里。

在一片欢喜鼓舞的喜庆氛围中, 裴厌辞带着好酒好菜,去天牢看望郑清来。
明天,他和棠溪追一个斩首一个凌迟, 将共赴黄泉。
郑清来看到他来了, 还算热情地招待他进来。
“想到你可能来,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来了。”他笑道, “带了甚好吃的。”
天牢环境很差, 郑清来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注定要死的人, 曾经那些钱权名利都成云烟, 在这里牢头都一视同仁, 只是单独给了他一间, 算是最后的体面。
裴厌辞用脚扫出一片空地, 将食盒一层层拿出来, 递给他一双筷箸。
“就知道你细心,才吃过我郑家一回家宴, 就晓得我爱吃甚菜。”郑清来感叹道, “咱们相处时间还是太短了,中间又有那么多隔阂和轻视, 否则, 可能成为忘年交。”
“我能救出你。”裴厌辞随他一起席地而坐, 道,“这样时间就多了。”
郑清来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你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有大相之才。”他诚恳道,“就这么随便地死了,可惜了。”
郑清来摇摇头, “还是算了。”
不是不信裴厌辞没能力救他出去,但出去之后呢,亲族全都死了,官场朋友不回踩他一脚都算好的,离了财势的一介庶民,独活下去也没甚意思。
“说吧,还有何事需要从我嘴里知道的?”
裴厌辞既然卡在最后一天来找他,必定是想拿自己这条命来跟他谈条件。
“郑相看得通透,在下佩服。”裴厌辞道。
不少人嘴巴再硬,临到头了还是会恐惧死亡,为此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或者看到害自己到如此境地的凶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不通透不行啊。”郑清来尝了口炙鹿肉,外酥里嫩,温热适口,对装了两个月牢饭的胃来说简直极品,“就冲着你这顿酒菜,我也得说几句有用的话。”
裴厌辞也吃了口菜,道:“几年前的太子无权无势,怎么会和边关那些高级将领扯上关系?”
“你是想说我帮他牵线搭桥促成了这桩生意吧?”郑清来呵呵笑道,“当初他识时务,暗中投靠前太子,我给他介绍了几个人认识,之后我也没多心,陛下对军队的事情很敏感,我们不敢插手太多。谁能想到马有失蹄时啊,我这辈子做了多少事,最后竟是因为一件没做过的事情给绊倒了。”
“还真是不能小看太子殿下呀。”裴厌辞感慨道。
就算是他自诩看人准,也知道他的本性,还是时常对顾九倾的隐忍和胆大妄为所惊讶到。
在前太子还在时就开始筹谋,当年无权无势,他怎么敢。
“你觉得太子赢面有多大?”裴厌辞道,“他还有甚是连扼鹭监都不知道或者没奈何的?”
“很大。他够狠绝,也够隐忍,即使对最信任的人都能留一手。一个郑家倒了,不妨碍其他世家继续生龙活虎。陛下痛恨世家,却对世家永远没办法。几十年后,可能又有一个郑家崛起。”
历史就是一个又一个轮回。
“陛下现在也老糊涂了。”他道,“郑家一动,其他世家怎么想,这朝廷,要变天了。”
郑清来闷了口酒,一直以为他是太子的人,裴厌辞的那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愕然,“你是棠溪追的人!”
“他是我的人。”裴厌辞平静道。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输得不冤。”之前他对自己稀里糊涂落败耿耿于怀,对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啄了眼的怨懑不甘,因为这句话,也释怀了。
“你要是郑家人该有多好。”郑清来道,“你太对我的胃口了。不,只要你多在郑家待几年,我能利用你将郑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帝王都惧怕的存在。”
“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只能说世事无常。”裴厌辞笑道,“你还知道太子哪些事?”
“他防我比防你更甚,有何事会跟我说。”郑清来道,“不过,我能为你向几个世家老友引荐一二。”
裴厌辞有些意外。
郑清来的目光充满了慈爱,“郑家倒下,其他世家肯定嗅到了危险。别小瞧我们这些百年门阀,看着多是文臣和浪荡子弟,当初大晤朝的覆灭就是因为世家率先倒戈,便宜了顾家的人,不如便宜你。”
裴厌辞给牢头使了十两银子拿了笔墨,郑清来一口气写了七八封信,逐一封好递给他。
裴厌辞得了信,又闲扯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他与郑清来辞别,七拐八绕,进了最里间的牢房。
棠溪追正坐在地上无聊地自己下棋玩,听到开门声,扭头一看,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
“来就来了,还带甚吃的,他们还能短了我的……谁吃了我的菜?”
九千岁不开心。
“他们还能短了你吃的不成,这么贪吃。”
“你给我准备的,不一样。”
“不是给你的。”
“临死前的最后一晚,有没遗言?”
棠溪追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木板床上带,“最后一晚了,如何也要风流快活一下。”
“……你是宦官,能不能追求点自己有的东西。”
别以为他没看到草席底下露出来的几本春/宫/图。
从来没见过一个宦官这么老色批的。
“人家明天就要上刑场遭受凌迟了,你怎么这么绝情。”棠溪追西子捧心,整个脑袋柔弱无依地倒在他的怀里。
眼睛留了条缝,见他被自己的脸迷得怔愣了一瞬,快速仰起头,往他唇上亲了过去。
“还没试过在大牢里,感觉好刺激……”
片刻之后,棠溪追左眼顶着一块淤青,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眼神幽怨,模样老实了不少。
“死前还留痕,下辈子脸上长这么块胎记,得丑死了。”腿上的手抓着面小镜子,遥遥瞄了眼自己的脸,立刻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打开折扇挡脸,蹙眉哀叹。
“再用你的爪子碰自己脸上的伤口,我不给你药了。”
棠溪追立刻把蠢蠢欲动的手从脸旁边放下来。
小裴儿现在都晓得他的心思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裴厌辞从食盒底部的隔层拿出一粒药,丢给他,“我走后再吃。”
棠溪追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重新打开镜子,正要好好照照自己的丑脸,门边又出现了一道杀回来的声音。
“明天晚上我要是看到你身上缺一块肉……”
棠溪追手脚规矩并排合拢放着,闻言急忙摇头。
裴厌辞看他如此,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棠溪追把药丢进嘴里,当糖豆吃了。
————
第二日一早,彭楚琅来提犯人时,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棠溪追嘴里糊着一片鲜血,已经干涸成暗红色,嘴里一团烂肉,看起来是咬舌自尽了。
他摸了身体脉搏,人都已经僵冷发硬,皮肤处出现了尸斑。
死得不能再死了。
彭楚琅心中不禁感慨,一代呼风唤雨的奸佞,竟然这么草率地死去了。
外面的人可是很期待今天的凌迟大戏的,当然他也不例外。
“把人丢到乱葬岗。”
吩咐了一句,彭楚琅带人将棠溪追的部分党羽以及倒卖盐铁的那些人都押送上刑场。
那一天,整个安京城的人看自家的米饭都是红色的。
实在太多人了。
彭楚琅还在大牢里安排人押送犯人,十余里开外的刑场上,被处刑的郑清来已经在地府喝孟婆汤了。
安京百姓从原先的拍手称快到渐渐麻木。
天上的太阳还没来得及将地上的血晒干,又很快淋上了新的,在一遍遍的浇灌下,菜市口的青砖缝里的鲜血能淌成一汩汩小泉,蔓延一里长街,乃至后面半月连绵不绝的春雨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屠夫手上的刀换了十来把,人换了二十多批,这才将那些人杀完。
两万余人里,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只是被打入天牢,没被判处死刑。
在人山人海的血肉里,他们似乎也忘了那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今日并未行刑。
但有人没忘。
半夜,裴厌辞拿着一盏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乱葬岗中。
“无疏,春生,你确定他们把人丢到这里了?”
裴厌辞打了个喷嚏,这里寒气实在有点重。
手里灯笼的火芯晃了晃,似要灭了。
“大人,真的在这里。”春生道,“若非青天白日人太多,属下自己就把督公大人抬回去了。”
远处似有“咕咕”声,还有甚野兽在咀嚼骨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的紧。
“真是个馊主意。”裴厌辞满脸杀意,毋离和无疏扯扯春生的衣袖,暗示他少说话。
从棠溪追开始说这个蠢主意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说甚“小裴儿,我想为你死一次”,还有“在此之后,我要清清白白地做人。”
清白做人,连替身都舍不得死一个了是吧。
装甚清高呢。
“就在这附近了。”
“分头找找。”裴厌辞指挥道。
“大哥,那是甚?”毋离哆嗦着手拍拍他的肩膀。
黑夜之中,一个人影正在起起落落地刨坑,他的身旁,正是一袭白衣的棠溪追。
那人丢了铁锹,擦了擦脸,抓起棠溪追的腿往坑里拖去,明显要把人埋了。
“愣着做甚!救你主子啊!”裴厌辞一掌拍向春生,撩起袍角一个飞踢,将那人给踹翻在地。
春生连忙跟上去,几招之后越打越熟悉,大喝一声,正要祭出杀招,被裴厌辞气急败坏大骂,“叫甚叫,人都被你吸引过来了!”
“义父?!”
“嗯?”裴厌辞给棠溪追嘴里塞了解药,跑过去一看,那人不是霍存还是谁?
“你怎么在这?”裴厌辞诧异。
春生怒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督公大人都死了你还要来鞭尸!”
“我、不是……”霍存急得哇哇乱叫,指着刚刨出来的坑。
“你要埋了他?”春生恍然,继而更加愤怒,“亏督公大人把你当亲儿子看待,背叛他就算了,不仅鞭他尸,还要埋了他,生生断绝他生路!”
“本座跟你这匹夫无话可说。”霍存气急败坏道,转而看向裴厌辞,“义父,你信我,我虽然拿着棠溪追的犯罪证据投靠了顾万崇,带着禁卫军抄了督主府,顶替了棠溪追的位子……”
“这都是事实啊。”裴厌辞道。
霍存百口莫辩。
“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义父。”棠溪追摇摇晃晃地从裴厌辞身后站起来,“棠溪追也是你能叫的,没大没……”
“义父!!!”霍存顿时哭成个泪人,撞开裴厌辞,吧嗒吧嗒跑过去,委屈而欣慰地死死抱住了人。
“你帮儿子解释解释啊,儿子……”
他突然感觉不对。
“鬼啊!!!”

第137章 发掘
棠溪追一拳砸在霍存脸上, 优雅地甩甩手腕,给裴厌辞展示白中泛红的指关节,“都被打疼了。”
裴厌辞不看。
霍存原地转了大半圈,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活的?”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笨儿子。”棠溪追头疼地捂住额头, “小裴儿,你把他带来做甚?”
“你义子自己来的, 估计以为你死了, 来给你收尸。”方才场景混乱, 现在一看, 裴厌辞发觉可能误会他了。
“还是义父英明。”霍存伸出拳头在春生胸膛报复般地锤了两下, 看他面无表情抬头, 赶紧缩到棠溪追身后, 嘴里不忘告状, “都是春生乱叫, 这才让人误会了儿子,儿子差点被他杀了, 太吓人了呜呜呜……”
春生脑门青筋直跳。
霍存可是扼鹭监除了棠溪追以外武功最高的人。
“你先把脸上的粉给我擦了。”棠溪追嫌弃道, 平时看着就惨白得吓人,一哭全糊成团了, 比他还像个鬼。
“走吧, 你们来也不知作甚, 闹哄哄的。”他只要裴厌辞来就行了。
“还不是怕你刚吃了药,身体没那么快恢复,才想多叫几个人。”裴厌辞指着毋离, “他搬尸体有经验。”
“春生,跟踪探路带路的。”
他指着无疏,在小孩兴奋期待的目光中移开了眼, “非要来乱葬岗锻炼胆量的跟屁虫。”
“我好歹能增加点阳气好嘛。”无疏不服,四处乱瞄了下,揪着裴厌辞的袖角赶紧跟上。
几人走出乱葬岗,上了马车,往裴府走去。
“义父,你假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好歹让人心里有点准备。”霍存跪坐在一旁给他捶腿。
见到他还活着,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
“自从晓得义父要死了,这一个月儿子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又记着义父的嘱托,不敢去探监,成日心里头翻江倒海地煎熬。今天一听义父自己咬舌自尽了,”他哽咽起来,“就想半夜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义父好好安葬了,免得尸身被野狗和政敌给翻出来糟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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