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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裴厌辞也有一刹那的恍神,以为自己也要沉湎堕入那无边的黑暗里。
可棠溪追只想要他的一个吻。
他凑过去,嫣红如血的唇试探着贴了贴暖热柔软的唇,没有得到回应。
“去换衣裳。”裴厌辞趁他愣住的时候,冷漠地起身收拾东西。
棠溪追整个人僵在那里,透着一股死寂。
“再让我看见你往自己身上添新伤口,我杀了你。”
“不敢了。”棠溪追忙保证道,以为这样能换来一张笑脸,却见裴厌辞拿着上药和血布条离开,再没回来。
他从中午等到了晚上,从晚上等到了深夜。
直到房门再次咿呀响起,冰冷僵硬的身子这才动了动。
裴厌辞看也没看他,吩咐下人送来热水,看他仍旧坐在窗前榻边,招呼他吃点东西,自己洗漱去了。
等再回来,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了。
裴厌辞随意瞄了一眼,确定不会把人饿死后,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棠溪追盘桓了一圈,手试探着摸上床沿。
床里飞来一只脚,直接踹开他的手。
“去沐浴。”
棠溪追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沐浴。
三两下解决完,他穿着单衣亵裤从床尾偷偷爬上来,又被一脚踹了下去。
“小裴儿……”
许久不见动静。
棠溪追眼疾手快,掀开团成团的被子,整个人直接挤了进去。
“你无耻!从我被子里头滚开!这里没你的地儿!”
棠溪追不顾他的挣扎,抱住了人,被子一扯,终于将自己健硕的身子也挤上了床顺利与裴厌辞同盖一张被子。
“嘶别动别动,我手好痛!”
“活该。”说是这么说,裴厌辞到底不敢挣扎了,闭着眼背对着他,装睡一般任由他抱着。
“我压着的是你的右手,你受伤的左手我压根就没碰。”
裴厌辞恼得将人往外推,可惜人家已经稳稳当当鸠占鹊巢,任由他捶打胸膛肩臂也巍然不动。
裴厌辞的另外半边床,只能是自己的。
他搂着心爱之人的腰,受伤的手跟没事人一样紧攥他的两只手,轻松制服住了他。
“疼死你算了。”裴厌辞冷笑一声,赌气地倒回床上,重新背对着他。
留着缝的窗子透进来一股冷风,将屋里的残烛摇灭。
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搂着。
黑夜中,裴厌辞幽幽叹了口气。
“棠溪,你把扼鹭监印章拿回去吧。”
手里有权,心才不慌。
“你比我更需要它。”棠溪追轻声道,“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给你的东西了。”
他甚至连个正常男人都不是。
“我今天很生气。”
“我知道,不该让你看见的。”
简直污秽。
“你还想瞒着我?”裴厌辞恼地在他怀里转身,偃月眸子愤怒地盯着他。
这样的他煞是鲜活可爱,比白日里瞧不出喜怒情绪的人让人安心多了。
“北疆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想瞒着我。”
“以后不会了,任何事都不瞒着你。”棠溪追心里发怵地小心将指着自己的削葱玉指压下去,讨好道。
“知道我更恼你甚吗!你是个人,应该自尊自爱!”
棠溪追喉头有些艰涩,“好。”
他当封王和扼鹭监督主的时候都没学会这个。
不爱别人,也没爱过自己。
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裴厌辞不满他敷衍的态度,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
“棠溪,没有人让你有由去那样伤害自己,包括我。世间所有的一切终有一天都会在我们手里溜走,包括你生命中曾觉得重要的人,曾拥有过的东西,还有那些夺来的权力。我爱权,可我更爱自己,我希望你也这样。”
“记住,永远别将自己的命寄生在别人身上,你不爱惜你自己,别指望赢得别人的尊重和爱。”
“我喜欢男人,是喜欢一个堂堂正正、有男子气概的男人,而不是里那二两肉——那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这就是他爱的小裴儿。
“棠溪,你我都曾站到那高峰之巅,你不该再被世俗的眼光羁绊住了。”
裴厌辞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勾着脖颈,缓慢而坚定地告诉他,“我们,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他的话,让所有的彷徨、妒忌、恐惧、吃醋、痴缠怨怒,甚至那些衍生出的所有想对顾九倾做的一切阴暗报复的手段,都在脑海里消失了。
这一刻,他只想享受独独给他无尽包容和温柔的裴厌辞带来的一切美好,闲杂人等别想挤占他分毫心绪。
那是他的小裴儿。
“好端端的,你又在得瑟甚?”裴厌辞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
“没。”棠溪追亲昵蹭着他的脸,开始帮他暖脚。
这好容易哄好了,人又开始作妖了。
裴厌辞艰难转过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天青绿瓷药盒。
“看来这个我就用不上了,本来还想拿出杀手锏。”
“这是甚?”棠溪追满心满眼都看着他,随口问了一声。
“看你之前心心念念拿药方,现在你暂时不能出去乱走,只能我去找萧与了。”裴厌辞道,“不然我这么晚回来是做甚。”
“回春丹?!”棠溪追惊讶了。
裴厌辞打开瓷盖,拿出里面的药丸,“吃吃看。”
棠溪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丸放回去。
“不该在这个场合。”
今天他们俩过得都不怎么美好。
他不想裴厌辞以后回忆起这一幕时,还要多提一句因为顾九倾的拥抱。
绝对不行!
棠溪追将药盒塞到暗格里,也不知他怎么放的,裴厌辞好奇地再翻时,又没瞧见了。
“睡觉。”棠溪追把支起探头的脑袋重新按回枕头上,盖好被窝。
有他就好了。
“对了。”裴厌辞即将要睡着,这才想起了一件事,迷迷糊糊开口,“明天你回大牢里头去。”
“我知道错了,我还伤着,你怎么忍心让我回牢里。”大牢里都没有小裴儿柔韧的腰抱。
裴厌辞把今日的事情说了,道:“不能让霍存顶替了你的位子,你才是扼鹭监的督主。”
“督主不督主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棠溪追抱着惬意道。
“我在乎。”
凌厉的眉蹙起,多了几分愁思,轻悠地叹口气。
“你想要,我哪里有不为你争的道。”
何况,一无是处的话,他可是要被小裴儿抛弃的。
————
腻歪了半夜,第二日裴厌辞神清气爽地起床,磨蹭着和棠溪追一起用早膳,一个小厮突然创了进来。
“裴公子,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裴厌辞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向棠溪追,对方已经用宽袖挡住了脸。
裴厌辞将人扯出了膳厅,这个小厮是王灵澈身边的贴身侍从,之前住在裴府负责照顾自己少爷。
“你少爷不是回王家了吗,能出甚事?”
“小的、小的也说不清楚。”小厮气喘道,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就打起来了,要被打死了……”
裴厌辞听不明白这人的话,但王灵澈要是死了,自己这段时日对他的拉拢心思全白费了。
“我先去王家看看情况,你随后赶来。”
现在也没时间备马车,他直接骑马赶往了王家,长腿一伸,身轻如燕地从马上跨下,敲响了王家门。
“你是、裴大人……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来的胆子敢擅闯王府!来人,来人!”
裴厌辞一边往里走,一边将前来拦截的几个小厮轻松撂倒,问,“你们大公子呢?”
“裴公子,你终于来了!我们公子……”王灵澈身边另外一个小厮来到前院,一看见人,立刻撇开那些拦路的仆从,“只有你能劝了。”
他随那个小厮来到后院一间精致的小楼。
还未进门,裴厌辞看到屋里的王灵澈一脸失神地坐在地上。
他的怀里是一个十四五岁大小的姑娘,脖子还缠着一条白绫,早已断绝了气息。

第134章 化小
稚嫩的脸庞透着青色的死气, 身上红衣如血,一头乌发用簪子挽在脑后,除了脖子上的白绫, 整个人被金钗宝石珠翠点缀得华美而高贵。
她很美。
像个精致而诡异的冰冷玩偶, 僵硬地躺在王灵澈的怀里。
王灵澈头发散乱在肩上,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沾了尘泥, 那双清冽灵透的眸子只剩下呆滞。
裴厌辞叫了他一声, “照晦兄, 这是你妹妹?”
王灵澈三句不离他的妹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
地上的人动都未动, 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公子, 少爷已经抱着三小姐的尸体坐了一夜了, ”小厮小声道, “看起来好吓人, 谁劝都不听。”
裴厌辞上下打量了一眼,猛地朝他脸上打了两巴掌。
“裴、裴……”
小厮们惊呆了。
裴厌辞揉揉手腕, “醒了没。”
他打棠溪追是情/趣, 对别人可没这么好的耐心,王灵澈的两侧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他的眼睛逐渐有了神, 见到是裴厌辞, 嘴角逐渐咧出一个弧度, 似乎在笑,“厌辞,我妹妹、死了。”
“节哀。”裴厌辞平静道。
“我妹妹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说, 他们只会退亲的吗?”
“现在,她死了。”王灵澈脸上的笑容逐渐崩溃,癫狂, 扭曲,“我的父亲,杀了我妹妹,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被别人害死,他能怨恨那个人。
可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父亲却是个人。
“你回府后,发生了甚?”
抱着一具尸体狂笑,这种场景让看到的小厮纷纷后退到门口,避之不及。
裴厌辞坐在他对面的地上,抓住他的手腕。
“我们退婚了,终于退婚了……”笑声过后,王灵澈脸上又呈现出一片空白的麻木。
“这不是好事吗?”裴厌辞费解。
在王灵澈的嘴里,王家娘子听着不是那种为爱痴狂的人。
“是啊,郑府刚被抄家,我父亲就与郑家退婚了。我回府时,已经看到她欢欣鼓舞地准备及笄礼。”他道,“她那么可爱,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然后呢?”裴厌辞轻声问。
“然后?然后,昨日有人拿定亲一事参我家一本,想借郑家的事一同将我们拉下来。之后,他的人就闯到了院子里。”
“我打不过他们,厌辞,我打不过他们啊啊啊……”王灵澈松开尸体,崩溃地抱住了他。
“他们把我按在地上,他说这是为王家的未来考虑,我不想考虑,我只想要我的妹妹。”
裴厌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们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他们自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为何他们要我妹妹的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裴厌辞听着他话里的憨傻之气,叹了口气,道:“你的父亲,必须对太子,对陛下,对朝中重臣表达自己与郑家再无任何纠葛的决心。”
“已经退婚了啊,这还不够?”
“在你我看来,这是已经够了的。”裴厌辞道,“但在你父亲眼里,这不够。有昨天一次的上谏,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郑家偌大一个百年世家说倒就倒,你父亲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如牺牲一个女儿,一了百了。”
王灵澈觉得可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眼里的泪折射出的光碎裂成无数明亮的尖刺。
“这些人,都该死。”
最该死的,还是他的父亲。
听风便是雨,明明退婚就可以结束这件事,偏偏胆小懦弱,怕担事,不分青红皂白,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痛下毒手。
裴厌辞抱过那具尸体,“如果当初没定下这门亲事,也就不会发生这桩事。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父亲会这么绝情。”
“是啊。”王灵澈心里更恨自己。
裴厌辞说了王郑可能联姻,他大闹过,却阻止不了他父亲的动作分毫,干脆眼不见为净,躲到裴府,假装没有发生。
裴厌辞劝了要想法子尽早退亲,他也据力争过,最后还是自己妹妹想出了法子,变成了换亲。
整件事里,他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像不值得一提的笑话。整个王家,没人将他当做未来的继承人,他说的话,没有人听。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不再有人操纵、介入他的生活,无人再去过分担心他的喜怒哀乐。放弃了王家嫡长子的身份,他可以变成任何人,自由自在。
而还没彻底抛弃王家嫡长子身份的现在,他就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
“倘若、倘若我当初没有闹着要出家,事情会不会不一样?”王灵澈望着他。
“很大可能。”裴厌辞对上他绝望的眼眸,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你是状元,必得陛下重用,得太子赏识,成为太子亲信,太子拉拢王郑两家坐下握手言谈、共事一主的时候,你会知道。两家联姻以示诚意的时候,你可以第一时间阻止。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不知道这些,我提醒你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在府里说的话,哪怕你父亲都得掂量一二,不敢不听。”
裴厌辞将僵硬成型的尸体递给门外的小厮,站在门槛边,目光微睨。
“你真的做好了放弃王家一切的准备了吗?”
越停能力比他强百倍,尚不能摆脱世家与亲情的束缚,他呢?
“你妹妹惨死的仇,谁来报?”
王灵澈眸光震动。
裴厌辞与王夫人说了一声,将人带回了裴府。
王灵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送饭菜的下人说他一直在念经,脸色差得吓人,裴厌辞见他没死,也就不管他了。
他从王家回来后,就没看到棠溪追了,想来应该是去大牢,将替身换了回来。
国子监去年新通过的招生章程今年开春就要开始施行,他和方清都忙活了几天,差点忘了第二日的朝会。
着急忙慌地赶去皇城,路上差点撞了顾万崇的马车。
顾万崇眼见是他,又没注意到自己,让车夫主动避让,少与他生事。
心里暗骂了声晦气。
就是因为棠溪追那阉人一直迟迟不动手,才让这张明媚清朗的脸时刻晃荡在眼前,刺痛自己的眼。
看来他得换个人。
棠溪追好歹是个美人,他要用最丑陋肮脏的阉人来侮辱他!
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这么早,外面怎么有这么多人?”
隔着帘子,车夫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刚从名友戏院看完通宵场的人回来。”
“近来他们排的戏太好看了,大家都在聊呢。”顾万崇身边的小厮道,“殿下何时也带我去看看呗,听说郑家倒卖盐铁一案也被演出来了,大家才晓得世家地主哪里是大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没错,原来还想着,世家和地主们给我们租地,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我们应该感恩戴德。哪里想到这本来就是朝廷给我们种粮食的地,怎么反倒被他们给圈了去。我们种着自己的地,还要交钱给他们,哪里有这样的道。”
“这些好戏就该让全天下人好好瞧瞧,你们有感觉到么,王薛崔越几家浪荡少爷们这些日子都安分了不少。”另一个小厮道,“就是那戏看完,我做了几晚的噩梦哩,那些世家和贪官忒坏了。”
“天天囔囔着要看的也是你。”车夫慈祥笑道。
安京已经是大宇最繁华的州城了,青楼楚馆林立,赌坊鸡舍遍地,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甚至下贱身份的人来说,那些地方他们一年才能去几回啊。
而名友戏院常看常新,戏剧他都看了不下十话,不少拗口台词都倒背如流,价格还便宜,能喝一壶免费茶水。人家不嫌弃自己寒酸,自己自然乐意去。
不知不觉,去的最多的,就是戏院了。
“这家戏院背后的人,回头你找人查查。”顾万崇总觉得不对劲,“如此编排世家是非,还能活得这般好,背后可能有个大靠山。”
“都换名字了,应该也不算吧。”
“你能联想到那些世家,别人就想不到?”
“查过了,殿下,是姜逸将军的产业,但应该不可能,再往下深究,似乎跟宫里有关。”小厮为难道。
“宫里?怎么会?”
“说不清楚,也没证据,但扼鹭监曾经插手阻止我们深查下去,说是上头的命令。”
“棠溪追?”
这倒有可能。
“还要再上面……”
顾万崇神色一凝,眼里闪过一抹深究。
这抹深究一直延续到他进了金銮殿,看到手脚棠溪追手脚带着厚重的镣铐,逆着光,闲庭信步越过群臣,走到龙椅陛阶下最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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