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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就如你说的那样吧,只是,”他顿了一下,“辛苦你了。”
他从未想过,一个有姿色有样貌,有才学有手段的人,能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为他各种奔走。
“既如此,那小的便回去准备准备,这几日可能不能时时在府里。”裴厌辞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说完,他不等对方允许,行礼告退。
顾九倾见他转身,下意识抬起手。
但只举到一半,智清醒过来。
他该以何名义,去拥抱他?
如果将人娶回家,那么,他们之间,无论发生甚,都变得名正言顺了。
能做的又岂止一个拥抱。
虽然他是个男人。
但是,他却能借此牢牢绑住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
这一辈子,裴厌辞绝无背叛他的可能,只能跟在他身边,一心一意为他筹谋。
他何必再苦苦去找其他幕僚助力?
心里胀得发酸的感动与乱麻般的思绪被压下,顾九倾眼底再次凝起坚冰一片,看向裴厌辞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掠过一抹深沉。
————
裴厌辞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箱笼,开始打包几套换洗衣裳。
毋离和无疏嘻嘻哈哈地拿着几盘点心走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愣。
“大哥,你被太子扫地出门了?”毋离瞪着绿豆大的眼珠子问。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么?”裴厌辞当了总管后才有几套常服穿,那些小厮和管家的衣裳全扔给了无疏。
“哥,我以后也会长这么高吗?”无疏兴奋地拿着衣裳放在自己身前比划。
“那不一定。衣裳让你娘改小点。”
“大哥,你这话伤人家小孩自尊心了啊。他都才刚开始长个儿,怎么就不能比你高了。”毋离一屁股坐在自己床边,嘴里的炸鱼片咯吱脆地响着,一看就是毋离从厨房里顺手牵羊的。
“就是就是。”无疏附和着声音道。
“像我这样威武雄壮,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了。”
“你这狗嘴难得吐了回人话。”无疏道,“不过,厌辞哥,你到底要作甚去,我也要去。”
现在府里除了顾九倾,就是裴厌辞的天下了,他们两个跟他走得近,干完自己份内的活儿后想出门就出门,也算一种特权的便利。
“我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你能去的地方,我怎么不能去了,你就说是不是要去妓院吧。”
毋离一听妓院,嘴里的炸鱼片也不香了,拍拍手,“你说吧,要带几套衣裳,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誓死跟随大哥。”
“没错,没错。”
————
半个时辰后,三人下了马车,毋离打眼一瞧,右侧府宅正上方朱漆大门上,明晃晃写着“督主府”三个楷书大字。
毋离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大哥,是不是刀山火海对你来说太容易了,非要来这寻死?”

“让你闭嘴更不容易。”裴厌辞揪住想要逃回马车的无疏后领子, “走了。”
“咱不能这么坑兄弟啊大哥。”毋离见他带着无疏进了府,原地徘徊了两圈,一脸哭丧地小碎步跟上。
裴厌辞来棠溪追府上也没为别的事情, 之前答应好要教他学武, 眼看又蹉跎了几日,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了府, 在他这里小住, 一旬时间多少也能将那本功法口诀解于心。
他相信这具身体的良好底子。
刚迈入府里, 他就感觉到不同于以往之处。
霍存脚步急促地从长廊处走来, 见到裴厌辞已经到了大厅前的庭院, 惨白而慌乱面容生生挤出一丝故作镇定的谄媚, 脸上厚厚的脂粉因为这个动作几乎要龟裂。
无疏躲在裴厌辞身后, 怯怯地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好奇地看着他。
“裴总管, 今儿个怎么突然就来了。”
“一个时辰前,我让春生来府上知会过千岁会来小住, 千岁说随时欢迎。”这哪算突然。
在大宇权贵圈子中, 贸然去人家府上拜访是一种无礼的行为,当然也有例外, 如情况紧急的时候, 或者下属陈情汇报。
“是么, 督公事务繁忙,估计是忘了这茬。”
“他此刻不方便?无妨,那我等他得了空再说。”裴厌辞道, “可有三间空客房?”
“有的有的,裴总管这边请。”霍存微微弓着腰,亲自带他们去了后院。
顺着霍存来时的长廊一路走去, 前两次来督主府时,裴厌辞没有细看,今日他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往廊外两侧瞄去,当真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曲水弯环,平台水榭,饮虹溪涧。成片的啼血杜鹃如火一般,带着糜烂的火红,妖艳肆意地点缀在黑瓦白墙的楼阁之间,仿佛天人无意喷溅在此的一口心头血。
再往里走是一片小湖,红色渐褪,变成了娇俏可人的垂丝海棠,幽姿淑态弄春情,染尽胭脂也难画成。
赏过八角花架,穿过曝书台,过了月洞门,避暑阁,攀松假山,芭竹苔丛,宴请楼台,处处叠石疏池,曲廊迂回,有清风明月之细腻隽永,亦有拔地入云之壮阔巍峨。
再转角,入目的是一片皑皑如雪的杏花,花瓣又随微风簌簌凋零,仿佛一场暖春细雪,铺了一地的白。
在这最干净的白之下,棠溪追身着浅艾绿镶青金莲大袖袍,右眼眼角用甘石灰色的颜料绘了几朵大小不一的山茶花。
今日他身上的颜色并不亮眼,似是掺杂了不干净的的阴郁底色,却仍在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走近了,裴厌辞才发现那几朵茶花上撒着细碎斑斓的光,看着不似银粉,倒是像碾碎后的螺贝,一片片精心贴在眼角脸颊上。
原本寡淡灰蒙的茶花立刻熠熠生光起来。顾盼之间,那双靡丽幽冷的双眸横波漪漪,目光胜过螺钿锋芒,锐利而轻薄地从他们身上划过。
裴厌辞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一丝未散尽的杀气,浮影摇枝间,余光隐约看到远处一截仍流血鲜血的残肢。
空气中无端窜起一种危险急促的紧绷。
他扭头细看过去,那里却是甚也没有。
“说是来学武,怎还带两个伺候的?本座何时让你亲自动手过?”棠溪追抓着细丝帕子正在一根根地擦着手指,见到裴厌辞,眸光中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似乎还沉浸在上一场的狂欢中意犹未尽,想将还未散失的兴致对准这个打扰雅兴的不速之客。
“太子府太闷了,带他们出来透透气。”裴厌辞眼尖地注意到,棠溪追套在食指的金魄翠玉细戒有一丝血迹。
“下去。”棠溪追幽漆阴怖的眼盯着裴厌辞,身旁的霍存立刻应是,低头拉着毋离和无疏扭头继续往前走去。
来之前裴厌辞就已经准备好直接练功,此刻一袭黑色贴身的利落短打让棠溪追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手里的帕子丢在一旁内侍的脸上,手指晃了下花影,一把白玉骨扇出现在手里,轻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人不仅长得又干又丑,身上的肉还软塌塌的。”棠溪追眼神轻慢地厌道,“这样还妄想练成一招半式。”
裴厌辞不客气地推开他拿扇子的手,挑眉轻嘲,“上次是谁啃着我的肩膀不愿撒嘴的。”
身上的肌肉因为长久没有锻炼过是软的不假,只是这话他完全不会进到心里。
棠溪追被他推得身子歪到一边,顿了一下,朝他慢慢偏头,一缕碎发恰好垂下,飘逸在眼前,大而狭长的眼眸微眯,像是一只魅狐,上扬眼尾微睨,丹唇微启,“你讨厌我的触碰么。”
裴厌辞心神一漾,嘴里的话险些说不出口,镇了镇神,泰然道,“谈不上厌恶。”
棠溪追有一段时日没有熏那催情香了,但他感觉自己偶尔会有点燥热。
上辈子体弱,情欲淡得几乎没有这种念头,现在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对此的渴望。
棠溪追显然知道,他的外貌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尤其是他刻意将此作为一种手段的时候。
他朝下歪了歪脑袋,身子不由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唇息喷洒在他的耳前鬓角,低语道:“那你喜欢吗,我那样亲你?”
在最温热、动人心弦的舔舐中,裹挟着一丝尖锐的齿啮痛痒。
“也谈不上。”裴厌辞没有避开他的靠近,短短几息,他已经恢复了贯有的淡然,玩味道,“你这么在乎我的看法,怎么,对我动心了?”
棠溪追脸色微僵。
一场对裴厌辞的贬低拿捏,变成了他差点暴露了自己心房。
不待他回答,裴厌辞从怀里拿出之前他给的功法秘籍。
“可以开始教我练武了吗?”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没用的地方上。
棠溪追看到了他眼里的漠然,与无所谓。
不管他动没动心,裴厌辞完全不在乎。
就如同上次他警告这人,让他离自己远点,那是棠溪追偶然生起的良心作用下的脱口而出,如此善意提醒,裴厌辞压根当做耳旁风。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被纸页染上的温热体温烫了烫,顿了一下,这才接过,翻开,目光却不由追随着眼前那道转身潇洒去一旁空地活动手脚的背影。
裴厌辞揉开关节,闲适地对着空气踢踢腿,看向沉默了的人,“我该怎么做?”
“这段时日你先打基础,每日半个时辰的马步练腿力,再练半个时辰的臂力和腕力,手脚练好了,再练腰腹。”棠溪追说着,目光滑向他平坦纤瘦的腰身,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待巩固了内外功夫基础,你就能以意导气,以气成劲,这才算小成。”
接着,趁着裴厌辞在蹲马步,棠溪追一字一句地讲解书页上的功法口诀与人体筋脉,讲到口干舌燥时,低头喝口茶。
旁边,年轻貌美的婢子们煮茶的煮茶,摇扇的摇扇,静候的静候。她们离得近,飘然若仙的裳裙下,身子隐隐在阴森骇然的气势下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棠溪追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一口气讲了半册内容,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招呼他停下歇歇。
裴厌辞长呼出一口气,有些踉跄地走到石桌前坐下,一连灌下好几口茶。
棠溪追放下功法书册,一手摇着白骨扇,一边殷勤地拿出干净帕子按在他额头和脸上,为他拭汗。
汗水擦完又冒出来,源源不断地滚下来,顺着扬起的脑袋和绷紧的脖颈缓缓下滑,留下一条水痕后,沁进紧密交叠的领口里。
裴厌辞身上的黑色短打颜色更深了,吸饱了汗,紧紧地包裹着这具年轻而阳刚的身体。
他一连喝了好几碗茶,头一回觉得这怪滋味的茶也好喝的紧,舒坦地笑道:“千岁倒是细心,煮好了的茶都帮我放温了。”
他喜欢浓茶热茶,可眼下身子正热的时候,再喝热的不适合,还烫嘴。喝冷的损阳气,在大汗过后容易邪风入体,前世他十分注重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内侍总掌握不好时机。
若说伺候人的细心与体贴,当真没人比得过棠溪追。
他手指勾着领口往外抖了抖,困在身上的潮湿热气带着汗味从领口处磅礴蒸腾而出。被汗打湿洗过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白润,随着衣领挣动隐约可见的锁骨也汗涔涔的,像被人吮吸过一遭。
坐在一旁的棠溪追也感受到了这股热气,因是刚出的汗,他身上又一向干净,那热汗没有异味,只有水汽,与夹带着的,一丝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间的浑厚味道。
原本青涩水润的白桃,被这场汗淋湿,催熟,变得刚毅,强健,更遑论裴厌辞眉眼中与生俱来的、代表力量与威严的帝王气息。
棠溪追意识到,自己当初就是被这股气质吸引的。
十六岁身体的青葱甜美,眉眼却又带着睥睨众生的孤傲,与历经过一切后的成熟泰然。
他从来都将裴厌辞看作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现在,他想要贪婪地从他身上,攫取自己永远残缺的那部分。
“天色不早了,我抓紧时间再练会儿。”裴厌辞歇息了片刻,重新又回到空地上。
根根皑皑人骨精心雕琢而成的扇叶慢慢合拢,敲了敲鲜艳的唇。
发麻的痛意瞬间从唇齿上蔓延开来,终于压下心头暴戾恣起的残虐之性。
再等一等,莫贪嘴。

裴厌辞练了一天的手脚, 回屋好好地泡了个澡,出来时只觉神清气爽,舒服的紧。
刚出来, 他看到无疏和毋离两人在头贴头嘀咕着甚, 见着一群人过来立马吓得分开。
挥退伺候的下人,只剩下他们三人时, 问, “你们在鬼祟地说甚?”
“大哥, 这府里闹鬼。”毋离道。
“这话怎么说?”
无疏道:“方才我和毋离从厨房拿完饭回来, 打算走小路, 这样碰到那阉人的机会不大。路过一丛海棠茂竹时, 发现有个断了半截手臂的人影, 浑身都是血, 头发全都披散在前面, 眼睛从发缝里露出来,睁得这么大。”
他拿手指撑开眼皮和眼睑, “我吓了一跳, 让毋离去看,等我俩看过去时, 那个影子不见了。”
“分明就是石灯笼照的树影, 大哥你别信他, 这小鬼忒能瞎想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鬼影,这府里的冤魂肯定不少。”无疏道, “我听内侍们讲过,阉人因为缺了把儿,多少都有点不正常的癖好。从前在御前伺候的权宦李道玉就喜欢小孩子, 经常叫刚净身不久的孩童去他房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还有之前殿下跟前的张怀汝也不是甚好东西,最喜欢在床上用各种工具折磨女人,允升管事也沾了这个习气,不过他们只对底下人献上去的女人下手,这事才被捂得严实。”
“这传闻我怎没在太子府里听过。”裴厌辞罕道,“你说的内侍,不是太子府里的那几个,而是督主府里的?”
“嘿嘿,”无疏难为情地摸摸后脑勺,“他们看我小,拿不少点心瓜果哄我,我就跟他们聊起来了。吃不完,他们还让我带了不少,回头给娘亲尝尝味道。”
白日里到底谁怕得要死的。
“这么一说,我也有听说过,”毋离想起来,“棠溪追这个老阉儿心性也扭曲,最喜欢听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每晚必要听得舒服了才肯入睡。挨打的人就遭殃了,不少人活活被打死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肉,收尸的人只能挑着几块完好的骨头入殓,剩下的一堆烂肉碎骨只能拿水冲走。”
“你之前不还说,棠溪追喜欢人骨凳,人皮扇,用人头骨装菜。”裴厌辞好笑道,“又怎么会把人打得皮开肉绽,没一块好皮骨呢。”
刚吃完晚饭的两人脸色瞬间更加不好了。
“行了,别吓唬自己了,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因为扼鹭监手段狠辣,加之你们对阉人心存偏见,这才让流言越传越离谱。”
裴厌辞回忆了下之前与棠溪追相处的日子,这人除了爱神出鬼没、精神看着有点不太正常外,其实也和别人并无二别。
更让他觉得该提防的,是他的诡谲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其他人不晓得,但至少棠溪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心性扭曲。”
毋离看他的脸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
“之前你还说你俩没甚,”毋离一脸嫌弃与难过,“你都开始为他说话了。”
裴厌辞嘴里噎了下,“我只是陈情事实。”
他甚至怀疑,那些让人畏惧胆寒的流言与手段,其实只是棠溪追为了达到自己真正目的而做出的掩饰。
没等他说完,毋离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晓得的。都是兄弟,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甚让你晓得了!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既然你俩都在一起了,咱们以后能不能常来督主府?”无疏人小鬼精,“跟这里一比,太子府太穷酸了,殿下人又寡淡又清高,好没意思,我想吃甜一点的糕点还得央你买。”
毋离眼前一亮,“回头走的时候,能让督公大人送我们一人一盒酸梅鹅片吗?晚上那碟实在好吃。”
“……你俩真出息。”就算讨要也不知道要点值钱的。
不对,他和棠溪追真没甚啊,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
一通胡扯下来,本来吓人的“闹鬼”并未影响到裴厌辞三人待在府里的心情。
晚上擦了棠溪追给的秘制活络油,裴厌辞舒服地睡了一觉,第二日起床时,浑身上下果真不见半点酸痛。
昨日棠溪追一口气将功法要领全都讲给他听了,裴厌辞在屋子外面的空地上练了一个时辰的手脚力量,试着挥出一拳,感觉拳头都带着破风的劲儿。
他知道这纯粹就是自己的感觉而已,才练习了不到两日,肯定没有那么快会武,但已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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