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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只有做出天大的功劳,解了顾九倾的燃眉之急,才能增加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加之以退为进,终于,他如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卷宗。
他曾分别问过棠溪追和顾九倾身世一事,他们都不愿多加透露,可能是觉得这事微不足道,不值得他们费神去记,也有可能是他人微言轻,他们不屑一顾。
但对于眼下的他而言,翻案一事犹如救命稻草一般,是他翻身的关键。
只是,无人在意罢了。
而这件事还会给他带来一个好处。
裴厌辞送走顾九倾,来到前院茶房巡视,无意间碰到了王灵澈。
这人总算记起自己还是太子舍人了。
“裴总管。”他叫停了他的脚步,“上次一别,不曾想竟过了七八日。”
“王公子有事要说?”
“上次你到我府上的事情,被郑家人晓得了。你与小叔的谈话,还被传进了扼鹭监的耳朵里。”王灵澈有些萎靡,“王府这几日鸡飞狗跳,当日伺候的下人全都被爹杖毙处死,小叔被抓走问话,回来时精神恍惚,人都瘦了一圈。”
裴厌辞冷冷道:“王公子是在怀疑我那日心怀不满,因而找殿下告状,有意让王家难堪?”
“怎么会,”王灵澈急忙解释道,“刚才我问过殿下,你并未与他说这事,连一个字都未透露。”
还真怀疑过他。这人有点不按套路来啊。
“后来我想了想,你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殿下既然有意拉拢王家,就算你想背后使阴招,他也断然不会听信你的谗言,更不希望这事让第三者知晓。这事对王家、对殿下,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王灵澈垂下眉眼,“出来之后我想着,当面在殿下面前质疑你,估计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该说这人是坦率真诚呢,还是反应慢?但凡有点觉悟的人都早该想到了,更不会当着太子的面问。
“上次你离开王府时,还特意叮嘱过我,让我看着小叔点,莫要让他胡乱言语,以免遭致杀身之祸,连累王家。可叹我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官场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并不比战场更少。”
王灵澈的眸子水润润的,单单只是一脸为难地陈述事实,看起来就像要被欺负哭了的样子,说着抬头望着他,“我现在晓得,你是好的。你能不能在殿下面前多帮王家说说好话?”
流水的皇族,铁打的世家,王家往上数几代,在大晤甚至更前的朝代做过官的都有,看不上眼下的顾九倾正常,但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更不能捅破了让别人知道。
现在,王家想要积极缓和与太子的关系,让大家明面上过得去,将这事粉饰过去,自然还得让太子心腹帮他们吹吹风。
裴厌辞有点受不了他这双眼睛。
顾九倾的眸子看起来清透,整个人圣洁端方,是因为他冷心薄情的寒凉性子,自负自傲,不惹俗世凡尘。
王灵澈的眼睛是真的清澈,带着一股至情至性的纯真,巴巴看着他的时候,裴厌辞能明显感觉到那股真挚的感情。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他道。
如稚子般率真,又不至于不懂俗世往来,不得不说,真讨人喜欢。
裴厌辞眨眨眼,揶揄道:“我要一个居士的人情做甚。”

第60章 打赌
王灵澈腕间的檀珠串晃了晃, 思考了下,认真道:“我可以在佛祖面前替你手抄经书,替你点长明灯, 保佑你平安。”
裴厌辞莞尔, “有心了,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是谁?天子。
从古至今, 借尸还魂一事只发生在志怪趣闻中, 他死而复生, 大道伦常都奈何他不得, 天地间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死亡都为他让步, 天上地下, 从古至今, 唯他一人尔。
佛祖施舍给芸芸众生的零星平安福语不是给他的, 他又何必去占别人的福气, 致他人折福。
“我还是王家人。”王灵澈皱眉,“这难道不够?”
“你是王家人, 但你和王家人是两回事。”
他刚想着这人单纯, 马上又给他耍了个心眼子。
王灵澈现在带发修佛,在家族中的话语权已经逐渐变弱, 他若执意不与世家千金联姻, 还会失去婚姻价值, 没有妻族协助,早晚成为家族的边缘人物,他欠自己的人情, 裴厌辞不屑要。
王灵澈不是没听明白,只是他不想,王家的一个人情多大, 一个仆从受不住。
倘若别人今日来了,应该会找裴厌辞使银子,美言几句就能得几十两的事情,双方都满意。他从来没做过这事,一向自诩堂堂正正做人,心里扭捏,看着有些犹豫。
裴厌辞见他这样,稍稍眯了眯眼,“不过玩笑尔,就算王舍人真提出来,哪里能让王家欠我一个人情,我可没这脸面,之前临走时善意提醒你,也是为殿下着想,免得伤两方和气。”
他慢慢抬起脚,逼近一步,“他非常看重王舍人的才干。”
王灵澈敏锐察觉到对方气势变得凌厉起来,心中有些不适的紧张,耳根子慢慢染上了一抹红晕,局促地后退半步。
这人,还挺好逗。
“王舍人一个丧偶的族姐嫁给了崔涯当填房,而王舍人你,正在为殿下效力,还挺有意思的。”裴厌辞笑了一声,玩味地看着他,“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甚赌?”王灵澈愣了愣,皱眉一本正经地拒绝道,“赌博是很不好的习气,一旦沾染上,轻则玩物丧志,重则倾家荡产。”
“你怎么这么乖啊。”裴厌辞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软和的很。
“你、你、你……”王灵澈脸红到脖子根,像是被调戏了良家妇男捂住自己脸颊,踉跄着后退一步,“身为读书人,怎能如此轻浮孟浪!”
“我是甚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轻浮点怎么了,要是勾搭上你们王家,我不是脱离奴籍,直接一飞冲天了?”
“你连王家的门都进不了。”王灵澈呆呆愣愣的,一脸要被气哭了的样子,不服气道,“回头我就和府上管事说,不许你再去王府。”
“本来还想帮你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帮你了。”裴厌辞摆摆手就要离开。
“你能帮我甚?”王灵澈疑惑道。
裴厌辞慢慢转身,眸子明亮又锐利,像玩弄猎物的狐狸,“你们王家,会和郑家联姻。”
“不可能。”王灵澈的脸色瞬间变了,之前的乖巧,笨拙,率真,都被眼里那丝狠厉替代。
“因为王郑两家是世仇,还是因为族中目前适龄的人中,只有你嫡亲的妹妹,所以你才那么紧张?”裴厌辞又往前逼近了一步,“你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嫁入郑家,这才答应他们,成为太子舍人的吧。王家想要两头讨好,可惜苦了你们兄妹俩。”
“郑家小辈中唯一一个尚未成亲的男丁只剩下郑相的幼子,年纪也不过九岁,懵懂无知小儿一个,而我妹妹已经十四,马上就是十五生辰,等你好好打听清楚了再在这里口出狂言吧。”王灵澈怒道。
向来只有男子年岁大过女儿家的,哪里有女儿家的岁数大男子那么多的,这事只有在穷苦人家的童养媳身上才能见到。
倘若真这般,王家恐怕要成为全安京的笑柄。
“不管最后嫁给谁,你信不信,你妹妹的婚事,可能还是你正在辅佐的殿下一手促成的。”裴厌辞满目怜悯地看着他,能跟他说这话,自然他已经找越停问详细了,世家之间的龌龊事,最熟的莫过于还是世家人。
他为王灵澈抚平肘弯处的衣褶,“千万别小看他们,为了掌握更多权力,利欲熏心的人甚事都做得出来。”
哪怕是仇敌,也可以变成亲家。
他正要收手,手腕被一把抓住。
“殿下已经和郑家商量这事了?”王灵澈呼吸急促道。
“没有,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推算,现在殿下脑海里可能都没这想法。不过等你去找他当面对峙,不知道这算不算给他提个醒了。”
裴厌辞还是得防着一手他去顾九倾面前瞎说,“我与你说这事,是想让王舍人放宽心,殿下还想你们王家支持他,不会因为王舍人或者你的小叔说几句过失之言就记恨上的,相反,还会借着这事向你们王家是示好。王舍人想让我帮忙美言几句,其实大可不必。不过,”
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此事关乎舍人嫡亲妹妹的一生幸福,不知可否换舍人的一个人情?”
王灵澈糊涂了,“你方才不是说,我的人情,与王家的人情,是两回事。”
“我吃点亏也无妨。”
反正早晚会变成一回事的。
——————
告别了王灵澈,裴厌辞正准备回到后院,路上又碰见了正要离开太子府的太子中允虎儿赖,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人,直到后面一连好几声“裴总管”,他才反应过来。
“中允大人。”他行了个礼。
在太子府就是好,随处都能碰见这么多官员。
棠溪追真该学学人家。
“裴总管不用这么客气,”虎儿赖天生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个微笑,那一口牙就明晃晃的白,显得特别刺眼,“许久不见,总管近来气色越发好了。方才在大堂内怎未见着总管,仿佛缺了点甚似的,怪让人不自在。”
身为下人精气神好了,不都是顾九倾的功劳,不苛责下人。他明着夸了裴厌辞,暗地里又捧了下太子,接着点了下自己注意到他没在场,让裴厌辞感觉到自己受到重视,无形中增加对他的好感,拉近两人的关系。
其实之前几面不过点头之交,连话都未面对面说过。
“为殿下办事耽搁了下,就没去了。殿下身边有你们这些能臣,我在一旁也只是凑个热闹听个趣儿罢了。”裴厌辞闻弦知意,“今日发生了何事?方才见殿下脸色有异。”
“有异”的意思很难界定,尤其是套在顾九倾那张冰山脸上,更难让人窥探出他内心的波动,这个“有异”,就看他们各自怎么解读了。就算解读不出来,虎儿赖难道还会质疑顾九倾亲信的眼睛不成。
“真的?”虎儿赖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近来天气越发热了,整得人心火旺的很。我们做臣子不想着为殿下分忧,尽找殿下不乐意的事情说,那不就是徒惹殿下生气么。”
“胡大人今日可是来了?”
“他若不来,也不至于大家心火都旺。这要冬日里,都能为安京省了不少炭火。”虎儿赖说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看着裴厌辞跟着他笑了笑,暗觉有戏,这才进一步开口。
“当然,都是就事论事,为了办好殿下的事情,偶有拌嘴争辩都是正常的,分不得谁亲疏远近。殿下刚掌权,又想干一番实绩来,肯定都想上下一条心,可有时候你是对的,他也是对的,分不出个你我来,这让我们难免跟着左右动摇,不少同僚都与我是一样的想法。”
他亲切地拉着裴厌辞的手,“人有两只耳朵,但只有一颗脑袋,只能处一种声音。可能还是他们身居高位,站得太高、看得太远的缘故,高瞻远瞩,思虑的自然就比我们多许多。裴总管也别笑话我老实愚笨,我就只晓得眼睛看前面,耳朵朝一个方向竖着,殿下说甚,咱们只管听着,跟着办事就是了。”
“中允大人说的有道,殿下也在私底下常感慨着,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最好全部耳朵都朝一个方向竖着。”裴厌辞附和道,“可惜他身份摆在那,有些话不好说,若是有个人能帮衬着,那是最好了。”
虎儿赖黝黑的面色总能做出夸张的表情来,有时候反而不知道他是故作那般,还是真情实意地流露出来,眼下又龇出一口大白牙,“我小时候随船漂洋过海来到大宇,看过船是怎么运作的。风平浪静的时候,都是舵手把控方向的,船长身居高位,那双手只在关键时刻掌舵,这样才能显出他的英明决断,带领大家冲出风暴。”
“看来中允大人会是一个好舵手。”裴厌辞笑道。
“那也需要一个好的大副,帮我在船长面前介绍一二。”虎儿赖跟着他笑了,“眼下立夏就要来了,天气热的很,总管帮殿下处政务,都没人在身边伺候着摇扇添冰,热倒了总管,殿下岂不缺了左膀右臂。前几日我刚好寻得几个新罗婢,模样也算能看,明日送到总管这里,如何?”
裴厌辞垂下手,在袖子里摸了下银子,这是方才他拉自己的手时暗暗塞的,少说也有几十两。已经使了银子买通他在顾九倾面前说好话,此刻又提新罗婢的事情,自然不是为了给他。
如虎儿赖所愿,他推辞道,“殿下身边都未有新罗婢伺候着,我一个总管哪里配得上用这个。”
新罗婢是外邦卖到大宇的女子,个个隆鼻深目,身段高挑婀娜,经过牙人层层筛选,就没有卖相一般的入安京权贵圈子。
虎儿赖原本也不是送给他,但直说送给顾九倾,又想让裴厌辞帮忙,好歹也要给他一点好处,可能就是一个新罗婢,那可是大价钱,他舍不得。
见之前裴厌辞如此上道,便动了心思,嘴上说送他,裴厌辞哪里敢收下,就是想让他顺着这话将人送到太子身边,自己的人经过裴厌辞倒腾一手包装掩饰一下,自己的目的性显得不会那么强。
但裴厌辞好歹有分寸,把人送到当朝太子面前,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若是刺客,都不用翻案了,这条命直接葬送在这上了。
“不如这样,我有一处私宅,改日你将人送到那里。”裴厌辞笑眯眯道,“裴某在此先谢过中允大人了。”
虎儿赖终于笑不动了。

“这个嘛……”
“中允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在下能解决的一定帮忙解决。”裴厌辞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
“哪有难处,难事都让殿下费心解决了。只是突然想起还不知你私宅在何处,这样, 等会儿你跟我身边的侍从再细细商量一二, 看何时何地送过去合适,免得给总管添麻烦。”虎儿赖愣了一下, 倏尔爽朗笑了起来, 为方才一瞬间的失态找补。
裴厌辞听到这话, 也跟着借坡下驴, “如此, 便有劳大人了。”
那新罗婢, 若真要了, 容易授人以柄, 眼下虎儿赖也不想给, 推脱等会儿让身边的侍从来跟他商量。至于会不会真的来,裴厌辞是不抱希望的。含含糊糊过个几天, 等下次见面, 他假意说已经让侍从过来问了,说嘴几句办事不力, 再借口新罗婢被谁要去了, 这事便不了了之。
彼此心知肚明, 但是又没说透,这便是体面。
走官场,最重要的就是体面。
你给予了对方体面, 对方回应了你的体面,在这你来我往的拉扯中,还把事情办成了, 那就显现出一个人的政治手腕来了。
这也是长久以来演变的习气,若说它不好,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陋习,一点小事也要拐弯抹角地说,平白浪费人精力,但能长久地扎根在朝廷中,哪怕是改朝换代多少次都改不了这习气,自有他的一番道。
其实不说安京,到了一定的官职衔级,全大宇权贵圈子就那么点大,京官有外放的日子,外放的官员也有回京任职的一天,更别提就在同一衙署的东宫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中,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都是同僚,今日别人央你办点事,明日你央人干点活儿,因为一些小事就把人得罪了太不值当,为一点事撕破脸皮,两败俱伤不过是给旁人看笑话。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就是互相体面。
看看眼下,两人其乐融融地告别,挑不出一点错处,而两人的目的都已经达到。
裴厌辞看看日头,眼看离晚膳还早,闲着没事,回屋换了身衣裳练一个半时辰的功。待瞅着要日落了,这才收功,洗漱一番后到主院,正好赶上厨房的侍从婢女上菜。
门外响起问候的声音,他刚退到一旁,就看到顾九倾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的背一直挺得很直,仿佛一竿不屈的松竹,假使需要俯身也是腰弯下。从后颈、肩膀到脊背,连成了一体,总有一股难言的精气神在绷着。
裴厌辞开始还觉着他是故作姿态,但了解得更深后觉着,这是他内里心气外化的体现。
如此想着,他微微躬身,低垂着头,百无聊赖间,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抓住他的小臂,将他拉到一边,避开周围下人,耳语道:“大寺那边同意了,明日你找个时间,只需说自己姓裴,那边有人会直接带你去看。本宫明日还有事,就不陪你过去了。”
此案关乎裴厌辞至亲性命,顾九倾原本打算随他走一遭,陪在一旁,以此显示自己对他的重视和仁爱关怀,但今日他刚和郑相闹得有些不愉快,明日要进宫,实在无暇顾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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