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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朝中人都瞧得明白,两方算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动不了裴厌辞,也要剪其部分党羽。
一些左右摇摆的朝臣又再次开始动摇起来。
在死刑判决下来的同时,武成元年六月,大宇又发生了一件事。
“招不到兵?”
“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齐齐站在甘宸宫内,面对顾亿随的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小皇帝近来越发觉得吃力,一件事背后的关系千丝万缕,还没明白过来,往往就要他当场拍板做决策。身为皇帝,他还必须一言九鼎,不能食言,最近话都被迫少了许多。
当然,也没人愿意听他说话。
“这就要问问户部了。”兵部尚书阴阳怪气道。
大宇的统军府制度是建立在户籍之上的,在裴厌辞废除只有军户出身才能入伍的制度之后,兵部立刻着手征兵以扩充军队力量,按说征兵会比之前更加容易,却不曾想遇到了困难。
“之前不是招了几十万跟着姜逸上前线了?”顾九倾坐在一旁道,“怎么遇到征召安京护卫军就开始推三阻四的?”
“摄政王说得没错,所以臣才奇怪。”兵部尚书道。
“难说不是户部在其中捣鬼。”
“摄政王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倒是像是要往谁头上扣帽子似的。”棠溪追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好歹听听户部的难处。”
每天掰着手指头算天数,已经有三十二天了。
可惜这话并没有引来裴厌辞任何侧目。
刘彦苦笑了声,解释道:“臣提前了解过,权贵圈地现象向来十分严重,去年以来,更是无数百姓丢了地,只能被迫成为流民,躲进了山里。很多户籍空有名字,却找不到人,这个臣也实在无能为力。”
顾九倾心中一突,道:“既然上次流民能主动参兵,这次一样也可以。”
“上次估计是因为先帝之死引起了四海之内极大的愤慨,这才让百姓们自愿参军。”裴厌辞将话题拉回来,道,“这事怎么是从去年以来突然变得这么严重的?”
户部尚书道:“大人忘了,去年咱们施行了新的税策。”
“我是忘了,”裴厌辞恍然一般想起来,“要说这税法新举措,还是摄政王殿下亲自拟定颁布的,当时可说是利国利民的,现在却连几个兵都征召不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顾九倾握着椅子前端的手愈发收紧。
果然,这次是针对他来的。
自己还未对裴厌辞下手,他倒是先对自己动手了。
他抬眼看向对面,对面的裴厌辞也正好看向他。
“摄政王,对此,你有何要辩解的吗?”
“陛下,还有一事。”刘彦又道,“根据如今的征兵情况,已经可以预见今年秋季的粮食恐怕将远低于预期,若还是按照以往的标准收税,冬季将有不少人饿死。”
“陛下登基第一年,可以适当减免部分税收。”顾九倾想要挽回部分局面,“这有前例可循。”
“摄政王就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棠溪追阴阴笑着,说着风凉话,“太/祖颁布下来的税法动不得,当初多少臣子劝诫与你都不听,非要动摇国策。如今大宇外患在前,还被你所制定的税法之策连累,导致税收混乱,无端制造内忧。今冬若是尸横遍野,来春百姓必定起义造反,你让陛下怎么办?”
这话是对顾九倾说的,却把顾亿随吓得半死,起义造反,多让人脖颈发凉的词啊。
国内兵力空虚,就算想征兵抵御那些暴民都没办法。
说到底,还是顾九倾的罪责,最后却要他被戳着脊梁骨骂。
“摄政王,你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顾亿随不满道。
凭何自己在朝中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遇到这种倒霉催的事情,却得扣在他头上。
“臣知错。”顾九倾从善如流地起身赔礼。
“摄政王的嘴可真金贵,这三个字,能抵御几十万饥饿的暴民围攻安京吗?”棠溪追轻飘飘地问。
“臣,愿为此事全权担责。”顾九倾咬牙道。
“陛下不准备说点甚?”裴厌辞问。
顾亿随心里有点慌,但比起自己性命,牺牲顾九倾的命就不算甚了。
“来人,解除摄政王身上一切职务,先将他押下去吧。”
顾九倾挥退左右禁卫军侍卫,目光阴鸷,“本王自己走。”
“太傅,这样处你可还满意?”顾亿随小心问道。
“不是臣满意就行的,还得天下人满意,咱们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裴厌辞道。
顾亿随讪讪笑着,“是,是。”
过了两刻,李仁安从外面进来,道:“陛下,晚膳已经备好。”
顾亿随心头猛跳,“怎么这么早?”
“是。”
“那个……几位爱卿,看着天色不早了,你们都留下来陪朕用膳吧。”
“陛下,扼鹭监事务繁忙……”棠溪追第一时间拒绝。
“多谢陛下。”裴厌辞拱手道。
“既然事务更多的裴祭酒都留下来了,臣还有甚推辞的由。”棠溪追立刻改口,看向裴厌辞时,却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察觉到他的目光时,还露出一抹温和疏离的笑。
好似和从前一样,又好像变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可以不再偷偷摸摸旁敲侧听,而是堂而皇之掌握他的所有关系。
两人答应了皇帝的用膳,两位尚书自然也不好推辞,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御膳很快端了上来,五人入座,没滋没味地吃了些许便放下了筷子。
顾亿随胃口也不是很好,只动了几筷子。
“陛下今晚似有心事?”裴厌辞疑惑道。
“怎么会,”顾亿随勉强笑道,又立刻改口,“也不是,就是户部那里一团糟,太傅,还得劳烦您好好整顿一番。”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裴厌辞颔首笑道。
早在他叫户部将这事捅出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应对措施。
“那朕就放心了。”顾亿随笑道,心里并没有放松多少。
“时辰不早了,陛下早些休息,臣等不便再在宫中打扰了。”
“倒也不用如此着急。”顾亿随阻止道,“宫门都还未落钥。”
这话不仅裴厌辞,在场的人都怀疑起来。
顾亿随紧张得结巴起来,“无疏,对,无疏还在宫里。”
“她这个时辰不回家,在宫里逗留做甚?”
“下午似乎吃坏肚子了,朕让她去后宫歇息了,你既然来了,刚好将她带回去。”
裴厌辞半信半疑,“那臣便去看看。”
“李仁安,带裴大人过去。”
“裴大人,这边请。”李仁安谄媚弯腰道。
“陛下不跟着一起吗?”
顾亿随讪讪笑着,“必须一起吗?这个……好吧。”
走了几步,棠溪追跟了上来。
“户部那个烂摊子,我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明日你呈递上去。”裴厌辞耳语道,“越快实施越好,事关百姓身家性命。”
棠溪追耳朵感受着他吹出的热气,心痒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裴厌辞道:“好像有声音。”
说着,他快走了两步,将他甩在身后。
一触即离,棠溪追想抓都抓不到。
他的眼里闪过疯意,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
督主府的牢笼,快要打造好了。
他的小裴儿,眼里只要有他就可以了。
甚天下苍生,黎明百姓的身家性命,这些他都不必烦恼。
才刚走出宫门,他们就听到铠甲摩擦的金鳞之声,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四面八方,由远及近,声音团团将他们包围。
裴厌辞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棠溪追,后者也对此意外感到震惊而困惑。
顾亿随已经失声尖叫道:“逆贼在此!”
说着,他就往旁边跑去。
棠溪追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一场有预谋的宫变,针对裴厌辞而来。
棠溪追抓住裴厌辞,“快跑!”
整个皇宫成了一个坚固的牢笼。
原本该被抓的顾九倾手持一把长剑,当先走在前面。
不远处,崔家几个仍在安京的武将同样带着一批士兵,从右侧甬道气势汹汹而来。
“杀了裴厌辞,还我顾氏王朝!”
裴厌辞将棠溪追往里面一扯,又缩回了宫殿之内,拉上了门栓。
李仁安就要去重新拉开门,脖颈一痛,下一刻,脑袋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低垂,整个人瘫软在门边,断绝了气息。
棠溪追收回手,与裴厌辞一左一右,逼近瘫软在地上的顾亿随。
“你们、你们别过来……”小皇帝吓得在地上连连后退。
裴厌辞脸上露出一抹笑,“陛下身边有逆贼,臣怎么不知道?”

到底只有十二岁, 顾亿随崩溃大哭起来,“你就是逆贼!”
话刚出口,他又急忙给自己找补, “二姐和四弟都说你是逆贼, 朕都是听他们说的。”
棠溪追亮出乌骨扇,在手里转了两圈, 尖锐的扇尖直抵顾亿随脖颈。
恰在这时, 顾九倾带着禁军破门而入。
“别过来。”棠溪追道, “想要皇帝活命就放我们走。”
“四哥救我!”顾亿随此刻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朝他伸长了手, 脖颈因为动作碰到了扇骨末端隐藏的利刃, 流出了鲜血。
他伸手一抹, 顿时更加失控地尖叫起来。
“明明一切都是你和顾越芊做的, 为何要我承担这些, 我只是受你们胁迫将人引诱到宫里来!为何要死……你要做甚?我跟他们贴这么近,你小心……”
顾亿随看到顾九倾抢下身边士兵的弓箭, 拉弓蓄力, 目光和箭头对准棠溪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 他看到顾九倾角度在最后的时刻偏了偏, 朝他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不是身边的人, 而是他!
“我……”
这一刻,身体的本能突破极限,宁愿拼着断头的危险翻身也要避开他的箭。
“啊——”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险而又险地避开要害,肩膀挨了一箭,脖子更是鲜血直流。
“我/干/你/娘!”方才心里没来得及骂出来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 陛下。两个反贼挟持于你,犯上作乱,臣本打算射杀奸人,不料误伤陛下龙体,还望见谅。”
说着,顾九倾再次弯弓搭箭。
“还请陛下闭上嘴。”
棠溪追立刻丢下没有价值的顾亿随,拉着裴厌辞往大殿里面躲去。
笔直的箭破空飞去,千钧一发之际,蹭着头皮钉在了裴厌辞身前的大柱上。
饶是裴厌辞也不禁有些腿软,被棠溪追不由分说殿内更深处拖去。
“追!”
“谁杀了两个奸贼,连升三级!”
“是!”
顾九倾把弓箭丢了,抽/出腰侧的佩剑,追在身后。
殿前的台阶下,顾亿随很快被宫女内侍扶起,送去了寝宫。
裴厌辞跟着棠溪追飞快地穿过大殿,赶在前头的士兵很快已经追上,抬手就往他后背砍去。
他险而又险地避开,挣脱了棠溪追的手,三两下解决了士兵,躲过手里的刀,瞬间左右砍杀了三四个人。
棠溪追几步退回,手里的乌骨扇纷飞,一片细针加上清朦的水雾,顿时放倒了十几个人。
“你快走,他们要的是我的命。”
裴厌辞急声说道,将他往宫殿后门方向扯了扯,示意他别在这里做过多纠缠。
“你觉得他们今天打算让我竖着走出玄微宫吗?”棠溪追扯扯嘴角,“他们若动你,必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裴厌辞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更加威厉,一眼扫完乌泱泱一片人。
只有不到百人?
顾九倾何来的自信?他们两个都是会武功的,棠溪追更是武功强者,他就算再自信也不该这么点人。
人还没到齐。
“别恋战,快走,现在出宫还有一线生机!”裴厌辞飞快道。
他们且战且退,只要出了玄微宫,扼鹭监的人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前来接应他们。
棠溪追拉开后门,帮裴厌辞格挡开一剑,两人飞快地沿着甬道跑。
两侧都是金瓦红墙的巍峨宫殿,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又长又旷廖。
顾九倾看着两人无言的配合,默契地仿佛一个人的左右手,心中更是恼恨无比,大叫:“谁能杀了他,再赏黄金千两!”
崔家几个人的队伍从甬道那头绕路赶了过来,与顾九倾汇合赶了上去。
皇宫很大,今夜看起来尤其得大。
夜幕四合,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今夜,无人点灯。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了上来,落下一地皎白清辉。
接着,那抹雪白喷溅上滚烫的鲜血,斑斓了月色,又被无数双脚践踏。
棠溪追闷哼一声,旋身往崔家那几人而去。
裴厌辞跑了几步,见他没跟上,脚步顿了一下。
他早就已经筋疲力尽,手臂疲惫地几乎举不动刀剑,虎口震痛,已经因为挥剑用力太多磨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他们当中不少是练武行家。
前方宫殿间的小路涌来了更多的人,四面八方,密密麻麻。
原来方才来的人还只是部分,看来今夜顾九倾势必要将他除掉。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搜寻了一圈,竟没想到谁会出现在这里。
将生死置之度外,义无反顾地,为了救他而来。
除了棠溪追,只有他会这样。
可惜他和自己一样,深陷在此。
他扭身跑回到棠溪追身边,恰好挡下崔家人刺向他要害的一剑,咬牙用尽全力挥开。
棠溪追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护在身后。
跑不掉了。
扼鹭监就算得知消息,敢不敢闯入皇宫还是一回事,就算霍存让他们闯进来,来得及吗?
棠溪追一扇将方才那个崔家人的喉咙收割。
“啊——”鲜血四处喷溅,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嘶嗬两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弟!”崔家剩下的人立马一拥上前接住尸体。
棠溪追搂着虚脱了的裴厌辞步步后退,最终抵在粗粝的红墙边,留下一片血印。
扇尖淬了毒的细刺泛着幽暗的绿光,一时间,与蠢蠢欲动的冰冷刀尖形成短暂对峙。
裴厌辞实在没力气了,整个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鲜白的脸上飞溅着点点血迹,形容有些狼狈。
顾九倾从刀剑盔甲中走出,身姿玉立,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裴厌辞,你后悔吗?”
裴厌辞一愣,都这种时候了,这人还能说出这种蠢话。
成王败寇,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难道到临死前才会后悔,说自己不该造反,不该肖想篡位。
这不是应该在下决定的那刻起就得要有的觉悟吗?
裴厌辞眼里慢慢浮起泪光,明亮而清澈,倔强却不知该如何低头,冷蔑一笑,“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今日你必死无疑。”顾九倾道,“南衙禁军已经团团将皇宫包围,你们两人,注定要成为本宫的刀下亡魂。不过,”
裴厌辞难得露出恐惧和强撑的无畏,他心中一动,眼里浮起几分戏谑,“本宫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裴厌辞还未说话,剩下几个崔家人先急了。
“王爷,这和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不一样。”
“他杀了我们崔家人,必须血债血偿!”
“此子诡计多端,断不可留。”
“王爷,斩草除根才是正。”
顾九倾抬手阻止他们的怒吼,道:“只要你杀了棠溪追。”
裴厌辞惊愕地看了眼身旁的人,慢慢变得警惕,松开了手。
“小裴儿,你要杀了我?”棠溪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没办法,棠溪,我想活命。”裴厌辞道,“你要是我,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裴厌辞,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顾九倾道,“你笑本王无法给你真心,你自己又是如何待别人的。”
“棠溪追,看到了吧,你俩之间,甚也不是。”他转身对着另一人道,“所谓的真情,在生死面前,不过弹指可破。”
裴厌辞笑他薄情利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真情可以给所有人,但性命只有一条。”裴厌辞道。
“你的武功还是我教的,你确定打得过我?”棠溪追又看向顾九倾,“如果我今天杀了裴厌辞,他的头颅可不可以当做投名状,饶我一命。”
“摄政王,你先答应我的。”裴厌辞怒道,“断没有再答应他的道。”
顾九倾看着他俩狗咬狗,心里更是舒畅无比,“裴厌辞,本宫的心本来是可以倾向于你的,奈何你太铁石心肠,扼鹭监又太诱人。今晚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帮本宫选吧。”
棠溪追和裴厌辞虎视眈眈地看向对方。半晌,裴厌辞惨然一笑,“没想到我们也有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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