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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闭嘴!”无疏的手又收紧了些,匕首处瞬间多了一道血痕,顾越芊感觉到有热液从脖子流下来,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你要是杀了本宫,今晚你和裴厌辞,都别想活着走出皇宫!”顾越芊娥眉倒竖。
“我是不能杀了你,可没说不能让你生不如死。”无疏神色一厉,“让他们都撤走!”
顾越芊心有不甘,她四处拉拢门客,安排进入权力中枢,又借着顾九倾的名义搭上彭楚琅,半是引诱半是威胁地将人为己所用。在今晚顾九倾临时找彭调兵时,她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九倾若赢了,下一个死得就是他;顾九倾若是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裴厌辞和顾亿随。
等今晚过后,她保住了顾氏江山不落入奸臣手中,凭借这份荣耀功绩,加上朝中之前安排的棋子鼓动,她成为一代女皇有何不可?
一切计划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给破坏了。
“都退下!”顾越芊悲怒道。
宫殿外的士兵内监纷纷退避。
顾亿随亦步亦趋跟着,满眼担心。
若非无疏今日得了风寒,有些发热,他也不会把人留在宫里,让太医看着。
她呼吸急促,自己都感觉到身上滚烫得不像话。
刚遇着外面的凉风,脑袋更加昏沉起来。
方才她也是得知外面的动静,从休息的宫殿一路狂奔到顾亿随这里,打算要个说法的,逛了一肚子风,早就难受得要晕过去。
顾越芊也很快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短促,手上力道渐轻。
凤眸转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远处方才跟随的死士。
死士暗暗点了下头。
无疏努力眨眼让自己保持清醒,在退出那群人的包围圈时,汗湿的手动了动,正想再次抓紧刀子,手肘一痛,刀子顿时坠地。
就在这时,那名死士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踹了无疏一脚,将顾越芊拉退到一旁。
顾亿随惊叫一声,就看到身后那群侍卫冲上来。
一把剑格开最前面几人的袭击,裴厌辞一把拉起无疏就往外逃跑。
顾亿随愣了一下,也忙跟了上去。
“还不快追!”
顾越芊抹了把脖子上的血,气急败坏道。
“大哥……”无疏虚弱而惊喜地叫道。
“别说话。”裴厌辞道,“躲进去。”
不带感情的声音在此刻动听无比。
三人挤进逼仄的假山中,等一队南衙禁军离开再出来。
顾亿随别的不知道,皇宫里那些鸡零狗碎的小地方倒是熟悉,带着他们爬过一处冷宫的狗洞,出了皇宫。
“现在去哪儿?”
“你们去北门等我,毋离今晚在那值守。我先去找王灵澈,一个时辰后跟你们汇合。”
裴厌辞深夜找到王灵澈,跟他说了事情大概,而后随他去了大寺监狱,将戚澜押了出来。
“马上要变天了,照晦兄,你小心。”裴厌辞叮嘱道,“王家这回算是站对队伍了。”
王灵澈眸光微动,道:“多加保重。”
裴厌辞点点头,朝他道别。
“这位不会也是你的情郎吧?还挺人模狗样。”戚澜歪歪站着嗤笑道,话刚说完脑袋就被指关节敲了。
他不耐烦地发出一声气音,然后被拖上了马。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窜过,戚澜坐在裴厌辞身后,双手被铁镣绑着,下巴支在他肩膀上,问,“大半夜的,打扰人睡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带我出来作甚?”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裴厌辞耸耸肩膀,不让他靠。
“小气。”戚澜脸颊被风刮得发僵,故意往他颈窝处蹭了蹭,粗粝的皮肤遇着白嫩暖热的皮肤,竟让他有了反应。
这……他身子往后挪了挪。
肯定是因为在牢里关太久了。
戚澜直起身子,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刚一动,前头一只手伸了过来,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前扯。
“别想逃跑。”裴厌辞警告地往后瞪了他一眼,这才发觉到了甚,僵了一下。
戚澜一脸无奈,调戏般朝他挑了下眉。
“臭流氓。”裴厌辞松开手,扭头继续赶路。
“喂。”戚澜凑得更近了,前胸贴着他后背,惹来裴厌辞别扭地挣扎。
“贴太近你又不乐意,真难伺候。”
“再动我剁了你腿间那东西,反正待会儿你用不到。”
戚澜这才不敢太放肆,道:“你带我出来做甚?因为我母妃?我母妃怎么了,造反了?”
“嗯。”
戚澜一点都不意外,“你拿我去威胁她没用。”
“有没有用要试了才知道。”裴厌辞道,“你为了她千里奔袭安京,她不可能那么绝情。”
“我要说为了你来,你最后被至亲当成人质,挡在大军面前,你会感动吗?”戚澜嗤笑,“何况我还射了她一箭。”
“没死都算故意为之,坐好。”
裴厌辞把懒痞歪在一边的人提溜坐正。
“那不能怪我,你把我的手绑了,又不让我靠着你。”
裴厌辞看着前方,再次伸手往后扯人,前方奇袭来一队兵马,他忙要避开,手腕一紧,被镣铐扣住。
却见戚澜朝他一笑,下一刻整个人往马下倒去。
“疯子!”
裴厌辞挣扎不停,差点被马蹄踹上,险而又险地避开,与戚澜一同滚落在地上。
实打实摔在地上,他痛得龇牙咧嘴,耳鸣头晕中听到戚澜大叫,“这里,我是你们长公主的儿子!”
一队士兵奔跑而过,打头的将领听到呼唤,回头看时,已经不见踪影。
“走。”
将领原地踱步了两圈,拍马继续往皇宫方向赶去。
小巷内,戚澜甩开顾亿随和无疏的手,从阴影中走出,追上走远的队伍,裴厌辞太过惊讶,以至于忘了追人。
“不是南衙禁军?!”
“这些人哪来的?”
顾亿随道:“他们是从城外来的。”
“城外?”裴厌辞脑子嗡了下,“藩王的人?!”
“藩王?”顾亿随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此时离天亮已经不远。
“棠溪追呢?”裴厌辞想到了一个人。
他去找无疏,可是无疏现在跟他们在一起。
那么他人呢?
“快出城!藩王的兵能来得那么快,肯定早就暗中屯在城外附近,他们早已得知消息,有了反意。”他急匆匆催促道,“天亮后他们肯定会把守城门,不让进出,到时候我们可就困死在这里了。”
“赶紧走。”顾亿随此刻觉得自己后颈凉凉的。
两人赶到北门城下,无疏吹了几声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不一会儿,一个胖子鬼鬼祟祟地出现,朝上方给了个手势。
几个人合力推动之下,过了一会儿,偌大的城门开了一条一人进出的缝。
毋离这辈子的胆子都放在今晚了,小声催促道:“头儿被我们哥儿几个灌醉了,暂时听不清这里动静,你们快走,晚了我们要交班了。”
“以后有缘再见。”裴厌辞拱手道,说着带着他们几个离开。
在即将关闭时,城门外突然来了一大批军队。
两方眼看就要迎头碰上,裴厌辞连忙又缩回城里去。
毋离明显慌了,“怎么办?现在要关城门已经迟了。”
本来私自开城门就是死罪,还好死不死给他碰着了政变。
回头他上司怪罪下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主动把城门开大点,以后你就是藩王的人了。”裴厌辞道。
“啥?”毋离傻了。
无疏拍拍他的手臂,看他一脸蠢样,无奈道:“没时间解释了,快给你的新主子带路。”
毋离和几个弟兄面面相觑,裴厌辞三人已经跑回城了。
没跑几步,就碰上了方才去追赶部队的戚澜。
他的眼里泪光涌动,看到裴厌辞,双方都愣了一下。
“我在京中还有一处宅子。”戚澜声音嘶哑道。
四人没再说话,东躲西藏,潜行而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亮光,开坊的鼓声接连响起,沉闷而钝重。
裴厌辞几人混进出坊的人群之中,进了坊,来到戚澜的别院。
外面开始有军队踏步而过,叮当的盔甲声整齐而肃穆。
四个人几乎奔波了一夜,尤其是裴厌辞,前半晚厮杀,后半夜四处逃跑躲藏,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将衣裳染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无疏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小声啜泣,把顾亿随听得不是滋味,乔装打扮了一下,出门打探情况。
戚澜打了一盆水,从下人屋子里拿了一套粗布衣裳,沉默地坐在一旁桌边。
宅子里只有管家和他婆子两个人,平日里做些洒扫的活儿,让院子房屋还算整洁。
婆子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过来,又匆匆走了。
裴厌辞一夜没睡,精神还不错,坐到了桌边大快朵颐起来。
“下一步怎么办?”戚澜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先看看情况。”裴厌辞道,“你昨晚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我听到消息,说我母妃被那些藩王抓住了。”戚澜握紧桌面上的手,“我要救我母妃。”
无疏翻了个白眼,“你被囚禁在大牢一两个月了,也没见长公主在陛下面前为你开过一次口。”
“人家重情重义,咱们要给他一个当孝子的机会。”裴厌辞笑道。
无疏哈哈大笑。
“你们不懂。”戚澜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碗里突然多了一筷子肉。
裴厌辞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你母妃。”
“这厨娘手艺不错,”无疏道,“戚大哥你多吃点,在自己家客气甚,担惊受怕了一整晚都不饿吗?”
“我没胃口。”戚澜道,“你还不如别私自放了我,我就当不知道这事。”
“谁知道你们娘儿俩这么没用,都撑不到我拿你威胁她的时候。”裴厌辞损道。
“别担心那老妖婆了,你赶紧吃饭好好睡一觉吧。”无疏道,“据我分析,那些藩王既然没当场杀了你母妃,肯定有用处,她暂时没有性命安危。”
“厉害啊,都会开始分析局势了。”裴厌辞夸道。
无疏骄傲地仰头。
“关的不是你母妃,你当然放心。”戚澜嗤道。
“就算我被关,我也不怕。有我大哥在,一切都会完美解决的。”无疏拍着胸脯道。
裴厌辞笑道:“快吃吧,别刺激他了。”
无疏朝戚澜做了个鬼脸,继续大吃起来。
“两人饭桶。”戚澜没好气地将碗里的菜扒拉到嘴里,看着裴厌辞始终淡定自若的样子,突然想到,昨晚那些藩王也是想要他的命的,现在在安京城内,岂不早晚都要被找到。
这人看着跟他一般年纪,难道一点都不怕?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他忐忑紧张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正如无疏说的,好像只要有他在,所有事情都能解决。
正吃着,顾亿随满脸疲惫颓唐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副药,丢给了婆子去熬。
“外头怎么样了?”
“不好。”顾亿随如丧考批地坐了下来,“外面盛传厌辞哥杀了四哥和我,藩王入京勤王,准备拥护二姐当女皇。”
三人目光齐齐落在戚澜身上。
“母妃竟成了藩王的傀儡。”戚澜不安起来。
“你不会要去投奔你母妃吧?”无疏问。
裴厌辞道:“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顾越芊能被推上那个位子,是因为她儿子是大熙人,不得人心,戚澜要是出现,她可能还会大义灭亲。”
戚澜苦笑了一下,但没有否认。
“她在朝中的根基并不稳,随时可以被替换。现在三四个藩王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角逐,谁坐那位子剩下的人都不服,最后只能由顾越芊先坐着。只要他们分出胜负,顾越芊的女皇日子也就做倒头了。我要是顾越芊,就会蓄意挑起他们的争端,一边暗中与姜逸和大熙联系,边关战事先告一段落,让姜逸赶紧派兵回援,将藩王除掉,彻底坐稳皇位。”
说着说着,他突然问:“你有棠溪追和顾万崇的消息吗?”
顾亿随摇头。
裴厌辞没有再说话了。
“喂。”早饭过后,戚澜叫住了他,“方才还斗志昂扬的,怎么一下子闷闷不乐起来了?不会等知道皇位有人坐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美梦做到头了吧。”
“要不要去喝茶?”裴厌辞问。
“才刚吃完早饭,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杀死皇帝和摄政王的凶手?”
话音刚落,他一个趔趄,手腕被裴厌辞抓着往前带。
“裴厌辞,他日你要是出现在大熙,就等着被我五马分尸吧!慢点走,赶着投胎啊……”
戚澜骂骂咧咧地做了伪装,跟着他出门。
裴厌辞先去戏院看了一遭,今日没开门。
去了安京最大的茶楼,那里消息最是灵通,不用多打听,只要坐下来点两壶茶水三五碟点心,百姓们搜罗一上午的消息都在这里就着茶水分享。
“这裴厌辞看起来不像是大奸臣啊?之前戏文里说得可好了,可是铲奸除佞的大忠臣。”
“能救下扼鹭监那个大奸佞的能是甚好人。”
“简直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现在还想着谋朝篡位呢,那咱们以后的日子能有多苦啊?”
“那些王爷来了,咱们日子能好吗?最近还是别出门了,指不定上头那些人又要打起来了。”
“……”
“喂,你有何发现?”戚澜把歪了的斗笠扶正,小声问道。
“我有名字,不要每次都喂啊喂啊的。”裴厌辞给自己倒了壶茶,上行下效,距离他说自己喜欢喝茶才几天,安京的茶楼已经到处都是泡茶,没有煮茶的影子了。
他凑近了小声道:“这一切可能都是棠溪追策划的。”
“那个扼鹭监头子?”戚澜吹了个口哨,桌子下的小腿立刻被踹了一脚,不情不愿地收声。
“假扮甚农夫啊,直接穿二流子的衣裳,装都不用装。”
“我都牺牲我的发辫了。”戚澜叹了口气,看起来是个巨大打击,尔后又一只手支在桌上,上身前倾,没骨头似的直接瘫靠了半张桌子,凑到桌对面问,“你何以见得是他策划的?他策划这些做甚?”
“鬼知道。”裴厌辞心里闷闷的,“没有他的授意,扼鹭监不可能将藩王暗中屯兵城外这么大的消息隐瞒于我;各地统军府都是有兵马在的,现在藩王私募的兵都贴脸在安京晃悠了,棠溪追肯定偷了我的鱼符调走了统军府的兵。”
“他邀各地藩王进京做甚?养蛊吗?让他们互相残杀?这里可是安京,他们要是闹得越久,你们大宇岂不永无宁日?百姓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裴厌辞沉默了一瞬,“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他担任国子监祭酒之后没多久,有一次他和越停商量完事宜,从戏院门口出来,遇到一个老妇人。问了才晓得,这老妇人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而那天刚好是重阳节。
街上飘荡着茱萸和菊花酒的味道,那个老妇人坐在门前殿阶上,显得有些孤寂。
裴厌辞当时随手去戏院门口沿街的小贩那里买了重九粥和茱萸,递到妇人手上,与她一起坐在台阶上,听她絮絮叨叨地反复念着她儿女孙子曾经的往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注意到不远处阑珊阴影中的棠溪追。
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等妇人满面笑容地带着茱萸回了家,棠溪追才示意他上马车。
安京九月初的天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棠溪追搓着他的手,问:“那老妇是谁?”
“不知。”
“不会是甚名门妇人神志不清走失的吧?”
“不是,就是一个普通妇人。”
“你告诉她你的名号了?”
“为何要说这个,不过萍水相逢。”裴厌辞笑道,“我给她一碗热粥,陪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在棠溪追的印象中,裴厌辞其人功利性极强。
但那一天之后,他偶然间在不同的地方,都注意到了这人的另一面。
对一个普通百姓,他总是那么和颜悦色。
或者说,不管是名门权贵,还是贩夫走卒,他都是那个态度。
当时,车窗外的红黄烛火在车厢里棠溪追的脸上接连交织,与黑影融合变幻,最终,他从暗格里拿出总爱带在身边的骷髅。
“你知道这是谁么?”
“你弟弟?还是某个亲人?”
棠溪追摇头,神色爱怜地抚摸着骷髅冰冷枯白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大部分连名字都不知道。”他慈爱地将骷髅抱在怀里,“当年他们入宫的时候,都还只是五六岁的孩子。”
裴厌辞这才注意到,每一块拼接串联的骨头其实大小略有分别,甚至新旧磨损度都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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