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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今晚怎么就这么老实。
他叫了声守夜的小厮,干脆把那扇窗子开大。
“简直笨死了!”
想了想,他又道:“剩下的几扇全都打开。”
他就不信了,棠溪追今晚不会翻进来。
这般想着,抱着竹夫人又躺了回去,翻滚了两圈,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自己是不是对棠溪追太过纵容了?
这种程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远远超出预期。
甚至被蒙蔽了一些事情,哪怕在得知之后,仍旧下意识想着,棠溪追不会这样。
他的心,已经有了偏袒。
他的耳目,开始只听他想听的声音。
这是帝王大忌。
“把窗户全部关上,锁死。”
小厮一脸莫名,却还是照做。
屋里很快再次陷入无言的死寂中。
裴厌辞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帐。
————
那头,棠溪追今晚刚翻了别人的窗子回来,带着一身湿气,等到净身后,天色将明。
想到裴厌辞正在气头上,之前他就说过,要是他再敢自残,就要跟他分开的话。眼下看着是忘了这事,要是再忤逆他,他的身边真的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想了想,他还是合衣勉强在书房的榻上眯了会儿。
待到清早用早膳时,棠溪追才敢出现在他面前。
“大嫂,你知道徐度最近在做甚啊?”无疏道。
他突然消失在国子监,这人怎么也不派人来裴府问问。
“叫谁大嫂。”裴厌辞神色淡淡,“你大哥我还未成婚,这里没有你大嫂。”
“哦,九千岁。”无疏小声问,“你又惹大哥生气了?”
棠溪追“嗯”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忙着学末出师考核,他父亲还在死牢里,没空你。”
裴厌辞放下了筷子,“你要真喜欢他,改日我直接去徐府提亲。”
“大哥,我就随口问问,只是当做同窗一场,真没别的心思。”无疏吓了一跳,起身给他盛了碗汤,“他还不晓得我是姑娘呢,这个大笨蛋。陛下这边我还没给他父亲求好情,昨天我试着提一嘴,陛下直接问我这是不是你的意思。”
裴厌辞一晚上没睡,眉眼间透着清冷恹倦,“随你,你想帮徐度就说,不想帮就算了。徐向前的死活对我干系不大。”
棠溪追手中的筷子停了停。
“小裴儿,之前你不是……”
“你说得对,我惹那一身腥做甚。”裴厌辞将汤喝了,拿了帕子擦擦嘴角,嘴角勾起一抹笑,“最近朝中事务比较忙,这事先放着。还有你,嬉皮笑脸的,我伤着了,刚好把一些政务交给你。”
棠溪追扶住肩膀,面露为难,“这不太合适吧……”
“再谈条件就给我回督主府住。”
棠溪追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还想再抓伤我?”
他烫着似的松开手,惊慌到手脚发麻,不知所措。
“小裴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昨晚我跟你保证过了。”
“这么慌张做甚。”裴厌辞道,“说起来你都恢复督主身份一月有余,怎么还赖着不回去。”
“我不会走的。”棠溪追眼里浓墨翻滚,一丝异色杀机暗涌。
他敏锐地察觉到裴厌辞对他的感情似乎有点不同了。
因为不慎伤了他,自己被厌恶了吗?
不,就算死,他都不会放过裴厌辞。
今生今世,他只能是自己的人。
“我没有赶你回府的意思。最近多事之秋,外面隐隐传出专门针对我的流言,我担心会对咱们的大业有影响,先避避风头。顺便我手头的那些事务,你先帮我分担,我偷个懒,养养伤。”
棠溪追眼神怀疑地眯起。
顷刻之间,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好。”
————
说是把事务给棠溪追做,裴厌辞还是在外面忙活了一整日,等到深夜时分才回府,看到自己屋里灯火通明,棠溪追坐在屋子里,形色如同往常。
“怎么才回来,累了吧,我已经让下人给你备好热水。”
“督主府怎么样了?”裴厌辞问。
“被封了半年,到处都是霉臭味,等霍存打扫干净了我再进去住。”
裴厌辞点点头,又问了朝中政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后,他放下了心,以眼神示意他。
“又要去书房睡?”棠溪追顿时不会笑了。
“昨晚说过了,给你长长记性。”裴厌辞揉揉肩膀,其实已经没事了。
“小裴儿,书房好冷。”
“我命下人给你多准备张毯子。”
“我怕你太寂寞。”
“刚好养养精神。”
棠溪追看着他,突然问:“跟我在一起,你感到厌烦了吗?”
裴厌辞一怔,“怎么这么问?”
“会吗?”他不依不挠。
“不会。”他都感觉很惊讶。
因为他自认不是甚长情的人。
棠溪追这才稍稍放下心,嘴上半开玩笑半是威胁,“若是发现外面有小妖精勾引你,我非断了他的腿不可。”
“行了,你先把动不动自残的毛病治好吧。”
“若是改不了呢?”
裴厌辞沉默了片刻,垂下头。
生平第一次,他的眼里有浓浓的迷茫,与挣扎纠结。
感情不像政途,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目标,之前的人生阅历在感情上也算白纸一张,无法给他一个参考。
“我也不知道。”他实话实说道。
他真的能给棠溪追想要的吗?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温柔平静的话将棠溪追的心活生生撕成碎片。
“我不会了,小裴儿。”他想伸手挽留,却被裴厌辞一个下意识的退后吓在了半空。
两人之间蔓延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
“算了,今晚我睡书房吧。”裴厌辞说着去拿枕头。
“不用。”棠溪追逃也似地离开卧房。
完了,裴厌辞害怕他。
裴厌辞害怕他。
从前说的不害怕,都是假的吧。
甚至表现出来的爱意,其实也是包裹在真实的冷漠之外虚伪的伪装吧。
心里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和顾九倾、顾万崇没有任何分别,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逗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很怕某一天裴厌辞对他厌烦了,直接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么,他怎么办?
这一天,好像已经快要来了。
他在书房里坐立难安,抬手气愤地将所有花瓶茶盏扫在地上。
已经压抑很久的阴暗想法再次从内心深处的裂缝中流渗而出,渐渐翻涌成眼底阴郁浓紫的浪。
他早就想把裴厌辞锁起来,挑断他的四肢筋脉,缠上金锁链,不让任何人看到。甚至连吃喝拉撒都只能仰仗自己,赤/裸的躯体布满怎么也消散不了的印记,跪服在床上,对着自己摇尾乞怜。
多么动人的景象。
等到那个时候,他再也不必担心他的小裴儿会离开他,不用揣测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他们只需要缠绵,尽情地缠绵。
甚至还能喂点药,小裴儿就能温顺又热情,主动靠坐在他身上求/欢,用他那最温柔的嗓音忘情地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棠溪追笑了出来。
裴厌辞怎么知道,这个想法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上演着。
除了两人温存的时候——那是他离这个想法最接近的时候。
他怎么知道,自己忍得早就骨骼作响,关节发疼,肌肉酸痛,恨不得将自己剖开,撕成碎片。
他撞见过的那点小伤,才算哪到哪。
对裴厌辞的情/欲就像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发作。
雌雄莫辨的脸上落满了泪水,那张嗜血的红唇却带着欣喜的笑。
他会得到裴厌辞的,不管用多少手段。
他像一只碎裂的傀儡,狼狈不堪地跌坐在碎瓷片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
鲜血从身下慢慢渗出来,染湿了一地狼藉。
碎片扎进肉里的感觉,已经激不起他任何疼痛。
可是,他没人要了。
————
科举舞弊案本来不了了之,裴厌辞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安京城里的百姓倒是得了不少乐子,一会儿听说书先生拍板讲裴厌辞如何操纵科举、把持朝政,一会儿听戏院的人用化名演绎顾家皇室的重重丑闻,以前朝事隐喻今朝人。
突然有一天,有人传出来,新科状元司风正是去年带头在祥庆酒楼闹事的人,不满去年状元高中会元一事,到处散播谣言,还因这事被扼鹭监抓进去过。
之后,有人调查出,司风家境背景不简单,竟然是做漕运贩卖私盐生意的。
司风被查,连带着宋家,青城书院,还有戏院的书生,戏院掌事的越停,牵出萝卜带出泥,最后查到了裴厌辞头上。
科举主事官和新科状元去年开始就私下往来,这其中没有点猫腻谁信。
“消息从谁那里泄露出去的?”裴厌辞一掌将扎子拍到桌案上。
宋祺安擦擦汗,摇头,“查不出来,戏院人那么多,总没能防着有心人盯着。”
“年初郑家倒台,他家还有做私盐生意吗?”
“听说没有了。”宋祺安忙道,“正在风口上,哪里还敢做了。”
“所以做水匪了。”宋绥禧补充道。
裴厌辞:“……有区别吗?”
“早就劝过他了,行事要低调,都是做学问的人,家世好歹也要清白些。”宋绥禧叹道。
“裴大人,您看,能帮忙把人捞出来吗?”宋祺安为难道。
“有点难。”裴厌辞摇头。
人被大寺带走了,若是在扼鹭监,反倒还好办点,但人家明显防着他和棠溪追。
“你让我想想办法。”裴厌辞道,“明日你带着我的拜贴,将王家大公子邀出来。”
叔侄俩惴惴而去。
第二日,王灵澈应邀来到宏图酒楼,与裴厌辞三人见面。
上次裴厌辞借着职位调动升了他的职,加上王家的能耐,短短几个月,他从大寺丞到大寺正,再加上上司被郑家连累犯错,又升到了大寺少卿。
寒暄了几句,裴厌辞简单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王灵澈憨厚一笑,“贤弟,你就说要让我审出个甚样的结果来吧。”
“司风家人是普通的水上生意,正经买卖。”裴厌辞道,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王灵澈这话说的,有点奇怪。
感觉去了王家一段时间后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再看这人,还是一如既往,一眼就能把他看到底。
“我听他们的控告,还牵扯到了你。”王灵澈担心道,“你不用澄清辩解吗?”
“不用。”裴厌辞道,“关于我的事情,我会解决。”
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靠一些舆论流言就行。
刚好借着这事揪出散播流言的幕后黑手。
“行,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一定办到。”王灵澈保证道。
“多谢。”
“客气甚,”他笑了笑,又附耳小声道,“你是不是和扼鹭监那位分开了?”
“你问这个做甚?”
“我看到督主府重新有人进出,排场甚大,应该是他搬回去了。”王灵澈犹豫了下,道,“我能代替棠溪追。”
裴厌辞心中一跳,“你想干嘛?”
他可是一直把这人当蠢弟弟看待的,可没半点男女私情在里头。
“他能做的一切,我也都可以。”王灵澈道,“我知道你手眼通天,只有你能帮我。”
裴厌辞好像知道了他的目的。
“我们的目的,有一部分是一致的,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
“你放心,我不会。”王灵澈拨弄着手腕上的血红玛瑙珠。
几人商议后走出雅间,裴厌辞随意一抬头,正巧看到棠溪追从楼上下来,还有几级台阶就跟他们一起了。
身后的霍存敏锐感觉到了凝滞的氛围,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好巧,裴大人也来这里吃饭啊。”
他现在可不能叫义父了。
求助的目光落在裴厌辞身上,后者压根不他,淡淡朝棠溪追点了下头,解释道:“跟照晦兄出来吃顿饭,聊点事情。”
“嗯。”棠溪追慢条斯地撇开眼。
裴厌辞见他没说别的,更不像以往那般闹腾,心中反而生出一股别扭,转头邀请王灵澈一同先行下楼。
霍存头疼地直拍脑门,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问了说没吵架,可这架势,感觉关系比吵架还让人陌生。
棠溪追回到督主府后就一副很忙的样子,话变少了,行为举止正常了,府内地牢拆了,首饰纹彩全清了,整个人穿得不是灰不溜丢的就是乌漆麻黑的。
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哪哪都不正常。
他觉得棠溪追病了,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心。”
下楼时,裴厌辞眼疾手快扶住了不慎脚滑的人。
“多谢,我总是笨手笨脚的,”王灵澈难为情地笑了笑,耳朵尖红了起来,“要是没你在,我今日又得出丑了。”
“小事一桩。”裴厌辞道。
王灵澈勾了勾唇角,借机搂住了他的后腰,“脚好像有点崴了,麻烦你先扶我下楼,我的小厮就在门口马车那候着。”
“行。”裴厌辞也抬起手揽住了他的腰。
王灵澈干脆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裴贤弟好香,好软。
两人即将从楼梯口消失时,王灵澈淡淡撇了眼后上方,露出一抹微笑。
“义父。”霍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姓王的是甚货色,也敢挑衅您。”
“不入流的货色。”棠溪追握紧了拳头,再睁眼时,已然平复了神色。
但他突然没了勇气。
“先回楼上,我们……等等再走。”
他没有勇气看到裴厌辞和别人走在一起,哪怕他知道裴厌辞压根看不上王灵澈。
王灵澈一瘸一拐地下楼,走到自己的马车边,松开手,朝裴厌辞道谢。
裴厌辞抬起脚步正要走,想了想,还是道:“三番两次惹怒扼鹭监督主,对你没好处。”
王灵澈脸色顿时煞白,“我、我没……”
接着,他在裴厌辞的视线中红了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俩有矛盾。”
“我知道。手段太拙劣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裴厌辞摇头,他最喜欢的就是王灵澈胸无城府,有话说话的坦诚。但想到这人从小到大哪里见过那些勾心斗角,就算想挑拨离间,做起来自然也是笨拙得可以。
甚至有点冒着傻气的可爱。
这般想着,他摸了摸王灵澈的脑袋。
“要是在大寺那里碰到钉子了,记得跟我说,别硬碰硬。”
他都担心简吉安这么久以来没有把他吃了都是万幸,让他帮他司风的事情,可能最后还得靠自己。
“没大没小,兄长的脑袋哪里是你能碰的。”王灵澈佯怒地板起脸道,“放心,王家不至于弱到让他们欺负了去。”
“照晦兄,”他道,“以后别用这些小计俩了,我们都看都穿。你想要我帮你,你像刚才那样大方提出来就好了。下回惹怒他,我可没办法在他面前给你说情。”
“啊?!”王灵澈傻眼了,“你跟他关系这么生疏了吗?那我刚才……”
“你自求多福吧。”裴厌辞笑道。
“好贤弟,你可得帮我。”王灵澈拉扯着他的衣袖哀哀道。
裴厌辞由着他闹,被逗得哈哈大笑,“方才那么硬气,还想看你有多大能耐呢。行了,这事你别放在心上,方才逗你呢,我和棠溪的感情也很好。”
“你就耍我吧。”王灵澈嫌弃地皱皱鼻子,鼻梁上的那颗痣都生动活泼了不少。
他登上了马车,笑着与裴厌辞分别。
等看不到人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谢了下来,拿出经书,点燃熏香,开始诵读。
檀木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兰麝辛辣之气,嘴里念着清心寡欲的经文,心潮却越发翻涌,滚烫。
脑海中,熏烟里,都是裴厌辞温柔淡然、处变不惊的容颜。
曲起手指,放在鼻尖,指腹仍然残有他身上的体香。
————
裴厌辞使了点手段,通过流言的方向顺藤摸瓜,最后查到了顾九倾头上。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反而是王灵澈,没过几天司风的审结果就出来了,清清白白地放了出来。
圣谕第二日就送到他手里,让司大人去柳州一个县城当县令,这可是朝廷重视的体现。
临别前,裴厌辞跟司风聊了一整晚,第二日,他修书一封回家,从此,司大人的家人不再是水匪,沿海边境反而多了支海兵队。
眼看这回还是动不了裴厌辞分毫,顾亿随打算稀里糊涂地把这事糊弄过去,顾九倾却在寿宴过后态度愈发强硬起来,以摄政王的名义下令将主考官和相关涉事人员判处死刑,其中就包括陈嗣宏和随路,以及国子监的两位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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