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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没病吧(你爸爸)


——他甚至连一条船都不算。
薛非觉得荒唐,过往的相处的画面如同一场自我幻觉。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以前种种是否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脑补。
单奇鹤从来没有,在高三十月返校的某个放学午后,从身后过来,拽住他的胳膊,扯着他逃跑。
薛非的胸膛起伏加剧,声音僵硬,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你刚刚跟那个男的聊天……”他大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如果没出来……”
他想到单奇鹤路上说喝醉了想跟人上/床,大脑开始一阵阵的嗡鸣,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想生气、愤怒、指责面前的人。
……面前无辜的人。
薛非的呼吸停住,这太可笑了,自己竟然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的感情已经浓烈到,不用再做任何表达,彼此已经成为彼此唯一了。
薛非几乎想要笑出了一声。
他想愤怒指责面前无辜的人,问他逗自己好玩么?看自己一步步变成现在这副蠢样,有什么成就感么?
他想问,自己这辈子犯过什么错事,要他妈的来这样对待他。
他说不出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指责单奇鹤一句——他对自己这么好。
他明明对自己这么好。
单奇鹤又有什么错,自己凭什么敢把愤怒发泄到他身上?
薛非哑声说:“你就跟要跟他去……”他深呼吸一口气,“上/床?”
薛非茫然了起来——如果这个世界上,单奇鹤都不喜欢自己,那他该怎么办?
薛非压低声音:“你不要这样啊……”
他哽咽嗓音吞到喉腔内,单奇鹤讲话音调都拔高,语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捋一下。”
薛非抬起眼睛看他。
单奇鹤呼吸一窒,脱口道:“不是,你有病吧?”
薛非牙齿咬住自己口腔内侧,几乎质问:“我有病?”
单奇鹤的大脑在产生了长达几分钟的空白,才在嘴唇一点酥麻的痛感上恢复了过来,思维有些过载,以至于第一反应只能处理最简单的事——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接吻?
简单的程序处理,让大脑的思维勉强恢复正常,他内心几乎翻起了滔天巨浪。
巨浪不符合自然科学逻辑地翻滚,他的理智像是一艘被海啸击中的破船,既不下沉也不能顺利航行。
他再深呼吸一口气,稳住。
稳得住个毛线!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脑子里负责接收和处理信息的那块区域,是否出现了错误。
谁特么自己对自己产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自己跟自己产生恋情。
他睁着眼睛看了薛非好一会儿,看见这张分明熟悉万分的脸上,带着自己不太熟的表情,他沉静了好几秒,试图闭上眼睛,抛开杂念,来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声古怪的音节——还是太特么怪了,惊悚故事吧。自己怎么可能会任由事情这样发展?
“你……”他睁开眼睛,痛苦地吐出了半个音节,眼见薛非腮帮动了下,他眉头一拧,大脑还没恢复正常思考逻辑,手指已经伸过去,掐住了这人的两颊,不爽道,“不准咬。”他顿了顿,手掌又粗鲁地擦上这个人眼睛,“你特么哭什么。”
薛非停住自己忍不住咬口腔内侧的牙齿,他用力眨了下自己酸胀的眼睛,低声,无辜又可怜:“没憋住。”
单奇鹤沉默地又看了他一会儿,头好疼,想骂人——但又怎么可能看这人哭得这么伤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情绪的盯着薛非看了会儿,隔了会儿表情又带上了些无奈——他已经无法界定两个自我是否还是自己。
但是……
他叹气,掌心再次按到薛非眼角,用力擦了两下,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哭个屁,就这么个事,你要干什么?”
——人真的很难能完全理智地把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完全分开来。
明明他脸颊微动,你就知道他在咬自己口腔内侧,他表情僵硬,你知道他此刻不舒服,他眨下眼睛,你知道待会儿会有眼泪要落下,你看见他沉默不语,看见他眼睛不对焦,你看他愤怒伤心和委屈。
像讨厌懦弱的自己一样讨厌他的行为。
像心疼伤心的自己一样心疼他的难受。
你受不了,你像在看灵魂层面的某个解剖台上,躺着的一个被完完整整剖开的赤/裸的灵魂。
你甚至在很多时刻跟这个赤/裸灵魂产生过同频和共鸣。
因为你过去,可能也曾遭遇过如此时刻。
真烦。单奇鹤想。
真的很烦。他又想。
孙子怎么早不提,本来还可以尽早遏制这恶性事件的发展。也实在怪自己蠢,竟然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他想了想,又烦躁起来——妈的,老子这是知道我是我,才会被一叶障目,你在这装什么一年的直男,害老子直到昨天还以为你性取向没觉醒。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早不跟我说清楚?”
薛非顿了顿,牙齿又咬了下自己口腔内侧,他转开头,盯着后门巷口看,声音还是古怪:“说什么?说之前都是我的错觉?”
“……”
“说我不想耽误你高考,才没有把话挑明,说我以为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么?”
单奇鹤拧眉:“好好说话。”
薛非转回头,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他牙齿压住唇内侧,直到尝到血腥味,单奇鹤手又伸过来,他伸手抓住单奇鹤的手,轻轻贴到自己脸颊上:“还是说因为我的无耻和自私,明明内心一直笃信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但我只想享受你无微不至的体贴和照顾,内心还劝自己,假装自己很理性,没跟你挑明是不想耽误你考试,才没有告诉你?”
薛非顿了顿,突然压下声音:“可是你考什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考试更好,你不交朋友,不认识任何新的人更……”
单奇鹤手指用力捏了下他的脸颊,薛非住嘴,眼睛垂下来,声音沉闷:“我无耻自私,才没跟你讲清楚、没有在最开始就讲清楚。”他顿了顿,又道,“今天看到你跟男的在那跟撩骚,就是我活该,你搭讪宁昆是我活该,你给别人变那魔术,也是我活该,我该遭报应。可是……”
薛非声音骤然哽咽:“可是单奇鹤,你怎么真的不喜欢我啊——”
单奇鹤的手掌又擦上他的眼睛,烦躁地开口:“烦死了。”
薛非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到自己眼角:“我像个笑话,”他顿了顿,手掌按住自己眼睛,“哪有你这样的?让我误会……我以为我只要一说,我们就该在一起了。”
单奇鹤皱眉。
薛非说:“那怎么办?”他话题转得很快,放下手之后,又伸手抓单奇鹤的手,让单奇鹤的手指按在他湿漉漉的眼角,“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今天厕所门口那样的?他比我好?”
单奇鹤没有抽回手,还摸了摸他的眼角:“装什么可怜,看我这会儿没直接被你吓跑,你又好了?”他说完嘟囔了句,“妈的,酒都被你吓醒了。”
薛非在单奇鹤皮肤的触碰下,诡异地接收到了单奇鹤没有对他行为的反感,刚刚还起伏巨大的情绪古怪平复下来。
他甚至错觉,今天晚上一切事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单奇鹤也没有跟别的男人笑眯眯地聊得像是一下秒要去床上。他在单奇鹤身上总是有错觉。
他错觉自己不论做什么事,发什么疯,面前这个人都如看常态。
这不应该,他已经犯过这种自作多情的错误,但是……
但是他还是在这种平静的信号中凑过去,脸上还带着泪珠被风干的紧绷感,口腔内有血液残留的味道,他用力按住单奇鹤的脸颊,嘴唇贴过去,舌尖轻轻地舔了下单奇鹤嘴角细小的伤口,而后往唇缝里缓慢地试探。
单奇鹤喂。
他按紧这人的脸颊:“亲一亲吧,好么?”唇舌上带了些泪珠的咸味。
他没让单奇鹤回话,几乎又循循善诱道:“我们试一试吧,其实跟之前相处也没有什么区别,对么?”
他低声:“你别招别人就行。”
单奇鹤伸手捏住薛非下巴,把人脸挪开,脸上表情仿佛像吃了苍蝇一样古怪。
薛非沉着眼睛盯着他,伸手去抓他手指,手指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求你了。”
单奇鹤仍旧有一种古怪又甩不脱的微妙恶心感,脱口出:“真不行,咱俩真在一起也撞号了。”
“撞什么号?”
单奇鹤收回手,头疼地按脑袋:“车辆限行的车牌号,你别烦我了,我回去仔细捋一下,你别影响我高考。”
薛非又去抓他手,放在自己手心捏住了,才深呼吸一口气说好。
隔了会儿,他又把单奇鹤手掌贴到自己脸上,得寸进尺提要求:“那你别招别人了行么,算我求你,我真的受不了。”
他把单奇鹤手掌放到自己心口位置:“心都不会跳了。”
单奇鹤手指弹了下——真的受不了了,麻了,好想揍人。

第53章
当天晚上,幸福地跟女神表表白成功的宁昆,散场清点人数时,发现消失了几个人,秉着负责任的态度,他给每个找不着的人都打了电话。
有说喝多了在附近开房睡了的,有说还要在舞池里再蹦一会儿的,他给单奇鹤打电话的时候,提示正在通话中,他等了会儿,再打还是在通话中。
他转而给薛非打电话:“单奇鹤跟你在一起么,电话怎么打不通?”
薛非讲话的声音有些古怪,跟在KTV里唱一晚上唱哑了似的,他唔一声。
“在一起啊?在一起就行,我们现在准备回去了,你俩走不走?”
薛非还没说话,听筒飘来单奇鹤不太清晰的声音:“你特么刚刚拿我手机……你把……”
宁昆顿了顿,还没问单奇鹤在说什么,薛非说了句:“我们自己回去,挂了。”
电话就只剩下嘟嘟声音,他啧了声,看了眼自己手机,女朋友笑着看他:“怎么了?”
宁昆耸肩,他搭上女朋友肩膀:“管他们呢,我送你回寝室吧?”
幸福的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吵闹的酒吧大门。
从酒吧后门延伸出来偏僻的后街上,单奇鹤走在前面,薛非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深夜小巷灯光暗,有喝多了人蹲在路边埋头吐,也有喝大的人步履踉跄地往路口走,有朋友在说话,有情侣在吵架,有人坐在路边一根有一根的抽烟。
夜晚的酒吧一条街可真是人生百态。
薛非两步跨上来,伸手想去抓单奇鹤的手指,单奇鹤斜他一眼:“别搞这些。”
这孙子,刚顺手摸了人手机,帮忙拉黑了几个人名。
单奇鹤简直被气笑,他还低声说:“我当着你的面拉黑的,主要是表达一下不满,你待会儿拉出来就行了。”
“你表达个屁,你有什么资格表达,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反省的结果是,晚上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回到了酒店,薛非洗完澡直接往单奇鹤被子里钻,单奇鹤手指摸到他光滑皮肤,闭着眼睛都忍不住跳了下:“说了酒店床不干净,让你穿衣服睡……”
他说完顿了下,不对:“你滚自己床上睡去。”
薛非变哑巴了似的,洗过冷水澡的手指冰冷,摸到单奇鹤的脸上,他凑过去,在单奇鹤唇角亲了下,侧头刚要覆上单奇鹤的嘴唇,单奇鹤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深呼吸一口气,人生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这么苦恼过。
薛非跟着坐起来,看他。
单奇鹤手指一抬:“隔壁床上去。”
薛非腮帮紧了下:“昨天也睡一起了。”
“昨天跟今天一样么?”单奇鹤拧了下眉头。
“有什么不一样的?”薛非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单奇鹤头疼,薛非又自顾自说:“等你高考完?”
单奇鹤无语,实在不理解:“……怎么会牛皮糖一样。”
薛非又挪过来,破罐子破摔:“亲一下吧?”
单奇鹤扯过被子把他裹起来,顺便在他身上打了个结,用上了万能话术:“你不能这么着急,你得给我反应和思考的时间,我从来没把我俩关系往这上面思考过。”
薛非被裹在被子里也不挣扎,反而问:“为什么?”
单奇鹤没回话,他重复问:“为什么没往这上面思考过?”
单奇鹤起身,把他的衣服扔到床上,换了张床重新躺下:“衣服穿上,别吵了。”
薛非低头扯开裹在他身上的被子,他起身,又往单奇鹤躺着的床走去:“你不是喜欢男的?我没带把?”他双膝跪上床,非要看单奇鹤的脸。
“……”单奇鹤,“你怎么突然这么没脸没皮,别逼我发火。”
薛非盘腿坐在他身旁:“你还不如冲我发火,再揍我一顿呢,搞不明白你。”
单奇鹤睁开眼睛瞥他,薛非顿了顿,低头凑过来看他的脸,经过一晚的信念崩塌、重铸,又看单奇鹤对自己除了感觉烦躁了些,没什么变化的态度,他得寸进尺,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喜欢男的,不想掰弯我,让我变成性少数群体?”
单奇鹤重新闭上了眼睛,脑袋嗡嗡:“滚边玩蛋去。”
薛非侧身躺下,屋内空调进门开了最低温,此刻在嗡嗡作响,他也没往被子里钻,隔着被子躺在单奇鹤身旁,盯着单奇鹤的侧脸看,隔了会儿,手掌又从床缝伸进被子里,找到单奇鹤的手指,轻轻地握住。
“我不喜欢男的我也喜欢你,你是什么性别我都喜欢。”他手指捏捏单奇鹤手指,才感觉舒心了一点。
单奇鹤实在受不了,被子一掀把人裹了进来:“别吵了,再说吧,你一直啰嗦吵到我想事了。”
薛非哦,他伸手搂住单奇鹤,手掌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你不用烦,我们不是还跟之前一样相处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他贴过去,胳膊紧紧扣住单奇鹤后背,低声劝,“别烦了。”
“……把你衣服穿上,再回来睡觉。”
薛非嗯,又没动。
单奇鹤拍了拍他后背,薛非又凑过来,拿脸在他脸上蹭了下:“好的,马上去。”
结果到最后也没去。
第二天一早,单奇鹤起床睁开眼睛,轻轻地从床沿边起身,快速安静地刷牙洗漱后,收拾了包,背着包出门。
酒店门嗒得一声关上,薛非如同惊醒一样猛地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了一眼空床,又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会儿,最后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咬住嘴唇。
几分钟后,放在枕旁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擦了下眼睛,伸手去勾手机。
【醒了就自己退房间,直接回学校去。】
薛非手掌紧紧地捏着手机。
【我先回江水,我得冷静一下。你回餐厅继续工作,找朋友出去玩玩也行,别想这档子事情。】
薛非盯着这行字,手机又震动了下。
【没关系,我们即使不是那个关系,我也希望你能好的,听话。】
薛非把手机往被子里一塞,最后侧头,把眼泪在被子上蹭掉,他脑袋也钻进被子里,滑开手机,在手机亮光中,给单奇鹤打电话,手机响了没一秒,电话被挂断。
薛非手指几乎抠在通话键上,单奇鹤过去从来没过挂过他的电话,手机又震动一下。
【不许给我打电话。】
薛非盯着这行字。
【有事发信息,我看见会回。醒这么早,再睡会儿。】
薛非手指蹭了下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单奇鹤那蹦。
【你】、【把】、【我】、【打】、【进】、【冷】、【宫】、【?】。
坐上最早班地铁的单奇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连续震动的手机。
——倒霉孩子,亲情号发短信也要收费,没见这么一条一条发的。
他手机揣进口袋,即使早班地铁人不多,空座位有不少,他仍靠门旁微垂头站着。
他过去与人相处中,确实素质非常糟糕,人家愤怒跟他吵架,他向来不接茬,嗯嗯啊啊敷衍应完,转头就走,消失几天到数月不等,再若无其事出现,有一次差点被对方新男朋友揍,好在去健身房锻炼过,拧着对方胳膊跟两人一起道了歉意,才礼貌跟前男友道别。
单奇鹤伸手搓了把脸,仰头叹气。
——太特么烦了。
回江水的车票是下午,本来准备晚上睡一觉明早到江水,这会儿走得有些急,中间空余一大片时间,他还没想好回火车站改签还是随便去哪儿逛下。
他对滨海很熟,往常随便找个地方钓鱼也能消磨掉时间,现在是十多年前,钓鱼都找不到个不说话、技术又一般,能看他钓鱼上来立刻哎呀惊叹的捧场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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