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焊多子多妻,一共有三房太太,大太太死得早,留下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重洋,儿子厄疾缠身在疗养院生活。
二太太就是那位泰国公主,子女最多,有二儿三女。
三太太是谢焊认识的南方籍在老挝务工的小歌星,有二儿二女。
而谢焊子女中,最可能接班的是泰国公主的大女儿谢情和小歌星三太太的二儿子谢纬。
大房在几十年前早已经衰微,二房和三房斗了许多年,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接班位之争。
泰国公主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做:谢寰谢宇。小歌星两个儿子叫做:谢经谢纬。经天纬地,寰为地宇为天。光听名字可以知道谢焊的野心。
而谢角是泰国公主的第二个儿子谢宇的私生子。
谢宇生性风流,玩到三十岁才结婚。婚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叫谢麟,女儿叫谢凤。私生子便是谢角。
因为谢宇混账一个,更不会对这个私生子有所照顾,所以谢角也得不到好的对待。
虽然谢宇从他爸谢焊分不到多少,但是婚生子的姐弟谢凤谢麟可是防着谢角回去争家产的。
苏擒感觉从河里打捞起来一样,他浑身沉重,衣服有点湿溻。睁了一下眼睛,才发现,天还是暗的,房间里漆黑得像是一个铁盒子,只有外面流泻进来的淡淡光影,苏擒才看到了床边坐了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是坐在床边,现在睡了过去,单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握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苏擒翻了个身体,把盖在身上沉甸的被子掀开,发现他身上盖了不止一床被子。
苏擒刚醒,他以为是自己的房间。
口渴得要紧,因为那个坐在他床边逆着光影的人,苏擒迷糊中,他的一只手被睡着的人拉着,于是他轻轻摇了摇一下那个人的手。
以为他是苏忱。
“二哥,你回房间睡吧,你让宋姐帮我那杯水进来。”
那个人被他摇了一下,睁了起眼睛,床上的苏擒怕他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次:“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好了。我不烧了……”
他也知道自己发烧了。
床边的人听了这两句话后,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更显有一点阴郁,可他慢慢地说:“我给你倒水。”
那个人起身出去了。
苏擒想爬起来去开床头柜边上的灯,伸长了手摸索了一番,他以前房间的台灯就在左手边,怎么这回没摸到?
那个人倒了一杯温水回来,苏擒也努力地配合坐起来,“你要喝水是吧。”可是那个人的水杯只是放在自己嘴边,他喝了一口。
苏擒不明所以,那个人凑过来,嘴贴上苏擒,不少温水从谢角的嘴巴里流进了苏擒的齿牙间。
两只手被那个人的扣着,被按倒在床上,喉咙里被迫流进了好一些水,呛到了也咳嗽发不出来,那个人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唔唔……”
“咳……”
本来苏擒是靠着床头支起来了半个身体的,可是那个人一只手攥住他双手腕,就在堵住他的微微干涸的嘴唇后,因为挣动,也被压在了铺上了柔软厚实的被褥床上。
那个人身体很软绵,还带有因为体温上升后而更好散发出来的淡淡萦萦的木瓜香气。
嘴巴是带有一点生涩,温水灌进那个人的嘴里后,被压下去的手在不安地挣动着。
“我是谁?”含住一口水送进去苏擒的嘴里,黑暗中的人格外冷静地问了一句。
苏擒的体温比起刚开始,要消下去不少。可是他的体力实在大病初愈的这个时候,约等于为零。
“苏寅,”
“你喊你哥哥,都是叫名字的?”
苏擒的手被谢角咬了一口后,苏擒有些害怕,因为高烧刚退,脑子也是混混沌沌的。
谢角发现那个人被自己失控而忘情地小咬了一口后,有点呆了一呆,于是自己也忙揉着苏擒的手。
“你滚出去。”
苏擒的手虎口泛出了隐隐的牙齿印,“谁都不要进我房间,滚出去,”
有些像是哭腔。
谢角连忙哄他,“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只是听到他喊苏忱的名字,谢角有些生气,但是面对苏擒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忘乎所以地在苏擒的手上小咬了一口。
苏擒仿佛生病没有好,“滚出去,谁都不要来看我,”
埋在枕头上就开始哭哭呜呜的、
谢角想把他的脸从枕头分开,道歉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谁都欺负我,”苏擒的哭声有点像是某位主播,靠声音出众的主播。
“苏寅你给我滚,”苏擒甩开那个人想去哄他而拉苏擒肩膀的人。
“我手好疼,”其实不怎么疼,就是没有完全清醒,被这么一弄,就有点脾气了。
“哪儿疼,我给你揉揉,”这时候也顾不上苏擒认错人了,忙是道歉和给苏擒揉手。
苏擒藏起来被咬的手,不让谢角去做道歉和揉的动作:“出去,”
谢角又说:“我去给你叫苏摩进来好不好?”
苏擒脑子里想的是,苏寅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让苏摩来骂我对不对?”
那个人的哭像是干嚎又像是真的做弟弟被哥哥欺负的真心实意的难过。
“那我找苏忱了。”
苏擒这才收了一点哭声。
谢角出去。
过了半分钟不到,谢角再次进来,他温柔了一点,声音也变化了一点,“苏擒,”没等他说完,苏擒委委屈屈地告状。
“苏寅,苏寅他欺负我。”
“我刚才教训他了,别哭了,”谢角假装大度地,轻拍苏擒的肩膀。
苏擒干嚎得像是停不下来,“苏寅欺负我,苏寅,苏寅欺负我……”
“你二哥在呢,我等会儿再教训他,你别哭了,”谢角顺带俯下身去,苏擒像是只发脾气的小猫。
“苏寅咬我,”
“等会儿帮你揍他。”
“他还说,还说,”苏擒干嚎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还说要找苏摩来,找苏摩来,来骂我,”小时候他挺害怕苏摩的。
苏摩总是严肃的样子,对待他从来只有兄长的冷酷教导。
“呜呜,好疼的。”哭哭嚎嚎的。
“看到了, ”谢角在苏擒的手心虎口出去去地吹起,“我吹吹, 看到牙齿印了,”其实牙印极浅, 估计再过一两分钟就消失不见了。
“还疼不疼了,”谢角的声音。
“疼!”得寸进尺苏擒。
“等会儿替你揍一顿苏寅, 行不。”
苏擒摸了一下没有眼泪的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嗯!”
谢角想去找苏擒的脸,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哭得很伤心很委屈。
找了一会儿, 手摸上了苏擒干燥的脸, 谢角问:“你不是在哭吗, ”
苏擒说:“什么时候帮我打苏寅?”
还想着这事呢。
谢角又摸了摸苏擒的额头和脖子,没像昨天那么烫了, “等会儿就打, 等会儿苏摩回来, 跟苏摩一块替你混合双打揍苏寅。行不行?”
苏擒听到苏摩这个名字后,又战战兢兢的。“苏寅一定跟苏摩告状,说我偷吃冰淇淋才会发烧的。”
谢角知道了, 应该是烧糊涂了,梦回小时候, 以为在做梦。
谢角揉着他的手, 告诉他:“不会的, ”
“会的, 苏摩骂我可厉害, 没人能管得了苏摩。”苏擒小时候在家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谢角说:“那我拦着点他,不让他骂你,好吗?”
说到苏摩骂人,苏擒又有点委屈,“我上回跟宋姐说,说苏摩在学校谈恋爱了,被苏摩听到了,苏摩很生气说我。”
“他说你什么了,”谢角把苏擒踢掉的被子找回来一点,盖好苏擒。
“他说我整天不好好在小学读书,非要打听高中部的事情。”苏擒说着说着,张口就想“哇”一声哭出来。
“是我想打听的吗,都传到小学部了,”苏擒很委屈,如果把灯打开了,就能看见苏擒那张白白窳窳的脸,皱成一只小鱼干被偷了似的猫咪。
谢角才知道每个人的童年都一样的,有点好笑,苏擒在别人面前是天之骄子,家里宠兄长爱的,原来私下还会被几个哥哥“管教”和“欺负”。
“他跟谁谈恋爱了?”谢角跟他有一塔没一塔地聊着,顺便拿来新买的体温计,量在苏擒的胳膊下。
“一个学姐,很漂亮,主持过文艺晚会。”苏擒如实地说道,他脑子里全是那个美丽温婉的学姐,上回吃烧烤的时候,就问了一嘴苏摩。接着后来回家跟宋姐说这件事情后,就挨骂了。
“那苏摩为什么骂你,他不想你知道?”谢角这个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抚摸苏擒白白软软的脸颊。
“谁知道、谁知道他,”苏擒腔调里带了一点滴不尽的干嚎,“他一定,觉得,是我告诉家里人,以为、以为家里很多人都知道他谈恋爱的事……”
“那你喜不喜欢苏摩谈恋爱?”谢角也顺着跟苏擒的聊天,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他哥。
苏擒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抽泣,只是没有眼泪:“他谈恋爱,关我什么事,非要说我,”听出来,很委屈就是了。
谢角的心放下来一点。
苏擒接着说,“就是他谈恋爱了,以后没人给我带零食了……”
“苏摩不会见色忘弟吧?”谢角推测说。
苏擒又抽泣着:“哥,今天周几?”
谢角也忘了今天几号,随口说了一个:“周六,怎么了。”
苏摩又爬了起来,捏住谢角的手:“我不想上家教课。”
“那不上。”
苏摩又哭哭塔塔地说:“你说没用,苏摩肯定不肯。”
苏忱还是不够苏摩好使。
小时候苏擒也想跟苏摩搞好点关系,可是苏摩就是铁面无私,面慈心硬的那种。
长得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在外面是市三好学生,是学生会主席,是校内历史成绩最好的理科竞赛冠军,可回到家里脾气比谁都坏。
不许他这个,不让他那样。
他的快乐全没有了。
呜呜呜呜。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苏摩?”谢角内心扬起了一丝得意或是喜悦,如果苏擒不喜欢苏摩就好了。传闻都是假的再好不过。
“你小声点可以吗?”苏擒哭哭抽抽的,委屈都没边了。
谢角笑出了声。“哦,”他难掩内心的激动,言语还是平淡的,“那我跟苏摩说一下,这礼拜你不用上家教课,”
苏擒内心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嗯,你就跟他说,我生病了,很严重,发烧烧得很高的那种。”
“好。”谢角又用手指刮了一下苏擒的脸颊,“那你喜欢我吗?”喜欢苏忱吗。
“我最喜欢哥哥你,”苏擒又一抽一抽的,干嚎没有眼泪地“哭”着,“就你对我好,”其他人都是混蛋。
苏寅一时好一时坏,尤其他为了他个人开心,去打自己小报告的时候,苏擒就会觉得,苏寅真的糟糕极了,又坏又讨厌。
不过长大后,还是苏寅会跟他比较亲近,因为两个人没相差多少岁,是同龄人。
谢角心思又有一些阴沉了下来,他语气有几分淡澹:“是吗,”
谢角压抑着自己的嫉妒心,“你不是说,最喜欢苏寅跟苏摩吗?”
苏擒哽咽着,如果不是听他的声音委屈至极,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干嚎,别人还以为他在假哭。“我都是骗他们的,就只有、只有苏忱你对我最好了。呜呜……”
“不哭了,”谢角的心情还是压抑的,他又碰了一下苏擒干干净净的脸,没有一点泪,“哭半天了,嗓子也疼了。”
不知道苏擒说的真还是假的。
递来了一杯水,苏擒双手捧着,就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他身上领口的衣服也湿了好一点。
谢角把他的杯子拿开,“等会儿晚上想吃点什么?”
现在看了眼时间,是下午的六点,暮色四合,黑得完全不再像是夏天时候的澄新了。
“我想喝葡萄味的汽水儿。”
“什么来的?”谢角又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睡出来的细汗。
“苏寅、苏寅买给我,我只喝过一次。”那个人的哭快停下来了,还带了一点哽咽的腔在。
“他在哪儿买的?”谢角又从他衣服里拿出来了体温计,看了一下,39.5度,比起昨天的将近40°要下降了。
“他说在他学校小卖部买的,”苏擒就想喝甜的汽水,酸丝丝的,甜冰冰的。
“他学校在哪里?”
说起来,苏擒就更委屈了,“他们不让,不让我们四个在一间学校,我跟苏摩一个学校,我们学校都不卖零食给小学生,就苏摩那种,那种高年级的学生,才,才能买吃的。”
“哦,是吗,”谢角拆开着发烧的药,剥开了几颗,放在苏擒的嘴边,“吃一口药,吞下再说,”
苏擒喝了一口水把药送进肚子里,“就苏摩,苏摩在学校可以给我带、带零食。”
试问哪个小学生馋不嘴。苏擒也无法例外。
“可苏摩,这不让我吃,那不给我买,他说吃冰的不好,小孩吃凉的就得发烧。”
谢角听着苏擒对苏摩的童年这些年的控诉,有一丝好笑,也有更多的嫉妒的成分。
“那苏寅就给你买了?”
谢角边问,边再撕下来一片药剂,倒进去他刚才带进来的保温瓶里,是个颗粒冲剂,盖上盖子和热水一起摇晃融化。
“苏寅,苏寅骗我零花钱,他说我给他十块钱,他就帮我买汽水,可是我要周末才能喝上一次。”
“那你记得挺清楚的,”谢角摇晃了一圈保温瓶,打开盖子,把冲剂水倒进了苏擒刚吃喝完的杯子里,谢角喝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还是太烫了,轻轻地替苏擒吹着。
有的人,如果没有办法完成一件心愿很大的事情,就会时常做梦想起它。
谢角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倒是最经常做梦,梦见妈妈把他抛弃了。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父亲陪伴的单亲到处躲藏房东和欠债人追债的童年,这种噩梦伴随他到成年。
“哥,我现在生病了,我能不能喝汽水儿?”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着。
谢角说:“那我等会儿出门帮你看看有没有的卖,”
苏擒又擦了擦眼角,压根没有什么水花。
“我还想吃铁锅炖鹅。”
铁锅炖鹅原来还是苏擒童年的执念。
“又吃?”谢角想起了吃了一锅酒煮的鹅,苏擒才发烧的,也不知道是吃了鹅肉还是山顶吹了凉风的缘故。
“那我不吃了,”苏擒还是很听话的,“我想吃炸三角薯条,想吃牛肉塔可。”
估计全是童年想吃不让吃的食物。
谢角把冲剂的杯子拿到了苏擒面前,“把冲剂喝了,等会儿给你买。”
苏擒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然后递给谢角,谢角拿过来,发现杯子里还有一半冲剂。
“还有呢,没喝完。”谢角提醒他,以为苏擒没看清楚杯子里还剩了的。
苏擒说:“你平时都会帮我喝的,哥,我喝得肚子很胀。”
谢角不想替他做苏忱这个角色了,他有私心,他还非常吃醋苏擒的兄弟。“这回我不能帮你。”
苏擒咧着嘴,又要开始他的干嚎:“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哥。”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就愿意当你弟吗?
谢角看住他,又想把他从小的养尊处优的性子拿起来玩捏:“我很讨厌你哥,你听见没有?”
苏擒干嚎也忘记了, 只知道: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不喜欢夹在中间, 又冲我凶什么。
苏擒声音小了一点:“我也不愿意当你弟。”最后的一点反抗。
谢角没有好气,“自己拿着, 喝完它。”
苏擒自己拿着杯子,只能大口地咽眼泪以及苦苦的颗粒冲剂。
他就是被宠坏了……
谢角的念头闪过, 随即,他问苏擒:“你刚才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
苏忱是个记性差的笨蛋。
苏擒好脾气地重复:“葡萄味汽水、还有塔可,三角的……”
“薯条”两个字没说出口。
谢角微微一笑:“你这些都别想吃了。”
就是因为吃醋了, 苏擒也没机会吃想吃的。
苏擒:“……”
苏忱好像被苏寅传染了。
谢角终于看到那个人一时语塞的表情。把他的药收拾好了, “好好躺着, 等我做饭。睡一觉也行。”
苏擒:“……”
谢角抓紧时间把食材买了,加工了一下。上去卧室里, 苏擒窝在了棉被上, 整个身体暴露在被子外面, 眼睛阖着。
谢角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烫着:“吃饭了,”
苏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哥, 你怎么回来了?”
谢角:“……吃饭了。”
苏擒印象里,苏摩年少老成, 虽然长了一张让他们学校小初高各部女孩几乎垂涎的少年清峻面容, 行事却老派, 尤其是训他的时候, 很大家长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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