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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总想和我离婚(拯救瑶光星)


他无语,说:“对,他动机甲一定会死。死早死晚几分钟,爆体而亡还是留个全尸,全看老天爷心情。满意了?”
结果这病人的对象跟丢了魂似的,坐那儿不动了。没意思。
“要么我早点死,要么——”段淬珩问。
“要么你找块晶核,然后想点办法让它给你提供精神力,你就不用自制,想着怎么用就行。然后你用着除了难受点没什么大的生命危险。”余生说,“但说实话,这两个办法里可能还是你死了简单点。”
“晶核?”宋澄絮插话,“你指的是帝国最近在研制的储存精神力装置?”
“那玩意儿还叫不了晶核,就一个存储装置。就那么点,不太够,他得用更好的。不过晶核嘛,记载里也就高祖征战的时候出现过,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余生讲,“要真有,我很好奇是个什么设置。”
段淬珩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余生气不打一处来。他平生最烦不把自己命当命的人,看他还真的想去找,问他,“你不想活了?”
段淬珩没接这话。
周子渊问:“他现在可以吃什么止痛药吗,伤势要怎么治疗?”
“治疗,治好了,他再用精神力给自己造一遍?”
“你是医生,说方法就行。”宋澄絮插话。
“你非要让我把你扔出去是吧?”余生问。
“我可以帮你打这款游戏。”宋澄絮指指他扔到后头的VR装置,“我最高纪录全国前五。”
余生沉默。
一分钟后他问:“真的?”
宋澄絮点头。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职业操守。”余生已经看向自己的装置,眼睛转来转去。
“我帮你打个全国前一百。”宋澄絮答,“你帐号授权给我就行。”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余生睁大眼,“万一你驴我呢?”
“你在打铂金晋级赛?”宋澄絮问,“我可以先帮你晋级。”
于是医生故作勉强,围观起宋澄絮打他账号。
周子渊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用机甲。”
段淬珩没出声。
“别冒险用机甲。”周子渊说,“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可以往外逃,不争这个位置。”
“周家同我合作,只是为了往外逃亡时有接应吗?此路艰险,周公子可别说此时才知道。”
却见素来从容的太子妃红了眼眶。他似是有太多话要讲,此时却只能勉强说出一句:“我只想要你活着。”
这话一出口,段淬珩也愣住了:“周公子不在乎周家了?”
“我……”周子渊静默了一刻,想起上辈子那副琉璃机甲和段淬珩喊他走时的坚定,一时没想起来任何诸如“活着才能继承大统”或是“待万无一失时再尝试”等简单得多的话,只说:“我愿与你同生共死,也是认真的。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他话音未落,余生已经站在他俩面前喜笑颜开:“来来来,给你开点药。”
他像是这时才看到周子渊:“卧槽你别别别哭啊。”
他声音大,原本在关闭装置的宋澄絮扭头。
却见段淬珩先开了口:“有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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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将吵架(应该吧,多跟我说话多跟我说话多跟我说话呜呜

余生也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打扰了人家小情侣,当下尬住。还是宋澄絮说:“你晋级赛我也打过了,有什么药,开吧。”
余生不好意思了五秒,又很快找回自己一贯的没心没肺:“先吃这些。”
他把最近的机器人的头盖骨掀开,从里头不同的罐子里拿出了十几颗药。
一一放到桌子上,再把它头严丝合缝盖上,还随手摸了摸人家的光脑壳。
“这些的药效是?”周子渊声音已经听不出波澜。
“这个疗伤,这个促愈合,”他说一个,段淬珩配合地吃一粒,“这个——”
他说着说着,段淬珩缓缓地趴到桌上,闭上了眼。
周子渊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他怎么了?”
明明刚刚眼眶还是红的,一直以来说话也算得上礼貌,此刻抬手,顷刻间变了个人似的,竟让从来被客气以待的宅男余生医生有些难以直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余生差点高举双手,“他太能撑了,这就是一强效安眠药,用他身上估计也就五小时效用。”
他想了想,不对,对面人还靠他治病呢,他在心虚什么。
“再说他这两天估计都没好好睡着吧,我就是想让他休息休息。他得休息。”
“那就好。”周子渊笑笑,“我们是来看病,自然不希望弄出些什么余生医生难以收拾的狼藉。”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偏偏让余生品出些威胁。
他说完,甚至因为太子睡着,起身拿了个毯子。余生那句“这是我最喜欢的毯子!!!”没能说出口,咽了口唾沫,忍了。
周子渊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极快地开始问起北塞的事。
段淬珩睡得并不安宁,偶尔呼吸加重,眉头很快地皱起又放下。
又是这些梦。他身处其中,只好叹气。
也不是第一次梦见,实际上,父皇赐婚前一月起,他便开始不知怎么地梦见这一切。
说是梦,他在梦里没什么自主权。第一次入梦,像是被附身了,呆呆地重复台词,反复几次,才能偶尔说些与原本不同的话。但旁人的反应,却从未变过。
梦里的周子渊与他成亲,和他同住。
可周世子对他永远客气,永远带着他标准的温和笑意,也对他划出一道永远无法突破的线。
如果有什么情绪是真的,他在梦中听到父皇下旨时,除去对自己境况的担忧,实则,有无法压下的暗喜。
再荒谬,第一次梦见时,他想,到底是有了个他从来不敢相信的机会。
这次开头又是赐下婚约后的初见,他带着周子渊在御花园里散步,许是私心,走的是小时候母后偏爱的那条路,认真讲解了顾皇后对他说过的典故。偏头去看,却见周子渊掩饰得极好的神色里,仍是一丝未散去的不耐。
他声音终于淡下来,自己在干嘛呢?梦里的他想,难道这桩赐婚会让周世子满意吗?
嘴里泛着苦,到底还了对方一片清净。
婚后回门,他原本精挑细选出满满一车东西,知道自己这样实在过分,担心父皇看出自己想同周子渊亲近之心,更加忌惮周家,到底只是送了那么几样。彰显天威,理应如此。
进周府,周延盛收了,没有多说。他想要同邹女士说几句话,没有找到时机。终于饭桌上攀谈,他下意识说一句“叫我淬珩即可”,毁了一桌气氛。
段淬珩初次看着,受着,说着,心想果然如此,原来如此,当然是如此。他那么点喜欢,经年蹉跎成一些明知不该有的期盼,结局如此,他竟也早就料到,除去一些淡到可以忽略的痛觉,居然是无动于衷。只除了第一次梦见时,觉得好笑,他笑得狠了,忘记自己强行动精神力的伤还未养好,兀自一人在床上笑着笑着,吐了口血。
但反复数次,自己真正陪周子渊回过周家,此时看着,已经古井无波。
但梦里太过沉闷,他这回还是说了句“叫我淬珩即可。”
眼前人差点仓皇跪下。他又觉得索然无味。
再下来他该梦到些什么?这些梦没有时间顺序,杂乱无章,也无规律。
直到他眼前是一片甜味菜肴,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又在等周子渊吃饭。
菜肴换了三四次,太子妃次次回得晚到他不好再坐着,如此重复无数天,第五次时等的人终于踩着点回宫。
段淬珩沉默了许久,终究不甘心:“我在等你吃饭。”
若是现实里的他,当然说不出来这句话,但此刻是梦,到底可以放肆。他想,当然可以放肆,不然这些情绪可怎么办?
“我在等你。”他重复了一遍,“一起吃。”
对面人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仍然带着笑回应他,“我吃过了,太晚吃饭不好,太子殿下还是早些用了吧。”
无可挑剔,因而分外无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段淬珩想,我当然知道。
太合理了,反而显得现实里,替他布菜的周子渊,像一个幻觉。仿佛他冷得太久,划出最后一根火柴时,上帝给他造的一场盛大的幻境。
画面一转,他看到周子渊在吃东宫常年没人用的碧玉翡翠糕。他不喜甜,只是母后偏爱,又热衷用糕点哄他,东宫便常备着。他原本要上前找些话题,此时见到周子渊鲜少展露在他面前的生动笑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何必扰他。又让他难得放松时再拿出在外人面前的架势受累。朝堂变故太多,他怕是也累得很。只是记下了,太子妃爱吃这些。嗜甜一事,倒是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某日喝完药,药效要发,他听了听宫内传言,嘱咐几句,身体开始发痛时,拜托吟霜多送些甜品过来。
对面的姐姐颇有些担心:“你啊你啊。何必呢?”
何必呢?饶是此时知道这些都是梦境的他也不明白。何必呢?
段淬珩心想,何必呢,何必呢,其实他知道答案。如果不是梦到这些,如果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荒谬的,又暗合他心底恐惧的梦境里他的痛苦如此真实,他应该会走向一条一模一样的路。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赐婚圣旨,同样会笨拙地靠近周子渊,同样要在焦头烂额之时拜托姐姐放些甜品来。
活着太累。他本千娇万宠地长大,从小天资过人,聪颖早熟,八岁册封,也曾有严母慈父。
一切骤变时,他不过才十五。
他本也没有掉泪,只是怪自己不够小心,偏生顾后红着眼眶说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卧床半年,父皇轻轻揭过,彻查之下仍说是意外时,他只是愤恨。
后来顾家倾塌,精神力测试结果出来,母后病死,深宫里能说真话的人,骤然只剩下年方二十一,自愿进宫来的表姐。
他不是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别的做不到,把仇人杀了再自杀是可以的。拖着残缺病体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但得活着。还是得活着。仇还没报,愿还没消,母后临终时的神情仍在他面前,外祖一夜苍老的脸在他面前。
他不能死。起码,不能这个时候死。
但活着有什么生趣?等待每十天一次的痛?示弱装傻瞒天过海堵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机会?还是夜夜失眠偶尔做噩梦醒来看着被他布了机关的天花板?
太没意思了。所以周子渊能到他身边,刀山火海,他也想接一接。
但他偏偏梦见了。梦见加倍的痛苦,无望的等待,和更甚的孤独。
比与喜欢的人背道而驰更令人崩溃的,或许是发现,即便对方在他身边,依然不是同一路人。
所以父皇赐婚那日,他极力阻挠,没有结果。周子渊的消息发过来时,他差点把通讯器摔坏。沉默许久,回的仍是故作平静的消息。
再然后该梦到什么?他在等。梦境总是突兀地终止,时间线到周家出事就再无法前推。
这次又是赐婚。
他站在原地,说,我不想娶他,父皇,随便换一个人吧。
对面皇帝自顾自说着已经被设定好的台词:“那便再好不过,你二人择日完婚。”
他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他凑上去拉住皇帝的衣领:“不要!”
最后一句话大概是太大声,他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太子妃的一双担忧的眼睛。
“还是很难受吗?”真真实实的周子渊问,“我再给你拿张毯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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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太子妃单方面吵

段淬珩看着他,一时在梦与现实的边界沉默。他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周子渊要凑过来?梦里顺着周子渊的意,在外人面前一同展示他们貌合神离的太子,再难受,到底知道,对面人确实没必要跟自己一同冒险。他能走,能找到由头和离,才是最好。
现实中的周子渊呢?梦中人使然,从一开始,段淬珩便想放下自己的喜欢,把人推得越远越好。既然对方也无意蹚他这趟浑水,他更不应该由着自己的私心伤人伤己。
但周世子却固执地要站过来。说辞很多,逻辑很足,诚意很够,他在梦境中对方的疏离里,新婚夜的吻中,喝着那杯Pain Killer时,一次又一次游移徘徊,不得其解,将信将疑。
但既然周子渊亲口承认这仍然不是些什么喜欢,那至少别让自己陷进去。当一世君臣,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还好吗?”周子渊又问了一次。
“不用了。”段淬珩回神拒绝,四下环顾一圈,发现锦衣卫队长居然还在打游戏。宋澄絮眯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按动,游刃有余的模样。身侧时刻观察战局的余生就比她紧张多了,时不时双手一拍,激动跳起来,或是突然跺着脚叹气。
而他如今躺在沙发床上,头枕着周子渊的腿,身上盖着一张混乱涂鸦的毯子。而他抓的父皇的衣领,是毯子上那个皱巴巴的不知怎么缝上去的布袋子。指尖放松下来,他才觉得关节隐隐做痛。下一刻周子渊的手伸过来,替他抚平皱褶:“做噩梦了吗?”
太子妃刚刚逼问的凌厉全然退去,只剩下些浅淡的温柔。两人呼吸交错,带出一阵热意,从段淬珩的角度看,此时周子渊眼里毫无保留的担忧和梦里的人相差甚远,他一时有些不习惯,猛地坐起来。
余生的宝贝毯子顺着沙发边沿滑落在地。而段淬珩这时才发现,他头晕得很,但与之前只是极度疲惫地踩在云端般不同,像是宿醉了。后脑与前额都一抽一抽地痛,神识空芒一片,像是机能还没被唤醒一般,什么也无法想。
段淬珩深呼吸了几回,看了眼时间,问:“我睡了三个小时?”
“三个半。”宋澄絮又赢下一场,正在等待排进下局,余生笑嘻嘻过来看他的状况,“我还以为你至少得睡五小时。你这身体抗药性比我以为的还要强。”
段淬珩问:“安眠药?”
“对,看你撑过头了,不用药根本睡不着。醒了的话把剩下这几粒也吃了。然后能睡再睡一会儿。还有止痛药,我给你开了些强度高点的,你吃一些。
周子渊听了这话,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脸上的委顿仍未褪去的太子语气平和:“我不吃安眠药,也不用止痛药。”
“那你疼死算了。”余生暴脾气出来,“还是你想活活熬死?”
他见段淬珩油盐不进,又去看周子渊:“你也劝劝你对象。”
“要吃几天?”周子渊扭过头问。
“五六天吧,然后再养着就行。他这身体怎么说呢,比较千疮百孔,属于是自己身体差就算了,自己也不在意,就硬折腾。还有,霜小姐给我看了他之前吃的药,那东西也能把人疼疯,我开了个新药方,相对会温和一点,一会儿给你们。”
周子渊点了头:“麻烦医生了。”
“不用开止痛药,我能用的成瘾性恐怕都不低。新药方若是温和一些,是否会影响效用?”段淬珩扭头问。
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揉着太阳穴。
余生看看周子渊,看看他,又看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门心思打游戏的宋澄絮,觉得自己真的很累。都是些什么人啊。
“药效差一点半点,痛差的是几倍。至于止痛药成瘾,换着用就行了,看你那么能抗,真成瘾就戒。你来找我看病,就听我的,把这些药都统统给我吃了。”
他仍不满意:“还有,别可劲折腾自己。生这病的罪还不够你受的吗,不睡觉不戒酒不好好躺着,整天用脑过度每天焦虑很开心是吧?你那脑子和你那精神力有关系的知道吧,给我好好休息。”
段淬珩显然没打算配合。他连明面上的赞同都没做,只说:“一点半点也是效用。”
余生还要同他辩,却被周子渊阻止:“麻烦余医生了,药和药方都请给我,也希望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后续再跟您沟通他的情况,以及跟进北塞的消息。”
虽然周子渊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但至少比段淬珩听话。余生勉强满意地点点头:“一周后再把他的完整体检报告都发给我看看。”
周子渊说好。
一切都搞定,余生再三跟宋澄絮确定自己给他授权了账号,才把人送出去。
药是一粒不差地拿到手上,但在酒店里,周子渊劝他吃时,果然遭到拒绝。
段淬珩仍然是一句不用。
“余医生说了,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怎么样也比就让你疼好。”
段淬珩只是摇头:“都会让我不清醒。”
他说这话时脸色苍白,一贯殷红的唇瓣都消了些许血色。偏偏过分倔,像一朵花瓣卷边泛黄,将谢未谢的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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