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 类型:
- 作者: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 入库:12.31
“我靠,什么!”梁鸿羽惊叫一声,差点摔倒,众人看向他,他心有余悸地看看身后,尴尬道,“莫名其妙,有只大鸟飞过去了?”
“是蝙蝠吧?”杨之桦道。
“蝙蝠和鸟我还是分得出来的……算了,也许是我眼花?”
“我觉得不是你的错觉。”沈甜道,“我还觉得,我们最好现在转身就跑。”
众人步伐一致地转头,拔足狂奔。
罐儿:“哇啊啊啊!!!!”
老虎带着罐儿从队伍的最后面一跃到了最前方,他们狂奔片刻,依然听见了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
无数的振翅声。
沈甜崩溃:“搞什么!哪里来那么多鸟?!”
若是在空地上、森林中,他们还能靠轻功再甩开一段距离。然而在此地,这一群练家子也只不过能比凡夫跑得再快再久一些。
鸟鸣阵阵,合奏一般,竟有几分悦耳。沈甜狂奔一会,忍不住笑出来,萧甜看他一眼,沈甜对他道:“我们跟鸡仔似的,刚从这边被撵过去,现在又被撵回来,真够惨的!”
“希望它们别把我们像鸡仔一样叼走。”
“哈哈!”
梁鸿羽忍不住腹诽,这两个前辈居然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时候,本就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少年竟然摔了一跤,眨眼间就落后众人十几步。众人急忙刹住,但再去扶他已经来不及,不远处的鸟群眨眼就要到了,电光火石之间,沈甜大喝一声:“趴下!”
众人当即扑倒,清越的鸟鸣自他们头顶飞过,混乱的扑翅声、鸟鸣声中,萧甜隐约听到了他们前方有脚步声,随着鸟鸣一齐戛然而止。
“……?”
他们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左右看看,只发现他们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而飞鸟们密密麻麻站了一堆,甚至有些站不下,就停在他们身上。
它们张开双翼,垂下脖子,化作烟雾消散了。
“嗯?”那人疑惑地问,“什么情况?”
罐儿从老虎肚皮底下爬出来,道:“公子!”
“哦,罐儿。”那人道,“灰头土脸的,伤着了?”
“嘿嘿,没有。”罐儿笑。
“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那人困惑道,“算了。”
沈甜抬起火把,已经傻了:“公子?”
这人竟然是东元良。
东元良看看他:“沈甜?难怪联系不上你,你竟然也在这。”
他又眯起眼看看那群少年,只见刚刚那个摔出去老远、本还在哎哟叫痛的少年已经不知何时悄悄爬了起来,蹭着墙壁要跑,东元良冷冷道:“去哪?”
少年登时鹌鹑一般了。
少年们纷纷爬起来,护住他,梁鸿羽鼓起勇气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强迫致远!他是一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东元良看也不看他,对程志远道:“滚过来。”
少年哼哧哼哧走到东元良面前,垂头丧气的。
东元良道:“你知不知道你兄长为了找你,给了我多少?”
程志远瘪嘴:“他怎么会管我?”
东元良冷笑:“三万精兵,你可真值钱!”
程志远震惊地抬起头,失声道:“三万?!”
沈甜也差点失声道“三万精兵?!”,被萧甜拉住了,他用气声在萧甜耳边震撼道:“三万精兵?!!”
众人都傻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精兵两个字。东元良道:“你想横着还是竖着出去?识相点。”
程志远眼圈通红,已经哽咽了:“兄长他竟然……我,我跟你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少年们,含泪道:“多谢你们,我必须要回去了!”
“致远……”
东元良对沈甜点点头,对罐儿道:“不必护送我了,多谢。”
“记得请我吃饭哦!”罐儿说。
东元良笑道:“好的,你随时都可以来。”
“等一下!”
就在东元良转身要走的时候,少年里突然有人大喊。众人朝声音来源看去,竟然是最为沉默的申画。
申画直直看着东元良,声音颤抖:“你、你是太子?”
少年们哗然,东元良审视地看他一眼,道:“现在不是了。”
这下沈甜和萧甜也跟着吃惊,齐齐看向东元良,皆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申画却依然急切道:“但、但你依然是皇亲国戚……”他双眼通红,直挺挺跪在地上,膝盖与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求你!求你给我和我家人一个公道!”
东元良神情莫测。
申画膝行到他面前,声声泣血:“如果、如果我和我的家人只是一介草民,您不屑一顾……”他咬着牙,“多年前的叶家叛国案,能不能入您的眼?”
“你是什么人,要给叶家伸冤?”东元良奇道。
“并非我,是我的恩人……”申画哽咽道,“王家是杀我家人的凶手,也是当年诬陷叶家的元凶之一!纵使王家已灭,我和我恩人的血海深仇还未昭雪啊!我的恩人,正是当年叶家的遗孤!”
“叶家的遗孤?你是说叶凫?”东元良更困惑,“但他不是在令家……算了。”
他沉默片刻,申画忍着抽泣,等待他的判决。
东元良沉吟片刻,抽出一块手帕,道:“午时三刻,万宝楼。”
申画喜极而泣。
东元良带着程志远消失在黑暗之中,沈甜忽然回头:“你们不跟上去?”
梁鸿羽轻叹:“既然他兄长对他有心,他回去更好,也少些危险颠簸。”
沈甜:“不是,既然他知道出去的路,你们还在这呆着做什么?”
少年们呆了一瞬,如梦初醒,忙不迭跟了上去。
沈甜对罐儿道:“所以,你是接到了公子给我传的信,和怀星他们护送公子追着那个小少爷过来……”
“现在这些都是小事!”罐儿打断他,“华姐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她拍拍老虎:“咪咪啊,你能找到华姐姐不?”
老虎打了个呼噜。
萧甜想起来:“她的香囊。”
沈甜立即明白过来,迅速拿出了那个华澈丢下用作示意的香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用场!
老虎嗅了嗅香囊,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走着走着,沈甜忽然离开了老虎的身后,大步走到黑暗中去,然后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萧甜定睛一看,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尊愿母像。看大小和特征,应该就是在石室从神龛里拿出来那一尊。
“这玩意儿跟着我们来了。”沈甜给他看,“可能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罐儿回头:“你们叽叽咕咕地说悄悄话,不带我?”
沈甜怕吓着她,便道:“这是大人的秘密。”
罐儿:“死断袖……”
沈甜大惊:“谁断袖——不是,你跟谁学的这话?!”
罐儿哼哧哼哧:“鬼怜……”
沈甜大怒:“大肠包小肠,小孩教坏小小孩?!没王法了……”
萧甜忍笑,从沈甜手里把那个愿母像拿过来。他一接到手里,一道红影就在前方闪过。
很显然,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看见。
萧甜面色不变,揣着愿母像跟着沈甜走。走出去几步后,穿着愿母服饰的女人就背对着他,和他们步伐一致的走着。萧甜知道,只要她转过头来,一定是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目全非的脸。
无论是求他们救华澈的那个少女鬼魂,还是“华澈”,萧甜都能够听见她们说话。然而从在姜潮家看见这个“愿母”开始,她就始终一言不发。萧甜这时候才想到,也许是因为她的五官损毁,连嘴也被血肉封死了,所以才没有办法言语。
如果她想要告诉他们什么,要怎么做呢?
目前来看,她只是一直跟着他们而已。
经过一条岔路时,愿母先老虎一步,站在了另一条道上,垂着脑袋,并抬手指着那一条路。然而老虎却往和她完全相反的路上去。
萧甜拉住沈甜,低声和他说了。沈甜拧眉道:“那一边?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还不知道她究竟是善是恶……”
萧甜倒是很想去瞧瞧,这愿母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萧甜坚持,沈甜把浑身上下能够护身的东西全部塞给了萧甜。萧甜同他再三保证,沈甜才忧心忡忡地放他走。
沈甜对罐儿道:“走吧。”
罐儿道:“真是肉麻,把萧甜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惯子如杀子哦。”
沈甜无奈:“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罐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哪里不对?”
沈甜:“……”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道理。
罐儿看说赢了沈甜,很高兴:“哈哈!哎呀,我说真的,哪有你那么惯着徒弟的,我当年才多大,路都走不利索,就偷偷跑出来跟你闯江湖了,我师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
沈甜道:“你现在也没多大。唉,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你看他多年轻,又那么有天赋……人也很好。我真怕他有意外。”
罐儿道:“你平时肯定对他特别好,我看他也总是看着你,可关心你了。”
沈甜笑笑:“是吗?”
罐儿抖了一下:“哇,这是什么语气啊?”
沈甜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说就特别高兴……哈哈。”他挠挠脸又傻笑一下,“我一开始觉得他挺不好接近的,相处以后又觉得他很好,如果他也能觉得我好……那就太好了。”
“什么好好好的,听得我头都大了。”罐儿晕道。
沈甜忍俊不禁。
老虎抬起了头,加快跑了起来。沈甜不得不跟在老虎屁股后面狂奔。但并没有跑太久,老虎就停了下来,有些迷茫地原地打转两下。
——他们被一棵树挡住了去路。
准确的说,是一棵苍天巨树。在他们面前的,只是这棵巨树的一部分,他们只能看到它数人难抱的树干,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路,就是罐儿的身板,也无法从旁边挤过去。很难想象,这棵巨树究竟是怎么样生长,并贯通了这座山的。
“怎么办?”罐儿说,抽出了她的大刀,“我给它劈了?”
“这么粗,万一你的刀卡在上面就不好办了。我先看看。”沈甜说着,凑上前去,抬手正要碰,忽然听见了头顶上有动静。
他和罐儿齐齐抬起头来,只能隐约听见是华澈、冷枪和怀星在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其他的陌生人,还有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紧接着,他们听见了华澈愤怒的大喝:“——万寿无疆!”
霎那间,地动山摇!
罐儿一时没抓稳,从虎背上跌了下来,摔了个屁股墩,痛叫一声。但沈甜已经自顾不暇,随着山洞开始震动,树干四周的枝干竟然动了起来,一把钳住了沈甜扶住树干的手,本来平平一片的树干上,张开了一张黑洞,直接将沈甜塞了进去!
这居然是一只树精!
罐儿也顾不上摔痛的屁股了,蹭一下从地上跳到了树干上,两脚踩着树干,死死拽住了沈甜的脚踝:“沈甜!”
沈甜骂了句脏话,紧接着呸了两声,罐儿怒道:“什么时候啦!还管它脏不脏话的,去你的!”
沈甜:“女孩子不要说脏话!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
树精拼了命将沈甜往里拽,罐儿力气还是不够,手一滑,沈甜就这么丝滑地掉进了树干里。将沈甜吞进去的黑洞闭合,变成了一道弧线,仿佛是个满意的笑容。
罐儿气得两个马尾都要竖起来,提起大刀,直直砍了下去:“混账!把沈甜吐出来!”
受到损害的大树枝干狂舞,果然如沈甜所说,她的大刀卡在了树干里,一时拔不动,也捅不进去。
“不、许、你、欺、负、沈、甜!”
罐儿踩着树干,额上、手上都绷起了青筋,她气沉丹田,怒吼出声,紧握住刀柄,直直将树干劈了下来!
喉头涌起铁锈味,罐儿浑不在意,撇头吐了口血沫在抽搐的树枝上,对着树干命令:“打开!”
树干一动不动,片刻,颤颤巍巍地将被罐儿劈开的豁口往两侧张了张。
里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罐儿回头看了眼老虎,道:“拜托你去保护茶茶啦!”
她深吸一口气,拎着大刀跳了下去。
“这个石盘上的血还很新……他们应该刚走不久。”
闻人从长满尖刺的石盘前站起来。
鬼怜应了一声,但看起来很焦躁。他一直感觉有视线在注视他们,还总有不正常的寒气。他怀疑地检查了好些遍,都没有看见人。
闻人听完道:“……果然有鬼。”
“怕毛啊,它要是敢伤人,拿刀砍回去不就得了。”
“它会吓人啊。”
“吓人就说明杀不了人,更不用怕了。”
闻人诡异地被说服了。
两人无头苍蝇似的走了许久,碰到不少机关。鬼怜对这些极为敏感,皆避过了,竟一路相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鬼怜突然听见了一道极为虚弱的、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宝宝……】
他倏然回头,耳朵动了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声音来源的黑暗处。
【这里……】
闻人发觉鬼怜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瞧,就见鬼怜魔怔似的往墙壁走。就在他以为鬼怜要撞上去时,鬼怜竟走了进去。
闻人提着灯追上去,才发现那竟然不是墙壁,之中竟然有一处通道。如果不拿着光源凑上去细瞧,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闻人:“鬼怜?”
鬼怜回头看他一眼,神情有些怔怔,又转过头去:“……我听见了姐姐的声音。”他有点茫然地“啊”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是错觉啊。”
闻人心中闷痛。他大概能够猜到鬼怜的家人或许已不在人世间,否则以他的年纪,怎么会到暗阁做一个刀剑舔血的杀手?
他温声道:“也许是她来看你。”
“……是吗?”
鬼怜抓了抓袖子,有些冷的模样。他看向前方,道:“我们去看看吧。”
这一条通道尽头,挂着两盏长明灯,而中央是一道石门。石门上方雕刻着一只乌鸦头,两只眼睛用红宝石镶嵌,仿佛一双红色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闯入者。
鬼怜没看见哪里有机关,正以为要铩羽而归,鸟头的红眼却忽然亮起,紧接着,石门缓缓朝两侧打开了——就像是,有人为他们开了门。
闻人:“……”
鬼怜:“怕就在这呆着。”
闻人硬着头皮跟他进了石室。
石室内灯火通明。值得注目的是,正对门口的石壁上,雕刻着一只和大门口上方一模一样的乌鸦头,但这一回的乌鸦口中衔着一把剑。
“鸦衔剑的分部?”鬼怜挑眉,“早就听说鸦衔剑的分部隐藏在各地,没想到其中一个在万象现真窟。”
闻人对这个江湖上新兴的组织了解不多:“他们把分部开在这里?”
“嗯,看起来是储存情报的地方。”
鬼怜说的不错。石室内有好些用于陈列的的台子,各放置着箱子。箱子上方有不同的刻字:“世家(秘辛):身世飘零者之笑可开”、“枭雄(秘辛):等夷之志者之泪可开;”……这里的箱子,竟然要用各自对应的方式才能打开,而箱子里的正是不同的秘辛之事。
鬼怜停在一处宝箱前,卷起袖子割破手臂,将鲜血滴进台子上的碗状物,但宝箱并没有任何动静。
“啧,不能蒙混过关啊。”他绕着宝箱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拆离宝箱的方法。若是贸然拆动,恐怕会触发鸦衔剑的防盗机关。
闻人看他执着于那一个宝箱,走上前细看。
“东方(秘辛):同脉者之血可开。”
东方正是当今皇家姓氏,鸦衔剑的情报收集竟然连皇室也没有放过。
“很想要吗?”他问鬼怜。
“嗯,鸦衔剑的人渗透得很广,他们手中的资料不会简单,我一定要弄到。”他皱着眉研究台子,还在试图绕开机关把宝箱拆下来——毕竟鸦衔剑的人总不可能每次来更新资料,都要取皇室人的血。
等上去以后叫萧甜开个后门?鬼怜认真地想。
闻人拔剑,在手臂上开了一道口。鲜血滴滴答答落进碗中,随着鲜血铺满碗底,齿轮机关的声音从台子和地下发出。宝箱“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纸页。
然而鬼怜却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他瞪大眼睛,看着闻人:“你——你——你是东方氏的人?”
闻人“嗯”了一声,正要同他解释自己的身世,鬼怜却看着他的脸,露出了极为憎恨的神情。
闻人一怔:“鬼怜?”
“滚!”鬼怜咬牙切齿,死死瞪着他,闻人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狰狞的恨意——竟然还是对着他,不由得慌乱,上前想要解释,鬼怜却猛地出刀,指着他厉声道:“不要靠近我!”
闻人:“我……可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鬼怜冷笑,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因为我和东方的血脉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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