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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萧甜把符咒贴上去,再将抹了朱砂的红绳将水罐连起来。
沈甜拿着拂尘做法,片刻后双目一凉,过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果然石室中多了两个少女,大概都听了他刚刚的话,乖乖地停在法阵上。她们看起来就像是团烟雾勉强凑成了人形,身周浮动。
其中一个少女急切地说,【救救她……救救她……】
坐在法阵中间的少女魂魄也看着沈甜。
然而沈甜好像呆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她,半晌才失声道:“华澈?!”

“可、可是!”沈甜憋了半天,“你怎么是这个样子?”他又看向萧甜,混乱道,“这和华澈刚拜入闻人师父手下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她才十三岁!”
“华澈”没有说话,她的面容浮动,像是要散开了,又很快恢复。
“我是你师兄啊!我是沈甜!”沈甜急道,“你不认得我了?”
“我们还在长忆山,在闻人远座下学琴棋书画,你记不记得?”
“华澈”对身旁的少女道:【姐姐,再见,不用送我了。】
少女含泪和她拥抱了一下,飘然离开了。‘华澈’依然不理会沈甜的提问。
沈甜:“……”
他看了这个“华澈”一会儿,说,“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绝不会错的。”
【我想走。】“华澈”突然说,她似乎完全没有在听沈甜他们的对话,【我想走了。】
沈甜沉默片刻,答应了她。
破坏聚灵阵法,要比修复显灵阵要更复杂些。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聚灵阵的“阵眼”,只有先破坏阵眼,之后才能够顺利破坏聚灵阵,否则都是无用功。
但阵眼每一个阵法都不同,沈甜扫视一圈,“华澈”再次开口:【阵眼,是那一个神龛。】
“你知道怎么破坏聚灵阵?”沈甜忍不住道。
【如锦姐姐告诉我的。】“华澈”说。
“如锦?”沈甜一愣,“谁?”
就在沈甜以为“华澈”要继续沉默的时候,她却说道:【严如锦,她是施清流的朋友。】
“……你认识施清流?!”沈甜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认识她?”
【她是生道最优秀的弟子。】“华澈”说,【如锦姐姐告诉我的。】
之后无论沈甜怎么问,“华澈”都不说话了。她看起来和平时的华澈完全不同,沉默又哀伤,而且十分虚弱。
沈甜看起来比她还要更难过。
萧甜在沈甜肩膀上按了按,算是安慰。他和沈甜走到神龛面前。
这个神龛虽然简陋,却造型奇特——和姜屿家中的一模一样,用柳木打造,并且将神像用一张红线织成的网隔绝,像是监狱一般。
“嗯……从背后这里打开,把神像拿出来。”沈甜指挥。
“不用上香?”萧甜照做。
“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神,用不着请,有本事它来找我。”沈甜道,“而且这里的灰都够重的,不知道多久没人祭拜,就是真神也走了。”
萧甜按照沈甜的话,把取出来的愿母像从神龛取出来放到石室外。在这段时间里,沈甜已经把墙上的一些符纸都揪了下来,等萧甜回来,又让他用剑斩断墙上的白绳和香,还有许多更精细的功夫不提。
阵法被破坏,但要等效力消失还有一段时间。“华澈”始终安安静静地坐在显灵阵的中央。
沈甜又尝试和她对话,但始终石沉大海。他只好把视线转向神龛周围的零碎——和姜屿家一模一样的神龛已经让他很在意,他想要找到更多东西。
画废的符纸、干枯如纸的花草、木杯……还有一本书。
沈甜拿起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封皮角落用针线绣了一个“屿”字,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头了,竟然还能保存下来。
姜屿的日记?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这一切一定是愿母的指示,否则我偷到的怎么刚好是金蝉术?可我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又杀了一个女孩。】
【比阿姊那次更失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露面,让车夫送她去了万寒峰。杀了师父的得意门生,我已无颜面对师门。我无法回头了。】
【三年过去了,我才知道,我手中这个原来是用来欺骗窃贼的赝本!可恨!可恨!!还好,还好,愿母听见了我的祈祷和苦痛,让我遇到了蝉。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多杀了一个人,但一切都值得,守灵草果然有用!】
【又失败了?!凭什么她可以,阿姊不行?!失败!失败!失败!】
后面的字迹愈加狂乱,都只写着“失败”,最后已经被墨水晕染得不成形,看得出来,日记的主人已经陷入了疯狂。
萧甜道:“金蝉术,取自‘金蝉脱壳’之意么?”
沈甜:“不错。这曾经是生道的秘术,后因违背天道伦常而封禁了,后来又落到了佘行天手里。这门术法能进行夺舍,像这本日记里所说的,替他人进行换魂夺舍……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沈甜转身看向“华澈”。
“华澈”:【“我”在闻人远座下学习吗?】
“……是啊。”
【真厉害……希望她幸福……】
显灵阵中央的灵魂逐渐透明,烟雾一般消散了。
沈甜:“……”
萧甜:“你只是给了她解脱。”
沈甜:“但这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华澈的灵魂,或者说小时候的华澈的灵魂,会被困在这里?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灵魂?”
萧甜道:“也许,其实只有一个?”
沈甜看向他:“什么意思?”
萧甜道:“既然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灵魂,如果我们刚刚见到的是真的华澈,那么现在的华澈就不是真正的华澈。”
沈甜思索片刻,忽然浑身发冷,悚然看向萧甜:“你是说……换魂?”
萧甜摊手,表示只是猜测。
沈甜起身道:“还有这个愿母,还有这个神龛……我总觉得,这一切和姜屿脱不开干系。但如果这些都来自姜屿,他骗我们到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换魂?”
萧甜道:“他想骗的只是华澈。”
沈甜道:“是,从前都是华澈一个人去看他,今年我们是……但华澈与他相识多年,也不吝啬钱财,他换了一次魂,为什么想要再换一次,还只逮着华澈薅?”
萧甜:“会不会和他的妻子有关?”
沈甜:“但日记说的是‘阿姊’,应该是日记主人的姐姐才对……”
他们突然齐齐噤声——这一次沈甜也听见了,是脚步声!
但他们刚刚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收敛,现在突然安静,对面似乎也发现了异样,同样停了下来。
难道是姜屿?
沈甜心中骤然腾起愤怒的火焰。若非萧甜有阴阳眼,恐怕就算他在这魔窟里转了一圈,也发现不了其中算计,这个“华澈”更是可能被永远困在聚灵阵中。
但对方显然对此没有顾虑,很快就沉不住气,一记掌风袭来,刀剑破空,琵琶声腾起,四面八方围来。
沈甜心中立时有了计较,退至萧甜身后。萧甜抽出拂尘,迎势而上。
他们武功平平,却因琵琶助力而如鱼得水,以其构成主心骨,将萧甜包围,进退配合得宜,萧甜没有打算伤人,只踩着琵琶节奏躲开攻击,竟几乎与他们攻势融为一体,双方一时僵持。
直到一声几乎穿透众人天灵盖的的凤鸣声响起。
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看戏的沈甜,他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唢呐。
萧甜:“……”他一直天真地认为那是沈甜带着做装饰的。
琵琶女:“……”这不是耍流氓吗?
琵琶声渐促,寸步不让;唢呐更是声势浩大,步步紧逼。声浪在在山洞中不断徘徊,简直群魔乱舞,仿佛将他们盖在大钟之下狂敲。
沈甜却发现萧甜动作有些奇怪,往日在君子舍练武,萧甜常常以迅捷为上,方才出手也是这样势头,此时却是忽然定在了一处,仿佛身后画了个圈不能踏入,因此稍显吃力。
只是对面也没有因此占着便宜,被唢呐和不甘示弱的琵琶搅得头重脚轻,齐齐怒道:“停!”
乐器声停下,对面几人没有琵琶助力,破绽频出,渐渐落于下风。许是想要振奋士气,持剑之人大喝一声:“妖怪,受死!”
沈甜雷霆小怒:“说谁妖怪?揍他。”
萧甜:“好。”
拂尘打在说这话的剑客脸上,好像一个大耳光,把他抽得痛哼一声,拂尘又是一招“蛇探头”,卷过他手中长剑甩飞。出了一个缺口,又无乐阵相助,他们的阵型便乱了,倒地声亦接二连三。
沈甜举着火折子上前,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地上的是几个年轻人,瞧着和鬼怜差不多年纪,都哎哟哎哟叫疼,他们也看清了沈、萧二人的模样,方才也未下死手,显然不是恶徒。
萧甜转身捡起了什么东西,沈甜一眼就认出来,是罐儿之前最喜欢的陀螺。沈甜想到刚刚难怪萧甜一改攻势,化攻为守,应该是动作间陀螺掉了出来,怕踩坏了。
他心情更好,懒得跟这几个毛头小子计较。其中一个少年扑到沈甜脚下,铿锵有力道:“前辈饶命!”
他差点扑到沈甜鞋面上,沈甜被他吓得后撤一步,扑哧笑道:“认怂倒是快,叫我不好开口教训了。行了,都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的?老实交代。”
萧甜拿拂尘把少年当灰尘般从沈甜鞋前赶开,少年能屈能伸地跪远了:“回前辈!在下梁鸿羽,是万寒峰外门弟子。这几位也都是各派外出游历的弟子,我们误入此地,不想迷了路,已经徘徊不知几日了。”
沈甜听了有些生气:“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闯进来?刚刚在不知敌手底细时就贸然动手,你们当自己有几条命?”
几个少年侠客讷讷,萧甜第一次见他训人,也跟着这群少侠噤声,心想还挺凶,以后得听点话。
梁鸿羽硬着头皮继续道:“前辈说的是,小辈都知错了,吃到了教训。还请前辈再听我们一句不情之请!”
“你说。”
“我们的朋友误触了机关,被困在此处阵法之中,还请前辈搭救!”
沈甜一激灵:“什么?!快带我去!”
梁鸿羽一行人忙不迭给沈甜带路,路上给他解释:“此处每个阵法机关都有灵异镇守,不除去它们,即使解开机关也无用。我们遍寻无果,刚刚才将前辈错认。”
沈甜若有所思,不语。
前方似有光亮,梁鸿羽急道:“前辈,就是那处!火光明亮,即阵法启动,还请您小心!”
沈甜转头看向萧甜:“有东西吗?”
萧甜道:“有野兽喘息,不止一道。”
沈甜应了一声,掐手算算:“机关在下面?”
“是,他就是在这里被拖了下去。”
“这里阵法倒是松动,但关的东西很凶,因为你们朋友在下面压着,它们才愿意呆在下面。等把人放出来,那些东西也得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主动伤人,你们做好准备。”
少年们面色凝重地点头。
沈甜抽出萧甜的拂尘,问道:“你们谁有墨?朱砂也行。”
一个穿着生道校服的少年冲了上来:“我有。”
“在下杨之桦。”杨之桦递上来朱砂,“这朱砂是飞过水的,前辈请用。”
“你是生道弟子?”沈甜接过来,听着声音耳熟,顺口问道。他一开口,杨之桦便抬头,在火光映照下,忽然看清了沈甜的脸,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沈、沈……”
沈甜没想到他这时候突然又认出自己了,忙狂给他使眼色,杨之桦又将冷气吐出来,生硬地改口:“什~么——?”
这一句话千回百转,梁鸿羽无语道:“杨之桦,你阴阳怪气什么?前辈问你是不是生道弟子。”
“我是,我是。”杨之桦有苦说不出,憋得脸都红了,退到伙伴身边去。
萧甜看沈甜要亲自上阵,上前道:“师父,不如我来。”
沈甜摇头:“我来吧,万一有什么意外还得靠你。”
萧甜只得退到旁边。沈甜用拂尘蘸上朱砂。拂尘作笔不太好用,但沈甜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天圆地方……”
朱墨在石地上滑开血色痕迹,火焰摇曳,似有金光浮动。
律令九章。
沈甜的食指上的纱布漫开一点红,但他的手依然很稳,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片刻游移。
今我下笔,
忽然间,墙上的火把和沈甜脚下的石板都剧烈摇晃起来!少年们的精神已然紧绷到了极点,手不自知地放在了各自的武器上,蓄势待发。
——万鬼伏藏!
墙上的火把竟全部灭了。
黑暗中,众人皆感觉身周一松,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解开了。然而没有等他们松一口气,一阵极为阴森的寒风自他们颈后袭过。
众人屏住了呼吸。
沈甜慢慢退开,写着四行辟邪咒的的石板缓缓移开,几个瞬息后,一道黑影骤然跳了出来。
有人尖叫一声。
黑影看向了发出尖叫的声音:“之桦?”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大喜,一拥而上:“申画!”
申画?听到这个名字,沈甜觉得有些耳熟。少年们刚围上去,一声沙哑的熊吼忽然传来!
“哇啊!!!”
少年们大叫,从申画刚刚出来的石洞里,竟又冒出了一只熊头!
“大家别慌,列阵!”梁鸿羽叫道,拔剑出鞘。少年们纷纷回应,皆亮出兵器,沈甜目瞪口呆,刚要说话,黑熊已经从石洞中爬了上来,紧接着,更多的眼睛自黑暗中亮起,道道呼吸声粗重,鹿、牛、马、象……皆是血肉模糊,眼冒绿光。
“愣着干什么,走!”沈甜吼道。
梁鸿羽吃惊回头:“前辈!您不是让我们准备好吗?!”
沈甜要气晕了:“我是让你们准备跑路!!你们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这下可真正是群魔乱舞了。多亏得山洞并不算很宽敞,这些精怪又多体型巨大,挨挨挤挤下,竟一时没能追上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众人。
但他们两腿抵不过四爪,仍旧是被撵着屁股跑,吓得尖叫声不断,钟乳石亦在精怪隆隆奔跑声中扑簌落下。
“前辈,怎么办!”梁鸿羽大叫。
“我也不知道,先跑吧,总有办法的!”沈甜大叫。
说是有办法,沈甜心中也没什么头绪,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刚刚他和萧甜去的那个有聚灵阵的石室,把石门一关,不知道能不能把精怪关在外面。
但这里没有灯光,去那个石室的路又太复杂,情急之下,沈甜都不知道有没有错过。
焦头烂额、生死存亡之际,众人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大喝:“咪咪!”
咪咪?众人茫然。
紧接着,惊天动地的虎啸响彻云霄!
一只白额虎骤然跳出,横拦过道。
虎啸声出,百兽跪伏。
精怪皆消散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要不是听到你的声音,这里这么大动静,我都想带咪咪跑了。”罐儿侧头,“咦,这些人又是谁啊?好啊你,偷偷带别人出来玩不带我!被我抓到了吧!”
“哪跟哪的话。”沈甜哭笑不得,“你一个人来的?他们呢?”
“好吧。我跟怀星他们一起来的。至于我来干什么的嘛——”她看看一群灰头土脸的少侠们,“和你们一样,不方便说。”
暂时摆脱了危险,沈甜想起来另一件急迫的事情,忙道:“你有没有看到华澈?她可能有危险!”
“华姐姐有危险?!”罐儿大叫,沉下小脸,“嗯,完蛋。我其实路上还听到了另一边有跟刚刚差不多的动静,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华姐姐!”
她重新跳上虎背,“我去找她!”
“等等我!”沈甜他想起来身后的少年,对他们道:“我接下来要去的应该很危险,你们自便吧!实在害怕就留在这里,如果我顺利解决,就来接你们出去!”
“前辈!”梁鸿羽叫道,“人多力量大,前辈刚刚帮了我们,就让我们也跟着去吧!”
“是啊前辈!”
“带我们一起去吧!”
沈甜确实也不放心他们再乱闯,还不知道又会捅出什么乱子,便匆匆答应,跟上罐儿急奔。
有咪……老虎在,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只是迟迟听不到和方才一样野兽狂奔的脚步声,沈甜不由得忧虑,该不会华澈已经出了事?沈甜很确信,直到这次在洞窟分开前,他所面对的华澈就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师妹,他看着她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姑娘,感情深厚不言而喻。但刚刚经历的一切,包括之前冷枪所说华澈的“怪异之处”,又让他无比郁闷:到底华澈身上有什么秘密?她又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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