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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禁食芫荽)


谢挽星听到两个公司名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小辈的婚姻,关长辈什么事,真要说是亲家,那也是环宇跟星生之间的事,我没记错的话,百通跟健荣早就没有什么合作了,这时候来攀谈亲家,恐怕有些碰瓷吧?”
乔斯听他嘲讽,也不恼,依旧笑盈盈的,说话如撒娇:“是啊,这些年百通和健荣的合作越来越少,就连短效治疗剂供应也选择了别家公司,就是不知道百通以后选择合作方的时候,会不会优先考虑星生制药呢?”
谢挽星右眼皮不适地跳了一下,他才没把嘴里那句“关你屁事”给甩出来。
“星生五年前那么需要一笔投资时,外界就传出了您跟小肖总有好事的消息,虽说后来您离开了第一区,也不妨碍小肖总扩张他的商业版图。
而如今,您说巧不巧,星生刚要推出第三代长效治疗剂,您跟小肖总就真的结婚了……我听说他在大力推进第八区的免疫接种计划?真是好算盘,跟联合政府合作,又卖名声又做长线的买卖,只要这计划能推进,他的第三代治疗剂可就不愁卖了,小谢总,不知道您跟百通在这中间出了力吗?”
谢挽星握着酒杯的指尖泛白,紧抿的嘴唇有了颤抖的迹象。
乔斯伸过手来,再次跟谢挽星碰了个杯。
“叮”的一声,与外界突然轰鸣的惊雷声重叠,如为大雨做了序幕演说。
这一次,乔斯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彻底。
“似乎是要下雨了,雷声竟然能传到这儿。”乔斯眼波横飞,笑意盎然,自顾自说着话。
“说实话,我很敬佩小肖总,他是个很好的商人,懂人心,也懂钻营,在外人看来,他着实可靠,只不过……”
谢挽星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不愿再受凌迟的死囚,只求个痛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斯偏偏使坏,一字一字蹦得人钝疼:“小谢总,您当真信小肖总这制药公司老板没打过一次长效治疗剂吗?他如果真不介意你们药物之间的成瘾反应,为何要投资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实验室做体质研究?星生制药拿出来那两份免疫接种报告里,您的那份我深信不疑,但小肖总那份……难道他打他自己公司的产品,还需要走官方接种的路子吗?”
乔斯视线放远,落在了缓缓走向门口的白漓。
“就算我刚才说的您可以当成是胡说,但您想想,小肖总那样一个少年天才,怎么一进京大就选择了冷门的药学?
学药还不算,他偏偏还研究治疗剂,如果您说是家学渊源,那他为何不顺着我们肖总的研究方向,去研发更有效的短效治疗剂,偏偏野心这么大,要研究长效治疗剂呢?白副总那样一个柔若无骨的患者,如今却能坐上副总之位,风风光光地接受众人的祝福,这不就是他的治疗剂有效的最好证明?”
“小肖总是第八区出来的人,白副总也是。”
“他们虽说是兄弟,可谁都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一个药物,一个患者,在双方都打了长效治疗剂的基础上,就是两个普通人,而两个普通人在一起五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当真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在乔斯和谢挽星共同的注视下,白漓已经走到了门口,漂亮的患者站定在那里,时不时看看手机,时不时看看大门,是在等着什么。
谢挽星朝前倾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雷声,不知道外头是不是已经开始下雨了。
真是坏天气。
“说完了?”谢挽星声音不大,每个字都渗着冷。
“你刚刚诋毁的,是我的丈夫,我丈夫的弟弟,以及与他们关系匪浅的我。”
他掏出怀里的手机,随意地晃了下:“录音在这里,希望我们上法庭的时候,你也能跟刚刚一样坚持己见。”
乔斯脸色变了数变,蓝汪汪的眼眸里泛起讶异,下意识就道:“小谢总,酒后诳语而已……”
“既然你说是诳语,那我就当你说的都是废话咯。”谢挽星起身,不客气地打断了乔斯的解释。
“我和我丈夫,相识七年,从未离心,他与他弟弟,是深情厚谊,骨肉至亲,乔斯,回去告诉肖盛强,百通和环宇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想推进什么项目就推进什么项目,用不着他费心。”
这生日会,他是真待不下去了。
到处都是虫子,脏得他恶心。
只是他刚要往外走,就看到门口的位置,白漓的卷发随着走动有了起伏,他颠颠地跑向门口,大门打开,从外头钻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来人凤眸挺鼻,不是肖叶丞又是谁?
男人带着疲态,脸色也看着有些冷,仿佛分明不喜欢这样的社交环境,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来到人前。
为了什么呢?
肖叶丞一见到白漓,就拿出了一束花,白色康乃馨攒成了一只小狗的形状,旁边点缀着零星茉莉花,瞧着可爱又漂亮。
正是适合送给白漓的花束。
白漓高高兴兴地接过,仰头对着肖叶丞说着什么,后者的脸色立刻由阴冷转成了温和。
看来答案显而易见了。
谢挽星顿在原地,看着门口的肖叶丞和白漓,好半天都没有动。
什么呀,原来他也会送其他颜色的花呀。
作者有话说:
谢挽星:就我倒霉,只能收到红玫瑰?

第64章 陪我回家吧,好不好?
谢挽星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应该是乔斯那厮还想多嘴几句——无奈之下,他只能重启步伐,朝外走去。
他隔着人群走向肖叶丞,走向他的丈夫,希望对方能早些离开门口,别在这种时候与自己照面,又希望对方能够看到自己,好让自己这颗混乱的心有个着落。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早就哄好了自己,人生并非逆旅,过去的事情他可以不去看。
他要的是现在。
最终,还是四处张望的肖叶丞隔着重重人影攫住了谢挽星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人声乐声都淡了许多,连雷声都不再逼人臣服,成了轻响的炮仗。
谢挽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鼓乐大作,震耳欲聋。
“哥。”熟悉的语调叫醒了他,他看见肖叶丞站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
“找到你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食物合不合胃口?酒水……”
谢挽星只看着对方,耳边声响如在天外,组不成完整的字句。
“小丞。”他只能表达自己想表达的。
“我想回家了。”
他脚步向前,手攥住肖叶丞的衣摆,声音可以克制着不发抖,但泛红的眼眶将他此刻的困顿出卖得彻彻底底。
“陪我回家吧,好不好?”
他很少发出这样的请求,不论是对肖叶丞,还是对别的什么人。
谢挽星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多的是别人虔诚朝拜,何曾像现在这样,山峰低眉,峻岭顺目。
他只等着对方像往常一样应一声好,哪怕是自己求着人家,他也不觉得自己会遭到拒绝——毕竟他的小丞,从未拒绝过他。
但想象中的应承并没有到来,他感觉到手臂一紧,肖叶丞扶着他问:“怎么了哥?是身体不舒服吗?”
谢挽星以为这是对方答应的前兆,于是老实回答:“没不舒服,我就是想回去了。”
说完话后,他迅速闭合了嘴唇,还是没有将自己在这生日会上的遭遇说出来。
他和肖叶丞之间,没必要说那么多,对方一定会懂的……
对方一定会懂吗?
谢挽星看见肖叶丞神色犹疑,甚至转了一下视线,像是不敢看他一般。
屋外雷声阵阵,因为靠近大门,自然界的声响更清晰地传了过来,沉重的雨声带来潮意,将谢挽星的眼眶染得通红,可他还在倔强地望着对方。
拜托,小丞,一定要答应。
几秒后,肖叶丞抿紧的嘴唇松开,像是下了决心,高频地点了两下头:“好,哥,我陪你回去。”
他说着,松开手臂,单单留了一只手放在谢挽星腰后,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对方往外走。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
谢挽星却觉得耳边的嗡鸣不再恼人,后腰上的热度给了他许多底气,心慢慢安定下来,如同杂乱的乐章终于行至正轨,音调逐渐和谐激昂。
没关系的。
只要他和肖叶丞回家,他们一起吃顿饭,喝点酒,做一场爱,把这相恋七年的日子给捱过去,他就可以忘记今日在生日会上的所见所闻了。
开心些,谢挽星,今天是你们的纪念日,而他不偏不倚地站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就在谢挽星开始盘算一会儿带着肖叶丞去什么地方过纪念日时,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哥。”
白漓的声音就在两人背后,不重,甜腻的声音跟往常大差不差,却带了几分着急。
谢挽星能感觉到,那烘着自己后腰的手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一如手的主人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义弟。
“怎么了?”
白漓的声音在渐渐靠近:“健荣的人在等着呢,哥哥,你不会要我一个人去应付吧?”
谢挽星没有回头去看,他只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应侍已经开好了门,随时等待客人出去。
就差三步,他跟肖叶丞就可以走出这包厢了。
可是……他们真的走得出去吗?
肖叶丞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白漓,当然也没有答应,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为难地看向他星哥。
“哥,跟健荣的人会面是早就定下来的……”肖叶丞声音拖沓,迟疑又纠结。
很不利落。
谢挽星勾了勾唇角,露出个谁都看不到的苦笑来。
看他把人逼得,都成这样了,何必呢?
谢挽星闭上眼,耳边肖叶丞和白漓还在争论。
“哥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白漓小声提醒,急于把肖叶丞给重新拉回交际场里。
肖叶丞的声音里也有了恼意:“至少让我把星哥先送回家……”
白漓像才注意到谢挽星一般,突然反应过来:“星哥怎么了?需要帮忙吗?要不我陪星哥回去?哥哥你还是……”
“够了。”谢挽星睁开眼,通红深邃的眸中隐着愠色,他声音低缓,足够冷静,像爆发于海底的火山,丝毫影响不到海平面的冷酷。
“你们兄弟俩去做正事吧,我自己回去。”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肖叶丞和白漓的相商那样有来有回,如一对熟稔的恋人,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倒显得他这名义上的肖叶丞丈夫像个累赘,终是外人。
谢挽星迈开脚步。
三,二,一。
他的计算没有出错,果然只需要三步,他就走出了包厢的门。
谢挽星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这令他生厌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哥!”肖叶丞的脚步紧随其后,没几步就抓住了谢挽星的手臂。
“我先陪你回去,然后再……”
谢挽星身子一拧,用力地甩开肖叶丞的凑上来的手。
“别碰我!”
他怒吼的声音随着蓄谋已久的眼泪一同脱离了身体。
外头的雨声仿佛润湿了他的眼眸,隔着毛玻璃,他看见肖叶丞无措地站在原地,被甩开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张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手中空空落落,什么也没有。
“哥……”
肖叶丞凤眸里蓄着委屈,露出可怜,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般,每当他想要攻破谢挽星防线的时候,就用这招。
但这一次,谢挽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泪水还淌着,他滚动喉结,嘴唇颤动,却依旧固执地用一个接一个的字隔开自己与肖叶丞之间的距离。
“谈你的生意去吧,小肖总,我可以自己回去。”
作者有话说:
谢挽星:我不是一定要人陪,只是今天不一样(划掉)拱拱拱!你们都拱!

在谢挽星命令似的要求下,肖叶丞果然没有再跟着他。
被代驾带着回别墅的一路上,谢挽星看着外头的雨,竟没再落一滴眼泪。
原来破镜当真无法重圆,再怎么严丝合缝也总有裂隙,那些隐藏在幸福表象下的怀疑和不安会在心中龟裂扩张,最后重重掷地,将彼此的心都摔个粉碎。
他承认自己脆弱,像个婴孩,一旦脱离了母体就焦躁紧张。
可他偏不擅长哭闹,他多年的矜贵只教会了他倾轧与支配,于是当他试图俯身低头的时候,他只能听见脊背吱嘎作响,钢筋铁骨叫他戴牢头顶的自尊之冠,别为了一丁点小事就摇尾乞怜。
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偏偏是这样的小事,蛀掉了他的爱意。
一口迎潮节,一口治疗剂,一口体质研究,以及最后一口纪念日,这些加起来,足以侵蚀掉谢挽星的防线。
他哪有什么抵抗力呢,自从五年前被肖叶丞那句“逢场作戏”伤过以后,他就再也没法感觉到爱了。
谢挽星得到再多的承诺和爱欲,也只会通过心口的漏洞泄露为空。
他真的累了。
怎么想要好好地跟一个人相爱就这么难呢?
车辆将他送回了北山区的别墅,他没带伞,沿着小路回家的路上盛了满身风雨,王姨开门见到他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拉进门。
王姨引着他往浴室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给你放热水”。
但湿了外套的谢挽星只脱下了西装,衬衣抖开几颗纽扣,他稍稍拢了下自己的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惨淡的一张脸。
“不用管我,王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麻烦你……”
王姨心感不妙,上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谢挽星,还是在五年前——她与其他人一样,不知道谢挽星在他侄女的百日宴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那晚的谢挽星在一楼的地毯上坐了一夜,不吃不喝不回话,王姨再问多几句,也只能得到他的沉默。
那晚过后,谢挽星便离开了京华市。
这一次宛如旧事重演,王姨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问。
她小心地应了个好,随后拿着外套上了楼,准备等不下雨了再送去洗衣店里,现在先简单收着。
没一会儿,她又从楼上下来,拿着厚实干燥的浴巾,本想在这渐暗的时刻开个灯,但楼下的谢挽星安静得与昏沉融为了一体,让她不敢去打扰。
谢挽星瘫坐在沙发上,赤着脚,闭着眼,弯曲的脊背与沙发线条贴合,整个人仿佛嵌在其中,没一丁点想把自己捞出来的意思。
王姨悄悄地把浴巾盖在谢挽星身上。
厚重的布料被抓住,揉皱,团成一团,困进谢挽星怀里。
谢挽星顺势躺下,蜷在一起,成了婴孩的模样,护着自己,仿佛害怕受伤一般。
“王姨……”
他低哑的声音只点亮了身边一周,不细听就像哭腔。
“麻烦你今天回家去住吧,明日再来。”
他今日已被消磨殆尽,没了与人交涉的力气,只想一个人待着,把心头的这点不平给捱过去。
他是一个足够成熟的药物,只要一点时间,他就能恢复过来。
所以现在,他需要时间。
王姨听话地应了他,很快就离开了别墅。
这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谢挽星一个人,与不知在哪里安栖的橙桉。
耳朵里只剩雨声,滴滴答答听不到具体哪滴水破碎的声音,却每一声都是破碎。
谢挽星的手发起抖来,他颤着指尖去触碰自己的心口,手指用力,在偏白的肌肤上落下红痕。
偏偏在这时候,有了成瘾反应。
他在混沌中嘟哝着肖叶丞的名字,残余的酒精让他很想念那个会巴巴地唤他哥的男人,可理智又站在彼方善意提醒——那人似乎没那么爱你。
谢挽星在黑暗中轻轻啜泣。
他本来可以不要爱的。
这五年他一个人过得很好。
就算要爱,从第一区到第八区,俄蒂斯那么多的人,他选谁都可以,可他偏要选择肖叶丞。
是因为成瘾反应吗?是因为初恋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谢挽星克制地哭着,身体因为频繁的呼吸而有了颤动,他那样骄傲,连悲伤都不外溢,所有的眼泪都被浴巾吸收,没一滴被空气勘破。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依旧是——
要是,小丞没忘记今天是纪念日就好了。
谢挽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记得自己混混沌沌,耳畔都是雨声。
仿佛听到了橙桉的叫声,轻轻软软的,像在撒娇。
又仿佛听见了肖叶丞的声音,他急急地叫着“哥”,像是要哭。
谢挽星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一定是做梦了,今晚是白漓的生日,肖叶丞怎么可能再回来。
他很想让自己睁开眼看一看,确认下他的小丞是不是真的有回来,可困意缠绕,周身冷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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