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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兔兔被养日常(不早夭)


袁武伺候他穿好衣裳,从旁边屋里端来热水,看着他洗漱:“你先洗着,我去端饭菜,昨晚的菜没有吃完,热了热。”
“没关系哦,好吃的。”涂茸不介意什么剩饭剩菜,反正都是好吃的东西,不能浪费的,能吃当然要吃。
他下地穿好鞋袜,借着热水洗脸,还不忘把袁武给他的买的脂膏擦上,武哥说这样脸就不会皲裂了。
他可是漂亮兔兔,得多注意这些的。
这边洗漱好,涂苒也穿着新衣裳出来了,他向来爱穿白色,只是今日是新春,他便也穿的喜庆了些,在外又套了一件妃色棉衣。
饶是这样他都觉得自己穿的艳丽,可视线落到涂茸身上时,他顿时就不觉得自己招摇了。
这傻兔子怕别人不知他昨晚度过了美妙夜晚,穿着红艳的夹袄,连颈间的绒毛都是艳丽颜色,将他衬的更加白皙好看,叫人恨不得好好揉揉他。
涂苒轻笑一声,他们也不是头日来人类堆里了,自然知晓他们这些衣裳得废多少银钱布料,难为袁武真的舍得。
“你拿到了吗?压岁银!武哥给了很多哦,我们以后都能直接去逛集市了!”涂茸嘿嘿傻笑着,时不时就要把荷包抱起来晃晃,听里面碎银碰撞发出的声响。
“自来这里,你何时缺过银钱?”涂苒坐到他旁边,将桌面收拾好。
饭菜还是昨晚那些,只是他们昨晚吃的少,好些菜都是未动的模样,经过袁武回锅,便又是新鲜菜了,味道丝毫没有变化。
虽说是早饭,只是吃完都中午了,屋外风雪未停,甚至有越来越强劲的趋势。
“幸好今日无需走街访友,否则出去都要回不来了。”袁武随口说着。
“不会呀,能回来的,我们想的话,任何时候地点都能回来的。”涂茸立刻接话,他们是被玉灵山孕育出灵智的,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
这是他们来时的路。
袁武没有反驳,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头,左右他们还能去哪呢?
因着不能出去玩,涂茸和涂苒连着数日不出门都有些憋得慌,袁武便叫他们穿戴整齐,放他们去院子里玩了。
院子只清理出一条小路,小路两侧的积雪也只脏污了一点,其余的也够他们玩了。
若是往年冬日,涂茸都会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直到自己所有的毛毛都被雪花打湿,变成一绺儿一绺儿的,然后再去涂苒的窝里作乱,每次都要被打一顿才舒服。
现在他倒是想滚都不能了,否则就要被武哥发现他们的身份了。
“我要捏只兔子。”涂茸蹲下去捧雪,嘴里还不忘嘟囔着,“你要跟我捏一样的吗?”
涂苒忍无可忍,捏起一枚雪球砸向他,并怒吼道:“我不捏兔子捏什么!”
涂茸被打了也不恼,只嬉笑着拿雪撩拨他:“我怕你不捏兔子呀!万一你要捏你爱吃的糖葫芦呢?”
“懒得跟你说。”涂苒哼笑。
两人便各自忙碌起来,只是雪人不好捏,尤其是这种精巧的东西,捏成还行,但若是想捏精细些,那就更费劲了。
两只兔子双手冻的通红,谁也不肯先动用术法,否则就像是认输一般。
“我捏好了!”涂茸赶紧松开手不停往手上哈气,若不是觉得不干净,他都要像从前那样直接舔爪爪了。
“啊?”涂苒立刻抬头去看,视线落在那坨雪上,瞬发出惊天爆笑,“那团便便一样的东西就是你自己吗?哈哈哈……”
涂茸这下是真忍不住了,他捏起雪团就朝他丢过去:“说什么呐!我的兔子很好看啊!你那团才是便便!哪家兔兔头顶撅撅啊!”
却不想涂茸的雪球没长眼,直接就把涂苒的兔子给打散了,这下涂苒也吱哇乱叫起来,全然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
两人倒是也再言语,直接就蹲下开始团吧雪球,然后疯狂朝对方身上丢,也不管能不能砸住,反正气场在那摆着,看着格外厉害。
“你丢进我衣裳里啦!”涂茸突然大喊一声,然后蹲下背过身,任由涂苒如何砸他都不为所动。
涂苒却没有被他迷惑,只眯了眯眼,稍稍走近两步,轻啧一声:“你在这里孵蛋吗?”
话音刚落,涂茸就抱着一枚大雪球迎面砸到他脸上,直接给涂苒砸个透心凉,面颊的皮肤都感觉冻住了。
“涂茸!”饶是他有准备,却也没想到涂茸要砸他个大的!
涂苒想也不想当即扑上前和他抱作一团,两人直接摔进雪地里,倒是还记得手下留情,只顾着往对方衣裳里灌雪,撕扯间总能看到他们身上的红痣。
“你身上那个好像没有我的红哦。”涂茸扯着他衣领,盯着他锁骨看来看去,恨不得把头都埋进去。
涂苒推推他脑门儿,满脸无语:“废话,我又没成婚,也没有洞房花烛夜,自然不如你的鲜艳。”
涂茸却是突然羞涩捂脸:“你好讨厌哦,居然这样不知羞呀!羞羞羞!”
“你最好正经些,别逼我给你一拳。”涂苒作势扬起拳头,“瞧见没,碗大的拳头,一拳给你捶晕。”
“哈哈哈哈哈……”
两人放肆躺在积雪里,此刻还尚未察觉到危险降临。
“你们,玩得可开心?”
低沉的声音从屋檐下传出,是涂茸最最喜欢的人所发出的,只是此刻他却不敢欢喜,只敢拽着涂苒飞快从雪地上爬起来。
两人互相拍着雪,涂茸还不忘朝他露出讨好的笑:“武哥,你也出来玩呀?”
“有人敲门,去瞧瞧。”袁武站在屋檐下微抬下巴,视线紧紧盯着涂茸,见他安然走到门口,才略收敛眼神。
涂茸将门打开,就瞧见门外站着略有些眼熟的小哥儿,似乎是在这里站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敲门,单薄的衣衫已经被雪浸湿,连眉毛都沾着雪花。
“你是西边那家的,你有事哦?”涂茸歪头看他,明明只见过一次,怎么还会来敲门呢?
李余有些无地自容,他有预感,今日的请求如果被拒绝,那真是要一辈子都无法抬头了,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咬了咬发紫的唇,万分艰难开口请求:“我听说您家里可能会有熬药的炉子和炭盆,厚着脸皮过来问问,若是有,能否借用?”
涂茸眨巴眼看他,分明天寒地冻,他穿着的还是之前那件衣裳,倒是干净,只是有些不合季节,手也依旧皲裂红肿着,似乎并没有敷药。
他敞开门,侧身请他进来:“是有哦,你来家里吧,我让夫君拿给你。”
“多、多谢!”李余说着还不忘拱手又鞠躬,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却是他能想到的最体面的动作。
涂茸弯起眉眼,朝檐下的男人呼喊:“武哥他来借东西哦!煮药的炭盆和炉子。”
袁武视线移向李余,并未多留,只是这小哥儿他从前是认得的。
李余父亲死的早,家里没有其他孩子,一直都是他昼夜不分地照顾着瞎眼的哥儿爹,日子过得实在艰苦,若不是逼不得已,怕是不会在大年初一来借东西。
他转身进厨房去拿,见李余是空手来的,便将东西放进背篓里给他。
“多谢三哥,多谢茸哥儿。”李余眼眶通红,鼻子也是红的。
“邻里乡亲,拿去用吧。”袁武声音很淡,“何况是我夫郎要借你的。”
李余恭敬点头,用力背起背篓,连已经冻僵的手流了血都没知觉,不敢多看这大宅院一眼,匆匆离开了。
涂茸鼓鼓脸,方才的热闹因为李余的到来被打破,且再聚不起来,倒不是怪他,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过好日子的。
当晚雪停,大年初一眨眼就过去,初二这日开始,家家户户便开始走街串巷,带着东西去维护邻里关系和亲朋好友了。
袁武家倒是没有什么可维护的,只是李德禄是村长,日后少不得有需要他出面解决的事,这一趟是不能少的。
再就是袁秀英家。
虽说当初闹了些不愉快,也不准备日后再多有来往,只是当初刚回村里,确实是对方对他多有关照,新年自然是要带着东西去看看的。
这事他没瞒着涂茸和涂苒,匆匆去也匆匆回了。
只是回来后还带了一消息回,晨起天刚亮媒婆就来登门说亲事了,给程月说的是附近村里的汉子,普通人家,知道程月有陪嫁,也愿意给四两聘金。
“那何时成婚呢?”涂茸问。
“说是定在初十,没几日了。”袁武回答。
涂茸微微点头:“好快呀。”
但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从袁武口中能听出来,程家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毕竟有袁文在前,再坏也不会比他还差劲,何况是能下地干活的老实汉子,日子就算苦,能正儿八经过日子就是好的。
涂茸抿抿唇,他和程月是闹过不愉快,但也没有记恨她到,要她苦一辈子的地步,至少是为她高兴的,至少不是袁文。
“傻子。”涂苒突然出声,他都不需要动脑猜,一看涂茸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高兴的。”涂茸万分纯真的说着。
他见不得曾对他好的人受苦。他和程月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地程度。

第37章 找活
村里哪家若是要办红白事,即便足不出户都能传出去,程家要嫁女,来往相熟的邻里乡亲定然是要去瞧瞧,凑凑这热闹的。
更何况,人人都想看看,当初要和程家结亲又没结成的袁家是什么反应,毕竟人程家姐儿还是有人要,反观这袁文倒是不如从前了。
袁文在家硬是摔碎了一套茶杯,还是家中给他买的唯一一套,只是刚摔碎他便有些后悔了,后悔过想到自己来日,又觉得来日可期。
“好好的非要造孽,摔杯子干啥,还得重新买,那程月说亲就说亲,恨不得闹到全村都知道,巴不得叫别人都来看咱家的笑话!”陈兰香边扫地边愤愤说着,“看她家姐儿也嫁不到啥好人家!以后娘给你说好的,说个镇上的小姐!”
袁文哼笑,眉宇间带着倨傲:“待儿子考上秀才什么好姑娘说不到?先前儿子便过了县试和府试,如今只差这院试,且我有信心今年考中。”
“儿啊,你们书院这次可是有押题的?能透露给你吗?”听袁文说多了,陈兰香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见他胸有成竹就猜到会有内情。
只是这内情袁文自然不会和她多说,只叫她放心,今年绝对会考中秀才。
陈兰香便没再多问,在她眼里袁文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了,若非她再不能生,否则也盼着能再生个袁文这样的孩子,能为家里光宗耀祖。
她越想越生气,便越觉得是袁武阻碍了她,可叫她去和袁武对抗她是不敢的,便只能将怒火转移到程家,收拾好家里就出门了。
早就知道程月说亲,和她亲自来家里告知,这对涂茸来说是两码事。
虽说着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涂茸也没想到会和她再面对面。
程月显然也有些不自在,她分明就是喜事的主人公,却臊眉耷眼地坐在涂茸面前,想着该如何开口。
“有话直说。”涂苒没涂茸心善,在他这里,只有自己人和外人,而自己人是像袁武那样无条件对他们好的人。
程月显然不是。
这话和语气没留情,程月便更加难堪起来,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裳,最终将迟来的道歉说出口。
“茸哥儿,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是我识人不清,才做了伤害你们的事。”程月越说头便越低,这是她问心有愧的事,怕是此生都不能忘。
“袁文是我家附近的读书人,且有阿娘和大壮叔这层关系,总是要更近些,他总在镇上读书,偶尔休假回家遇上,也总是会很温和的与我说话打招呼,还会关心我,在我眼里,他自然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但在我不知晓的时候,他竟然是那种讨厌的人,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这些并非是要为自己开脱,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你的谅解。”
“那时我们所看到的袁文不同,所以才会有争执。”
“还有那次村里人的误会,我真的没有故意胡说八道,只是我说你们去见镇上朋友的事,被其他人听到,再加上陈三晚上看到才会误会!我那天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我们前一天刚争吵过……”
她急躁地解释着,越说越说,足以看出她是真的想求得涂茸的原谅,也是诚心过来道歉。
涂茸听明白了,他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哦,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吧。”
“真、真的吗?你愿意原谅我吗?虽然我很想和你回到之前那样,但是我要成亲了,以后怕是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程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可惜到想要掉眼泪。
如果没有这些事,或许家里会晚些给她说亲事,也就不用这样急着嫁出去。
涂茸似是对这些事已然都不在意,她只是扬起唇角:“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吧。”
“宴席!宴席能来吗?”程月殷切地看着他,期待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我很怕冷,太冷的话是不会想出门的,我会让武哥把贺礼备好的。”涂茸沉思片刻说着,并不是很搪塞的回答。
这回答程月之前就听过,并不意外。
她没再继续坚持,能得到涂茸的谅解是她最期待的事,所以宴席不出现也没关系。
得到肯定回答,程月欢喜离开,离开时还像往常那样和涂茸告别,和涂苒挥手。
却并未看懂涂茸始终浅淡疏离地微笑,出于礼貌而已。
涂茸撑着下巴,捏起一块点心细细品尝着,点心细腻却不过分甜腻,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就好像方才什么都未发生。
涂苒却是笑了:“她果然还是不够敏锐吧。”
“武哥买的点心很好吃哦,就不要再说乱七八糟的话了呀。”涂茸微微挑眉看他,漂亮的脸上带着最平常不过的笑意。
涂苒也跟着笑笑,果然是接触时间过短的缘故,程月只瞧见涂茸最温和的一面,也是他最无情的一面。
他的那些温和其实都包裹着冷漠,他说的不在意,并非是不在意那件事,而是连你这个人,都不在意了。
他分得清亲疏远近,对旁人的情绪和情感转化最为明显,就连那日,袁武明着试探他,实际上却是涂茸给他试探的机会罢了。
这小兔子傻归傻,在某些方面却格外精明。
他能对程月说出那番话,无非是他压根不在意程月这个人了,可惜对方根本不知道。
新春眨眼过去,袁武在家过了好年,就得算计着要找个合适的活计做了,只是凿冰的活向来都是年前做,这时候码头也没有活计,再加上山里还没有猎物出没,得再想想其他的了。
袁武心里存着事,难免会稍稍冷落涂茸,小兔子皱眉:“你是不是做亏心事了哦?”
这是一只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兔子。
“为何这样说?”袁武一愣,想到自己这几日确实有些神思不属,便立刻解释,“只是在想做工的事,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我、我最近可没有吃太多哦!”这是涂茸唯一会心虚的事情。
袁武捏着他脸蛋晃了晃:“不是怪你的意思,即便没有你,我也是要赚银子生活的,所以莫要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涂茸放心了,歪头狐疑:“那武哥要做什么?去抗包吗?”
“我准备去镇上瞧瞧,多去打问打问,若是有合适的活,那就不用再奔波了。”袁武说,在军营是学到很多,但舞刀弄枪也不适合在镇上找活做。
“什么时候去呢?我和你一起吧?”涂茸自觉运气不错,或许能帮到武哥。
袁武摇头:“不用,我先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再回来和你商量,别跟着乱跑了。”
“那好吧。”涂茸狡黠一笑。
第二日,袁武照旧早起,只是他刚起身,身侧的小哥儿也跟着爬起来了。
袁武一惊,连忙把他抱起来,扯过被子裹上,地低声询问:“怎么起来了?不用送我,晨起天寒,在家好好歇着吧。”
涂茸靠在他怀里揉着眼睛,瓮声瓮气道:“都初六了,要去宋栗家瞧瞧的,就是去串门哦……”
“那也不用起这般早,不是集市和庙会,连能逛的摊子都没有。”袁武有些无奈,嘴上这般说着,手上却利索给他穿衣裳。
涂茸任由他摆弄,穿戴整齐下地,人也清醒很多,他去将涂苒叫起来,两人乖巧在桌前等着吃早饭。
片刻后,三人一同朝村口走去。
初五一过去镇上的人便多了,刘志如今不方便驾车,这活就交给刘全来做了,刘全看到他们也高兴,欢喜招手示意他们上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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