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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红袖代称女子,杀青也就是汗青。在纸张普及之前,古时以竹简为书。为了防腐防虫,所以在篆刻成稿过后都要加以熏烤,杀出竹汗烘干书简,从而达到延长贮存时效的目的,因此杀青便有了著作定稿的意思。①上联青红相对,既形象又能达意。下联则更加直抒胸臆,表达女子未必不如男的慷慨抱负。
“在我先前那个时代,女子读书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而且越高的学段,女子的占比越高,但这个时代……我不想用功利的想法去看待诗社,毕竟它给了女孩们一场参与比试并因自身才学获得荣誉的机会,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诗社像是蛛网最中心的那个圆,将许多人和事关联了起来——缺席典礼的许夫人,齐先生和谢茳的仇怨,齐先生和念纸居士的同门关系……哎,你说,念纸居士和谢茳认不认识?”
薛照按住想要翻身坐起的萧约:“殿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萧约摇头,他没注意听打更,行宫里有一座吉贻制作的落地钟,但皇宫里没有。
薛照道:“已经子时了。今日走的路足够多,所听所看也够多,不能再想太多,该到休息的时候了。就算这些人和事密如蛛网,但我们也不会是被缠缚其中的虫蚁,而是旁观者清抽丝剥茧,不急于一时。”
薛照说得很有道理,按摩也让人舒服,但萧约眯着眼睛还是在盘算:“想来想去,从许夫人这处入手是最合适的,但除了婚礼,平时也没有什么好的由头召见命妇。”
“怎么没有?”薛照提醒道,“皇帝给了你册封储君的旨意,但还未公之于众,后日便是良辰吉日。若是正常储君的册封之礼,是不关外命妇事的,但谁让殿下入主东宫之前是公主呢?”
“还真是,有这重身份在,规矩也就变了。”萧约拍开薛照按着按着就不规矩往衣领里探的手,“别闹,昨晚已经把这个月的都预支出去了……册封典礼上,不仅群臣参拜,命妇们也要来,还有我师傅,他看见我成为储君一定很欣慰……哎,我好像忘了点什么,快帮我想想,还漏了谁?”
“卫王的幼子,三公子薛识。”薛照从衣领处探不进去,便改了路线,“他既是臣国来使,又是今年七月才满十五,尚未束发。朝臣堆儿里能站,放进命妇中间也不算违背男女之防。”
“说了不要了,好累。”萧约让薛照拨弄得无力反抗,小腿还被咬了一口,嘶声踢他,“属狗的啊,做就做咬我干什么?”
“小小的惩罚。”薛照握住萧约脚踝,“不明白是吗?方才殿下算得那么全,却独独忘了薛识……那小子不配让殿下遗忘。世上只有一个人,是殿下服过无忧怖会忘的,那就是我。”
“你这是胡扯!这个忘和那个忘能一样吗!他虚岁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唔……”
萧约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大概床榻之上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也可能是薛照从白天就开始醋着了,如今只是声东击西地发作出来。
良夜安静。
一两适应环境很快,没有像主人大婚那晚那样吠叫不停。小狗或许会觉得自己很懂事,但小狗又怎会知道,没了它的掩护,某人只能咬紧了唇防止春意泄声呢——
虽然时令的春天已经过去,但爱人的眼中总是春意盎然。

第128章 储君
四月末接连几天都是吉日,皇帝的册封储君的旨意虽然下得急,礼部等司却并没有措手不及——
早在萧约以公主身份出现人前并且行使监国之权时,相应的仪式就已经在暗暗筹备之中了——皇帝就这么一位继嗣,板上钉钉的事。
册封大典的主场在太极殿。
典礼的前夜礼部和太常寺以及司礼监就共同排布好了出席各人的位次:皇帝面南,文武官员列位西东。受封储君者在三师、三少护从之下入殿领旨,接过储君印绶,随后再敬听圣训。储君先拜皇帝,待皇帝起驾之后,再受群臣拜贺。①至此,太极殿内的流程就算结束。
接下来便是储君拜谒太庙以告天地祖宗,祭拜完毕之后才算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皇位之储、皇权之储,名正言顺国家未来的主人。
自古以来,册封储君大体都是这个流程,不过萧约是以公主身份受封东宫的,因此流程又有些微不同,主要参照陈国女帝的先例,仪式中有其他女性的参与。
有诰命在身的官眷既有品秩,还能领取俸禄,相应的也要承担一定职责。在册封当日寅时,三品以上的命妇就要入宫,伺候公主更换朝服。
在实际中,因为萧约的身孕如今对外还是秘密,所以未让命妇们进入潜用殿,只是在殿外等候。就算萧约没怀孕,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让陌生女人来伺候更衣。
萧约连老黄芳都没劳动,恰巧他身边有个对宫廷礼制再熟悉不过,又极亲近的人——
薛照单膝跪地一边给萧约穿靴,一边道:“有些线索,只有尘埃落定再回头才能看得清楚。梁国只是分封的藩属国,但我刚接手司礼监时,冯献渠就让我学了许多天.朝上国的规制,我原先以为是他对我要求严苛,无论什么都要做到最全、最好。现在才知道,他的野心已经滋长了多年。”
“冯煊是皇帝亲自选出的,梁国那边,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乱子了,卫国……”萧约拍拍薛照肩膀,拉着手让他站起来,“今日不仅是我受封储君,皇帝也会册你为郡王,待我即位之后,再升格为亲王。这样重要的日子,可惜韩姨不在。”
薛照轻吻萧约手背:“别胡思乱想。韩姨不肯离开薛家,不勉强才是对她好。正如我原先以为所学陈国礼制无用,如今不是恰好?冥冥中自有安排,不必惋叹。今日是个好日子,要开开心心,做个神气的储君。”
萧约点头:“皇帝安排了我父母和妹妹在暗中观礼,他们也是你的家人,也会为你欢喜。”
薛照勾唇一笑:“可是今日我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人跟殿下分享——薛然太傻,薛识不算。”
“不算就不算吧。”萧约道,“我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呢,当爹已经是够刺激的了,再冒出那么大一个侄子,难免感觉辈分催人老啊。”
“殿下千千万万岁,永远不老。”换好衣裳,薛照又亲自给萧约描妆,最后挑选耳饰时,正伸手向一副东珠,萧约道:“还是戴那副小钥匙吧。成婚就戴着,往后重要的节庆我都戴它。”
金锁打成金锁,又给撑坏了,薛照拿去熔了重铸,萧约留下了那对钥匙,同时给他出了个难题,要他做出做出原来钥匙也能打开的新锁来……否则,萧约可不给开。
薛照手一顿,难得他先脸红:“今日这样场合,还是庄重些?”
“你也知道不庄重啊,薛郎?”
在调戏爱人这件事上,薛照占上风的时候多,所以一旦萧约抓住机会便极尽撩拨,一声薛郎把薛照叫得手也松了魂也飘了:“这……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薛照艳丽的面容发红发热,让人想揉想捏。
“你没听过的称呼还多着呢,譬如……哎,我留着不说,以后再赏你。”萧约覆着他手,“愣着做什么,给我戴上。我这一身行头,少说也有二三十斤,还不够庄重?再说了,皇帝知道我是个什么来路,大臣们心里可能也不算完全糊涂,我就算打扮成天仙,也不是真的女子。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里子踏踏实实勤政为民才是最要紧的。我也算是宵衣旰食了,在耳坠上小小任性一把也无伤大雅。”
薛照戴好耳坠轻抚萧约耳廓:“栖梧对我的偏爱太重,我总会受宠若惊。”
“你这用词比我说‘薛郎’还肉麻呢。”萧约看着镜中的两人,目光缱绻,“你别惊,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有你我才能安心。薛照,有些东西不好压制,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笼子?”
薛照明白萧约的话外之意:“栖梧会是明君。”
“好,我努力。”萧约微笑,“谁让我有一位才智超群又仁善自持的皇后呢。”
册封的流程肃穆又紧凑,时辰到了,命妇在外奏请殿下移驾,黄芳近前:“驸马的册封礼在午后,请驸马爷在殿内暂歇。”
两人关起门来是夫妻,对外又是君臣,薛照在大事上向来知道分寸,暂放温存,点头道:“殿下怀着身孕,今日着装繁复难免格外辛苦,劳烦大伴多多照看着。”
黄芳:“正是奴婢的本分。”
出了潜用殿,萧约被一众命妇簇拥着前往太极殿去,他留意观察着,位于前列而又格外年轻的,正是礼部尚书许景的续弦夫人李氏。
萧约看过薛照搜集的豆蔻诗社有关资料,从豆蔻诗社成立至今,总共出过十位赛诗魁首,这位许夫人就是头一位,也是原本家境最为贫寒,而夫家门第最高的一位。
许夫人今年二十三岁,嫁给许尚书做续弦时才十八岁。她相貌不算太美,但望之便让人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五年的官眷生活更使她润养出一派超越年龄的沉稳气度,列位年长命妇之前丝毫不露怯相。
萧约在她意识到自己暗暗观察之前收回了目光。
从贫寒之家跃入高门,境遇相似的还有梁国的柳昭仪,连长相都是差不多类型的。但二者又不完全相同——
柳昭仪装出来的娴静温柔只在梁王面前能够长久维持,脱胎换骨的狂喜让她克制不住想要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人前人后截然不同两张面孔,而这位许夫人……她看起来实在像是一位正宗的娴静淡泊的才女。
来到太极殿外,萧约两侧的命妇们汇到一处,停在萧约身后。
她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不会再跟随萧约进入太极殿了,但接下来的流程萧约也不是独行,三师三少将引着他接着往前——为表尊师重道,他们作为储君之师,是要走在萧约前面的。
萧约跟在几人之后,嗅到其中太傅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像腌笃鲜。
之所以说像,是因为香味里冬笋的那一股被替换成了平常的竹笋——这个时节本来也没有冬笋了——除此之外,和萧约学过的配方一模一样。
萧约抬眼一看,观礼的梁国使团之中果然没有齐咎怀。
在太极殿中站定,萧约听着上方宣读册封圣旨——
“储贰之重,式固宗祧……”②
后面都是夸赞之语,甚至是溢美之词了,萧约没怎么听进耳朵里,直到太傅受皇帝指派向萧约交付储君印绶时,萧约和师傅的手握在一起,他才回神正念。
师生之谊,如山似海,即使不能以本来面目参与典礼,也要陪伴着爱徒走过这一段人生重要历程。
齐悯一辈子就萧约一个徒弟,也唯有齐咎怀,能让萧约真心诚意满怀恭敬叫一声“先生”、“师傅”。
礼乐之中,成全师生情谊的皇帝在上位轻轻唤了一声“臻儿”,但除了他自己,没有旁人听到。
萧约接过印绶,也想到那位承担了诸多苦痛,却没能享受权力与荣华的公主,联想到豆蔻诗社……他又起了个念头,下意识抬眼看向皇帝,但还未看清老人神色,他就摆驾离开了。
萧约在丹陛之下接受百官朝拜。其中薛然磕头磕得尤其虔诚,抬起头来笑得像只捡着骨头的小狗崽,又像只被施了定身咒不能上蹿下跳的猴子。这小子见萧约受封开心得不行,要不是萧约和薛照如今都用着别人的身份,这傻小子非得逮谁跟谁炫耀:我俩哥,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储妃,我是未来的国舅爷!
参拜既毕,殿内的流程也算走完,群臣将散。待午后薛照也受过册封,两人便要一同拜谒太庙。萧约心想,燕家祖上男身生子的不少,祖宗们应当是很开明的,不会不满意薛照吧——
正想着,突然听见咚的一声,不止萧约被拉回思绪,正要离开的大臣们也顿在原地。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卫国薛小公子。
萧约皱眉上前:“这是怎么了,难道有刺客,还是说公子饮食被人动了手脚,怎么会好端端地就晕了过去?”
正在侍卫们按剑警惕,群臣无措时,齐咎怀易容成的太傅压着嗓子道:“臣等丑时从家中动身,寅时入宫,看公子的身量,大概……是饿晕过去了。”
萧约低头再看,今年七月将满十五岁,恐怕已经两百斤的薛识……嗯,大概,的确。
萧约吩咐:“传御医——同时传御厨。”

五个内官一起,有的抱头,有的搬抬手脚,几步一歇把薛识抬到了太极殿侧殿。
御医很快赶来,诊断结果和齐悯的推测一致,就是饿晕过去了。
急着应饥,御厨来不及制作什么珍馐,打了一碗红糖鸡蛋。撬开嘴,灌进去一点热热的糖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
没一会薛识就苏醒了过来,闻到香味眼睛都发直,不用人喂,自己接过碗来几大口就把浸在糖水里面的荷包蛋吃了个干净。
瞧把孩子给饿得。倒不像是只有今日受饿的,难不成在卫国就没吃饱过?
薛识吃完半坐在床上,手背一抹嘴,微微仰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感觉好些了?”萧约问。
薛识闻声脸色骤变,几乎是直接从床上翻滚了下来,又是“咚”的一声巨响,他对萧约叩头道:“殿下恕罪!臣……臣殿前失仪!臣罪该万死!但臣实在不是有心,并非有意破坏册封大典……请殿下饶恕!”
瞧给这孩子吓得。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快起来吧。我并没觉得你是存心破坏,况且典礼进行得很顺利,你是结束之后才昏过去的。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挨饿受罪了。”萧约示意黄芳把人搀起,“除了饿,还有哪里不舒服?”
薛识拨浪鼓似的摇头:“多谢殿□□恤,小臣还好……如此盛典,臣当众出丑,实在是愧对殿下,羞对母国……往后再也不敢了。”
见黄芳扶得实在吃力,萧约道:“不必太过内疚自责。今日你在殿上昏倒,一来是没用朝食的缘故,二来你平日也该控制饮食,还在抽条的时候不好吃得太胖了。”
薛识身上的肉抖着,垂头连声应“是”:“臣不敢再贪食……”
“抬起头来。”萧约道,“于公,我们是君臣之分;于私,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不必过分谨小慎微,更不必怕我。”
薛识这抻了抻脖子,但也没和萧约对上视线,扬着脸而目光下沉,沉着沉着又要低下头去:“王叔能侍奉在殿下左右,是整个卫国的福气,臣仰沐天恩,不敢与殿下攀亲。”
萧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薛识,他将满十五,身量和体格都已是成人的样态,脸上却还稚嫩,五官没因肥胖而拥挤,眼眸清润鼻头圆润,光看脸是挺清秀的,不过这侄儿和他小叔叔薛照长相一点不像——卫国太后美貌冠绝天下,薛照继承了她的美丽,自是薛家其他人无可比拟的。
忽的汪汪一串狗叫,薛识吓了一跳,但他下意识不是自己逃避,而是闪身护在萧约面前:“殿下小心!”
萧约看他展开双臂勇敢护卫,心下一软,瞥见他露出手腕,袖子底下一片暗红的痕迹,又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薛识拽了拽袖子:“殿下?”
“无妨,那是我的——梁国送来的祥瑞神兽。”萧约拍拍薛识肩,招手让一两过来,把它抱起,“吓着三公子了?实在抱歉。”
薛识看着凶悍的五红犬到了公主手里立马变得乖巧,茫然地眨了眨眼,低头道:“殿下这话折煞臣了……是臣不够沉稳,不明所以就大惊小怪,反而惊扰了殿下……”
又把孩子吓着了,听听这小心翼翼的语气。
萧约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是你的长辈,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束。罢了,我们相处时日不多,有我在,你怕是很难放得开。在此稍歇吧,午后驸马的册封你还要观礼,有什么喜欢的饮食只管跟宫人说——减重是为了身体健康,不急于一时,不仅要在饮食上控制,还要多做锻炼。我会让礼部帮你找两位有才学本领的文武师傅,多习拳脚弓马,自然就瘦了壮了。来日方长,安然住下就是。”
薛识怔了怔,跪地谢恩恭送储君。
萧约到时辰服用安胎药了,便回潜用殿去。
薛照递药,对他道:“听说薛识在册封大典上晕了过去?”
萧约仰脖喝了半碗安胎药,剩下半碗直接灌进薛照嘴里:“你倒是挺耳聪目明的嘛,待在后宫也知道前面的事。”
只要萧约亲手喂的,哪怕是药,薛照也是甘之如饴,他乖乖地喝了干净,然后顺着碗沿轻轻咬了一口萧约的指尖:“知道,大概是因为和殿下一体同心的缘故——怕苦着殿下,药里加了糖,结果便宜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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