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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这样想就对了……”萧约正点头,薛照已经下了床,给他重新穿戴,然后讨要册封的赏赐。
萧约眨眨眼:“稍后就会给你郡王的册宝啊。”
“这不是赏赐,是作为驸马应得的。”薛照自己也收拾齐全,挽着萧约的手出了潜用殿,在众人瞩目之下,凑在爱人耳边低声道,“我求别的赏赐。”
“什么赏赐?”虽然人皆不敢仰视,萧约还是觉得难为情,脸都红了,说话也小声。
“侍寝时的称呼,再多一些。”薛照低笑,“除了薛郎,老公也是我妻对我的爱称对不对?爱听,多叫。”
萧约脸红透了。
就顺便提了一嘴,他怎么一猜一个准,还记那么牢啊!

端午临近,各地都在筹备节庆,皇室王宫也不例外。
卫国王室每年端午节前都要登上王都绥平东郊的苦艾山,亲采艾蒿,与御花园池畔的菖蒲束在一起,赏赐给功臣良将,寓意以王气添福除祟。
今年也如同惯例,端午前一日,苦艾山方圆五里都被清理干净,王室卫队驻守,再无闲杂之人。卫王薛旸携长子薛访、次子薛谈,以及三个孙儿上山,先祭天地,然后采摘艾草。
端午赐福是为博个礼遇臣下的仁贤之名,并不需要王室当真亲力亲为采集多少艾草,有个象征性的表示都不错了。
卫王才割下一束艾草,长子薛访就上前接手:“时值酷暑,小王叔都受热病倒了。往年太后也会亲登苦艾山,今年留在宫中照顾小王叔了。请父王保重身体,儿子代为效劳。”
若是平民之家,儿子替父亲代劳是孝顺的表现,劳作辛苦,有人帮着干活自然是好。但在王室又有不同——赏艾赐福代表的是君王权威,企图代行此职,焉知没有僭越不臣之心?
薛谈没急着表态,瞧着卫王点头才附和道:“大哥说得是。有父王示范在前,我们也好学着身教孩儿。”
卫王今年四十有五,长孙已经三岁了,都说抱孙不抱子,但他向来对儿孙们都是淡淡的,并没有格外偏宠于谁。他接过随行内官递来的帕子擦了汗水:“也好,天气炎热,孤登山有些乏累了。尔等愿意尽心尽力,孤甚感宽慰。尤其记得挑些精品,给太后宫里送去,这才是孝道。”
薛访和薛谈按着各自的儿子叩头应是。
看着卫王转身往专供王室歇息的山庄而去,二公子招手让人把三个孩子带到一旁玩耍,然后对薛访道:“大哥,今年可是有些古怪。”
薛访埋头收割:“何处古怪?”
“往年太后都会带着幼子上山采艾。父王每年亲手割下的第一束艾蒿,总要送给他那幼弟、你我的小王叔,今年……莫不是因为九王叔入赘皇室以及三弟赴陈为质,父王与太后至今不睦?”
五月天热,薛访割了一把艾蒿,也将这又苦又累的力气活交给了随从。
薛访走到阴凉处,坐着揩汗,颇为慈爱地看着在旁玩耍的儿子和侄儿们:“九王叔是太后之子,也是父王的兄弟,更是卫国的公子,他能迎娶公主,是整个王室的荣耀。至于三弟,陈国地大物博,他能去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也是天大的福气。两件都是好事,父王和太后怎会因此不睦?二弟,你怕是热昏头了。用一点酸梅饮吧。”
长公子话音刚落,便有人捧了冷饮上前。
薛谈皮笑肉不笑地感谢长兄关心,接过碗盏连唇都没沾湿就又放下了,他凝望着山庄方向:“大哥,三弟走后,宫里冷清了许多。从前三弟在,他是最小的,如今我倒算是老幺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前日进宫恍惚间险些把小王叔看成三弟,他和三弟幼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二弟,你真是中了暑了!”薛访豁然起身,大步向前继续收割艾草,“若是二弟体力不支,就先下山去吧,想必父王也能体恤谅解。”
薛谈冷冷勾了勾唇,也上前去:“日头毒辣,我是有些头昏脑胀了。不过既然酷暑当前,做弟弟的,怎能让兄长独晒?同为父王的儿子,我平日不如大哥更能顺察父王心意,多出些力也是好的。”
薛访听出他的讥讽,面不改色道:“为人臣子,首先自然是为君父分忧,更不用说额外让君父烦恼。”
薛谈道:“兄长好孝道,弟弟受教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当然也没有专心劳作,不知注意力放在何处。
茱萸山庄之中。
厅堂两侧摆着盛冰的大缸,酷暑不得侵入,上位是紫檀的桌案,案上摆着镜面妆奁,又有面粉馅料。
本该在宫里照顾生病幼子的卫国太后冯献棠正跪坐案前,亲手制作五毒饼——端午专属的点心,名曰五毒却一点没毒,是在饼皮上印刻了蛇蝎等五毒图样,食之以图消除病厄的意头。
“你来了。”听见脚步声,冯献棠头也没抬,“天儿这么晒,晖儿还缠着要来,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卫王上前一把将她手腕攥住:“你又给薛晖用药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经得起如此折腾?”
“王上弄疼哀家了。王室的孩子,用点药算什么?山庄外面那几个,谁不是明枪暗箭投毒下药里长起来的?”冯献棠款款抬眼,眼波流转间就让对方松了手,她缓缓旋着手腕,捻起一枚圆饼,“王上消消气,尝尝哀家刚做好的五毒饼。晖儿不喜欢玫瑰馅,最喜欢在饼面上印蝎子。”
红艳艳的蔻丹把饼皮上的毒物都衬得失了威势,卫王没接,在她身边坐了:“你也是越来越荒唐了。”
“王上训诫,哀家着实惶恐。”冯献棠故作惊慌,手上一松,那枚蝎子图样枣泥内馅的五毒饼就落了下去,不偏不倚兜在暗黄的盘龙纹间,“哎呀,弄脏了王上的衣裳,又是一重罪过。”
冯献棠伸手去捡糕饼,却半晌都没能捡起,反而揉得碎烂。
卫王闭了闭眼,双手也紧握成拳,片刻之后才沉声道:“够了。孤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若不安置好孩子,你也没法脱身前来。只是凡事总要讲究轻重,晖儿本就天资不佳,再被你三不五时地药昏,恐怕以后更难有什么进益了,难道他要一辈子做你的乖孩子?终究他是姓薛的,是卫国公子。让可靠的心腹看住不就是了?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不好敷衍的?”
冯献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大红的蔻丹都让点心给弄脏了,她濯手之后拿过铜镜,对镜用玫瑰花瓣补妆:“多谢王上关心。这孩子不需要多聪明,反正他一辈子只做个富贵闲人——难不成王上还想请封晖儿为王太弟?大公子和二公子恐怕不会——”
话未说完,卫王就扑倒了那抹艳色。
两刻钟后,冯献棠一面给卫王系上衣扣,一面听他说:“你不用反复试探,何人继位,不是孤一人说了算的。晖儿才多大?孤是希望看着他娶妻生子的,但天命有数,谁知道孤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冯献棠鬓散妆凌,斜攀在卫王肩上,一双美眸如碧水秋波:“王上天命永恒,千秋万岁。卫国上下,谁敢不听王上命令?大公子与二公子都无舅家助力,三公子身宽体胖但额头格外狭窄,恐怕没有冯煊那样的福运。”
卫王轻轻拂开身上的女人:“你那兄弟就是死在自负上的。”
冯献棠一怔:“王上要因我弟弟的罪过迁怒于我吗?从前我未得到母国的助力,如今却要连坐?陈国并未追究冯家的罪过,梁国尚且安稳,我却成了罪人……王上,你好狠的心呐……”
听着如此艳丽的美人哀声低诉,卫王心软,为冯献棠整理鬓边碎发,然后握住她手:“我不是那个意思……献棠,我已经许了晖儿世袭罔替的尊贵,你不必担心他的将来。至于你自身,有我在一日,你便是卫国最尊贵的女人,何必再苦苦追求?我们有过约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因此我一直未立王后,就是给你为了留出百年之后墓穴同葬的位置——难道说,若孤走在前头,你不愿为孤殉葬?”
迎着薛旸审视乃至是逼问的目光,冯献棠眼中泪光闪烁,像是宝石折射的华光,晶莹的珠泪断了线似的坠下来,哭得对方心都要碎了。
卫王连忙将人揽在怀里:“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不哭……”
冯献棠啜泣道:“还是让我死在你前面吧,免得受你猜疑!阿旸,你如今在我面前端起王上的威势了,二十年前你怎么不拿出这份气派来?当年你怎么不说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你怎么不敢当着老东西要我给你殉葬!我本来就该和你生死相随的,我本来就该是你的妻子,我的儿子本来就该是卫国世子,如今呢!如今我……阿旸,我和你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是偷来的,若是事发,便会遭到世人唾弃遗臭万年。但为了你,我敢冒这个险……我实在是嫉妒你后宫那些妃子,凭什么她们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俊朗英武的你,而我……我的青春都耗费在那个棺材瓤子身上了!我沦落到今日,该怨天还是尤人?我只能将苦闷都藏在心里!都怪我的命不好,不能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能与你在一处,哪管生死,就算被人戳破脊梁骨,我也心甘情愿。可是如今,连你也防备我、厌恶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带着晖儿一起去死!”
女人越哭诉越激愤,卫王将她紧紧搂住:“别嚷,他们在不远处……献棠,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所以竭尽所能在补偿你——”
“不!我的苦,你不明白!”冯献棠落泪也是美丽的,脂粉晕染得恰当好处,冲淡了她作为太后的雍容华贵,添上几分宛如深闺怀怨少妇的凄美,“你是老王的长子,也是世子,可我嫁过来时,你的地位并不稳固,否则也不会留不住我。我本该认命的,像个物件似的异国和亲,嫁谁不是嫁?我本来可以认命的,行尸走肉一般在深宫里麻木地活下去,做端庄的王后,慈爱的太后,我本来可以认命的……可偏偏我对你一见钟情,不管你信不信,我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我本来可以认命做你父王的王后的,不至于如此不堪。但谁让我在婚前见到了你,知道自己本该拥有而又错过了怎样的良人,怀着痛苦无可奈何,就这么过了半辈子,真真是生不如死,你让我如何甘心!当初你没有救我,如今却要嫌弃我了!”
“阿棠。”卫王深受感动,动情地呼唤,眼角也有泪痕,“我相信你对我的真心!我相信!因为我对你也是一见倾心!父王多子,上了年岁也还热衷权势,越发猜疑忌惮长子,我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虎视眈眈,我的处境日渐艰难,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怎敢违抗王命……苦了你了。我没有嫌弃于你,丝毫没有,有的只是愧疚和深爱,你从始至终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与阿旸心心相印,我便不觉得苦。”冯献棠将煽情点到为止,她揾去眼泪,依偎在卫王怀里,“同为王室中人,我也是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来的,我明白你的痛楚,所以即便忍着恶心不适,我也要竭力博取老王的宠爱,才好帮你。你那么多兄弟,包括曾在陈国当质子被皇帝看好的那个,最后不是都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了吗?我们虽未有过夫妻的名分,却是最齐心的一对夫妻。”
卫王一声一声应着:“是,你我是至亲夫妻,最是齐心……”
“你先前对我和晖儿,也不是无情的,我知道你为何突然变了心意。阿旸,我们是至亲夫妻,彼此应该坦诚,我明白你是顾忌陈国驸马。”冯献棠缓缓柔声道,“因为他,你不再愿意让晖儿继位了。”
卫王沉默片刻后点头:“不错。阿棠,你的昭儿被送到陈国已经六年多了,当初我们谁也想不到他会有跻身皇室的一天,即便是几个月前他回国,你我待他也不算好。虽然他如今只是驸马,待公主即位,他的权势必将胜过你我。届时,吹吹枕边风,卫国世子乃至国君人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说到薛昭,冯献棠皱眉:“竖子行运,也不能忤逆尊亲。我到底是生他养他的亲娘,难道他还敢向我寻仇?”
卫王面色凝重:“你倒是安全的,我和晖儿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晖儿,他还没出生,薛昭就被送到了陈国,薛昭恐怕视之为死敌,毫无手足之情而嫉恨有余,怎会让他有机会继位为王呢?还是别再冒头,免得更加激怒了那位。能够做个闲散郡王,已经是极好的了。”
冯献棠一时无言以对。
忽然梅英闯进厅上,冯献棠猛地坐起,兜头甩了她一巴掌:“混账!谁准你不经召唤就进来!”
卫王也面露不悦,起身整理衣裳。
梅英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但她顾不得脑袋嗡嗡作响和皮肉疼痛,凑在太后耳边低语两句,冯献棠脸色骤变,抿了抿唇对卫王道:“看来有些谎话是撒不得的,用中暑做托词,没想到晖儿真的高热晕厥了。王上快回去看看吧。”
卫王拧眉,狐疑地看着主仆二人:“百十个宫人看顾着,晖儿怎会中暑?”
冯献棠揩了揩眼角:“难道这还有假?若不是真的病了,好端端的我咒晖儿作什么?到底是只有母亲会真心疼爱孩儿,王上与其在此疑问,不如赶快回去看看。罢了,王上不在意哀家也怪不着你,他只是你幼弟,却是哀家的心头肉。哀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这就下山回宫!”
“孤最疼爱的就是晖儿了。”卫王将她拦住,“都知道你在宫里,这时候跑出去让人看见成什么体统?还是孤先下山,你等上半个时辰再坐后山的马车回宫。”
冯献棠含泪点头:“我心里实在急切,言语无状冒犯了王上,王上恕罪……王上一定要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到春禧殿,好好给晖儿诊治……”
送走了卫王,冯太后收起眼泪,又给了梅英一巴掌:“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他找到这来!”
梅英脸肿得张口都艰难,她还没能说话,厅上走进一名身长玉立姿容艳绝的男子。
“母后难道只是晖弟一人的母后?怎么我想见母后一面,就连累梅英姐姐至此?”
冯献棠转身阴沉沉地看着对面。
“你回来了。那么在陈国做驸马的又是谁?”

薛昭逆光而立,闻言轻笑出声:“母后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冯献棠看着相貌酷肖自己的儿子缓步走近,在酷暑五月里竟然生出一股凛冽的寒意,不自觉地后退,带翻了案上铜镜。
梅英或许是被接连的巴掌扇昏了头,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扶镜子,没顾得上主子。
太后无人搀扶,不慎踩到裙摆身子一歪,却也没有摔倒,薛照一手端着礼盒,一手将她接住。
“母后,是害怕这张脸,还是怕我这个儿子?”薛昭扶着冯献棠站稳便松开,双手捧着礼盒送上,“明日是母后的生辰,儿子精心准备了贺礼,母后看看喜不喜欢?”
冯献棠惊吓未定,拂袖直接打落了精美的紫檀礼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还成了陈国驸马!是不是你在故弄玄虚,是不是你和陈国公主勾结?你在图谋什么?!”
梅英又急忙膝行去捡礼盒,冯献棠胸口起伏,狠狠踹了她一脚,厉声道:“没眼色的蠢货!”
这怒气或许是指桑骂槐,薛照目光黯了黯,旋即又端出温和恭顺的笑容,他拿起铜镜,对镜端详自己的面容:“我知道了,从小到大夸我相貌之人不计其数,为这张脸言听计从之人也不少,但和母后相比还是逊色许多,就如萤火之光对照月华清辉。母后当然不会厌恶这副相貌,只是不喜欢晖弟以外的儿子。可惜,这样的儿子,你有两个。”
冯献棠微眯起双眼,余光掠过梅英时竟隐隐带着杀意,考虑到再换的贴身侍女或许更蠢,便骂:“滚出去,再守不好门户,养你无用!”
梅英慌忙逃了出去。
厅上只剩下母子二人,冯献棠缓缓坐回原位,垂眸整理衣袖:“你竟然知道当年的事。”
薛照绕到母亲身后,伸手触摸她鬓间有些凋零的海棠花,轻捻着花瓣边缘:“母后把知情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往事算是隐秘,但谁让母后和王兄相处之时总是太掉以轻心呢。”
冯献棠步摇微晃,她几乎是咬牙道:“原来,你是那一天听到的……你还知道多少?”
“母后指的是哪方面?是你原本想依靠着父王过活,吹够枕头风等他另立世子,结果己方羽翼未丰父王就缠绵病榻以至西归,只好改投王兄,原先爱如心肝的儿子突然就变得一无是处,反而时刻提醒着你经受过怎样的屈辱,只有远远抛开,才不会影响你们真正的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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